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花 第31節(jié)
陳與同的分析并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這卻是江云浦與秋水凝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局。兩人又問了些其它的問題,都沒有什么新的線索。于是就讓陳與同回去了。臨去前,陳與同再三詢問,秋水凝表示只要他之前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就保證不會對他做什么的,他還是可以繼續(xù)過他舒舒服服的監(jiān)獄生活。 告別陳與同之后,兩人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直接在監(jiān)獄里借了電話,打給了陳國豪,報告此行的收獲。同時確認(rèn)陳與同提供的信息是否屬實。 “我覺得他應(yīng)該沒有說謊?!标悋赖溃拔疫@邊也剛剛查到,他確實是容夫人娘家那邊的遠(yuǎn)方侄子。血緣關(guān)系雖然不近,但卻算是容夫人看著長大的,所以一直跟她的關(guān)系很好。也是因為這個,容老爺當(dāng)年才會對他委以重任?!?/br> “這種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到,我也相信他不會再這方面撒謊?!鼻锼?,“問題是在關(guān)于劉團長的事情上,他有沒有說謊的可能性?” “我調(diào)查了他這幾年的人際關(guān)系。他離開劇院之后,確實再也沒有與劇院的任何人聯(lián)系過了?!标悋赖?,“他也再沒有見過容夫人或者容絮暖,和劉團長也再也沒有過交集。在他進了監(jiān)獄之后,就只有一個年輕人經(jīng)常給他遞送東西,幫他上下打點。” “年輕人?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江云浦問道。 “表面上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個年輕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五年前陳與同進監(jiān)獄的時候,他還在孤兒院里。但似乎從很多年前,陳與同就經(jīng)常暗中資助他,他讀書的錢都是陳與同提供的?!标悋澜又f道,“只是陳與同做的非常隱秘,當(dāng)年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端倪?!?/br> “這人才不會有這么好心做慈善呢?!鼻锼椭员?,“只怕是未雨綢繆。當(dāng)年沒有找到被他挪用的資金,只怕早就已經(jīng)偷偷轉(zhuǎn)到這個年輕人名下了。他人品這么糟糕,沒想到倒是挺會看人的嘛!這么多年了,這年輕人竟然還是這樣幫他打點著,竟然沒有直接拿著他的錢跑路。” “對,所以如今陳與同所有的對外聯(lián)系都是通過這個年輕人的?!标悋赖溃斑@個人我也調(diào)查過了,為人誠懇老實,沒什么可疑的地方。案發(fā)當(dāng)天也有非常可靠的不在場證明。而陳與同也不太可能冒著讓自己最后的靠山暴露的危險,讓他在監(jiān)獄外替自己殺人。” “可是這么以來,我們就又回到最初了。除非這只是一樁普通強盜闖入事件,劉團長的被殺只不過是個意外。并且這名強盜必須武功高強,能夠瞬間制服從小習(xí)武的容絮暖。”江云浦道。 “可是這樣的人,應(yīng)該也能夠輕易制服劉團長啊?!标悋蕾M解道,“沒有道理容絮暖身上幾乎沒有外傷,而劉團長卻身中數(shù)刀。我們原本以為,是因為劉團長試圖反抗,才被歹徒襲擊的。可是按照你的說法,容絮暖才是那個會對歹徒造成威脅的人。那這個結(jié)果就說不過去了?!?/br>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是容絮暖殺死了劉團長,然后再假裝自己失憶嗎?”秋水凝道。 “失憶是不是假裝我不知道,但這確實是目前為止最合理的推測?!标悋览碇堑姆治龅?,“秋小姐,我知道容絮暖是你的朋友,但我們就事論事。我也調(diào)查了容絮暖的履歷,她確實在拳術(shù)上造詣非凡。根據(jù)她常去那家武館的師父說,如果是三五個沒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普通成年男人,等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所以,如果不是她主動配合,怎么可能了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殺了劉團長?” “我明白了?!鼻锼烈髁似蹋潇o下來道,“我不會因為和絮暖的關(guān)系,影響自己對事實的判斷的?!?