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權(quán)臣妻、萬有引力[無限流]、早春晴朗、億萬追妻:總裁,別過分!、我的仙師老婆、懸疑片導(dǎo)演、與權(quán)臣前夫重生日常、備胎他人設(shè)崩了[快穿]、我只想安靜的畫漫畫、大佬穿成嬌軟美人
葉風(fēng)鳴原本是要走的,這下像是跟什么賭氣似的呆在原地不動了。 * 參宿正殿內(nèi)。 葉元青站在門前,屋內(nèi)并沒有什么商會的人,里面只有太乙歷代宗主和朝圣者們的畫像與牌位,參宿正殿是用來祭拜和靜思的地方。 葉依依站在檐下欲言又止,直到見鐘安期進來才高興道:“大師兄!” 鐘安期聽見這聲喊表情一僵,低垂著頭收斂心緒上前。 葉元青背對兩人道:“下去?!?/br> 鐘安期沒動,葉依依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換做平時就跟父親撒嬌了,但現(xiàn)在卻敏感發(fā)覺氣氛不對勁,于是心中雖然不愿,卻還是往下走去,一步三回頭道:“爹,雖然不知道你干嘛生大師兄的氣,但是你可別動手打他啊,大師兄修行也很辛苦的?!?/br> 葉元青與鐘安期都沒說話,聽著葉依依碎碎念走遠,直到她離開正殿,立在旁側(cè)的長劍忽然朝鐘安期殺去。 整個大殿都彌漫著朝圣者星之力的壓迫感,在這份壓迫中鐘安期被劍柄擊中飛出去老遠,長劍出鞘,鐘安期瞳孔緊縮,立馬抬手以星之力抵擋。 “師尊!” 鐘安期想要解釋,張嘴剛喊了一聲就被劍勢攻擊逼迫收聲。 他知師尊動怒,這時候反抗只會加重怒火,于是放棄抵抗,被劍鞘打跪在地,劍尖直指他額頭,卻還是留他一命。 鐘安期滿頭大汗,跪下時雙肩都在顫抖,垂在兩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在長劍停下時心頭松了口氣,啞聲開口:“師尊,弟子知錯?!?/br> “知錯?”葉元青沉聲道,“明栗沒死,你覺得她是否會聽你認錯?” 鐘安期攥緊了拳頭,在殿內(nèi)的星之力壓迫下止不住地顫抖。 他說:“當(dāng)年并非我一人……” 葉元青:“人多人少有什么意義,你覺得她會聽嗎?” 殿內(nèi)的星之力壓迫再次加重,鐘安期只覺得氣血翻涌,死咬著嘴唇壓著已到喉間的腥血。 “你該慶幸她如今只是單脈滿境,不是當(dāng)年的全盛時期,但按照她的修行速度,重回八脈滿境也只是時間長短問題?!比~元青轉(zhuǎn)身朝跪在下方的弟子看去,眼眸中有冷冽的殺意閃爍,“做事不該猶豫不決,既然有膽子做,也要有腦子做得漂亮些,可你卻讓北斗的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甚至瞞著我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br> 鐘安期急切道:“師尊!我并非有意……” 葉元青神色沉怒道:“事到如今說有意無意這些根本毫無意義!你既然走錯一步,那就別讓自己再步步錯下去!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鐘安期被吼得再次垂下頭去,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葉元青:“我問你,是誰讓他去北斗假冒陳晝的?” “弟子不知……那日在天坑一別后,我就再也沒去看過他?!辩姲财谄D難道,“今日若不是顧七找來,我也不知在北斗假扮陳晝的是他……但當(dāng)時與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南雀的少主,崔元西。” 南雀。 崔瑤岑。 葉元青心中已有幾分猜測,轉(zhuǎn)過身再次背對鐘安期道:“去天坑,把人殺了?!?/br> 鐘安期驚愕抬首。 沒等到他的回答,葉元青冷淡道:“怎么,你想等著明栗找過來然后發(fā)現(xiàn)陳晝還活著的事實?” “沒有?!