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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珞珞已經(jīng)全然顧不得這些了,她的目光以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梁元啟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得意。 但那笑在沈珞珞的眼中只有惡心,縱使他那張帝王之臉生的俊美無比,她都覺得厭惡。 原本她覺得這人被梁帝打壓,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一朝登上王座一定會牢記往日所受之苦,珍惜來之不易的一切。 以及會做一個明君,造福百姓。 哪知,事實卻與她所想完全相反。 這人上位就奪權,將肱骨之臣趕盡殺絕,還要羞辱她。 越想她就越生氣,在梁元啟的手伸過來的一瞬間,她本能的反應將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他的手上。 梁元啟甩開刀,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不緊不慢的隨意的包扎好,冷笑一聲,“你當真以為謝齊玉還會回來救你?他死了,早就死的透透的,跟朕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你想,這母儀天下的位置給你都可以?!?/br> “我不要,我不稀罕,最算是死我也要與他死在一起?!鄙蜱箸鬀Q絕道。 “好,那朕現(xiàn)在就帶你回去,讓你看看他是怎么死在朕的手里。” 梁元啟一把將她抓了過來,像抓小雞仔似的將她抓著往外走。 沈珞珞感覺自己一絲力氣都提不上來,胃里又開始翻江倒海。 她被帶著出了玉琢樓,上了馬車。 就在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后,城中忽然開始沸騰起來。 她就聽見外面有人大喊,“敵軍進城了,敵軍進城了!” 梁元啟頓覺不妙,趕忙喚了輕塵,“快,從西北門出城!” 他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這敵軍究竟是從何而來。 邊境線雖長,但一直都守得如銅墻鐵壁般,羌人又何以進的來? 顧不得想這些了,他將沈珞珞抱緊在懷中,咆哮道:“快快快,回京!” 輕塵便加大了速度,不斷的抽著馬背,疾速前行。 好在西北門還安全,他們順利的跑了出去。 一路上狂奔疾馳,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他想著趕緊回到京城先將謝笠放出來,讓他帶兵攻打敵軍,保住這基業(yè)。 乾州乃是京城的第二道防線,一旦失手,京城便岌岌可危。 他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乾州知州府,謝齊玉坐在高堂之上,摸著手中的包袱。 那里面都是沈珞珞的貼身物件,他認得,只是那一件墨色的道袍他從未見過。 “我們來晚了一步,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沈和風身著鎧甲,英氣十足的站在堂前。 在邊境歷練幾個月,他已經(jīng)褪去了書生之氣,成了鐵骨錚錚的悍將。 謝齊玉默了默,眸光逐漸狠厲,“奪妻之仇,算計之恨,我要梁元啟加倍奉還!” 沈和風怔了怔,“你該不會是想……” “踏平梁宮!”謝齊玉站起來,一掌排在桌案上,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在被人刺殺的時候,他還不相信梁元啟會是這樣的人,以為是有人挑撥離間。 卻沒想到,半路居然遇上懷安與冬葵,他才知道梁元啟動了奪他妻之意,還將人誘騙到宮中。 甚至以粗暴的手段想要殺死他的孩子。 要不是因為消息對他封鎖的太緊,他也不至于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些。 當時他險些氣瘋了,即時便決定,揮師北上,就算是踏平梁宮,也要將人救回來。 “好,你要戰(zhàn),那我便陪你戰(zhàn)!”沈和風堅決果斷的道。 既然這明君已不是明君,輔佐他的妹夫也一樣。 這年頭誰做皇帝都行,只要是明君! “好,召集眾軍,即刻出發(fā)!” 謝齊玉將那件墨色道袍穿在身上,領著二十萬謝家軍志在必得的走出了乾州城。 沈珞珞進宮之后,尋了機會逃出去,躲在了那夜被燒的冷宮之中。 那里已經(jīng)是破敗不堪,到處都是被燒焦的木頭,以及一具被燒焦的尸體。 她便被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涼之意包圍。 幾日前,她與傅承之逃到這里,被重真所救。 此前種種,歷歷在目,可是卻只剩下她一人。 由于又是驚嚇,又是連日奔波,使得她身子虛弱至極。 她用枯草將自己掩藏起來,便倒在地上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 夢中,她又見到了那個時常入夢的男子。 他還穿著那件隱約帶著金色龍紋的道袍,只是這次他沒有一直往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 沈珞珞跑上前去,抓住他,“你到底是誰?” 那男子轉(zhuǎn)過身,沖她輕輕一笑,“是我啊,是你的夫君?!?/br> 她這才看清楚,原來那若隱若現(xiàn)的金色龍紋并不是真的龍紋,而是金色鎧甲與半透的墨色道袍相貼時映襯出來的形狀。 她頓時淚如雨下,撲進了他的懷中,泣不成聲,“夫君,我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br> 朦朧之中,沈珞珞感覺有一滴冰涼的水滴滴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是下雨了嗎?她下意識的伸手擋住腹部,卻觸上了一個溫暖又有力的大手。 她猛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謝齊玉那雙紅腫的眼眶,以及他長睫上掛著的那一滴晶瑩的淚珠。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就已經(jīng)將她擁進了懷中,溫聲道:“珞珞,為夫來晚了,以后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