/br>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做?”陳國豪問道。 秋水凝聞言,看了江云浦一眼,才慢慢的說:“我打算去問問夢寒。畢竟絮暖是她的妻子,這些年里,他們兩個才是最親近的人。如果絮暖真的心里藏著什么想法的話,夢寒不可能什么感覺都沒有。所以我想去問問他的想法?!?/br> “這確實是個辦法?!标悋辣硎举澩??!拔乙彩沁@么想的,要詢問容絮暖的事情,還是問韋夢寒最清楚了。只是這詢問對他的傷害一定很大。作為朋友的你們開口,總比作為警察的我直接詢問好的多。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br> 兩人達成一致之后,很快結(jié)束了討論,一直站在一邊的江云浦顯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似乎就沒說上幾句話。雖然在這之前,他與秋水凝就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很多內(nèi)容也是他們剛剛商量好的。可是見到陳國豪與秋水凝一來一往相談甚歡的樣子,他還是覺得心里有些不太開心。 “我覺得自己好像沒什么用?!苯破指谇锼砗?,一邊往監(jiān)獄外走,一邊喃喃的抱怨著,“就算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能把所有的事情解決的很好?!鼻锼@種女人的存在,簡直是天生讓男人們感到挫敗的。無論面對什么事情,她似乎都能游刃有余。江云浦覺得,自己平素里竟然被人表揚的精明與強悍,在秋水凝的面前似乎完全無用武之地。 “誰說的。”秋水凝隨手一抓,挽住了江云浦的手臂?;觳辉谝獾妮p輕拍了兩下,將小半個身子的重量靠了上去,懶洋洋的說道,“你可重要了!要是你不在,誰開車帶我跑來跑去啊!要是叫黃包車,我只怕這會兒還在半路上吹風(fēng)呢!” “感情我的存在價值就是個司機?”江云浦更不爽了。 “你是個有用的司機!”秋水凝補充道,“老實說吧,其實我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陳與同,沒有你在旁邊肯定我的判斷,我一個人是絕對不敢下結(jié)論的?!?/br> “有嗎?我看你相當(dāng)胸有成竹的樣子?!苯破忠馔獾溃瑥那锼谋憩F(xiàn)上來看,完全看不出她心里曾經(jīng)猶豫過啊。 “你看不出來,那是因為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管自己心里是怎樣的沒譜,但表現(xiàn)出來的一定要是非常確信的樣子?!鼻锼?,“要不然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抓住弱點?!?/br> “你以前究竟生活在多么步步為營的環(huán)境里啊!”江云浦感嘆道。 “只是我習(xí)慣了不相信任何人罷了。“秋水凝面色平淡的說。 “不相信任何人?那……現(xiàn)在呢?”江云浦忍不住問道。 秋水凝并沒有馬上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俏皮的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只不過是個司機呀!” “就算是司機,我起碼也是全上海灘身價最高的司機!”江云浦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 隨著笑聲蕩開,不久前彌漫在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息一掃而空。兩人似乎忘記了還有一個棘手的,幾乎還沒找到任何線索的案子還在等著他們。宛如兩個剛剛成年的少男少女一般,一邊打打鬧鬧一邊向前走去。 第74章 韋夢寒的看法 韋夢寒對于江云浦和秋水凝的到來是驚訝的。他雖然知道兩人在調(diào)查他家的案子。但是很顯然, 他并沒有想到會調(diào)查到自己頭上。 “所以,現(xiàn)在這個事情有點棘手?!比嗽陧f夢寒的辦公室里落座下來,由江云浦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之前的情況, 總結(jié)道, “按照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最有可能殺害劉團長的, 要么是你,要么是絮暖……” “這怎么可能!無論是我還是絮暖,都不可能殺害劉團長的!”韋夢寒立刻否認(rèn)。 “咳咳,雖然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還是想跟你確認(rèn)一下?!