辩姲财谝皇謸沃ドw,艱難地站起身,“弟子這就去,只是……周逸該怎么辦?” 葉元青說:“扔去天坑?!?/br> 鐘安期不敢相信:“他可是周氏……” 葉元青淡聲道:“那又如何?周氏在西邊這么多年,這些年越發(fā)目中無人,也是時候敲打一下,讓他們周家知道,這西邊到底是誰的天下?!?/br> 鐘安期心中再松一口氣,由衷感激地朝葉元青一拜。 這天下只有師尊,在他犯錯走錯路做出錯誤的選擇時,永遠站在他后邊。 在鐘安期離開時葉元青又道:“不日后,依依會有比武招親。” 鐘安期腳步頓住。 葉元青說:“你不得參與?!?/br> * 葉依依本想待在殿外偷聽的,卻被她父親的星之力橫掃摔出去,哎呀一聲從地上起來,氣呼呼地拍著裙子上的灰塵往外走。 正巧看見站在外邊的葉風(fēng)鳴,于是喊道:“哥!” 葉風(fēng)鳴不待見她,聽聞聲響也只翻了個白眼。 “你怎么被攔在外邊進不來?。俊比~依依笑盈盈地走過來,“怎么樣,要不要我?guī)氵M來?” 葉風(fēng)鳴問:“爹不是在跟商會的人在正殿談事?” 葉依依搖頭笑道:“哪有商會的人,爹在跟大師兄談話呢!” 葉風(fēng)鳴去看攔他的弟子,弟子們也是滿臉茫然,不等他們反應(yīng),葉依依已經(jīng)恍然道:“噢,我知道了,爹爹肯定是不想見你,所以才讓他們說是跟商會談事,不讓你進去惹他心煩。哎,我早說你跟爹道個歉服個軟不就好了,你非要跟他倔?!?/br> “他跟鐘安期談什么?” 葉依依撇撇嘴:“不知道,爹不讓我聽?!?/br> 葉風(fēng)鳴陷入沉思,葉依依還在旁碎碎念,“你想不想聽我這次去南雀遇見的事?保證你想不到,也后悔沒有親眼見到!” “不想,不聽,沒興趣?!?/br> 葉依依只當(dāng)沒聽見,跟他繪聲繪色地講起來,直到兩人瞧見出來的鐘安期,她才轉(zhuǎn)身朝鐘安期跑去:“大師兄!” 鐘安期抬首朝她露出一抹笑。 葉依依一說就像是停不下來:“我爹沒跟你動手吧?是什么事讓爹這么生氣,解決了嗎?要不要我去幫你說說好話?” 鐘安期笑道:“沒事,是我做錯事惹惱了師尊,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你不用擔(dān)心?!?/br> “是么?那就好,我還是第一次見爹這么兇你?!比~依依吐了吐舌頭,抓著他的手道,“你最近修行是不是遭遇瓶頸了,我靈田那邊可是種了很多好東西,這次回來就該成熟了,走,我?guī)闳タ??!?/br> “依依,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晚點再回來看,不然又該惹師尊生氣了?!辩姲财跀r下她。 葉風(fēng)鳴靠著峰門石柱哼笑聲:“我勸你還是別等了,趕緊回去看看你的靈田都成什么樣了?!?/br> “你說什么呢,靈田有周逸幫我看著,怎么可能會出事?!比~依依不信,卻還是聽話地松開了鐘安期,“好吧,那你先去忙吧,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啊,大師兄你看你都瘦了。” 葉依依惆悵地望著鐘安期。 鐘安期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隨后朝山下瞬影而去,走得很著急。 看來是真的很忙。 葉風(fēng)鳴蹙眉,這都快天黑了,周逸這傻小子還不回來?他瞥見葉依依離開,問:“去哪?” 葉依依:“去看看我的靈田啊?!?/br> 葉風(fēng)鳴伸手抓過她往反方向走,葉依依掙扎道:“你干嘛!” “先去別處看看。”葉風(fēng)鳴道,“說說你這趟南雀之行都看見了些什么?!?/br> * 天已經(jīng)黑了。 鐘安期是真的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 如果可以,他這輩子到死都不會再踏進天坑一步,可他沒得選擇,從他第一次進去時就該知道的。 