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裝乖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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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柔的聲音在顫抖,打喬寄月的那只手也抖得厲害。她的眼睛猩紅一片。 她這一巴掌,氣急敗壞。似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喬寄月的臉上赫然呈現(xiàn)出一枚刺目的巴掌印。 但他的神色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靜靜地注視著暴跳如雷的姜暮柔。 他未有只言片語,只是輕輕牽了牽唇,扯出一抹冷嗤的弧度。 隨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姜暮柔看著喬寄月的背影,咄咄逼人的威脅:“喬寄月!我再跟你說一遍,不準(zhǔn)再跟那個酒吧女有任何聯(lián)系!如果再讓我發(fā)現(xiàn),那就別怪我真對她做點什么了!” - 三天前,喻婉從北城回了老家。 原本是打算回去看望一下奶奶,想證實一下喻良全話里的真實性。 然而回去了之后才確定,喻良全并沒有騙她。 奶奶真的出事了。 奶奶有高血壓和冠心病,這么多年一直都在吃藥治療,生活方面也格外小心。 可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喻良全他們也對奶奶不聞不問。下雨天還使喚奶奶出去買菜,不小心滑倒,導(dǎo)致骨盆骨折。 沒幾天,喻晨洋借高利貸被打斷腿的消息就傳到家里,萬春梅一時受了極大的刺激,中風(fēng)偏癱了。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變故,喻良全不放心喻陳洋一個人在北城,再加上之前萬春梅又聯(lián)系不上喻婉,于是無奈之下就把喻晨洋從北城的醫(yī)院轉(zhuǎn)回了老家。 喻良全拿出積蓄替喻晨洋還了高利貸,家里瞬間一貧如洗,所剩無幾?,F(xiàn)在的喻家可謂是水深火熱,亂成了一鍋粥。 喻晨洋自食其果父母為他買單,這是喻婉意料中的事,她本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可最關(guān)鍵的是奶奶病了,而且病情嚴重,不能沒人照顧。 所以喻婉打電話跟老板辭職了。 辭職得太突然,不過老板聽聞她家的變故,多給她結(jié)了半個月的工資。 放在吳歸家的行李讓吳歸寄了回來。 喻婉怎么都沒想到,最后會以這種方式離開北城。 就算對萬春梅和喻晨洋沒什么感情,可畢竟血濃于水,這是怎么樣也逃避不了的東西。喻良全還要繼續(xù)工作賺錢,所以照顧病人的任務(wù)自然落到了喻婉的頭上。 這幾天喻婉都家里和醫(yī)院兩頭跑,忙著做飯和送飯,還有陪護在醫(yī)院照顧奶奶。 中午,喻婉做了飯送去醫(yī)院,奶奶年紀大了,做手術(shù)身體經(jīng)受不住,于是選擇了保守治療。她躺在床上不能動,喻婉就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吃飯。 伺候完奶奶又要去伺候偏癱的萬春梅。伺候完萬春梅吃飯,喻婉最后才把飯給喻晨洋送了過去。 喻晨洋倒是恢復(fù)得好,做完手術(shù)蔫巴了幾天之后又沒心沒肺的該吃吃該喝喝了,整天躺病床上玩手機。 “你怎么才來啊,想餓死我啊?”喻晨洋一邊打游戲,一邊瞥了眼提著保溫桶走進來的喻婉,沒好氣兒的抱怨道。 喻婉“砰”的一下把保溫桶粗暴的擱在病床邊的桌子上,沒一點好臉色,冷颼颼的嗆他:“餓死算便宜你了,你怎么沒被那幫要債的打死?” 喻晨洋一口氣沒提上來,臉都氣紅了,“你個當(dāng)jiejie的,怎么這么惡毒?” 喻婉回擊:“你個當(dāng)?shù)艿艿模趺催@么惡心?” 喻婉看見喻晨洋那副嘴臉就煩,“你要是好了就滾出院,別來礙我眼,耽誤我時間。家里的錢都讓你作光了,你躺在這兒好意思?” 喻晨洋脖子一梗,理直氣壯:“你又沒給我還一分錢,你憑什么對我指指點點的?你算老幾啊?” “你還知道家里沒錢了啊?你不是磅上個富二代嗎,他家那么有錢,你倒是問他要啊,你裝什么清高啊?!庇鞒垦罄涑盁嶂S。 喻婉將喻晨洋手中的手機一把搶了過來,捏在手里,露出手機邊角。對準(zhǔn)了他打著石膏的那條腿。 喻婉挑眉:“看來你是想讓腿再斷一次。” 喻晨洋瞬間慫了,連忙用被子將腿胡亂蓋了幾下,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一點氣勢都沒了:“你敢動我,爸不會饒了你!” 喻婉冷哼,“砰”一下將手機甩上桌。 雙臂交疊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垂眸:“你這腿,真是被他們打斷的?” 喻晨洋愣了一下,眼底劃過一絲心虛,不過很快掩飾過去,反問道:“不然呢,我自己把自己腿打斷?” 喻婉一針見血:“那可真說不準(zhǔn),畢竟還不上錢,總得想點歪門邪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苦rou計?” 