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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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息最后蹙著眉道:“你是不是有病聽不懂人話?最后說一次,我回冰漠是不想被北斗發(fā)現(xiàn)地鬼的身份,跟你沒關(guān)系,你再哭哭啼啼沖我嚎,我見你一次殺一次。” 被罵的程敬白:“……” 沒人性的周子息偶爾說話做事都很考驗(yàn)正常人的耐心和承受能力,連周香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反駁幾句。 程敬白卻沒有一句怨言,周子息說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要在朝圣者眼皮子底下待很長一段時間,卻都無所謂。 也許是當(dāng)年在冰漠初見時,周子息站在他身前攔住書圣的生滅瞬間,程敬白就向往著,有朝一日能成為周子息這樣的人。 * 占星臺上就剩下明栗跟宋天一。 程敬白等人離開時,宋天一也是要跟著走的,卻被明栗叫住留下。 那瞬間宋天一總有種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覺。 他挺直腰背,強(qiáng)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明栗,以為明栗是要跟他算算自家兄長去北境鬼原殺她的事。 明栗抬手招來無數(shù)星線布陣,沒有看宋天一,卻道:“據(jù)我所知,醒髓跟石蜚一樣,作為超品神武都有源源不絕的星之力,可以供應(yīng)整個宗門上下幾千年,生生不息。” “北斗的石蜚能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家醒髓主要是能提前喚醒星脈,縮短覺醒修行的時間,星脈受傷或是被廢除也可以重新生長?!彼翁煲粨蠐项^說:“但我試過,沒法用它覺醒生脈。” 明栗:“也許是你的方法不對,否則幽游族也不會要地鬼來搶醒髓?!?/br> 宋天一點(diǎn)頭,他也想過是這么回事。 “覺醒星脈也不是醒髓能掌控的,它只是縮短了時間,讓你比別人先覺醒,比別人更早學(xué)習(xí)靈技,能覺醒什么星脈是不可控?!?/br> 宋天一想了想又道:“我哥肯定比我更早對醒髓進(jìn)行實(shí)驗(yàn),看能否覺醒生脈,但記憶里他沒有跟我說過這事,各家的超品神武特殊力量都是保密的,但我懷疑……當(dāng)年書圣的二次覺醒,是靠醒髓幫忙?!?/br> 明栗聽到這才扭頭看他。 一旦被人注視著,宋天一就覺得渾身發(fā)毛,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 明栗問:“宋天九把醒髓借給過書圣?” 宋天一點(diǎn)頭,神色猶豫道:“我是聽我娘說的,在他們兩人都還沒破鏡的時候,曾一起歷練修行過,也是借給書圣醒髓之后沒多久,書圣便二次覺醒,成為朝圣者?!?/br> “可他們破境后,關(guān)系反而淡了。” “我娘說,書圣就像是我哥哥的老師一樣,他懂得很多,無論是見識還是對修行的理解,都讓我哥佩服不已?!?/br> 明栗倒是沒想到宋天九跟書圣之間還有這么層關(guān)系,當(dāng)初可是完全看不出來。 “也就是說,你哥哥見過書圣的真面目?!泵骼踝ブ桓蔷€若有所思道,“既然曾經(jīng)無比要好,后來又為什么形同陌路?” “可能與神諭有關(guān)。”宋天一努力回憶往昔尋找蛛絲馬跡,“我哥從未跟我說過與書圣的事,都是我娘告訴我的,之前帝都太子選妃,她還要我們別去帝都蹚渾水,說書圣和文修帝一樣心思難測,能避就避?!?/br> “醒髓能讓人二次覺醒,這個辦法很可能是幽游族告訴的書圣?!泵骼鯇⑹种行蔷€掐斷再生,淡聲道,“這就說得通書圣為什么會跟幽游族合作了。” 