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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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栗按住搖擺的不倒翁說:“父母太過明顯的偏愛,很容易讓被冷落的孩子心生嫉恨?!?/br> “問題不止是偏愛,還有健全和殘缺?!标悤冋f,“陛下說有書圣無太子,意思是書圣也不想讓一個心智不全的人做未來大乾最尊貴的人,兩人之間出現(xiàn)了分歧?!?/br> 文修帝與書圣之間的變得微妙是事實,從前情同手足,對彼此忠誠的人出現(xiàn)了分歧。 “所以他放北境外族的人進(jìn)帝都,還把你找來,是想給書圣找麻煩,拖延時間再給太子鋪路?!标悤兾⒉[著眼道,“我甚至懷疑太子會死在他前頭?!?/br> 明栗看著變回梅花的不倒翁,伸了個懶腰笑道:“師兄,也別太相信文修帝。” 陳晝挑眉:“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他跟幽游族是一伙的?!泵骼跖跗鸩坏刮?,看它又變作周子息的模樣彎了眉眼,“但你剛說他是想給書圣找麻煩倒是對的。” 陳晝又問:“那你準(zhǔn)備怎么做?” “我忙著找哥哥,沒空找北境外族,等他們自己找上來好了?!泵骼跽f著抬頭,發(fā)現(xiàn)周子息不知何時坐在對面,正蹙眉盯被她捧在掌心的不倒翁。 周子息以目光點她掌心的不倒翁,“我已經(jīng)出來了,讓它變回去?!?/br> 明栗哦了聲,把不倒翁變回去了。 陳晝聽見這聲哦,就知道是周子息來了,慢悠悠地抬頭朝明栗的對面座位看去,眼眸中卻倒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能被光影穿透的存在,人形卻有淡淡的黑霧彌漫,那張臉熟悉,眉眼神態(tài)卻帶點陌生。 周子息瞥眼朝陳晝看去。 陳晝望著他輕輕挑眉,打趣道:“你肯出來見人了?” 周子息說:“是你能見到人了?!?/br> 陳晝皮笑rou不笑地放下筷子,明栗看向超他們走來的梁俊俠,他似乎也看見了坐在對面的周子息,神色微怔,接著狂喜而來,朝周子息撲過去喊道:“子息——” 撲了個空,梁俊俠穿過影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倒在陳晝腳邊。 在其他客人跟老板看過來時陳晝別過臉去,滿臉寫著我不認(rèn)識他幾個大字。 明栗也低頭玩不倒翁,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梁俊俠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在旁邊坐下,問周子息:“什么意思?” 周子息沒什么表情起伏地說:“是你自己要撲一個影子?!?/br> 明栗說:“其實影子就是這樣摸不到……” “你別說話!”梁俊俠瞪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辮子就是這個摸不到的影子扎的!” 明栗不說話了。 陳晝似笑非笑道:“舍得給他師姐扎辮子,不舍得給人看一眼,還不舍得給你抱一下唄。” 梁俊俠磨著牙道:“你都沒人性了,還只知道顧著你師姐?!?/br> 周子息淡聲說:“顧著師姐跟我有沒有人性沒關(guān)系。” 梁俊俠聽得愣住。 陳晝也有點意外地挑眉:“你還真敢說?!?/br> 明栗彎了下唇角,卻沒阻止,只是單手支著腦袋笑瞇著眼。 梁俊俠在明栗與周子息之間來回看著:“原來你這么喜歡你師姐,最先恢復(fù)的竟然是愛欲?” 陳晝說:“真該讓狗昀看看,他能直接跟你絕交再把你踹出七星城?!?/br> 周子息也皮笑rou不笑道:“哦,讓他試試?!?/br> 梁俊俠拍桌笑得不行:“行,你現(xiàn)在繼續(xù)拽,我看你以后怎么辦。” 周子息冷冷地笑了聲。 明栗清清嗓子,將不倒翁按倒在桌子上又讓它彈起來,對梁俊俠說:“先說正事,你打聽到什么了嗎?” 梁俊俠拿起筷子邊吃邊說:“跟楚家關(guān)系好,交情深的,要么都已經(jīng)死了,要么早已不在帝都,分散各州,想要找到得花點時間?!?/br> “也就是說在帝都,已經(jīng)沒有熟悉楚曉的人了?!?/br> 當(dāng)年楚家毒害皇后被滅滿門時,楚曉才十六歲,還是個小姑娘,在外面躲躲藏藏數(shù)年,回來后已經(jīng)沒什么人認(rèn)得她。 “不過也不是全沒有收獲。”梁俊俠朝幾人眨眨眼,驕傲道,“我最終還是說服了趙夫人?!?/br> 趙夫人的女兒以前喜歡過五殿下常寒禾,為此與常常跟在五殿下身邊的楚曉起過好幾次沖突,那段時間天天在她身邊念叨討厭楚曉。 也就是說—— “楚曉的心上人,多半是當(dāng)今五殿下?!?/br> 楚曉放棄東野昀,拼命回到帝都,就是為了回到心上人的身邊,如果不出意外,她應(yīng)該就在常寒禾的身邊。 