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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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在這潑天的榮華富貴上,趙汝傳都沒有非出賣他不可的必要。 此時的慕之桓哪里能料到,藺衡不僅發(fā)覺他們勾結的陰謀,還秘密控制住了南憧叛賊。 那幾封所謂趙汝傳親筆的軍事情報,皆出自于廉溪琢的編纂........ 可要說藺衡是真想對淮北出兵的話,他早該有所行動才是。 從左馳駐守在十六州起,所有城池便城門緊閉,斬斷一切貿易往來。 進進不來、出出不去、攻攻不成、守守不下。 慕之桓覺得更說不通了。 不得已,想搞明白南憧國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得借西川勢力的周旋。 他暗地里安排人手,讓哈克撒擎去給藺衡盡忠。 大肆上書宣揚淮北的臨沛、漁陽兩郡豐饒富庶、地帶遼廣。要能攻占據己,必定將南憧國力再壯大幾分。 對此做國君的那個倒接受得很是從容,依照哈克撒擎的鼓動,令左馳抽空去查探情況,順便給那兩郡弄出點動亂。 在慕之桓眼里,藺衡如今想吞下淮北這塊肥rou的野心,要遠超過識破他試圖篡位的聰明。 至少南憧沒拒絕繼續(xù)給淮北添堵,這就證明他的推論站得住腳。 可惜他謹慎有余,才略不夠。 唯恐藺衡做出假象欺騙,遲遲不肯進一步向淮北權力中心靠攏。反而在兩者間猶疑不定,差點兒讓淮北老國君派出的人馬逮獲正著。 一來二去,西川那邊受過敲打穩(wěn)兵不動,慕之桓錯失機遇不敢貿然跨越雷池,南憧風平浪靜坐等看戲。 三方在近幾個月竟莫名維持出一種稀奇古怪的和諧。 要能一直保持下去也好,藺衡不難想到法子收拾慕之桓。 西川身為附屬國更是不足為懼,清理門戶,手到擒來的事。 然而先前那位慕氏老王爺不動聲色,近月卻突然開始暗中屯兵養(yǎng)馬,似是有一場大動作要準備。 左馳怕延誤軍機,嫌書信傳得慢還不安全,便快馬加鞭趕回皇城,當面向國君大人述職。 一貫謹慎的人囑意進攻,要么是頭腦發(fā)熱,要么就是勝券在握。 藺衡深知輕敵乃兵家大忌,他冷靜分析過后,將重點放在了后者。 假使慕之桓真要舉兵謀逆,一路殺進淮北皇宮,那南憧必不會坐視不管。 與之對應的,南憧奮起相護,那慕裎決計要以太子身份回國降叛。 屆時戰(zhàn)亂四起,涂炭聊生。 他該如何。 他的阿裎........又該如何呢。 藺衡一聲輕嘆,半晌啟眸望向床銜,唇畔不由勾笑。 慕裎在團凳上坐的好好兒的,手里還捧著沒啃完的梨。 那雙杏花眼要閉不閉,腦袋也一點一點,整個兒半條腿都踏進夢鄉(xiāng)的困倦樣子。 國君大人饒有興味欣賞了一陣,瞧著人實在撐不住,忙趕在小祖宗栽倒前攬腰卷進被窩。 唔........ 慕裎睡得淺,迷瞪中對上熟悉的面龐,丟掉梨就哼哼唧唧往他懷里鉆。 怎么睡一覺臉色比沒睡還差呀,是不是我吵到你啦。 軟糯無比的詢問讓藺衡笑意蕩漾,他攏緊黏糊成一團的兔寶寶,在發(fā)間輕柔落吻。 沒有,是我睡不著。 又騙我。 慕裎不滿:明明就有心事,干嘛藏著不說? 藺衡無奈,知道倔性子起來的心上人不好糊弄,便點點頭道:好罷,的確有心事。我正在琢磨.........今年你會送什么生辰禮物給我。 禮物嗎。 聞言,慕裎神情一僵,那轉瞬即逝的黯然卻沒逃過國君大人法眼。 哎哎.....不必如此罷,你就是送根草我也喜歡,作甚要一要禮物就變臉了? 藺衡佯裝哀怨,順帶抬手抹了把莫須有的淚。 沒有小禮物,衡衡會不開心的。 慕裎被他逗得發(fā)笑,閉口不答,反問:若是讓你選一樣賀禮,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嗎? 藺衡當真垂眸思忖了片刻。 最想要的話,那..........姻緣有份? 姻緣有份。 愿你嫁我。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 第86章 自從那場求婚過后,藺衡隱約發(fā)現(xiàn)慕裎像是變了一個人。 說不出哪怪,可就是覺得.......