前方山道口被人打開,入口的人示意他進去,鐘安期面無表情地牽著馬車繩子走進前方閃爍著火光的山洞口,馬車里裝著失去意識的周逸,他雙眼蒙著黑布,雙手也反綁在身后,完全不知自己即將去往何處。 今日不是送貨的時間,所以山洞里十分安靜,只有他一個人在走動。 山洞里邊非常寬闊,兩排馬車并行也綽綽有余,因為平時送貨出貨的馬車是同時進行的,所以必須擴建寬廣,也方便運輸較大的貨物。 鐘安期繃緊神經(jīng)往前走著,從他進入山洞口的時候就能明確感覺到體內(nèi)的星之力在消失,他感受不到世間半分力量,因此也無法運用任何靈技,就連星脈的意識也若隱若現(xiàn)。 一直到他走到出口,看見明亮的光芒,洞口崖下有著一望無際的火焰之地,高樓矗立圍繞著一個大圓,是天上星辰墜落后砸出的大坑,邊上的高樓金碧輝煌,燃燒著金橘色暗火的天坑中卻有黑煙起伏。 在這里,是沒有星之力,沒有修者的世界。 天坑朝西處有三座最高最大的閣樓,每一座都有七層之高,只有中間那座大樓頂上有一輪金日照亮地下的黑夜。 它名叫咸池,是天坑所有奴隸的主人們居住的地方。 鐘安期牽著馬車朝咸池方向走去,因為今日不是送貨和出貨的時間,所以路上沒有看守,他下了山崖,來到天坑附近后才有守衛(wèi)。 這里的守衛(wèi)要么面無表情,要么懶洋洋漫不經(jīng)心,一個個都背著弓箭,身旁放著好些備用的箭筒。 有的守衛(wèi)還會彼此談笑,拿起弓箭對準了天坑里面干活搬運的某個奴隸射去,若是沒射中,其他人就發(fā)出哄笑聲,射箭的人有些惱怒,扒著眺望的欄桿朝下方奴隸怒聲道:“別他媽愣在那偷懶!” 鐘安期走在去咸池的路上,余光瞥見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燃燒著火焰的地上行走,他們衣衫襤褸,渾身臟兮兮,連臉都看不清,只麻木地背著背簍或是抱著罐子干活。 皮rou被灼燒的味道偶爾會被風(fēng)傳到上邊來,聞到味道的守衛(wèi)們皆是滿臉嫌棄地謾罵。 隨著靠近咸池,能聞到淡雅的香味,是專門點燃來驅(qū)散天坑里的臭味的,脖子上帶著鐵銬,缺手斷腳的奴隸們在咸池樓下更換香料。 鐘安期不去看這些人,面無表情地朝樓上走去。 他要去六樓。 六樓大門沒關(guān),有奴隸舉著洗手的托盤站在門口,見有來人便跪下高舉托盤,鐘安期還未進去,就聽里面?zhèn)鱽砼嚷暎骸袄献幼屇憬行璧拿廊藖?,你看看這些歪瓜裂棗跟美人兩個字有關(guān)系嗎啊?還有這一個個跳的是舞?是你媽的喪事舞是不是!” 隨著怒喝聲,屋內(nèi)那抹高大的影子拔刀朝站著的舞女?dāng)厝?,頭顱落地,卻沒人驚叫。 大家都已經(jīng)習(xí)慣。 鐘安期剛來就被濺了一臉血,他抬手擦了擦,有些不悅地朝拿刀的男人看去:“汪星主。” 汪庚喲了聲,抬手把刀扛在肩上,衣襟敞開,滿身酒味,瞇著眼看來人:“這不是咱們?nèi)~圣的愛徒,鐘大少爺,怎么有空來這了?” 鐘安期擦去臉上的血,只覺得晦氣,視線恢復(fù)后瞧見落在地上的頭顱化作一灘血會,被砍去腦袋的女人又恢復(fù)了原樣,神色麻木地與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 他收回視線,將手中繩子扔過去,倒在地上的周逸還沒醒來。 鐘安期說:“這是我?guī)熥鸾o你們的。” 汪庚沒動,站在一旁的獨眼男子上前查看后朝他搖搖頭,汪庚這才問:“葉圣給的新奴隸,有沒有點特色?” 鐘安期說:“是修者?!?/br> 汪庚聽得笑了,扛著滴血的長刀走到周逸身前:“修者,好東西啊,我這邊已經(jīng)好久沒收到修者了,都是些沒意思的玩意,連地鬼都不新鮮了,還是修者好。” 說完指使獨眼男子:“石當(dāng),還愣著干什么,不趕緊給咱們鐘大少爺?shù)贡苼?,?dāng)初可是誤把咱們?nèi)~圣的愛徒當(dāng)做奴隸使喚了一番,這么現(xiàn)在還記不住人家這張臉?快點去!” 石當(dāng)連連道是,轉(zhuǎn)身去拿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