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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決定登基 第29節(jié)

    衛(wèi)家家主一句話也不想跟這個糟心的兒子多說,看了一眼被公主府護衛(wèi)架出來仍然昏迷的衛(wèi)懷川,只冷冷道:“尋輛車送回去。”

    說完,他徑直由人扶上了車,一句話也沒再多說。

    衛(wèi)三爺站在風(fēng)里,只覺得從頭冷到了腳。

    衛(wèi)懷川這個兒子……保不住了。

    他嘴里發(fā)苦,縱然不喜歡這個兒子,畢竟也是自己親生的,眉眼都和自己相似。如今說放棄就要放棄,心里也不是不難受。

    半晌,他恨恨罵了句:“周氏賤婢,害我衛(wèi)家至此!”

    ---

    逼得衛(wèi)家家主在她面前低了頭,景曦心里頗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樂。她沐浴之后散著頭發(fā)靠在床頭,任由云秋拿干燥的緞子給她擦頭發(fā),隨口問:“駙馬院子里燈已經(jīng)熄了嗎?”

    云秋留在后院里處置事務(wù),聞言道:“駙馬回院子沒多久,就熄燈歇下了——殿下還不睡嗎,幾夜幾夜的熬著,對眼睛不好?!?/br>
    景曦擺手笑道:“不熬了,如今將衛(wèi)家的事處置好,就能空閑下來,等中秋節(jié)之后,到時在府里擺宴,和那些世家走動起來?!?/br>
    云秋道:“這才好么,一張一弛,才能養(yǎng)好身體,公主才十七,做什么天天勞心費力,把身體折騰壞了怎么好?”

    她略說了兩句,就住了口,見景曦精神正好,就笑問:“殿下是怎么將那衛(wèi)家的氣焰壓下去的,也說給奴婢聽聽,奴婢在院子里守著,也沒能去親眼見一見,心里好奇著呢!”

    景曦心情正好,也不著急睡下,果真就一五一十給云秋講了起來,衛(wèi)家家主將郵驛份額讓了出來,另外又從族中掏了不少好處,還承諾會幫著扶持林知州。

    云秋聽得也捧場,這是景曦最喜歡跟她說話的其中一個原因,云秋不但嘴嚴可靠,還能討她歡心。

    主仆兩人正聊的開心,云霞進來了。

    景曦一眼看見,立刻就招手道:“在門口愣著干什么,過來過來!”

    云霞原本怕掃了景曦的興致,想不聲不響退出去,這下也來不及了。她心里有點后悔,小步走過去,低頭道:“奴婢今日盯著云容……”

    “然后呢?”景曦笑容微斂,問道。

    云霞盯著腳尖,仿佛要將那片地盯出個洞似的:“公主在花廳飲宴時,云容去了一趟下人房,回來之后又悄悄出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推個親友的文,可以看看哇,寫得超好

    邪神也有青春期嗎[西幻]

    “養(yǎng)女是個好東西,每個魔女都需要一個養(yǎng)女?!薄稅耗?/br>
    臭名昭著的東方魔女殷棠,一人一花孤寡了數(shù)年后,終于在某天撿到了只深淵族黑皮小煤炭。

    小煤炭穿著破破爛爛的裙子,慘白的發(fā)絲垂墜在深小麥色的皮膚上,是只見人就咬的瘋狗,唯獨一雙黃金瞳亮得驚人。

    魔女把小崽子拎回魔塔,每天變著法子給“她”扎小辮買裙子,誓要將其打扮成最耀眼的一顆黑珍珠。

    三年后,小崽子長出了形貌詭麗的墨綠色觸手。

    書上說是因為深淵族的青春期。殷棠安慰自己,沒事,問題不大。

    五年后,一身結(jié)實漂亮肌rou的猛男在深淵邊境手撕魔物,咧著森然犬齒朝她笑。

    書上說是因為深淵族的青春期。殷棠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個屁!好好的養(yǎng)女變成男人了!

    教徒們舉著火把高呼“殺了魔女”的口號。沖天火光中,漫目虯結(jié)律動的詭異觸手之上,大陸上唯一的邪神睜開了黃金瞳,揮舞著形貌吊詭的發(fā)聲腕足道:

    我永遠都是魔女身邊一條最忠誠的狗。

    書上說,殷棠安慰自己……書上說tm的!你管這叫青春期?!

    *

    以撒:我會成為魔女的狗。

    殷棠:路邊的崽子不要撿。

    白毛黑皮觸手瘋狗邪神  暴躁近戰(zhàn)能動手不多bb魔女

    第33章 來信 ·

    房中一片寂靜。

    云霞悄悄抬起眼去看公主的神色, 卻見景曦掠了掠鬢邊的發(fā)絲,平淡道:“叫人跟了嗎?”