宋天一小雞啄米似地點(diǎn)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當(dāng)自己對這個話題有很多看法時,而且周圍人也不多,一對一的情況下,宋天一反而很能說:“醒髓與星脈之間肯定有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被廢掉的星脈,在醒髓的治愈下也可以重新恢復(fù)感應(yīng),或許關(guān)于醒髓的力量,還有很多是我們不知道,而幽游族卻知道的。” 說到這里就不得不再重新思考幽游族的存在。 北邊最深處,一直都是通古大陸人們無法到達(dá)的地方,無數(shù)修者有去無回。 可同樣的,北邊的三十三族也無法去到內(nèi)城,總有人在北境鬼原的邊界線嚴(yán)防死守,尤其是北斗七宗,攔了他們上千年。 “幽游族就像是一幫人悄悄躲在看不見的地方搞事情,對內(nèi)城的人似乎有天生的敵意,如果說以前我認(rèn)為幽游族是想要搶奪外族人的地盤生存,自從記起我哥說的那些話后,便覺得幽游族越發(fā)奇怪?!?/br> 宋天一難得主動看向明栗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神諭的力量能延續(xù)至今依舊強(qiáng)大無比,是不是有人,或者說一群人,在幫忙延續(xù)這份力量?!?/br> 明栗也看著他,直視他的眼眸,在宋天一耷拉腦袋時說:“神諭并非一直強(qiáng)大無比,跟以前相比,它的力量正越來越弱,否則也不會讓你能記起來生脈相關(guān)?!?/br> 宋天一聽得怔住:“那、那是我想錯了?” “不,沒有錯,很有可能?!泵骼蹀D(zhuǎn)回頭看向她的星線,“幽游族的人,是天生八脈滿境的朝圣者,他們確實(shí)有能力做到延續(xù)神諭?!?/br> 宋天一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神諭與生脈的戰(zhàn)斗持續(xù)太久,在這漫長的時間中,許多東西都變了,生脈的存在被逐漸抹去,人們早已看不見生脈,無法感應(yīng),但如今又出現(xiàn)了變化?!?/br> 明栗說:“哪怕只是一小撮,但跟從前相比,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生脈和神諭的存在?!?/br> “不管是朝圣者、幽游族,還是地鬼,在通古大陸,都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數(shù)量最多,占比最大,組成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們,才是能決定未來的存在?!?/br> 宋天一漸漸地放松下來,他發(fā)現(xiàn)跟明栗談話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艱難,因?yàn)樵谏}這事上,他們的相同觀點(diǎn)還挺多。 “如果幽游族搶走醒髓是為了讓人能二次覺醒生脈,那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們不是想要消滅生脈嗎?”宋天一問道。 “幽游族不僅想要醒髓,還想要石蜚?!泵骼跽f,“石蜚擁有超強(qiáng)的治愈能力,與醒髓一樣針對的是星脈,若是幽游族拿醒髓試圖覺醒生脈,那石蜚……” 她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微瞇著眼似陷入沉思。 宋天一還在等著明栗解釋,卻見她招手飛來一根星線。 “掐斷?!泵骼跽f。 “???”宋天一抓住星線,醒悟過來后哦了聲,輕松掐斷。 星線斷裂的瞬間,原本懸浮在明栗身邊的其它星線忽然化作長劍出鞘將她萬箭穿心,宋天一看著倒下的明栗瞬間站起身,雙目不可置信。 面對這奇怪又詭異的走向,宋天一大腦還未反應(yīng)過來,倒下的明栗卻若無其事的睜開眼,要不是她渾身是血,宋天一還以為剛才只是幻覺。 “你……” 明栗從地上站起身,迎著宋天一險(xiǎn)些崩潰的表情說:“噢,我試了一下石蜚的能力,可以縮短生脈復(fù)活的時間,幾乎是瞬間的事。” 