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對外說出青巖現(xiàn)在的下落。

    現(xiàn)在青巖正是接觸和了解現(xiàn)代社會的時候，最好是少一批人來打擾他，對他灌輸什么觀念和思想。

    兩天后，莫昭幫顧清君梳理好體內(nèi)的魔氣，準(zhǔn)備和封修暝見面。

    由封修暝定的包廂，莫昭到的時候，封修暝已經(jīng)在了。

    這還是莫昭恢復(fù)記憶后，兩人第一次單獨(dú)相處。

    百年多的時間過去，記憶中那個和自己一起長大青年，現(xiàn)在已然變得更加成熟。

    昭昭。

    封修暝的聲音將莫昭從思緒中拉回來，莫昭點點頭，坐在了封修暝對面。

    我們兩個很久沒單獨(dú)見過面了。

    封修暝給莫昭倒了杯茶，一邊看著莫昭開口道：最近還好嗎？

    嗯，還好。

    就是恢復(fù)身體后，因為熱度太高，走到哪里都難免會引起一些關(guān)注，不過也算適應(yīng)過來。

    互相問好后，兩人都有些沉默。

    莫昭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思緒又有些飄忽。

    昭昭，你已經(jīng)和我生疏到這份上了嗎？

    見莫昭不主動開口說話，封修暝慘笑一聲：是還在意之前我對你做的事嗎？

    你是指哪一件？

    莫昭看向封修暝：是我離開之前那件事，還是我回來之后，如果是回來之后，你被黎懷瑾控制，我能理解，也說過不在意那些，至于我被師尊送走之前......

    封修暝臉色變了變，半晌，深吸口氣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我知道。

    莫昭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封修暝：可你也不能那樣對我......

    是我用錯了方法，但我想你能留下來。

    過往的一切還是被揭開，封修暝避開莫昭的視線，沉聲道：對不起，昭昭，但能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將你留在冥界。

    封修暝！

    我和顧清君有什么不同？！

    封修暝猛攥緊雙手：他甚至直接分離了浮世鏡，讓黎懷瑾有機(jī)會拿到反鏡，甚至重創(chuàng)了你，而我只是想讓你留在冥界，不要管什么深淵裂縫，不要去做所謂的犧牲！

    莫昭：當(dāng)時天界有崩塌的預(yù)兆，我不得不那么做。

    天界是他的家，還有他的哥哥，如果犧牲他一個人能保全天界的話，那么他愿意犧牲。

    莫昭并不清楚當(dāng)時天界出現(xiàn)崩塌預(yù)兆，是天道的意愿，但他接觸浮世鏡，對深淵裂縫有所感悟，知曉深淵裂縫存在下去，對天界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所以才想解決這件事。

    只是莫昭怎么也沒想到，他沒告訴莫昊闕，沒告訴顧清君，只告訴了封修暝，想著一起長大的兄弟，在他關(guān)閉深淵裂縫的時候，若真的無法回來，也能幫著去告訴其他人。

    可封修暝在知道這件事后，竟要將他關(guān)在冥界。

    也是那時候，莫昭才隱約意識到封修暝對他的感情。

    而那之后，在他好不容易離開冥界后，才發(fā)現(xiàn)深淵裂縫的浮世鏡被顧清君一分為二，莫昭有心想要將浮世鏡恢復(fù)原狀，又被黎懷瑾偷襲，從而身受重傷，才被顧清君送去了小世界。

    天界的崩塌不可避免，妖界也就此消失。

    回來之后，該有的問題還是存在，甚至更加嚴(yán)重。

    這都是因為他。

    不管是封修暝，還是顧清君，他們兩個人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他。

    可看著現(xiàn)在的世道，莫昭有時候想想，卻仍是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知道封修暝對他的感情，也知道顧清君對他的念想。

    甚至莫昭自己也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看待顧清君的。

    他不是對顧清君無意，但卻一直不敢宣之于口，對顧清君的感情，也是能避就避，那是因為莫昭不敢肯定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所以他連回應(yīng)一下都不敢。

    他心里一直有所隱憂，因此也一直有所保留。

    承擔(dān)得太多，就越不能肆無忌憚。

    他是如此，顧清君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即使顧清君放縱了自己的欲|念，也從不會對他過分展露，更不會逼迫他做出回應(yīng)。