    “沒有?!痹葡嫉吐暤溃笆桥臼韬?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云容就又不見了, 她今天晚上不值夜, 奴婢還以為她回房休息去了?!?/br>
    景曦淡淡道:“你也是死心眼, 你一個一等侍女,做什么都要親力親為,哪有這樣的道理?叫上……”她頓了頓, “叫上珊瑚和珠璣幫你一起盯著云容?!?/br>
    見景曦沒有生氣的意思,云霞膽子大了起來,問:“殿下,只盯著嗎?”

    景曦明白她的意思,道:“只盯著,云容傳了消息,或是和誰私自見面,就把名字記下來,正好借此看看咱們府里有多少不干不凈的人?!?/br>
    她態(tài)度輕松, 顯然是拿云容當(dāng)個樂子看,云霞也就把心放了下來, 應(yīng)了一聲,又退了出去。

    “殿下……”云秋猶豫地看了一眼景曦。

    景曦卻不欲多談,止住云秋的動作,道:“好了, 本宮要歇下了,你出去把燈熄了。”

    晚上睡覺時景曦不喜歡有光, 也不喜歡侍女睡在屋子里值夜。見她開了口,云秋也就沒再說下去,應(yīng)了聲,起身看著景曦躺下,然后熄了燈退了出去。

    黑暗里,景曦?zé)o聲地眨了眨眼。

    人人都有私心,哪怕是她身邊的侍女,一身禍福全系在她身上,也不例外。

    良久,她很輕地嘆了口氣。

    將衛(wèi)家打壓下去之后,一連數(shù)日,景曦都沒什么大動作。每日在府里看書,隔兩日聽林知州來向她匯報一次事務(wù)。余下的時間就是時不時去謝云殊那里聽琴談天,還有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留下一堆不知所云的記號。

    有個負責(zé)打掃書房的小太監(jiān)在掃地的時候,無意往書案上瞥了一眼,正看見一張上好的泥金箋上被畫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符號,只多看了一眼,正被珍珠抓了個正著,當(dāng)即就拖下去賞了十杖。

    景曦從謝云殊的后院里回來,正聽見杖責(zé)的動靜,叫過珍珠來問是怎么回事。聽了原因之后,也沒說打的對是不對,只問:“本宮的書房,什么時候開始讓粗使婢仆打掃了?”

    珍珠當(dāng)場駭?shù)哪樕甲兞耍瑩渫ㄒ宦暪蛳聛碚堊?,說原本打掃書房的平安太監(jiān)生病告了一天假,才臨時讓個小的太監(jiān)來打掃。

    景曦一眼都沒多看她,更沒多聽珍珠的解釋,只道:“去領(lǐng)三十手板?!?/br>
    景曦身邊的三個一等宮女,云容暫且不提,云秋云霞都不是全然管內(nèi)院的,她們主要是隨侍景曦,辦要緊事。因此四個二等宮女珊瑚、珠璣、珍珠、琉璃,才是正院里實際管各項瑣碎的。珍珠平日里在正院也是十分氣派,現(xiàn)在卻駭?shù)囊痪湓挷桓艺f,只含著淚磕頭領(lǐng)命。

    景曦帶著婢仆浩浩蕩蕩地走了,云秋停下來,在珍珠面前半蹲著嘆了一聲:“你平日看著聰明,怎么在要緊的事上犯傻,公主的書房那是何等要緊的地方,一旦漏了關(guān)鍵消息出去,幾條人命都不夠填,你怎么敢讓人隨便進去?”

    珍珠含淚道:“云秋jiejie,我只這一次鬼迷心竅,以前從來沒有,你幫我向殿下求求情成嗎?”

    她一邊哀求,一邊就將手上的鐲子往下捋,想塞給云秋。

    云秋推了回去,肅然道:“該繃緊的弦還是得繃著,我看這兩日正院的人心也有點浮躁,你給珊瑚她們也帶句話,好好敲打下人,現(xiàn)在府中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際上正是多事之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提著全家的頭一起上路吧!”

    珍珠嚇了一跳,連忙道:“謝云秋jiejie提點!”