宋天一一口氣沒提上來:“那你讓地鬼試??!” “程敬白他們死亡的次數(shù)越多,被神諭發(fā)現(xiàn)的概率就越大,所以沒必要?!泵骼跽f,“我自己就可以?!?/br> “地鬼”的印象根深蒂固,就算宋天一知道了生脈的存在,潛意識仍舊將地鬼和人分開,所以第一反應(yīng)是叫明栗讓地鬼來試。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也已經(jīng)是“地鬼”。 宋天一結(jié)巴道:“你……你這也算是……二次覺醒吧?” “算是吧,與其聽別人說生脈如何,不如自己感受?!泵骼跽f完,又一根星線出現(xiàn)在宋天一面前,“你只負(fù)責(zé)掐斷它就好?!?/br> 這可不是單純的掐斷星線就行吧! 每掐斷一次你就要被殺死一次,換而言之,就是我殺的你,我哥沒做到的事我做到了,不僅做到了,還得做好幾次。 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br> 宋天一瘋狂搖頭。 明栗說:“我死不了?!?/br> 宋天一還是搖頭。 明栗看著他,笑道:“好吧,你掐斷星線,我死不了,但是你不按照我說得做,你會不會死我就不知道了?!?/br> “你是開玩笑的吧?”宋天一想哭。 明栗活動著脖頸,朝他微笑:“不是?!?/br> 宋天一閉著眼,伸手將星線掐斷,又聽見星線貫穿血rou的聲音。 明栗之前就想以死亡來試探生脈,卻知道身邊的人都下不去手,原本是要跟相安歌商量的,但相安歌最近忙著給東野裕造舌,她也要制造新神武,這事便擱置了。 如今宋天一來得正好。 宋天一全程閉著眼,聽明栗的指令掐斷星線。 在數(shù)次的死亡中明栗得出結(jié)論:“生脈的復(fù)活是需要一點(diǎn)時間的,石蜚卻可以抵消生脈復(fù)活的延遲,因?yàn)樗瑥?qiáng)的治愈能力,和生脈的復(fù)活能力結(jié)合,遇到致命攻擊觸發(fā)生脈的同時,石蜚加速了復(fù)活速度,那瞬間會顯得你根本沒死過一樣。” 宋天一睜開只眼:“簡單來說,生脈與石蜚結(jié)合,復(fù)活沒有延遲,死亡也不會讓你變得遲鈍,也就是看起來……你是殺不死的?!?/br> 站在桌子的明栗垂眸看坐著的宋天一挑眉:“你不笨嘛?!?/br> 宋天一另只手捂著眼:“不試了吧?” 明栗:“暫時不?!?/br> 宋天一:“……” 暫時?。?/br> 他哭著滑倒在地,為什么負(fù)責(zé)掐斷星線的倒霉蛋會是我??! 明栗抓著發(fā)梢輕搓上面的血色,余光掃了眼地面,血色四濺,石臺邊角還有血珠不斷滴落。 “你出去跟他們說吧,這里我自己收拾。”明栗說,“等我將神武造好后再去找你?!?/br> 宋天一連滾帶爬離開占星臺。 等在外邊的青櫻跟陳晝見宋天一剛出來就滾倒在地,眼神充滿不解,宋天一剛巧滾到程敬白腳邊,程敬白撓撓頭,足尖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肩膀:“喂?!?/br> 宋天一倒在地上,生無可戀:“腿軟了,起不來,不用管我?!?/br> * 明栗沒讓人進(jìn)占星臺,她坐在桌邊,看桌上白紙都被血色侵染,神色平靜地張開五指,透過五指縫隙看向天上星辰。 她又一次使用神機(jī)入夢,卻還是沒法與周子息取得聯(lián)系。 幽游族的目的,似乎不是想消滅生脈。 這可跟書圣想要的不一樣。 明栗五指收攏又張開,掌心有兩顆聽音石。 一顆是東野狩留下的。 另一顆是常曦公主給的。 常曦公主去見文修帝那天,已經(jīng)受了明栗留在梅花瓶中的心之脈靈技·巧煽的影響,放大了心中的欲望,無法停下探究的腳步,她用聽音石記下了與文修帝談話的內(nèi)容,被書圣帶走前將聽音石留下了。 明栗又聽了一遍文修帝與常曦公主的對話。 他最后也用了類似巧煽的靈技,引導(dǎo)常曦公主向書圣報(bào)仇。 文修帝最后針對的,到底是常曦公主,還是書圣。 明栗陷入沉思。 天上星辰的光芒匯聚在此處,從遙遠(yuǎn)的天極跌落在明栗身邊,淡紫色的螢光懸浮游動。 明栗側(cè)目朝這些螢光看去。 正如瞎眼老頭所說,她能聽見另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