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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驊胳膊上的肌rou繃得像堅不可摧的鋼板,手臂張成一把拉滿的勁弓,劍的軌跡如同弦月一般劈開空氣,炸開清凌凌的青光。耶律賀沙cao著劍自下而上地迎上去,他手腕處露出蛇一般暴起的青筋,兩把劍猛烈地撞擊在一起,交錯處迸射令人牙酸的巨響,火星四濺。劍只架起一瞬,兩人同時收劍,又同時快速地朝對方砍去,皆是龍騰虎嘯之勢。 就在劍刃要撞上的那一刻,賀沙出其不意地一側(cè)身子,劍若靈活的蛇一樣竄上,直取秦驊的咽喉! 秦驊眼睛都沒看賀沙的劍尖,常年的沙場作戰(zhàn)已鍛煉出了他野獸一樣的直覺,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敏銳的感知,比起人類他更像是某種兇猛的野獸,他沒有躲避開,整個人居然向賀沙撲了下去,像展開翅膀的雄鷹,劍尖指向他的喉頭,下一刻就要貫穿。 已經(jīng)有人尖叫起來,顧皎手按在桌子上,毫不錯神地盯著兩人,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只酒杯,渾身繃緊,一有不對她就打算照著耶律賀沙的頭砸過去。 耶律賀沙也被秦驊的舉動驚了下,他難道不怕死嗎? 秦驊冷戾的眼眸毫無感情地壓向賀沙,他手腕一翻,劍尖點在賀沙的劍尖上,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可秦驊偏偏就做到了,他重重地往下一壓,耶律賀沙只覺得一股力量順著劍身傳過來,震得他的手腕稍麻。耶律賀沙手微松,就在這時他眼前一花,肩上被人重重地踩了一下,秦驊翻身落地,一個漂亮的旋身,鋒利的劍刃橫在耶律賀沙的后脖頸上。 電光火石間,攻守互換,勝負已分。 大殿鴉雀無聲,許多人都沒看清,剛才還是兩道影子飛來飛去,怎么一下子就分出勝負了? 顧皎長出一口氣,緩緩地坐下來,她松開酒杯,這才發(fā)現(xiàn)手心里滿是粘稠的汗水。 燕帝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寂靜:“秦卿果真是好身手!賀沙殿下也是少有的英雄豪杰,太子,你把玉佩賞給秦卿吧?!?/br> 秦驊收起寶劍,入鞘時聲音利落如削竹,他向耶律賀沙拱手道:“承讓了,二殿下?!彼D(zhuǎn)身下臺,領賞謝恩。 耶律賀沙吃了敗仗,渾然不在意似的笑了笑,他大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將劍甩給伴當,大馬金刀地靠坐在椅子上。 “我就知道遠之哥哥最厲害了!”鸞徳郡主歡呼雀躍地拍起手來,愛慕之情毫不掩飾地傾瀉而出,靖國夫人這次沒有攔她,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掩蓋住嘴邊的笑意。 秦驊回到顧皎身邊,把玉佩遞給她,她接過來,隨意掃了一眼,沒什么興趣地還了回去。 當她見到秦驊平安無事的時候,她激動的心一剎那平靜下來,當鸞徳郡主贊嘆的時候,那股難受厭惡的情緒又攀附上了她的胸口。 燕帝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秦驊勝利無疑是給燕國長臉,燕帝也就在這方面喜歡爭個高下,小打怡情么,又不是大動干戈的兵戎相見。太子體弱,咳嗽得越來越厲害,緊隨燕帝身后走了,燕驪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等這兩人一走,起身傲慢地環(huán)顧一周,帶著自己的小跟班出去投壺玩。 許多人圍上來恭賀秦驊,溢美之詞不絕于耳,他一下子成為了宴會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考上武狀元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大紅大紫過,人們輪流給他敬酒,秦驊酒量不錯,一壺酒下肚了還沒有醉意,面色如常,一直都斯文有理禮,不驕不躁。 顧皎被這些人有意地隔開,她支著下巴看秦驊被人圍攻,看了一會兒,也想出去走走。 她剛起身,坐在對面原本和伴當閑聊的耶律賀沙停下了話頭,他轉(zhuǎn)過頭,向顧皎溫厚地一笑,揮了揮手,做了個口型。 繡鞋。 顧皎的臉“唰”的一下微紅,好在厚重的脂粉掩蓋住了她原本的膚色,從外看她依舊儀態(tài)大方表情不變,可耳朵尖早已通紅。 賀沙揮了揮手,往外指了指,接著起身,示意顧皎跟他過去。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有三個力士遮掩,若不是知道內(nèi)情根本看不出來。 顧皎回頭瞥了秦驊一眼,他被人團團圍住,無暇顧及她。顧皎想了想,提起裙子往外走去,和耶律賀沙一前一后地出了大殿。 她不知道自己身后還綴著一條小尾巴。 鸞徳鬼鬼祟祟地跟在顧皎身后,握緊粉拳。她早就料到顧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遠之哥哥,看吧,遼國皇子才入京幾天,她就和人家勾搭上了,呸!不要臉! 鸞徳暗自下定決心,她一定要當場捉jian,讓遠之哥哥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第36章 驚喜 “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說吧, 你到底想怎么樣?”顧皎環(huán)抱雙臂,四下無人,她也懶得在意什么禮儀舉止。 耶律賀沙從枝頭捻了一片花瓣笑道:“我聽說中原結(jié)親, 都是以家族為重,盲婚啞嫁的, 夫妻間毫無感情。以前我不信, 如今我倒是信了?!?/br> 顧皎心里憋著口惡氣, 語氣越發(fā)不耐煩起來:“若你是來笑我夫妻不合的,那我現(xiàn)在就走?!?/br> “你脾氣這么火爆,那些人知道嗎?” “這不關你的事!”顧皎徹底沒了好臉色, 她本就心情不好,臉上的假笑幾乎掛不住。 耶律賀沙笑了笑,毫不在意她惡劣的態(tài)度,把碾碎的花丟在地上,從身后掏出一個金綢夕顏花的錦袋,遞給顧皎。顧皎接過,打開一看,秀眉微皺,把錦袋還給耶律賀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