    她還要再謝,云秋搖搖頭,起身往正院過去了。

    也是珍珠運氣好,景曦本來想借此發(fā)作,殺雞儆猴敲打一下眾人。結(jié)果這日下午,純鈞過來稟報,京城的信來了。

    景曦頓時就把殺雞儆猴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信匣子裝得滿了,上面一摞是給她的,熙寧帝燙金臘封的信單獨隔開放在最上面,然后是柔貴妃、留守京城的公主府暗衛(wèi)隊長湛盧,還有她這一派的數(shù)名官員,也派他們的夫人進宮,借著拜見柔貴妃的機會,將信捎給了她。

    下面一疊屬于謝云殊,景曦轉(zhuǎn)手就讓人送去謝云殊院中。盡管這些信封口完好無損,但信送到的時候就經(jīng)過了反復(fù)檢查,確定里面沒有有問題的內(nèi)容,才會重新封的像是沒有動過,送去給謝云殊。

    景曦很有耐心地開始拆信。

    她一向習(xí)慣把有價值的東西留到最后享受,所以她第一個拆開了熙寧帝的信。

    果不其然,熙寧帝的御筆通篇充斥著真誠的關(guān)愛,從景曦的傷勢問到身體,從心情問到有沒有做秋衣,從不久之后的中秋節(jié)提到要賞她兩箱貢品,就是沒提一句青萍山遇刺一事。

    景曦自然知道這是為什么:她精心算計了這一場,故意想把嫌疑引到太子身上去,現(xiàn)在看來是成功了。

    熙寧帝在懷疑太子,但他不會真正處置太子,頂多抬起吳王和太子打個擂臺,將太子禁足幾個月就算了。

    熙寧帝疼愛她這個女兒,但他更在意朝局的安穩(wěn)。

    景曦面無表情地看完了熙寧帝的信。

    這會侍立在景曦旁邊的是云霞。如果換成云秋,一定不會多嘴,但云霞就好奇地問了一句:“殿下不高興嗎?”

    “沒有?!本瓣氐?,“本宮很高興,皇上圣恩浩蕩,要給本宮送東西,這是喜事?!?/br>
    云霞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景曦一份份把信看過去,湛盧信中關(guān)于京城的動向最全,朝臣信中各有玄機。她都一一提筆抄錄下來,然后鎖在書案邊的錦匣里。

    然后她吩咐云霞:“去傳話,以后書房只由平安一人打掃,如果本宮不在時,有人不持本宮手令擅入者,就是內(nèi)賊,就地誅殺!”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若有疏漏,守書房的護衛(wèi)與內(nèi)賊同罪?!?/br>
    云霞頓時就心里一緊,知道公主還沒忘記珍珠的疏忽,怕景曦下一秒就要治罪珍珠。

    好在景曦沒有一罪兩罰的習(xí)慣:“珍珠已經(jīng)領(lǐng)過了罰,這次本宮不再計較,如果有下一次……”

    她話沒有接著說下去,但話說一半才最嚇人。云霞連忙道:“奴婢一定叮囑珍珠?!?/br>
    景曦沒說話。她把所有的信一一看過,最后留下一封柔貴妃的。

    ——輔國公府依舊是連一封問候的信都沒有,可能是知道和她的關(guān)系很難轉(zhuǎn)圜,索性連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柔貴妃不大懂朝堂之事,她寫的信頗有點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感覺,想到哪里就寫到哪里。有的地方前后字跡還有點差別,應(yīng)該是想起什么要緊的話,就趕緊把信拿出來再補上幾行字。

    柔貴妃在信中含含糊糊提了一句鄭啟祥遺孀的事,或許是怕信被別人看見,她寫的十分含糊,景曦想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喪夫新寡多病想回鄉(xiāng)”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笑容微斂,嘆了口氣。心想這位李夫人也真是可憐。

    景曦能除掉鄭啟祥,他的妻子李夫人幫了大忙。

    早在好幾年之前,鄭啟祥就有愛妻如命的名聲。他的發(fā)妻李氏是他在微末之時娶的,李夫人是個孤女,家境貧寒父母早逝,和兄長相依為命,后來兄長也早早去世,給不了春風(fēng)得意的鄭啟祥任何助力。

    何況李夫人身體又不好,嫁給鄭啟祥十多年,一兒半女都沒有生下,導(dǎo)致鄭啟祥遲遲無后。

    然而鄭啟祥卻依然對夫人十分疼愛,同僚送來的美妾一概不要,竟然是不在乎子嗣,只一心一意對待李夫人。就連家中的錢財,也是全交給夫人掌管,自己出門只帶十兩銀子。

    為此,鄭啟祥還在同僚間落了個諢名,叫“鄭十兩”。

    然而景曦手中,卻掌握了一樁關(guān)于鄭啟祥的隱秘。

    鄭啟祥不是通過科舉晉身仕途的,早年京中有遞文自薦的風(fēng)氣。就是將自己的文章投到一些重臣的府上,如果被他們看中,就可以得到提拔,從而獲得官職。

    不少朝官也很樂意提拔不得志的文人,一是可以籠絡(luò)自己的勢力,二是真的有惜才之心。鄭啟祥就是靠著一篇言語詳實、筆鋒沉著的《三諫》被當(dāng)時還在朝的太傅看中,引薦做了個小官,此后一路官運亨通,直到正三品副都御使之位。

    這是一樁毫無疑問的佳話。太傅憐惜佳才,加以提拔,鄭御史才高八斗,引得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