    他們兩個人都在克制著。

    莫昭能感覺到顧清君對自己的珍重和愛護(hù)。

    深淵裂縫的事不解決，他會一直有顧慮，而顧清君的顧慮則是他，所以愿意先為他付出所有。

    莫昭看向封修暝，認(rèn)真道：師尊和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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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第 88 章

    這一句話, 瞬間讓封修暝難看了臉色。

    昭昭，你還在怪我？

    莫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雖然方法不對, 但封修暝的初衷也是為了他。

    所以莫昭沒辦法去責(zé)怪, 他只是也沒辦法去認(rèn)同當(dāng)時封修暝的做法罷了。

    不過都已經(jīng)是過去那么久的事了，現(xiàn)在莫昭也不想再說誰對誰錯。

    修暝, 我們還是朋友。

    莫昭主動開口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封修暝眼底逐漸涌出亮光, 但隨即想起莫昭說的那句朋友，又苦笑了一聲。

    昭昭, 我們只能做朋友嗎？

    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

    莫昭有些沉默，但很快就開口道：抱歉。

    你......

    封修暝深吸一口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是......

    這個就不要說了。

    莫昭直接打斷封修暝的話, 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眼神有些飄忽。

    看到莫昭這副表情, 封修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

    為什么是他？就因為百年前他的選擇是將浮世鏡分開, 將你送走，給了你百年安穩(wěn)嗎？

    想起自己在師尊小世界里幸福長大的日子，莫昭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現(xiàn)在記憶恢復(fù)之后, 不管是百年前，還是這百年間的日子, 莫昭都記得清清楚楚。

    顧清君盡可能的讓他在里面過得幸福快樂，雖然一切都是假的, 但對莫昭而言, 溫暖和感受到的愛意卻是真實存在的。

    除了黎懷瑾搗亂，讓他誤以為看了那本書之外，一切都是美好的。

    修暝，我......

    行了, 昭昭，你不用說了。

    封修暝表情有些苦澀，他看懂莫昭的表情，不想再自取其辱，既然當(dāng)年他選擇錯了留下莫昭的方式，也沒什么好說的，現(xiàn)在莫昭愿意原諒他，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不能再妄想奢求更多。

    而且這么多年，他也有愧于莫昭，哪怕這其中有緣由，也不是他能心安理得的理由。

    沉默半晌，封修暝主動給莫昭續(xù)上茶，盡量讓自己聲音輕快：陪我吃頓飯吧，昭昭。

    嗯。

    ............

    和封修暝吃過飯之后，莫昭準(zhǔn)備回家，結(jié)果剛到家門口，就見有輛車停在那里。

    他腳步頓了頓，有些驚訝。

    雖然顧清君開車的時候少，但莫昭也認(rèn)出來那是他師尊開的車。

    莫昭偏頭看了眼，有些疑惑，一般而言，顧清君很少以這樣的方式過來找他。

    正想著，就見顧清君開門下了車，顯然是看到了他。

    昭昭。

    顧清君朝莫昭招了招手。

    莫昭乖溜溜過去，嘴角下意識揚(yáng)起一個笑容：師尊。

    顧清君一怔，隨即像是不經(jīng)意般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快嗎？

    莫昭歪歪頭，嘴角噙著一抹笑：那師尊在這里等多久了？

    我......

    顧清君看著莫昭的神色，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直接道：你們聊得怎樣？

    挺好的。

    顧清君眼神一閃：挺好的？

    嗯。

    莫昭一邊說，一邊往別墅門口走。

    顧清君下意識跟在莫昭身后：怎么個好法？

    就......

    莫昭拉長聲音，突然停下腳步，身后的顧清君反應(yīng)不及，一下子將莫昭抱個滿懷，伸手扶在了莫昭腰間，顧清君頓了頓，保持動作不變，低下頭：昭昭，你們還只是朋友吧？

    溫?zé)岬臍庀⒃诙叴捣鞫?，留下的余溫仍讓人臉紅心跳。

    莫昭垂眸，默不作聲看著顧清君放置在自己腰間的手。

    師尊，我和修暝當(dāng)然是朋友。

    莫昭低聲認(rèn)真道：我們也只能是朋友。

    下一瞬，莫昭猛地被顧清君轉(zhuǎn)了個身體。

    師尊？！

    莫昭伸手按住顧清君胸膛，有些緊張。

    因為顧清君很少有對他這么強(qiáng)勢的時候，因此現(xiàn)在這個舉動，讓莫昭很是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