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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忽地摔倒一人,擋住了去路。 那人腿瘸,躲閃不及,人群推搡間摔到了地上,想爬卻爬不起來,只能瑟瑟發(fā)抖,不斷掙扎,額頭上出了豆大的冷汗。 “無禮之徒,也敢擋爺?shù)穆罚俊焙琅浅狻?/br> “殿下饒命,”瘸子嘴唇嚇成了青紫色,連連磕頭,“殿下饒命!小人這就讓開!” 公子馬不停,來勢洶洶。 沒人敢上前去扶,眼見著駿馬逼近,瘸子便要命喪馬蹄之下。 “找死!”公子的紅唇中冷酷地吐出兩個字。 公子昂首蔑視瘸子,猝然揚起了馬鞭。 那馬鞭帶著倒刺,金柄上鑲滿紅藍寶,一鞭子下去,不死也得去層皮。 瘸子伸手擋住臉,等著金鞭落下,他聽到耳畔鞭聲撕裂虛空的聲音,身上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血痕,疼得他打擺子。 鞭風凜冽,馬背上頃刻出現(xiàn)了一條血淋淋的痕跡,寶馬吃痛揚蹄,嘶鳴一聲,從那瘸子身上飛跨了過去。 瘸子目瞪口呆,嚇得屁滾尿流,僵在了原處,一動也動不了,跟在蟒袍公子身后的一列銀鎧豪奴縱馬經(jīng)過,其中一人揚鞭抽開瘸子,把人打飛出去,滾到人群里。 瘸子重重砸到地上,吐出一口血,不等緩過勁,拖著廢腿忙爬進了人群里,生怕晚一步就被馬蹄踩成rou泥。 公子放聲大笑,再也沒人敢擋在他前面,前方五丈開外空空蕩蕩,他神氣活現(xiàn)地甩了個鞭花,帶著豪奴健仆揚長而去。 顧皎回過頭,秦驊和燕端臉上都帶著絲淺笑,陰影涂在他們臉上,掩蓋住無名的情緒,燕端收回扇子,卷簾“唰”地一聲落下。 “就像我剛才說的,萬壽節(jié)時遼國二皇子入京,”燕端慢慢地展開扇子,“此人主戰(zhàn),前幾年燕遼結(jié)盟,他砸了鴻臚寺桌案,放言說……” 秦驊接過話:“他說當他重回中原之日,便是遼國君臨天下之時?!?/br> 第7章 聽說我老婆養(yǎng)戲子? 顧皎雖不懂朝…… 顧皎雖不懂朝政,但能聽出其中的危險,國難當頭,備受寵愛的三皇子還當街縱馬傷人,而圣寵稀薄的太子憂國憂民,難怪秦驊會和太子上一條船。 雖說徐皇貴妃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家世并不顯赫,入宮時家中父親不過是六品驍騎尉,這些年因為得寵,父親官拜二品,家弟也入了承天府,可說到底,還是比不上百年大家郭氏一族。 郭家太爺是開國宰相,到了郭皇后父輩,在朝中也是從一品吏部尚書,乃天下文人之師,如今皇帝不理朝政許久,罷朝已有一年,這才有了太子一派式微之勢。 顧皎正揣度著,燕端發(fā)話:“承天府改點卯了吧?弟媳可有去?” 顧皎這才想起來,秦驊還在承天府就職,百官雖不上朝,但官府點卯還是照常。 “臣婦告退。”顧皎忙起身,向著燕端行禮,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又折返到秦驊身邊。 “可是要換官服的?”顧皎問道,她心中焦急,手心出了層白毛汗,把袖角都浸濕了半截。 “莫慌,今日當沒有急事,無需出行,府君亦是休沐,你穿常服即可?!鼻仳懙?。 顧皎應(yīng)了,這才推門離開。 燕端含笑看完全程,抖著扇子:“遠之倒是對弟媳挺上心的?!?/br> “她是我夫人。”秦驊神色淡漠,“你把她支開,所為何事?” “也沒什么別的事,不過是咱們兄弟二人說說體己話。”燕端笑得和藹可親,他坐到秦驊身邊,吊兒郎當?shù)毓醋∏仳懙募绨?,一副哥倆兒好的模樣。 “殿下請講?!鼻仳懖涣艉圹E地移開了身子,“這是我夫人的身體,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殿下注意言行。” 燕端訕訕收回手,打扇道:“遠之,鸞德前些日子又去找我了,說是她愿意做平妻,只要能陪在你身邊?!?/br> 秦驊眉頭緊鎖:“郡主身份高貴,實在是不該委屈,再怎么說,平妻也是妾室?!?/br> “那遠之的意思是,降弟媳為妾,或者是休了她?” 秦驊搖頭:“臣的意思是,威遠伯府納不下鸞德郡主這尊大佛,還請郡主不要在一棵樹上掛死,天涯何處無芳草?!?/br> “你這人怎么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燕端用扇子輕輕敲了他一下,“遠之,若不是你爹忽然不知從哪里給你找了個娃娃親,如今威遠伯夫人可不就是鸞德嗎?以你的才干德行,若是有顯赫妻室?guī)头觯畾q之前成為二品大員也不是天方夜譚的事,你如今已是二十五歲,若還是把正妻之位拱手于一個鄉(xiāng)下丫頭,你三十歲之前都別想著升遷了?!?/br> 秦驊起身,行到窗邊:“既然妻室如此重要,那殿下怎么不娶丞相之女,以成大業(yè),還心心念念太子太傅家早早出嫁的蘇三娘?太子妃的位置,可比臣一個小小的伯府主母重要多了吧?” “那不一樣!本宮與三娘情投意合,此份真情短時間內(nèi)難以化解,本宮需再克化幾年,難不成你與顧皎也是比翼鴛鴦?”燕端不饒他,“你與顧皎盲婚啞嫁,本就沒有感情,和離又如何?她也不喜歡你,你之前巴巴送的夜明珠她可有多看一眼?你奔襲千里從南詔歸京,身上還帶著傷,一回燕京立馬去了她房中,就是為了送她夜明珠,可她呢?未留你用飯,還避你如虎狼,叫你家都不能回,這樣的女人放在家里有何用?難不成是為了你爹訂下的婚約?你爹早死了,沒人會監(jiān)管你的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