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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便一個箭步進了馬車內。 硬生生將車夫擠下了馬車,讓冬葵與長嶺分別坐在兩側的車轅上,充當馬夫。 一行人就這么出發(fā)了。 駕車這方面他倒是不擔心,畢竟長嶺是他自小訓練大的。 什么不會?除了不能上天摘月亮,一貫小事他都是做的游刃有余的。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出山了,遙遙掛在天際,周邊還繞著一圈縹緲的白云。 出了驛路之后,馬車便上了官道。 周邊的風景從空曠的空地,漸漸變成了枝繁葉茂的叢林。 樹葉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山間不知名的花朵開的正盛,粉色的黃色的擠擠挨挨簇擁在一起。 謝齊玉便靠在馬車內壁上望著迅速后退的風景,想到長嶺問的那句‘你何時喜歡上沈姑娘的’。 如果真要說個時間,怕是那日她拿著和離書決絕離開傅家的時候吧。 那日,他奉安王之命,去游說傅承之,哪知還未入府,便看見有丫鬟匆匆忙忙的出府來了。 他便知傅府出了事,想著這時候去找人時機也不對,干脆繞到了桃園屋后,瞧瞧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傅承之那人他還是了解幾分的。 陰惻難猜,城府頗深,不甚坦蕩。 這個時候,他最是擔心沈珞珞。 但后面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對沈珞珞徹底另眼相看了。 從她燒衣服,到掌摑夫君,再到拿到和離書。 一氣呵成,果敢勇毅,絲毫未有膽怯,甚至連一滴淚都未掉過。 這一點,他是最最欣賞的。 那時,他打心底為她感到高興,嘆她終于肯為自己活了一回。 思量至此,謝齊玉收回視線,便望見沈珞珞閉著眼靠在軟塌上小憩。 他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眸光溫柔,明亮動人。 這一刻,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將她護在自己身后,不讓她再受半分委屈。 馬車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沈珞珞悠悠轉醒。 一睜眼便望見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看,她就驚得一顫,險些跌倒。 謝齊玉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當心?!?/br> 沈珞珞急忙將手抽了出來,沒好氣道:“你這人好生奇怪,看我做什么,難不成我臉上有花?” “嗯,有,還是朵絕無僅有的?!?/br> 聽聞此言,沈珞珞便覺自己被調戲了,鳳眸微瞇,斥道:“你正經點行嗎,若是再耍嘴皮子,本姑娘就將你丟下去喂狼?!?/br> 謝齊玉立即斂了神色,往側壁靠了靠,哄道:“好了,就是與你開個玩笑,莫要生氣?!?/br> 馬車外的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云。 良久后,又默默的相視一笑。 長嶺便很是知趣的松了松韁繩,將馬車減速了。 等到了清蓮村,已是巳時中了。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半空中,但是日頭卻不如早晨那般毒辣,反而還要溫和了些。 漫天的白云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淺灰色,再不是潔白無瑕。 沈珞珞一行人將馬車停穩(wěn),便去尋了里正。 雙方轉述了自己的需求后,便由里正派人,帶領著他們去看了一處空著的宅子。 那宅子地勢比周邊尋常的農家院要高一些,整個院子都被青石墻磚圍繞著,從下往上看只能看見一堵圍墻。 他們便踏著石階,走了上去。 一進門,便看見左側有一口荒廢的魚池,水已經接近底部,僅有兩只魚兒還在游來游去。 右側則有一個亭子,中間還有一個石刻的棋盤,上面落滿了枯葉。 再往前看,便是一座木質結構的主屋,兩邊各一個側房,三間屋舍皆有游廊連接。 沈珞珞將屋前屋后巡視了一遍,問那賣房的老伯:“這宅子空了多久了?可是何人的宅子?是否發(fā)生過兇案?” 老伯連連擺手,啞著嗓子道:“這宅子是我那弟弟的,他們早年便遷居出去了,空了五年了,不曾有命案發(fā)生,這里干凈的很,放心吧小姐?!?/br> 沈珞珞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這老伯人也實誠,便爽快的買下了。 “冬葵,給銀票。” 冬葵麻溜的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了老伯。 雙方簽了字據,這樁買賣算是成交了。 接下來,便是差人過來將這里修繕一番,開墾出一塊菜地,便算大功告成了。 “這里風景如此美好,想必沈伯伯定會喜歡。”謝齊玉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挑的地方。” 老伯走后,他們幾人又在屋子里面看了一番,過了半個時辰才準備離開此處,打道回府。 哪知剛剛將院門關上,還未落鎖,便聽得青空一聲霹靂響起,閃電蜿蜒成蛇一般,快速游走在天際。 緊接著,瓢潑大雨便傾瀉而下。 天地間瞬時就像被灰色的布網蒙住一般,陡然沒了光明。 謝齊玉趕緊脫下外袍將沈珞珞整個人都包裹起來,踢開院門,朝屋內奔去。 “先回屋避雨?!?/br> 第52章 怎奈雨勢太大,幾人慌忙跑進屋內時,外衣已然濕了大半。 謝齊玉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雨水,便將將沈珞珞身上打濕的外袍取了下來,搭在了架子上。 又吩咐長嶺去尋木柴燒火取暖,全然顧不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