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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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被錄取,他在國外玩得忘乎所以。 等他驚覺不對時,距離他的大學報到截止時間只剩下半天光景。 沒辦法,他緊急聯(lián)系了一圈自己的狐朋狗友,找到了本地代課行當中口碑相對最好的江舫。 富二代請他拿著自己的備用鑰匙,取一下自己的報到材料,替他報到一下,順便幫他上幾天課。 大概半個月后,他吻別了火辣的美人兒,心滿意足地拍拍屁股,從陽光燦爛的夏威夷回到了基輔。 但一回來后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學習小組組長、手風琴社社員,以及本校冰球隊的enhancer。 他大驚失色,忙找到江舫興師問罪。 在咖啡廳里,江舫不急不躁地端起杯子,看著對面比他還大上兩歲的年輕人,反問道:這樣不好嗎? 你要的是學歷和光鮮的履歷,是留學國外的四年時間。至于你學到了什么,并不重要。 江舫說:而我相反。我想要上學,我要的是這一段體驗。 他把下巴輕輕抵在交叉著支起的手背上:我們各取所需。這對你,對我,都會是一筆合算的交易。 富二代吞了吞口水。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他回去悶頭考慮了兩三天,又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商量一陣,覺得花一筆錢,買上四年放肆自在的快樂,好像也不壞。 打定主意后,他打電話聯(lián)系了江舫。 那邊的江舫則早有預料。 他坐在圖書館里,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那,卡賓先生,祝我們長期合作愉快。 江舫獲得了一個穩(wěn)定的大客戶,代價是暫時失去了自己名字的使用權(quán)。 不過這并不要緊。 四年間,江舫盡職盡責,在學校、冰球隊、手風琴社團和地下賭場中各自流連,偽裝得非常完美。 他神秘溫柔的氣質(zhì),他拉的一手漂亮的手風琴,他偶爾的魔術(shù)小把戲,他對世界上各種酒類的深刻了解和品鑒能力,讓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顯得那樣魅力四射。 尤其是在他成年后,愿意同他調(diào)情曖昧的男女前赴后繼,如過江之鯽。 冰球隊里,有向他當眾表白的啦啦隊隊長。 賭場里,從不缺對他吹著下流口哨的男男女女。 按理說,江舫不該感到孤獨。 他大可以放縱。 但他誰也不喜歡,誰也不靠近。 關(guān)鍵是,他從不會給人疏離冰冷的感覺。 任何人在他身邊都會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和舒服,哪怕被江舫拒絕,都覺得還能和他做上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這些人甚至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會恍然意識到,他們和江舫其實連朋友都不是。 江舫有廣博的社交圈,知悉每一個朋友的情況。 他對每個人的境況都能如數(shù)家珍、娓娓道來。 但相應(yīng)的,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誰也不知道,當他回到家、看著醉倒在門口結(jié)了冰的嘔吐物中的母親時,是什么樣的心情。 可能就連江女士本人都不知道。 長久的酒精依賴征早就摧毀了她的理智和大腦。 這幾年間,她反復出沒在各大戒酒中心和戒藥中心里。 出來,又進去。 無非是戒了再喝罷了。 江舫哪怕親自送她去戒酒互助會,在旁監(jiān)督她,她也能借著上廁所的工夫中途逃出,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酒館中喝得酩酊大醉。 久而久之,江舫也不再多去約束她。 他用黃銅鑰匙打開沉重的防盜門,沉默地將她打橫抱起,將她抱到床上,用熱毛巾擦過她的頭臉,又親一親她的額頂,對她柔聲道一句晚安。 然后,他再一次撥通了戒酒中心的電話。 在他和工作人員溝通過后、掛斷電話時,他聽到母親用烏克蘭語喃喃低語。 我,是不是是不是對不起你? 