與先前不甚一樣。 似乎比剛來時更嬌了些,也更黏人。 尤其在床榻上,總膩膩歪歪舍不得罷休。 慕裎像要在臨近生辰前把人給徹底折騰過勁兒,三番五次點火,竟讓勤勉為本的國君大人無辜曠掉好幾個早朝。 二月初九是藺衡生辰。 照慣例要在珫合宮設下宴席,朝臣們相陪飲酒賞樂、進獻賀禮,席畢再由國君大人帶領群臣登上朱雀樓燃香祈愿。 寓意福佑南憧,普天同慶。 本來今年有慕裎在,藺衡是不打算隆重cao辦的,想著能和心上人一起吃碗熱騰騰長壽面就好。 不過小祖宗難得賞臉,還特意為出席宴會做了件精致衣裳。他便從善如流,點點頭應允下來。 藺衡二十四歲的第一份生辰賀禮,是來自小舅舅的私人庫房。 廉溪琢消失近半個月,氣色沒改多少,只是那見慣的精神抖擻里,額外多添了一抹淡雅沉靜。 對此藺衡忍不住調笑:果然是要有家室的人咯,都學會成熟穩(wěn)重,擺將軍府大當家的譜了。 擺譜本王爺一直就會。 廉大學士憤憤,余光撇向幫著打雜的某人,嗓音卻無端含混下去。 誰要有家室啊,我才不喜歡那個老東西呢。 不喜歡你臉紅什么? 管得著嘛你,本王爺熱的不行? 行。 橫唄。 藺衡笑瞇瞇揣手。 陛下。 紀懷塵應聲進門,面龐揚起陣清淺的苦笑。 您不饒他,也饒過臣罷。好不容易將隅清哄回來住兩日的,要是又氣惱一跑,您的賀禮臣可得照原樣搬走了。 喲,這不是孤一向少言寡語的中央將軍嘛。 藺衡笑容粲然:連門都未過,就著急護食兒啦? 紀懷塵無奈,暗誹怎么以前沒發(fā)覺這位皇帝陛下還有促狹揶揄的一面呢。 陛下,生辰賀禮是隅清親手做的,您瞧瞧滿意么? 他這樣一說,藺衡不覺側目。 宮人們搬進來的大件物什就擺在承乾殿,掀開覆蓋的帷布,是一扇十二開的屏風。 木料清香,做工精巧,上頭雕刻的并非尋常的游龍戲鳳,而是山河風景圖。 結合了南憧跟淮北的地域特色,既鮮明獨到,又不失二者融合。 也就是為你了。 廉溪琢晃晃爪子,指縫間有清晰的初愈傷痕。 這屏風磨我大半年呢,不叫聲小舅舅來聽? 打感情牌廉大學士拿手,可惜架不住當國君的那個鐵石心腸。 藺衡拍拍胸口,斜眼一覷:勸你識相,別忘了,你的親王令鑒還在孤這里。 被自個兒作妖給貶為庶民的小舅舅當然不肯老實吃癟,聞言立刻篡奪另一位旁觀者行僭越之舉掏國君大人衣兜生搶。 紀懷塵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番推搡拉扯,面上倒浮出罕有的笑。 陛下,隅清孩子心性,您多擔待。 擔待? 藺衡狠壓唇角,收回暗戳戳掐人后頸的動作,一臉義正言辭。 他都爬到桌上對孤上下其手了,叫孤如何擔待?! 我可是你長輩!廉溪琢歪著腦袋嚎叫,順勢拍掉從后頸轉到耳朵上的指尖。令鑒呢?欸.....在這!拿來罷你! 藺衡嫌棄的直搖頭,然而唇角是完全壓不下來了,只得沖他笑罵:拿到就滾,等生辰過完孤再找你算賬。 對嘛。 端持這些年頭,要滿二十四歲的青年怎會放過捉弄打鬧的機會。 廉溪琢擠眉弄眼一陣嘚瑟,待揣穩(wěn)令鑒方舒出口長氣。以一種極優(yōu)雅的姿態(tài)單膝跪下,向藺衡垂首。 陛下千秋,臣將永遠視效忠于您為無上榮耀。往后時日任憑差遣,臣定當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說完他俏皮一笑。生辰快樂,這句是給乖乖大侄兒的。 藺衡眼波蕩漾,歪在檀木椅上頷首。 紀懷塵跪到廉溪琢身側。陛下千秋,臣........... 換一個換一個。毫無新意的開頭,國君大人懶怠再聽。直接跳到最后一句罷。 向來腦袋不轉彎的中央將軍這回反應倒快。 他看了看佯裝無事的廉大學士,淡笑道:生辰快樂,小衡。 頭一遭這般親昵,就算是廉溪琢也不免露出吃驚的表情。 藺衡眨巴眸子,一邊研究愛將的賀禮一邊脆生生應答。多謝小舅媽。 咳....咳咳,不客氣。 紀懷塵低頭,隔著兩層衣料,精準握住另一只不安分的手。 和廉溪琢充滿文人風雅的屏風相較,他的賀禮就顯得質樸多了。是一對曜石瑪瑙珠釧,外觀深邃透頂,內里則暗藏機關。 撥動接口的金墜即可彈出細刃鋼針,當暗器,或是用作近距離防身都行。 廉溪琢見狀一哼: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聽著這玩笑,紀大將軍沒繼續(xù)逗趣,反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論如何,陛下安危第一。 