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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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為皇室中人,深諳領兵用法。但心思純善,且極度厭惡掌權弄勢。大學士一職算是虛銜,更大的用處在他獨立的情報組織,只為我一人效力。 皇帝陛下娓娓而談,撇開小舅舅和愛將,還逐一點名了好些慕裎從未聽過的人物。 那些或文或武乃至不在朝中任職的官員,粗略計算約莫有個二三十的樣子。 每個人的家世過往,脾性嗜好,包括長處軟肋,藺衡都記得無比清晰。 話落許久,慕裎揉著皺巴巴的絹帕陷入沉思。 他壓根沒有探聽內(nèi)幕的打算,可做皇帝的那個說得興起,連老底也一并透了出來。 這真是....... 怎么呆住了?國君大人探手在他眼前一揮,勾唇道:還有存疑的嗎? 有。 太子殿下回神,滿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藺衡,你讓我來南憧,究竟為何? 第33章 被喚了全名的那個心下猛然一驚,差點兒以為淮北王爺企圖謀逆的事情已經(jīng)露餡了。 拿不準慕裎如此質問的緣由,藺衡默然半晌試探道:怎得想起問這個?明明之前都不愿細究的。 太子殿下眸子微瞇,目光在他面上不住逡巡。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藺衡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沒等想出怎樣應對,又聽慕裎忡忡道:你得了重病?還是先前被傷得太狠,用灼華也回天無力了? 八竿子打不著的話讓國君大人發(fā)懵,他不自在的摸摸后頸。 孤身子.........挺好的啊。 太子殿下不知想到了哪方面的身子好,面頰稍稍發(fā)燙。既然沒事那你同我說這些作甚?!弄得像交代后事一樣。 哪有啊。藺衡急急辯駁。孤是想讓你放心,南憧可堪重用的朝臣都在孤掌控之中。 唔。 原來是這樣。 慕裎悶悶噢了聲,眉結緊擰看不出在思忖什么。 藺衡擔心他多想,萬一哪根弦和舉兵攻淮北搭上了,沒準又要咬住不放非問出點東西來不可。 國君大人露出絲異樣的神情,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方才說要幫孤?是怎么個幫法??? ............... 他問的很是認真,一臉懇切請教的樣子。 慕裎不禁惱羞。 那是情急之下隨口提的,這會兒被點出來如何好意思仔細明說。 本太子還能怎么幫?當然是幫你一勞永逸,斷子絕孫了!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眉眼出眾,就算是氣惱著模樣也很是撩人。 尤其無暇的側臉和軟玉一樣的耳垂都透成暈紅,粉面含俏,沒來由的讓藺衡瞧著有些口渴。 他撇開目光,半玩笑半感嘆道:不至于罷?孤以前一直過得很苦,好不容易成國君了,還想著日后可以享享天倫之樂的。 再說南憧在孤手里國力漸強,若沒有后嗣,豈不是要斷送大好江山? 很明顯話里的玩笑意味比感嘆要多,可慕裎心下驀然涌上來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 以往藺衡從不會對自己遭遇過的苦難提起片語,包括對世間的不公和舍棄都不表示任何怨責。 只是靜靜隱忍,默默承受。 此刻愿意無所顧忌的展露柔軟,可見對他的信任與親近,是獨一無二的那份。 慕裎本想說點走心的話寬慰寬慰,不過轉念又覺得煽情實在太不符合他太子殿下的氣場了。 索性隱下眸子里的微動,涼涼堵回去道:你曾經(jīng)在淮北為質吃了我不少的苦,風水輪流轉,如今我也在南憧為質。陛下的意思是提醒本太子,要準備打擊報復了嗎? 這幾句基本就是徹頭徹尾的玩笑話,不料藺衡卻蹙眉正色道。不是。 你不是南憧的質子,而是我予以尊重良待的貴人。 他不自稱孤。 且以證話是絕對發(fā)自肺腑的,甚至還坐直了身子。 慕裎一怔。 好罷,雖然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認。 藺衡這樣說,他其實有被觸動到。 這些日子國君大人的舉動他都看在眼里,沒有絲毫要折辱報復的勢頭不說,以至寬容忍讓到縱容的地步。 一切作為好到簡直遠超尊重良待四個字。 