苯破钟行擂蔚母煽攘藘陕?,問道, “有傳聞?wù)f,你當(dāng)初是為了順利經(jīng)營劇院,安撫容家留下來的老員工, 才特地娶了容老爺?shù)呐畠盒跖〗銥槠薜摹瓤取瓚?yīng)該沒有這回事吧?” “這當(dāng)然是無稽之談!”韋夢寒憤怒的抨擊道,“我可沒有本事大到為了工作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娶絮暖為妻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引以為傲的選擇!才不可能是因為這么愚蠢的理由呢!” “這我相信你,你要是有這么好的演技能騙過所有人, 當(dāng)初咱們劇團的當(dāng)紅小生根本就輪不著洛城東來當(dāng)。”秋水凝點頭贊同道。不過, 相比江云浦, 她顯然更加直接,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 絮暖比你的嫌疑更大。畢竟你當(dāng)時人在劇院,雖然沒有人能明確的證明你當(dāng)時身在何處, 但至少也沒有人曾經(jīng)看見你進出。雖然不夠嚴(yán)謹(jǐn), 但也能算是一個不在場證明。而絮暖則本身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也可以說是除了劉團長之外,唯一一個確定在現(xiàn)場的人?!?/br> “不, 這是不可能的!”韋夢寒連連搖頭,“絮暖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她也沒有理由這么做!” “但是,如果是為了復(fù)仇呢?”秋水凝接著將兩人之前從各方面得到的信息告訴了韋夢寒。 “這不可能!”韋夢寒?dāng)蒯斀罔F道,“絮暖是我的妻子,我最了解她不過。就算她要報仇,也絕對不會使用這么拐彎抹角的手段。她要是真想報仇,十年前就可以動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br> 接著他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道:“反正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xiàn)在,我在她面前都只有送菜的份兒?!?/br> “你這么說……倒是很有道理……”秋水凝也不得不認(rèn)同了他的說法。 看來韋夢寒也并不是對容絮暖身手過人這件事一無所知。以容絮暖的實力,她真想報仇的話根本不用等這么久。 而且以她的能力和智商,也不至于選擇這么愚蠢的方法復(fù)仇。殺了人自己還留在第一現(xiàn)場,作為唯一在場的當(dāng)事人。 裝失憶也實在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方法,因為畢竟沒有人能假裝一輩子。更何況,容絮暖的失憶也實在并不像是假裝的。 “而且,我和絮暖朝夕相處這么多年,她對我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我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沒有人能做戲做到這個份上,水凝,即使是你也不可能?!表f夢寒又肯定的說道。 “也是?!鼻锼澩溃岸揖退阈跖娴膽押拊谛?,那也應(yīng)該是江老爺是主犯,你們韋家最多只不過是從犯。她就算要接近仇人,也應(yīng)該是選擇嫁給這位江少爺才對。嫁給你這位和自家生意幾乎沒什么接觸的韋公子,似乎也沒多大用處?!?/br> “喂!沒有你這么說話的吧!”秋水凝話音剛落,韋夢寒還沒有抱怨,倒是江云浦先站出來表達不滿。 “云浦那個時候人在國外,沒有那個機會。而且,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表f夢寒難得幽默了一把。 “總之,其實我也不太相信絮暖是兇手。不只因為我們是朋友,更因為我覺得這個推論疑點太多了。只是現(xiàn)在情況確實對她比較不利?!鼻锼?。“現(xiàn)在不止我們,警局那邊也盯上她了,如果沒有找到其它線索的話,恐怕絮暖會遇到麻煩?!?/br> “所以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還是得想辦法讓絮暖早點恢復(fù)記憶?!苯破值溃拔覀冊谕饷嬖僭趺凑{(diào)查,也比不上絮暖恢復(fù)記憶之后把當(dāng)時的情況說明一下?!?/br> “我也想??!”韋夢寒兩手一攤,無奈道,“我比誰都希望絮暖早點恢復(fù)記憶。每次看到她用那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望著我,我就覺得特別難受……現(xiàn)在我連家都不大敢回了……要是能讓絮暖早一天恢復(fù)記憶,讓我做什么都行?。 ?/br> “要不要再去醫(yī)院問問專家?看看絮暖什么時候能恢復(fù)?”秋水凝建議道?!