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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輕順著奚浣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榮安。 奚浣對夏輕說道:“我不去見他了?!?/br> 夏輕將她手中的筆接過,輕輕地放到一邊,然后對她問道:“浣浣喜歡榮安嗎?” 奚浣想直接說不喜歡,但是話到嘴邊卻猶豫了,因為腦海中出現(xiàn)了很多和榮安相處時的場景。 其實,他很好。 一直都很好。 如果沒有上一世,她對他的欺騙的話,她應(yīng)該是很喜歡他的。 誰會不喜歡干凈溫暖,陽光可愛的男孩子呢? 小時候的榮安,像是一塊奶油小蛋糕,軟軟糯糯的。 長大后的榮安,就像是一塊超大的大白兔奶糖,比小時候的他多了些硬度,但仍舊是香香甜甜的。 可是,她始終對他有愧。這份愧疚像是懸在頭頂上的劍,時刻提醒著她不準(zhǔn)喜歡他。 孫梓現(xiàn)在正在逃亡中,亡命之徒是很危險的。 她現(xiàn)在若是像上一世那樣和榮安在一起了,那榮安的下場可能還會是和上一世一樣。 在那樣好的年紀(jì),那樣無辜地死去。 她不想他死去。 即便是有再嚴(yán)密的防護(hù),她也不敢去賭。 一邊是榮安的生命,一邊是孫梓的人性,讓她怎么賭? 她離他越遠(yuǎn),他就越安全。 夏輕始終沒能等來奚浣的回答。 她對奚浣說道:“如果喜歡的話,可是試著相處試試,只是不要再一聲不吭,就跟著他出去玩,更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如果不喜歡的話,也要早點(diǎn)和他說清楚,這樣對彼此都好?!?/br> “那我……下去見他嗎?” 夏輕摸摸她的頭說道:“去吧。” 奚浣見到榮安后,并沒有引著他進(jìn)屋。 而是帶著他去了她家附近的那條清澈的小河旁邊。 夏輕在這條河里帶著她釣過魚,她那時候很小,釣累了就窩在夏輕懷里睡大覺。 榮安在這條河旁邊,阻止過她傷害自己。那時她的神經(jīng)被孫梓折磨得緊張又極端,她厭惡孫梓碰過的每一處,她想要割下自己的耳朵。 后來是榮安用他自己溫?zé)岬难屗逍蚜诉^來。 他總是出現(xiàn)的很及時,總是能看見她的掙扎,用盡全力救她出泥潭。 他對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再連累他? 榮安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讓他進(jìn)家,而是將他帶到這個地方來。 他記得這個地方,奚浣曾經(jīng)在這里有不太好的回憶。 那天之后,其實他連著做了許多晚的噩夢。 他總是夢到奚浣在自殘,而夢里的他總是差那么一步。 他害怕失去她。 他想要成為可以保護(hù)她的人,想要成為能日夜守在她身邊的人。 他希望自己能盡快有這個資格,就像上一世那樣。 榮安對奚浣說道:“你這些天怎么都不回我的消息呢?” 他的語氣里帶了些委屈,她是聽得出來的。 “因為覺得你很煩?!?/br> 奚浣想長痛不如短痛,她也需要斬斷自己的念想了。 榮安雖然沒有怎么談過戀愛,但他知道,有些人在戀愛里是有些煩人的。 不過他沒想到自己成了這樣的人。 榮安對她輕聲說道:“我可以改的?!?/br> 奚浣本來因為剛剛對他說了重話,心里就很難受,現(xiàn)在聽他這么講,更覺得難受了。 可是,她只能硬著頭皮說著違心的話?!澳悴挥酶模抑皇怯憛捘?,討厭到不想和你講話。” 榮安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講出這樣的話,他們在島上的時候他甚至已經(jīng)有了,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的錯覺,她怎么可能討厭他? 他仍舊輕聲問道:“你討厭我哪里?” 奚浣也是沒有想到他能這么刨根問底,她根本就回答不出來討厭他哪里。 榮安見她不說話,就對她說道:“我以為,我們,我們是彼此喜歡的?!?/br> “我們不是?!?/br> 他執(zhí)拗地說道:“我們是!之前,我被孫梓帶走了,你哭著去找我,我都聽到了。你明明,明明就是很在乎我!為什么總是說一些讓我覺得難過的話?奚浣,看著我難過,你不會難過嗎?” 她會。她現(xiàn)在甚至想要逃離這里,因為無法面對他受傷的眼神。 可是,這或許是唯一能讓他死心的機(jī)會了。 因為下一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忍著心痛,再對他說一遍類似的話。 其實,她沒想過會是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的。 她甚至想過一輩子不告訴他。 她有著自己的私心,想要隱藏對他的欺騙。 她也很討厭上一世那個欺騙他的自己。 可是現(xiàn)在,似乎是不能了。 榮安的人生軌跡,因為她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在乎,已經(jīng)被悄悄改變了。 她必須讓他回到原來的人生軌跡上。 她隱匿極好的齷齪不堪,終于還是要見見天日了。 “我承認(rèn)我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在乎你,可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br> 她冷聲回應(yīng):“不是。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不等她說完,榮安就打斷她說道:“我信!你說什么我都相信的?!?/br> 他的話讓奚浣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就是因為他什么都相信,所以上一世他才會被她騙的那么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