喻晨洋像是被捏住了命門,頗有幾分跳腳,兇巴巴的吼:“你有病吧喻婉,別整天陰陽怪氣的,擺張臭臉給誰看,你那么聰明怎么不去當(dāng)偵探???” 喻婉沒說話。若有所思的審視著他。 越被喻婉用這種眼神看,喻晨洋就越心虛。 因為喻婉猜得沒錯,他的腿的確不是被打斷的,但也絕對不是他自己弄斷的。 他當(dāng)時的確被討債的人教訓(xùn)了一頓,不過后來他跑了,跑得太慌張從樓梯上摔了下去,腿摔斷了。 于是他便將計就計,演了一出苦rou計,告訴父母被打斷了腿,借機讓他們還錢,只是他沒想到事態(tài)會這么嚴重,把萬春梅還嚇中風(fēng)了。 喻晨洋生怕被喻婉看穿,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趕緊走,我要吃飯了,看見你那張臉就倒人胃口?!?/br> 喻婉收回目光,冷哼一聲,一言不發(fā)的走出了病房。 醫(yī)院里不能抽煙。 可她這會兒心里頭就是堵得慌,急需一個發(fā)泄口。 于是喻婉走到樓梯間,坐在樓梯上,摸出煙,點燃之后猛吸了一口。 她靠著墻壁,耷拉著眼皮,目光呆滯,眉眼之間盡是疲態(tài)和煩躁。 短短幾天,讓她覺得度日如年。 她明明想方設(shè)法剝離這個家,可繞了一大圈還是繞回了原點。 血緣,可以舍,但真的割不掉。 手機在兜里震動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恍然回神,慢吞吞摸出來看一眼。 是吳歸。 接聽。 叼著煙,含糊的“喂?”了一聲。 “怎么樣了啊,你奶奶好點了嗎?”吳歸問。 “還那樣兒?!庇魍耠S意說了句,有些無力。 吳歸嘆了口氣,很是心疼:“魚丸兒,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別你奶奶還沒好,自己身體累壞了?!?/br> 喻婉“嗯”了聲:“我知道?!?/br> “還有啊,缺錢就跟我說,甭跟我客氣,真的。實在不行,咱就請個護工。” 喻婉吐了口煙霧,語焉不詳:“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你別擔(dān)心了?!?/br> 吳歸又嘆了口氣,似乎比喻婉還愁。 “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掛了?!庇魍駬哿藫蹮熁?。 她實在不想將這些負能量帶給吳歸。 “有個事兒吧.....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吳歸欲言又止。 喻婉翻白眼:“你故意跟我玩文字游戲呢?還來留懸念這一套?有事兒就說,大男人別磨磨唧唧的?!?/br> 吳歸咳了一聲,吞吞吐吐說:“就....你那小徒弟....前幾天上午來了,他....就問你去哪了,還讓我替他跟你說聲抱歉,這幾天又來了,看那樣兒倒還挺....可憐的....” 喻婉嗤一聲:“你不是之前還說人家會演?” 吳歸反駁:“我什么時候說他會演?我明明說的是他有兩副面孔?!?/br> 喻婉吃吃笑一聲,也懶得跟他閑扯:“不說了,我先掛了。” 掛了電話后,喻婉繼續(xù)靠著墻壁抽煙。 不過思緒倒越來越亂。 直到一支煙燃到了盡頭,她這才稍稍回神,長吁了一口氣。 重新打開手機,將喬寄月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撥通了他的電話。 第29章 我要去美國了 說實在的, 喻婉聽著電話里的“嘟”聲,內(nèi)心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忐忑和緊張。莫名有點過意不去。 當(dāng)時拉黑喬寄月,純粹是氣過了頭, 把火氣兒全都撒在了喬寄月身上。 過了這么多天,她也冷靜下來了, 過后一想當(dāng)時自己的行為, 著實很過分啊, 說不上來的愧疚。 喬寄月他媽對她怎么樣,跟喬寄月有什么關(guān)系,他也很無辜啊。結(jié)果她對著人家發(fā)一通脾氣, 又是拉黑又是撂狠話,估計小徒弟得委屈死吧。 “嘟” 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聽了。 一接聽后,那頭是一陣沉默。 喬寄月不說話,喻婉也不好意思說話,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覺空氣都要凝固了。 兩人似乎在暗里較勁,誰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如果不是能聽到他那頭似有若無的微微風(fēng)聲,喻婉還真有種他早掛了電話的錯覺。 喻婉尬癌發(fā)作, 終于做不到沉默是金,干巴巴的咳了一聲, 打破了這窒息的氣氛。 她看了一眼手機,顯示著已經(jīng)通話了五秒。 我靠? 居然才五秒?她覺得這時間已經(jīng)漫長得都能再誕生一個地球出來了, 鬼知道才過了五秒。 正在喻婉醞釀著怎樣的開場白才顯得自然不刻意時, 喬寄月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了過來。 “jiejie,你氣消了嗎?” 他的聲音格外低沉,簌簌沙啞感, 混著微弱風(fēng)聲,略顯蕭索。 簡簡單單一句,愣是把喻婉給搞得罪惡感爆棚。 她真的覺得自己太過分太情緒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