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裝乖 第12節(jié)
剛才她就是太生氣了,本來吳歸就因為她受到了牽連,再加上又看見喻晨洋有錢給女人買衣服沒錢還高利貸就更生氣了,火氣沖了頭,哪里管什么時間地點合不合適。 喻婉看向窗外,靜默了幾秒鐘,她突然開口,緩緩說:“他是我弟,親的,一個媽生的?!?/br> 她的弟弟,親弟弟。 像吸血蟲一樣附在她身上,吸她的血吃她的rou。就因為血濃于水,就因為剝離不掉的血緣關系,她就要一次次的妥協(xié),一次次的為他買單,收拾爛攤子。 之前每一次喻晨洋闖禍,來找她解決,或者每一次找她要錢,她能忍也就忍了,可這一次他惹上了吳歸,她不可能再忍。 去他媽的血濃于水,從今以后喻晨洋是死是活都不關的她的事兒! “諷刺吧,當弟的囂張成這樣?!庇魍窭淅涞泥土寺?,說著狠話:“早知道他這么不讓我省心,他生下來我就該把他掐死!” 喬寄月側頭看向她。 她正看著窗外。車內的光線昏暗,偶爾會有昏黃的路燈投在她身上,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一個朦朧的側顏,她嘴唇上的唇釘異常顯眼。 “你弟弟應該還在上學?”喬寄月不動聲色的試探。 喻婉又不屑的嗤了聲:“上著呢,在城南職大。他光是考上個北城的大專,我爸媽就敲鑼打鼓大cao大辦慶祝了三天三夜,這要是考上清北了,估計全村人一年的伙食都被我家承包了吧?!?/br> 喬寄月似有若無的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喻婉沒多想他這話是否有更深一層的含義,沒幾秒,她就又自嘲的笑了笑:“不過再怎么樣,我媽說得也沒錯,他至少是個大學生,而我......” 就算喻婉沒有聽到喬寄月和喻晨洋的對話,可不用想也知道喻晨洋嘴里肯定沒好話,指不定潑她一身臟水,將她描得更黑。 她回過頭來看向他,不料正巧撞進了他幽靜的雙眼,對視幾秒,她問:“你信嗎?我弟說的那些?!?/br> 喬寄月張了張唇,還沒來得及說話,喻婉就搶先一步,自問自答一般,喃喃道:“我從小到大就不是什么好孩子,離經叛道,打架逃課,我是老師最討厭的學生,17歲的時候輟學了,跟一個大我十五歲的男人跑來了北城。所以,我弟說的是真的?!?/br> 這就是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如今剖開來,露給他看。 從小到大,喻婉不知道受過多少人嘲諷鄙夷的目光。 喬寄月生長在上流社會,接受最好的教育。像他這種被保護得不諳世事,沒體會過人間疾苦,不食人間煙火,如白紙一般干凈的純情富二代何時接觸過她這種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無名鼠輩。 所以她很好奇,當喬寄月知道她曾經的那些過往時,會是怎樣一番神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喬寄月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仍舊是那般清澈干凈,干凈得仿佛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幾份懵懂幾分無辜,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好像從來都這么淡然處之,無波無瀾,似乎沒什么事情能把他打亂。 “你不怕嗎?”喻婉來了幾分興致。 喬寄月問:“怕什么?” 喻婉雙臂抱在胸前,歪了歪腦袋,瞇著眼睛沖他吃吃的笑,有些張狂:“不怕我這個前科累累劣跡斑斑的壞女人帶壞你這個乖乖仔?” 喬寄月面色未改,一如既往的溫潤,他微微抿著唇線,淡淡的笑:“我拭目以待。” 喻婉差點兒沒忍住翻一個白眼,有那么點無語,伸手戳了下他的腦瓜子,善意提醒的口吻:“拭目以待個屁,像你這種有錢人怕是最介意和我這樣的人接觸吧?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br> 喬寄月注視了她兩秒鐘,忽而抬起手,指腹微涼,緩而柔的掃過她的眼睛。 喻婉因他這番舉動有些懵,頭往后仰了兩下,躲開他的手:“干嘛呢你?!?/br> 喬寄月笑里閃著忽明忽暗的狡黠,逗她:“看你有沒有哭?!?/br> 喻婉斜他一眼:“我哭個屁啊,你師傅我的字典里就沒有哭這個詞兒!娘不唧唧的!” 一邊吹牛逼一邊摸了下自己的眼睛,結果冷不丁摸到了假睫毛翹起來的邊角。 靠,搞了半天,是假睫毛又掉了? 喻婉覺得很是煩躁,這垃圾劣質假睫毛! 她扯著假睫毛,心里盤算著,看來得重新買一款稍貴的假睫毛了,不能貪圖便宜,畢竟她是要拋頭露面的,臉就是她的門面,要是在臺上唱著唱著假睫毛掉了就太尷尬了。 就在她內心無比窩火煩躁時,她聽見喬寄月說--- “jiejie,我不怕,也不介意?!?/br> 喻婉愣了一下,看向他。 他勾著唇角對她笑,嗓音很低,也很真誠:“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介意?!?/br> 不論是外人跟他說,還是喻婉本人跟他說關于她的過往有多不堪,喬寄月仍舊不相信喻婉就是這樣的人。 這種直覺和相識時間無關。 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介意。這是實話 但....他會生氣。 這種生氣仍舊是那般莫名和抓不著頭緒。 他在生氣,如果能早一點遇到她,就好了。 - 喬寄月的房子就在市中心,是一個二百多平的復式公寓。 這套公寓是他和姜暮柔搬到喬家之前住的房子。姜暮柔一直都是喬振懷的情人,有了喬寄月之后,這樣的關系便更加斷不了,一直牽牽扯扯到今天。 這個樓盤是喬氏集團開發(fā)的,姜暮柔便問喬振懷要了一套最大最豪華的戶型,所有權在喬寄月的名下,喬寄月十八歲時便能繼承。 