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在外拍門喊到：“娘子，那還要冰水嗎？”

    “要個鬼！”顧皎道，“與其要冰水還不如去燒些熱水來！我不喊你，不要靠近院子！”

    話音未落，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折返進(jìn)了房間，只留下逐月和照光面面相覷。

    照光清了清嗓子，轉(zhuǎn)身吩咐道：“好了，聽到夫人的吩咐了吧？都散了，待會兒再喊你們。”

    下人們低聲答應(yīng)，紛紛退下，逐月也要走，被照光一把拉住。

    “走什么？燒水去啊?！?/br>
    逐月還沒有明白用意：“燒水？哦哦，娘子是要洗浴吧？”

    “……也差不多，快走吧?！?/br>
    臨江閣內(nèi)，顧皎和自己的衣帶作斗爭，許久沒有脫女式的衣袍了，她動作生疏得很。

    秦驊坐在床沿，目光渙散地盯著自己鞋面上的花紋，他的手用力地攥緊刀柄，身子微微地發(fā)抖。

    他聞到一陣暖香，方抬頭，被火燒了一下似的，整個人一抖。皎潔的月光透過鏤空花窗照射進(jìn)來，軟紗般籠住顧皎白玉般的肩膀，她的肩膀圓潤，一滴晶瑩的水珠順著流利的線條滑下。

    顧皎已經(jīng)脫得只剩下小衣和下裙，大片雪白的肌膚光亮得刺眼，一片杏花棲息在她的肩胛骨上，似展翅欲飛的玲瓏粉蝶。

    秦驊即刻低下頭，俊臉通紅，眼神躲閃，他的神情惶惶中帶著期待，像是剛被掀起紅蓋頭的新嫁娘，怯生生，羞答答。

    “杳杳……”他的嗓子沙啞，努力擠出聲音來，“你冷靜一下。”

    顧皎好像聽不到他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一邊走一邊反手解開小衣的系帶。

    秦驊不是沒看過顧皎的身子，他在顧皎的身體里時每天都能看個精光，可他從不知道她的身體能這般活色活香。

    她走到他面前，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他輕輕一推，他頓時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倒在床上。手中的刀脫落，砸在桐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顧皎跨坐到秦驊柔韌的小腹上，濕潤的秀發(fā)垂在他臉頰邊，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她的腰，低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皎俯下身子，在他脖頸間輕嗅，纖長的手指剝開他的領(lǐng)口，另一只手握在他手腕，像釘子一樣，狠狠地將他固定在床榻上。

    他想起西洋的玻璃標(biāo)本，大翼斑斕的蝴蝶被一根指頭長的釘子扎在精致的玻璃盒子里。他現(xiàn)在就是那只蝴蝶，眼看著釘子落下，試圖垂死掙扎。

    “遠(yuǎn)之，”她在他耳邊輕嘆，聲音軟軟的，“你身上好香。”

    秦驊眼里一暗，抬起另一只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

    逐月眼瞅著天上泛起魚肚白，還沒收到里面叫水的消息，打著呵欠正打算去偷懶，院門“吱呀”一聲悶響，被人從里面推開。

    逐月蹲在門邊，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秦驊攏著外袍站在門口，輕聲道：“水燒好了嗎？我提進(jìn)去?！?/br>
    照光反應(yīng)極快，從紅泥爐子上提起水壺，倒進(jìn)水桶里，拿金菊棉布包裹提手遞給秦驊，秦驊接過水桶，關(guān)上門，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

    顧皎在錦衾間蹭了蹭臉，還未完全清醒過來，仍有余韻。她睜開眼，正看到秦驊提水回來。

    “洗澡嗎？”她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嗯。”

    秦驊調(diào)好熱水，從床上抱起顧皎，將她小心地放進(jìn)水里，顧皎享受地瞇起眼睛，像一只饜足的懶貓。

    秦驊坐在窗邊背對著她擦拭身上，雪白的帕子上暈出淡淡的血色，他修長的后頸上有一個深深的牙印。

    顧皎披袍子站起來，踩著水走過去，笑著去勾秦驊的頭發(fā)，絞在手指上把玩：“夫君……”

    秦驊擦去臉上的水珠，睫毛稍顫，疑惑地望向她。

    顧皎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秦驊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第三次時你還說不要了的。”

    “可我現(xiàn)在想。”顧皎鼓起一邊的腮幫子。

    她聽到秦驊嘆息一聲，接著他轉(zhuǎn)過來，俯下身子親了親她的嘴唇。

    “好，但是你待會兒若是再咬我，那我可生氣了?！?/br>
    顧皎笑了笑，露出好看的虎牙。

    第32章 夜會 　　夜幕下的皇城像一只盤踞在黑……

    夜幕下的皇城像一只盤踞在黑暗中的噬人怪獸, 張開血盆大嘴，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wǎng)。

    游廊上轉(zhuǎn)過一隊(duì)行色匆匆的黑衣人。他們都披著烏黑的大氅，大氅上涂畫著銀色的鏤空雄鷹。他們內(nèi)里是秘銀鎖子軟甲, 臉上戴著詭異的銀質(zhì)面具，被壓低的兜帽擋住了一大半。

    領(lǐng)頭的人打著秋香色的宮燈, 上面繪著描金白鶴, 腳下是繁盛的金盞花。他在一道紅漆宮門前停下, 月光清澈，照在他的臉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你們在外望風(fēng), 我速去速回?！边@人低聲吩咐，他說的并非是官話，而是遼語。聲音從沉重的兜帽底下傳出來，低沉似悶雷。

    從眾沉默地如流水般四散開來，黑衣人拉起帽檐，大踏步地推開宮門。

    庭院中月桂深深，金黃色的小花簇?fù)砭`放，好像淡金的煙火，又像斑駁的陽光。

    晚風(fēng)送來桂花的香氣, 雅致清麗，在枝繁葉茂的桂花林中隱藏著一條朱紅色的鏤雕長廊, 檐下掛滿流蘇宮燈，輕微搖晃。

    黑衣人穿過長廊,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華麗的金色宮殿, 白墻金瓦，燈火輝煌。數(shù)不盡的千枝燈在宮內(nèi)搖曳生輝，好似誤入了九重天上的金蓮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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