江舫撫摸著她過早干枯發(fā)白的頭發(fā)和眼角的深深紋路。 他沒有正面作答,而是像小時候那樣,輕聲說:我的天使。睡吧。 但酗酒者的反省和愧悔往往短暫得如同曇花一現(xiàn)。 江舫不會再輕易相信什么。 他像哄騙任何一個朋友一樣,哄騙著他的母親,讓她今晚至少能醉得心安理得。 好在,他還有冰球。 冰球是一項紳士且暴力的運動。 你可以選擇做揮舞著球棒、在冰上起舞的玫瑰詩人,也可以選擇做冰上綻開的鮮血之花。 江舫將滿腔積蓄在優(yōu)雅和紳士之下的壓抑,都發(fā)泄在了這片父親生前最愛的冰球球場上。 Joker是天生的格斗家。 一個俄羅斯退伍老兵,在江舫工作的地下賭場里擔任保安。 他是這樣評價江舫的。 江舫身量輕盈,肌rou柔軟,兼具東歐人的蠻力和亞洲人的靈活。 在冰上,護具沉重且闊大,不容易使出力氣,冰球賽中的互毆,往往只能你來我往、一拳一拳、黑熊一樣笨重且粗暴地互砸。 江舫則不同。 他斯文優(yōu)雅的身姿看上去更像是控球的主力,卻能在別人向他挑釁時,輕松扯掉手套,一丟球桿,矮身一拳,猛轟上去。 他曾經(jīng)這樣一拳砸碎了半邊對方的面部護具。 當然,磕磕碰碰中,難免負傷。 如果江舫的手指受了傷、紅腫到不能屈伸時,會向賭場請一天假。 第二天,他會用一次性的玫瑰紋身擋住傷口,在客人面前將一手飛牌玩得出神入化,博得一片尖叫和口哨。 大三時,江舫在一場比賽中的勇猛表現(xiàn),被基輔州騎兵冰球隊相中。 江舫和他們簽訂了一份為期一年的合約。 原因是報酬豐厚。 江舫其實早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掙錢了。 他只是覺得母親或許需要。 所以,他要更多。 基輔的其他學校和社區(qū)的冰球隊早就聽說過卡賓先生的名聲。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瘋子一樣的、攻擊性十足的美人enhancer。 沒人敢輕易去招惹他。 因為他打起架來,好像命不是自己的。 騎兵隊的奪冠之路并不算多么困難。 比賽結(jié)束的那天,江舫如約拿到了一大筆獎金。 然而,在那天下午,背著球包回到家時,江舫在公寓門口看到了曾和他打過許多次交道的、戒酒中心的工作人員。 在看到自己時,他脫下了帽子,鼻子通紅,有些局促地擦了擦鼻尖。 江舫站住了腳步。 一股他曾設(shè)想很久、卻遲遲未到的陰影,慢慢將他籠罩起來。 如他所料。 母親去世了。 因為睡夢中突如其來的腦溢血。 幸運的是沒有痛苦。 那一年,江舫21歲。 社區(qū)里盡管沒人知道江舫的真正職業(yè),但他們都知道,江舫一直在為了他的母親打工。 然而,這個在旁人眼中溫和的、孝順的、傾盡心血供養(yǎng)了母親數(shù)年的年輕人,在葬禮上沒有流出一滴眼淚來。 江舫用童年體驗過的所有溫暖,透支一樣治愈、代償著他傷痕累累的少年時期。 現(xiàn)在,他最后的一點光亮燒盡了。 江舫想,他自由了。 那之后,江舫為卡賓先生完成了他的畢業(yè)論文,交上了幾乎全A的成績單。 再之后,江舫賣掉了他們家的房子,辭去了賭場的工作,踏上了他漫漫的獨行之旅。 江舫的腳步遍布了烏克蘭的角角落落。 他獨身一人在廢棄的高速公路上練習長板,背后是無法再噴發(fā)的死火山。 他戴著黑色的運動手套,俯身過彎時,指尖在粗糲的地面上輕輕點過。 高速摩擦的溫度,讓他感覺到了短暫的刺激。 但這份刺激不過是稍縱即逝。 幾個月后,江舫考了貨車司機的執(zhí)照。 因為他聽說,某家公司的運貨路線中有一段路,那里的風景再好不過,看上十年也不會膩。 但不過幾個月,他也就辭職了。 烏克蘭他玩夠了。 于是,江舫辦理了護照,離開了他從小生活的地方。 他在吃、玩、住上肆意揮霍,毫無節(jié)制。 沒錢了,他就會踏入當?shù)氐馁€場,無論規(guī)模大小,隨便賭上幾把。 有的時候,江舫會因為贏得過多,被人盯上。 不消一刻鐘,就會有人請他到賭場的貴賓室里暫候。 賭場的小經(jīng)理會向他客客氣氣地遞上一筆錢。 言下之意是,交個朋友,見好就收。 這是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 賭場一旦碰見有手上本事的人,輕易不會撕破臉皮,常見的辦法是給上一點錢,然后和平地送客。 江舫想掙的就是這筆錢。 江舫彈一彈掌心的鈔票,在經(jīng)理虛偽的笑容中步出聲色喧囂的賭場。 站在巨大寬廣的深藍色天幕下,他覺得孤獨。 但他又覺得,孤獨,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兒。 