現在喬寄月和姜暮柔名不正言不順的進了喬家,這套房子就空了下來。 當喻婉到公寓樓下時,她整個人都淡定不了了,這他媽是北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qū)啊,她哪里住得起!當被帶進公寓時,喻婉簡直一度要昏厥過去,這么大這么豪華,把她賣了都住不起??! 她工資其實也不怎么穩(wěn)定,有時候一個月能上萬,有時候就只有個七八千。 就屁那么點大的地下室,就因為地段好,一個月都要二千。 更別提現在這個..... 可之前也做好心理準備了,他個超級富二代,房子能小得了嗎? 既來之則安之!他不都答應了要友情價嗎? 時刻提醒自己現在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必須臉皮厚下去! 喬寄月幫喻婉將行李箱拿到了客廳,打開了燈。 剛要和喻婉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喬寄月摸出來一看。 是姜暮柔打來的。 第12章 這小屁孩兒是在撩她?…… 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時間太晚,他從來沒有這么晚還沒回家的不良記錄,在這之前姜暮柔已經打過兩個電話了,喬寄月都沒有接。 這一次也一如既往的選擇了忽視。若無其事的收起了手機,任由它震動,直至自動掛斷。 燈一開,驅走了所有漆黑黯淡,偌大的水晶吊燈亮起了一片璀璨的光。 裝修風格偏北歐,低調簡單卻又不失奢華。 喻婉混了這么多年,住慣了簡陋的犄角旮旯,頭一遭來這么豪華,連地板仿佛都冒著金光的房子,她整個人說不出的拘謹,還莫名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 喬寄月放好她的行李,在玄關處的鞋柜里拿了一雙一次性拖鞋,說:“這里只有一次性拖鞋,你介意嗎?” 喻婉忙不迭搖頭:“沒事兒沒事兒,我不介意。” 其實她自己有拖鞋,就是有點不好意思拿出來,她那9.9買的拖鞋整天在潮濕的地下室踩來踩去,臟得要死,這地板锃亮锃亮的,踩臟了她都覺得膈應。 喻婉說不介意,喬寄月就將一次性的拖鞋拆開,擺在了喻婉的腳邊:“每一周都有保潔來打掃,所以收拾一下行李就可以住下了?!?/br> 緊接著,他又簡單的向喻婉介紹了一下房間。 喻婉聽得迷迷瞪瞪,什么瑜伽房、書房、酒窖、健身房、小影院,二樓三樓有主臥次臥、客房,她光是聽都覺得要迷路了。 就在喻婉感覺自己頭上冒著一圈圈小星星時,喬寄月將手中的袋子遞到了她面前,喻婉下意識接了過來,反應慢了兩拍,才發(fā)現這是他給她買的感冒藥和潤喉片。 “你走的時候忘了拿?!眴碳脑虏煌冢骸鞍磿r吃,這樣感冒才能好。” 當時接到吳mama打來的電話說要債那幫人已經找去了餐館,一時激動,站起來就跑了,哪里還想得起來什么藥不藥的。 沒想到這小屁孩兒居然給她帶出來了。 感覺潤喉片的清涼薄荷味仿佛還殘留在味蕾中,喻婉下意識吞了吞唾沫,她嘖嘖兩聲,手摸了摸下巴,頗有些感慨的口吻:“你這么個貼心小暖爐,要沒談過五六七八個女朋友都說不過去?!?/br> 說完之后,喻婉便看到喬寄月的臉開始漸漸泛起了紅,他瞳孔放大了些,繃著下頜線,一個勁兒的搖頭,鄭重其事:“我還沒有談過戀愛。” 喻婉壓根兒就不信,就喬寄月這長相這條件,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繼,他就算再單純,也有七情六欲,更何況他身處在那種放眼望去都是白富美的環(huán)境。 喬寄月看出喻婉不相信,他再一次強調著,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jiejie,我真的沒談過?!?/br> 喻婉笑著朝他擺了擺手,有那么點意味深長的敷衍:“行行行,沒談沒談,我懂我懂。” 她還是不信,喬寄月突然有點喪氣的垂下頭,正準備再次開口說點什么,他的手機便又開始震動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的。 喬寄月不易察覺的蹙了下眉,他沒有將手機摸出來,而是象征性的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淡淡說:“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說罷,喬寄月便轉身。 剛邁了一步,袖口就被拽了一下。 他聽見喻婉說:“誒,你等會兒?!?/br> 喬寄月垂下眼睫,拽著他袖口的手指,纖細瑩白。指甲不長,修剪得圓潤,還是銀色反光的美甲。 不到兩秒鐘,她的手就松開了他的衣袖,隨后快速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他:“你衣服。” 喬寄月接過了外套,又準備邁步,她再一次拽了他一下,不過這次并沒有一觸即離,而是拉著他的衣袖,稍稍使勁兒,將他拽回來了一點。 “對了,我東西還在你衣服里。” 喬寄月順著她的力度往后退了一兩步。 半回過頭,頷首看她。眼里幾分茫然不解。 喻婉臉上仍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容,眸光流轉著狡黠和玩味,她的手伸進他的外套兜里,將那一根紅色耳機拿出來,在喬寄月的眼前晃了兩下。 “我耳機?!庇魍裢嶂^,那表情似乎在質問他,為什么她的耳機會在他的身上。 喬寄月似乎沒料到她拉他回來是拿耳機。 他只怔了一瞬,便恢復自然,沒有一點心虛的表現,反而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啊,被發(fā)現了?!?/br> “嗯?”喻婉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