慕裎被他一望霎時氣短起來,忙遮掩道:別盯著我看,本太子才沒有被你的說辭感動呢! 藺衡挑眉。 此地無銀的太子殿下未免有些過分可愛了罷。 真心話,天地可鑒的那種。 呸。慕裎剜他一記。那你還有個久別未逢之人呢,繡囊藏得那么好,是比本太子還重要的貴人罷? 藺衡好笑,過去多久了怎么還巴巴兒惦記著?看來不解釋清楚,太子殿下這道坎是真過不去了。 兩年前我和東洧交戰(zhàn),不慎負傷中毒,命垂一線的時候正巧有個人出現(xiàn)救了我。 當時我意識不清,那人又蒙著面紗,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謂久別未逢,是我來不及報救命之恩那人就消失了,自此再沒見過。 慕裎聽畢一哼:說的冠冕堂皇,紙條上的情詩可不是這般寫的。還不知是男是女,依本太子看肯定是個姑娘家,否則怎會有如此精致的繡囊? 藺衡屬實無奈。繡囊、未逢之人、小紙條,這根本就是三碼事。 上次你問是否除了你還有個久別未逢的人,我才一點頭,你就氣沖沖要走,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 再說我是承認有這樣一個人不假,但我可沒說繡囊是人家送的,也沒說紙條上的情詩是寫給人家的啊。 國君大人想表示的:千萬別誤會,貴人始終只有你一個。 太子殿下聽到:(你在無理取鬧)乘以一百遍。 那.......那繡囊和情詩沒冤枉你罷!親手提的詞,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對對方私心愛慕?! 咦?怎么有種媳婦兒審問夫君在外拈花惹草的感覺? 藺衡摸了摸鼻尖,輕聲道:你不記得了? 記得啥? 啥玩意兒不記得? 慕裎狐疑。 回想了好半晌繡囊上的紋案,似乎是兩條錦鯉在蓮花瓣中戲水.......... 魚水之歡哪?! 那和他有甚關系?! 藺衡一瞧人滿面紅光,唇角微撇,就明白太子殿下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往哪兒琢磨呢?陳年舊事,不記得就算了。 別別!慕裎揚手阻止。繡囊,該不會是本太子........送給你的罷? 國君大人一臉不然呢?的表情。 得到確切答案慕裎瞳孔瞬間放大,后背也跟著起了絲絲薄汗。 他何時送過這樣纏綿悱惻的物什? 魚水之歡? 陳年舊事? 太子殿下一急,恍惚就想起了繡囊的來由。 好像........ 還真是他送給藺衡的欸。 那時藺衡在淮北為質一年不到。 正趕上年關,附屬國照舊例要朝貢上好的珍品以示忠誠。 隨行的附屬國中有位沐瑰公主,樣貌甜美,性子活潑,讓只有兒子的淮北老國君很是喜歡,賞賜了她無數(shù)金玉翠翹和華麗衣裙。 要不是附屬國長君疼惜小女,不舍得讓沐瑰公主別居,怕是老國君都要認她為干女兒,就地養(yǎng)在淮北皇宮了。 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慕裎在一眾皇子中最為奪目,沐瑰公主自然對他另眼相看,整日跟在身后東拉西扯的閑話。 惹得慕裎煩不勝煩,好幾次將藺衡推出去當擋箭牌。 唯恐沐瑰公主芳心暗許,按自家老爺子的脾氣,沒準真能出做出從干女兒直接升為太子妃的事情。 藺衡成天不茍言笑冷著張臉,不成想倒還起了很大作用。 公主嫌他總兇巴巴的,幾次未見到慕裎干脆也不糾纏了,省得又和貼身近侍打上照面。 附屬國的朝貢事宜持續(xù)了近五日,最后一日太子殿下躲無可躲,只好依著老國君的話出會宴席。 沐瑰公主就是在宴席結束時悄悄把繡囊塞給慕裎的。 繡囊由她織就,贈他當作紀念。 彼時太子殿下情竇懵懂,既不愿傷姑娘家的自尊,亦做不到顧全心意。 于是就有了沒當面拒收,不過收下轉頭就丟給貼身近侍的故事。 那日正好是藺衡生辰。 而隨手相贈的繡囊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禮物。 盡管藺衡了然,太子殿下是因為不想要才歸了自己的。 但他仍然很高興。 往年生辰吃上一碗娘親煮的長壽面就算是慶賀,眼下娘親病逝,熱騰騰的長壽面再也吃不到了。 可自己并非是孑然一身,無人掛念的。 至少今年不一樣。 至少。 他身邊有慕裎。 后來太子殿下覺著拿不想收的東西贈人當賀禮不妥,便單獨又挑了份好的做補償。 相處五年,慕裎送過他大大小小很多物什,有的色澤好看,有的巧奪天工,還有的價值貴重。 藺衡都將其妥善保存,回南憧前原封不動的留在了淮北。 獨獨這只繡囊。 