绊槺氵€可以咨詢一下絮暖現(xiàn)在的狀況恢復(fù)的如何,是不是需要調(diào)整藥的劑量。絮暖說,最近這兩天每次服了藥,頭都會有些不舒服,有時候還會隱隱作痛。不曉得是不是藥的副作用,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去問問醫(yī)生?” “藥?什么藥?”沒想到韋夢寒聽了卻是一臉茫然。 “絮暖每天吃的藥?。≡趺?,你不知道?”秋水凝驚詫了。 “不對??!絮暖出院的時候,醫(yī)生親自跟我說的。說絮暖出院之后主要是要靠靜養(yǎng)恢復(fù),藥物對她這種精神方面的創(chuàng)傷作用不大。所以,他并沒有給絮暖開任何藥??!”韋夢寒仍是一臉茫然的說。 “怎么會!那……那吳媽每天讓絮暖吃的……究竟是什么!”秋水凝突然有些慌了。 “吳媽!對了!吳媽!我們怎么沒有想到她!”江云浦突然跳了起來,“最先將我們把這樁案子往十年前容家破產(chǎn)的事情上引導(dǎo),并且最早暗示我們絮暖小姐對夢寒有仇恨的人,不就是吳媽嗎?” “對?。《?,她也符合犯案的一切要素??!”秋水凝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容夫人當(dāng)年對劉團長恨之入骨。受她影響最深的,除了身為女兒的絮暖之外,也有可能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吳媽??!吳媽是容夫人從娘家那里帶來的傭人,據(jù)說從很早以前開始就一直跟著容夫人了。她對容夫人的感情,不一定比身為親生女兒的絮暖少!” “而且她提出的懷疑夢寒是兇手的依據(jù),是說絮暖小姐不會對親近的人有防備之心。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她自己不是也符合嗎?”江云浦又道,“同樣的,劉團長也不會對她有所防范!應(yīng)該說,她給人的感覺太稀薄,太無害,甚至連我們都被她騙了過去。在我們所有人的意識中,完全就沒有考慮過她有犯案的可能!” “這……不大可能吧……”韋夢寒仍然有些半信半疑,畢竟他跟吳媽也算相處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些家人感情的?!盁o論她對我是什么看法,但是絮暖卻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應(yīng)該不會做出傷害絮暖的事情吧?” “那么,她為什么要瞞著你,給絮暖吃奇怪的藥?”秋水凝質(zhì)問道。 “這……”韋夢寒語塞,因為連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吳媽要這么做。而且,再怎么樣,事情都已經(jīng)過了十年之久,為什么現(xiàn)在才突然想要報復(fù)呢? 突然間,韋夢寒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三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韋夢寒冷了一下,拿起了聽筒。他還沒有來得及將聽筒提到耳邊,話筒里就傳出了陳國豪中氣十足的聲音,連屋子里的江云浦和秋水凝都能聽得很清楚。 “喂!韋夢寒?是你嗎?江云浦和秋水凝是不是都在你那里?”電話那頭,陳國豪大聲問道。 “沒錯,他們兩人都在我身邊?!表f夢寒回身與江云浦秋水凝兩人對視了一眼,才回答道。 “那就好,省的我還得通知兩遍。”陳國豪道,“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不久前,我的手下在韋家附近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據(jù)他們說,這個人這兩天總是在韋家門外徘徊?!?/br> “可疑的人?絮暖沒事吧?”韋夢寒聽到這個消息,首先關(guān)心的就是容絮暖的安危。 “沒事沒事!我的人看著呢,能有什么事?!标悋啦粷M的說道,“我的手下覺得這個人非??梢?,剛剛就抓來警局讓我審問了。不過這人真是個慫貨,我才剛一問,他就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說了。” “別賣關(guān)子了,究竟是什么人!”秋水凝忍不住湊過來催促他。 “行了行了,別催了,我這就說到了?!标悋赖?,“原來這貨是你們家吳媽的干兒子。是個游手好閑的混混,這幾天是想去韋家找吳媽要錢的。之前我們在你們家后院找到的那個□□的痕跡就是他留下的。他以前一直都是這么去找吳媽。只是最近我們守衛(wèi)森嚴(yán)了,他就沒再找到機會,而吳媽又一直沒出門……” “吳媽的干兒子?那他跟韋家的案子有關(guān)系嗎?”秋水凝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可是條大線索啊! “應(yīng)該沒有?!