江舫擁有的看似很多,夢想看似很多。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游戲人生罷了。 江舫溫和對南舟道:我叫江舫。舫的意思,是不系之舟,取的是隱居的意思。 看來,名字終歸是心愿。實現(xiàn)不了的才叫心愿。 南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我 江舫對他漂亮地笑了笑,輕輕噓了一聲,把南舟想說的話輕描淡寫地堵了回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江舫將手搭放在南舟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用南舟無法察覺的力道、在他頸后的齒痕周邊逡巡一圈。 什么時候講,取決于自己。 比如,我今天覺得月色很好,就想把我自己講給你聽。 什么時候,你覺得時間到了,也可以把你講給我。 什么時候我都會很樂意聽。 南舟眨眨眼睛,看著江舫浸在黑暗中的臉,目光新奇又認真,仿佛是生平第一次認識他。 江舫問:在看什么? 南舟:睡前故事很好。我想睡覺了。 江舫自如笑道:很榮幸能幫到我們南老師 下一刻,他的身體猛然滯住。 因為南舟毫無預兆地抱了過來,不帶任何羞恥地攬住了他的肩膀。 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高和體型并不能很好包裹住江舫后,南舟便順勢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只手自然地穿過他的胳膊下方,摟住了他的腰。 江舫的血液失去了流通的能力。 能讓他片葉不沾身的那些談笑自若、八面玲瓏,江舫統(tǒng)統(tǒng)使不出來。 他澀著聲音,低低問:你做什么? 南舟坦然道:睡覺。 說著,他抬起頭來,冷淡的眼眸里沁著兩顆銀亮的寒星:我小時候,如果感到孤獨了,就會想,如果能被人這樣抱著就好了。 南舟公平公正公開地征求他的意見:你想被我這樣抱著么? 江舫: 他閉上眼睛,感覺被南舟的手摟著的腰部的肌膚灼熱著發(fā)燙,燒得他腰側(cè)的肌rou都在微微跳動。 南舟:你不高興可以推開我。 江舫: 南舟枕在了他的肩上:那么,晚安。 江舫的那聲晚安,直到南舟睡熟后,才小聲在他耳邊說起。 江舫的指尖輕輕拂過了南舟的頭發(fā)。 他一下下地撫摸著,力道不輕不重。 他把說話的聲音放得極輕極輕,恍如耳語,生怕驚醒了南舟。 那樣,江舫或許就會喪失說出心里話的勇氣。 我很討厭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那通常意味著我對自己失去了控制。 我恐懼過。 我害怕會變成我母親的樣子。 瘋狂地、要了命地去愛一個人,是一件再危險不過的事情。 我親眼見過那種瘋狂,所以我以為我不會重蹈覆轍。 江舫頓了頓。 但我好像錯了。遺傳的力量是偉大的。 所以南老師,我大概是瘋了,才會喜歡你。 第59章 沙、沙、沙(二十四) 江舫身上很是暖和,比南舟的體溫高上許多。 經(jīng)南舟親身測試,人類體溫的助眠效果堪稱一流。 由于窗簾沒有拉得很緊,天剛蒙蒙亮時,一線薄光就落在了南舟的側(cè)臉上。 在光芒的刺激下,南舟悠悠醒轉(zhuǎn)過來。 只是他的醒和旁人的醒不大相似。 南舟在睜開眼睛后,其實并不會馬上清醒過來。 他可以洗漱、說話、傾聽。 但在不是必須要馬上清醒過來的情況下,比如那次他剛睡醒就撞見一只蘑菇站在自己身旁,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南舟的思維都是線性、放空而破碎的。 自從見過了謝相玉,南極星就表現(xiàn)得十分沒有安全感,抱著南舟的腳踝才酣然睡過去。 半夜,睡熟了的小東西沒能抱穩(wěn),咕嚕嚕滾了下來,肚皮朝上地睡了大半夜。 眼看著天亮了,它終于覺出睡得冷了,小爪子在空中虛虛蹬了幾下,滾到了南舟的膝窩間,用腦袋拱了上去。 南舟覺得腿間毛茸茸癢絲絲的,低低嗯了一聲表示不滿。 他屈起腿,往江舫那邊蹭了蹭,試圖離這扎人的毛團子遠一點。 南極星不滿意體溫的流失,跟了上去。 南舟繼續(xù)往江舫身上貼。 漸漸的,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自己小腹靠臍上的部分,被匕首一樣硬戳戳地抵住了。 這讓南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