宴席開始在酉正三刻。 藺衡是壽星,自然要穿得明艷些,司錦局便呈了件龍紋赭紅長衫。 那長衫浮光流動,華貴無比,耀眼光澤乍一瞧如同婚服。襯的他溫柔清逸,比起平常愈增添股俊美味道。 估摸是昨晚放縱得太狠,慕裎倦倦躺了一天才肯起床。因此待國君大人在珫合宮上首穩(wěn)坐,身旁緊挨的席位還是空著的。 他剛想出言探聽一下心上人的進度,就聽殿外小太監(jiān)唱報:國主陛下到。 慕裎在兩排整齊的注目禮中姍姍來遲,與堂上的人雙目碰撞,彼此都愣了一瞬。 他那身衣裳赤濯如血,腰身緊束,墨發(fā)長披,甫一亮相眾朝臣皆被驚艷得呼吸微滯。 尤其當他和藺衡并肩站立的時候,不像為國君慶賀生辰,倒像是會請賓朋的婚宴。 慕裎抿唇一笑,在屬于自己的席位上坐定。順帶低聲提醒看呆住的某藺姓男子,公眾場合注意儀態(tài)。 藺衡怔怔回神,飲盡整杯梅子酒方勉強壓下眸光里的guntang。 兩位主角到齊,排演好的歌舞即在壽星首肯中漸起。 珍饈鮮美,瓊漿醇厚,歡動的笙鼓琴瑟交相纏繞,使得宴席很快彌漫出舒適恬和的氛圍。 酒至微醺,朝臣們便依照職位高低向國君大人進獻賀禮。 不同于新年賀禮只求個好意圖,國君生辰,他們還是得松松腰包,送上些貴重物什表明誠心的。 例如沉香木鑲玉如意、翡翠鍍金日晷、金珀朝珠、蘭釉留白梅瓶等等,稀罕物件流水般奉上。藺衡神色淡然,相應回賜不等額的珠寶充作饋謝。 而慕裎看似漫不經心,兀自在旁品嘗糕點。實則國君大人那份藏匿不住的焦灼,早讓他悉數(shù)望進眼底了。 啟稟陛下,您的生辰賀禮臣等已進獻完畢,只是不知...........國主大人可否有備啊? 紀懷塵接收到來自盟友的暗示,朗聲發(fā)問。 這話若換成旁人說,少不得有針對之嫌。但他是藺衡的愛將,近來又跟廉溪琢挑破窗戶紙,出入都成雙成對。 既然被納進宗親嫡系,得另眼相待也是應該。 一言出,席間其余大臣紛紛來了精神,更有甚者挺直腰板,等著一睹慕裎的心意。 國主大人也不賣關子,輕聲道:賀禮嘛,自是要備的。阿衡,你做好準備收禮物了么? 藺衡等的就是這一刻,當下眸子放光不說,還巴巴兒的伸手去接。 變化瞬息。 來不及綻放的笑容僵在臉頰,他下頜微抬:阿裎,你這是何意? 被喚的那個未接茬,緩緩起身,寬大的袖袍里一柄寒鐵匕首,正抵上他頸側。 這一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堂下有大臣想召禁衛(wèi)軍護駕,然而一個護字將吐出聲,先讓藺衡給抬手阻止了。 是我做錯什么,惹你生氣了嗎 慕裎冷笑,不帶半點情意的眉眼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那雙杏花眸子此刻猶如一口幽深古井,仿佛滿是刺骨寒冰。 錯?你怎會有錯。 離門邊最近的戶部侍郎見情形不妙,忙悄悄離席,提著聲音喊了兩嗓子護駕,可回應他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必白費力氣,皇宮里的禁衛(wèi)軍已經被本太子全權控制住了。 慕裎自稱太子,眾人不禁臉色一變。 你想要我的命? 藺衡輕聲詢問,神情看不出任何波瀾,也無視隨時能穿喉而過的匕首。 我說過,予取予奪,隨你心意。 他垂下眼瞼,全然沒有抗拒的意思。 慕裎心里似是被藤鞭狠抽了一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行了!你這副自以為情深的樣子到底做夠沒有?! 我貴為淮北太子,侍君之仇不共戴天!你以為好吃好喝的照顧,還許國主尊位就能彌補了嗎?真是笑話! 藺衡緘默不語,就定定注視著刀刃反射出來的弧光。 半晌,他抬頭慘然一笑:一定要在今日嗎?阿裎,今日是我生辰,你答應會給我送份最好的賀禮的。 慕裎羽睫微顫,幾乎是下意識避開對視。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本太子是何等身份?想得賀禮,憑你也配?! 不是的。 阿衡,你我始終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