被他從北至南貼身佩戴。 數(shù)年如一日悉心珍藏。 屋子里十分靜謐,除了疊交的淺淺氣息,再無其他聲響。 慕裎從回憶中緩緩醒神,不等開口,就先見某張含著笑意的面龐幾乎要貼到自個兒臉上來了。 他著急忙慌往后挪,揚起兩只紅耳尖怒道:你干嘛呢?! 藺衡訕訕收回手,一臉無辜。我的。 太子殿下原本被他差點親上的動作惹得滿肚子不滿,順著人手收回的方向一撇,氣勢立即就蔫去大半。 先前趁人不備偷的繡囊,半截穗子碰巧從枕頭底下滑出。 人贓并獲。 可惜遇上的偏偏是極不講理的慕裎。 讓你拿了嗎就動?! 藺衡有點委屈,再次重復。我的。 你的怎么啦?本太子說不給就不給! 欺負老實人的快樂慕裎甘之如飴,仗著藺衡拿他沒辦法,順勢將人從榻上連推帶踢的轟下去。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給貴人做早膳! 國君大人差點沒忍住笑,長嘆一聲自認倒霉的套好錦靴。 才剛往門口邁了兩步,倏然聽見慕裎在身后輕喚。 他以為太子殿下又是要點些磨人的菜式。 不想側身一瞧,慕裎半坐在床榻邊,神色有些許黯然。 今年你的生辰我不會忘了,補你一份最好的,可以嗎? 第34章 于藺衡而言,最好的禮物慕裎其實已經(jīng)送過了。不過太子殿下如此誠懇,他自然是真心實意高興的。 橫豎早朝都曠了。 被攆出屋門的國君大人鮮少碰到這樣無事一身輕的時候,便揣著好心情去小廚房給貴人做早點。 昨兒晚膳葷腥太重,加之慕裎一夜未睡好。 藺衡臨出門前見他捂住胃難受得直皺眉,就沒挑人最愛的甜食。只煮了些綿稠薄粥,搭配爽口的小菜墊吧墊吧。 太子殿下是想小憩片刻來著,可惜胃絞得生疼,惡心到伏在床銜邊幾次干嘔,將他困頓的睡意全給打消了。 藺衡動作很快,不消三刻功夫就端著托幾再度進屋。 慕裎保持半伏的姿勢無力瞄去一眼,不僅沒瞧見想吃的酸甜果子,擺在最前頭的還是一碗黢黑苦澀的藥湯。 站?。√拥钕碌拿婺繋捉で?。你要敢端過來我就翻臉! 國君大人依言頓住不動,對著放狠話的人無奈勾唇。試一試,加了桂花蜜糖的,不會很苦。 慕裎向來對這些拿藥熬出來的湯汁子都敬謝不敏,聽他這樣說也沒有半分相信的意思。 擱著擱著!我聞到味兒就想吐。 別鬧,不喝藥病怎么能好呢?藺衡嘆氣,繼續(xù)哄道:我做了豆沙餡的小點心,待會兒喝完藥讓你多吃幾個,好不好? 豆沙嘛。 雖然比不上山楂和杏仁,但好歹入口是甜滋滋的。慕裎聞言眸子放光,手一伸。先吃。 甜頭嘗在前邊了后頭肯喝藥才有鬼,多半是找各種借口賴掉算完。 他的小算計藺衡門兒清,幾乎想也不想就拒絕。先喝藥,否則點心一個不留。 重音放在后半句。 慕裎臉色一垮,立即變得氣鼓鼓。 什么叫世態(tài)炎涼? 什么叫人心不古? 就是這! 以前唯命是從的貼身近侍如今都敢威脅人了。 假以時日,藺衡豈不是要更過分的在他頭上起舞? 慕裎怒視半晌,幾記深呼吸后將腦袋往棉被里一扎,然后用方圓十里都聽得到的聲量開始可勁兒哀嚎。 啊啊啊我不活了!你千方百計把我騙到南憧來,結果連頓飽飯都不給我吃!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藺衡:??? 臭男人,一晚上要我六七次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說會對我好一輩子的!可現(xiàn)在呢?!嗚嗚嗚褲子一穿就不認帳了.......... 藺衡:?。?! 早知道你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不如當初一頭撞死了干凈!哎呀!活不了喂!父王母后請恕孩兒不孝!生前沒能在您兩位身邊伺候,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養(yǎng)育之恩!嗚啊啊啊! 藺衡:............ 慕裎一面嚎一面還在棉被上不住錘打,撇開壓根沒擠出眼淚這茬,其他表演可謂稱得上是唱作俱佳。 尤其聲量里的中氣十足,讓藺衡真滿腦袋問號的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碗盅。 太子殿下恢復挺好的呢。 藥湯似乎有點多余了吼。 院子里的小太監(jiān)們聽到動靜都紛紛湊近,盡管皇帝陛下在屋內(nèi)他們不敢擅闖,可慕裎嚎的那些話卻隔著窗扇清晰傳進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