比欢悋绤s給他們潑了冷水,“案發(fā)當(dāng)天他在一家賭場賭博,有很多人都能替他證明。所以他應(yīng)該是不可能有時間犯案的?!?/br> “那你特地打電話來是想說什么啊……”秋水凝聞言相當(dāng)失望。 “這小子交待,前幾天,吳媽曾經(jīng)托他買過一些藥。都是一些含有鎮(zhèn)定或者迷幻作用的藥物。吳媽跟他說,自己最近有些老年癡呆的跡象,這種藥可以醫(yī)治。但是我查了,他提供給吳媽的那些藥物,主要是精神病院用來治療病人的,普通人吃了有可能會有暈眩惡心頭痛的癥狀。我想提醒你們小心一點吳媽的情況……” 陳國豪的話還沒說完,話筒就被震驚的韋夢寒掉在了地上。他猛地回過頭,江云浦與秋水凝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不好!絮暖危險了!” 第75章 絮暖,危險了! 然而, 被眾人所擔(dān)心的容絮暖,卻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的危機。此刻,她依然悠閑的坐在自家暖房里的山茶樹下喝茶。 “小姐, 你怎么又坐在這里了?”突然間, 容絮暖的身后傳來了吳媽的聲音,“吳媽, 是你啊……”吳媽的突然出現(xiàn)讓容絮暖嚇了一跳。 “小姐,你不是說,只要坐在這里就會覺得不舒服嗎?”吳媽面帶關(guān)切的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容絮暖走來。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水杯和藥瓶。 “沒事的吳媽。”容絮暖微微笑道,“我有分寸的。如今我已經(jīng)沒有那么怕這些山茶花了。我想多在這里坐一會兒, 說不定能想起些什么。每次我看著這些花朵,就有種仿佛能想起什么的感覺……” “是嗎……那你可也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呀?!眳菋屢娙菪跖瘧B(tài)度堅決,便也不再多勸。而是將自己手中的藥遞給了容絮暖, 道,“小姐,該吃藥了, 別耽擱了時間?!?/br> 容絮暖沒有推脫, 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輕嘆了口氣, 就將吳媽手中的藥片接了過來, 拿起了托盤上的水杯, 一口氣將藥片吞了下去。 “對了吳媽。”容絮暖吃了藥,將水杯放回吳媽手中的托盤里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問道, “像這兩天水凝穿的那種西式洋服, 咱們家有么?我昨天看自己以前的照片,似乎我以前也有那樣的衣服, 你能幫我找出來嗎?” 吳媽端著盤子的手微微一僵,問道:“小姐為什么要問這個?現(xiàn)在的這些衣服都不合您的意嗎?” “不是啊?!比菪跖Φ?,“這些旗袍真的都很美,我也很喜歡。不過我今天打算出門,旗袍穿起來就太不方便行動了。連步子都邁不爽利,也就只適合在自己家里穿穿過過癮。要是出門,還是更方便一些的衣服適合我。” “可是小姐,其它家的夫人小姐,出門的時候也都是這么打扮的,從來也沒見誰抱怨呀……”吳媽小聲嘟囔著,“就算是水凝小姐,其實她的旗袍也不少哩。只是最近這陣子不怎么見到她穿了……” “是嗎?”容絮暖歪了歪頭,道,“別人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啦……只是我一看到水凝穿的那些衣服,就覺得很適合我。這些旗袍確實很美,我也很喜歡。但總覺得穿著有幾分不自在。” 吳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勉強道:“好的小姐,我這就去幫你把衣服找出來。不過,現(xiàn)在外面不太平,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沒關(guān)系,我并不打算去太遠(yuǎn)的地方?!比菪跖χf,“我打算去劇院那邊找夢寒。我聽水凝說,劇院離咱們家并不遠(yuǎn),等會兒能麻煩你帶我過去嗎?” “劇院……找姑爺啊……”吳媽的臉色漸漸開始有些不好看了,“小姐,你找姑爺是想做什么啊……” “我想通了!”容絮暖爽朗的笑著站了起來,回過身看著身后樹上鮮艷如火的山茶,“我決定了,以前的種種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放在心上了。從今往后,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抓住屬于自己的幸福?!?/br> “啪!”的一聲輕響,容絮暖連忙轉(zhuǎn)身,只見吳媽一臉驚愕,手中的托盤也已經(jīng)砸在了地上。剛才的聲音,就是盤子和水杯砸在地上發(fā)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