明栗想起昨天在沉獄牢見到的馬車陷入沉思。 梁俊俠說:“總之我先盯著五殿下這邊?!?/br> 明栗點著頭道:“那我先去趟武監(jiān)盟?!?/br> 陳晝沒說話,他的任務(wù)很明顯了,繼續(xù)在帝都到處逛一逛,找找看是否有東野昀路過的蹤跡。 其實對明栗等人來說,找東野昀確實不容易。 以前也常有這種事,東野昀一個人在外浪跡,遇追殺,落陷阱,被關(guān)起來都不是第一次兩次。 東野昀會自己想辦法出來,實在不行,他還有一個保命符。 因為明栗的七星令在他這。 從前他出來后,氣不過就帶青櫻與周子息去砸場子打回來,沒有一次用到過明栗的七星令。 這一次去往帝都卻不知為何沒有將七星令帶上。 * 昨夜過后,北斗明圣來到帝都的消息被傳開,大家都等著一睹明圣容顏,卻在皇宮蹲點不見人影。 書圣等在武監(jiān)盟,他知道明栗一定會來。 于是他讓方回也等在旁邊。 方回卻不知道即將到來的人是誰。 柳琢已經(jīng)回到武監(jiān)總盟,聽其他人偷笑昨晚隊長在糞坑睡著的事,他裝作不知道的跟著一起笑,隨著隊長的怒罵,聚在一起笑話的人們又紛紛散去。 紅繡還沒回來。 柳琢看見昨晚被她蠱惑的于木幾次朝門外看去,眼含期盼,就是在等紅繡。 傻小子。 柳琢轉(zhuǎn)身走開。 霍凌風(fēng)在星簡樓里找到天明才離去,神跡異能鏡花能讓所有監(jiān)測類的八脈法陣對他失效,所以沒有引起守衛(wèi)半點注意。 他悄無聲息地離開星命司,走過滿是雪堆的街巷,到盡頭轉(zhuǎn)角后看見等在那的紅繡。 紅繡靠墻站著,白日雪停了,她沒有撐傘,在霧茫茫中抬手順著長發(fā),瞥眼朝來人看去率先說道:“平山曾說過他在帝都長到十四歲,我去他生活的地方找了一晚上,沒人記得他?!?/br> “不過……我用心之脈窺探了一個又聾又啞的女人的過去,發(fā)現(xiàn)了有意思的事?!奔t繡瞇眼笑道,“她以前是宮里的人。” 她的神跡異能出自心之脈,心之脈·重影,可以從一個人的身上看出他的過去,不是記憶,而是從天地星脈給她的無數(shù)細(xì)節(jié)連成的某種真相——你曾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以前用重影看過平山,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種說不清的‘氣’,與天地行氣的走勢不同,是不會流動,也不鮮活,從出生開始就定型的‘氣’。” 紅繡說:“代表一個人的身份?!?/br> “巧了。”霍凌風(fēng)朝她遞去一片記錄書頁,“他出生那年,宮里死了個妃子?!?/br> “他回帝都那年,帝都也死了很多人?!?/br> 紅繡看完后輕嘆聲,原來如此。 看來她的朋友出身高貴。 那么東云來帝都,想必是知道了梁平山的身份。 紅繡說:“晚點再見。” 霍凌風(fēng)應(yīng)了聲,兩人各自離開。 一個得回星命司,一個得回武監(jiān)盟,繼續(xù)找與牢獄有關(guān)的消息,如果梁平山是文修帝的兒子,東云是為了梁平山來的帝都,那么他們找人的思路或許應(yīng)該換一換了。 天色明亮后霧也散了不少,街上行人來往漸漸多起來。 紅繡在街上逆著人群而行,嘴里咬著長簪,雙手挽著長發(fā)走過時無意在人群中瞥了眼靠墻站著的男人。 喲,隨便在大街路邊也能看見個心之脈強(qiáng)者。 陳晝目光掠過從前邊逆著人群走過的女人,輕輕挑眉。 買完東西回來的梁俊俠攬過他肩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帝都的漂亮美人真多。” 陳晝:“你光看人長得漂不漂亮?” 梁俊俠:“那不然呢?剛那姑娘不漂亮嗎?” 陳晝推開肩上的手沒好氣道:“你不認(rèn)真看看那是個心之脈神瑩境界?!?/br> 世上心之脈強(qiáng)者那么少,帝都這地方倒是挺多。 第95章 明栗在很遠(yuǎn)的地方就以重目脈觀察武監(jiān)總盟,要說起來,武監(jiān)總盟算是她在帝都去的最多,最熟悉的地方。 駐守武監(jiān)總盟的都不低于五脈滿境,里邊有兩座高樓,各種法陣隨處可見,也有許多隱藏的八脈法陣。 明栗直接瞬影沖破武監(jiān)總盟守護(hù)禁制,引發(fā)一陣警鈴聲響起,原本在總盟樓內(nèi)懶散的監(jiān)察使們紛紛被驚醒站起身來。 可他們卻連闖入的人影都沒能瞧見,闖入者卻已經(jīng)來到了高樓之上。 屋內(nèi)的方回聽見外邊的警鈴聲皺眉回頭,卻見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心中驚訝時,聽書圣溫聲道:“請進(jìn)?!?/br> 屋門被從外推開,逆光站在門前的人邁步走進(jìn)后屋門又自己合上。 方回驚訝地看著進(jìn)來的明栗,完全沒想到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