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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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南舟:談起朋友 對付舫哥:公 開 處 刑 第116章 腦侵(二十九) 南舟想,這不公平。 正常人類,誰會記得自己第一次什么時候吃醋呢。 他看向江舫,用目光詢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但見江舫神色有異,他不免訝異:你居然還記得嗎? 江舫看他一眼,唇抿成一線,目光里透出幾分南舟看不懂的、隱忍的窘迫。 南舟:你在想嗎? 嗯。江舫的聲音都是緊著的,我在想。 紙金酒吧的醉酒事件過去后,江舫意識到了一件事: 南舟應(yīng)當(dāng)擁有他自己的社交圈。 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不過是出于雛鳥情結(jié)。 他的世界里不該只有自己一個。 況且,自己從不適合做一個同行者。 在情感上,江舫向來是個為了避免結(jié)束、就不去嘗試開始的人。 于是,在一夜狂歡結(jié)束后的清晨,他找來了剛從醉生夢死間醒來、宿醉頭痛均未消除的隊員們。 耳釘男哈欠連天:老大,這一大早的,要干嘛??? 南舟的事情。江舫開門見山,從今天開始,你們都要對他好一點。 隊員們面面相覷。 耳釘男搔搔耳垂:老大,你一人對他好不就行了。他看起來不怎么需要我們啊。 但你們需要他。 江舫輕描淡寫地點出要害:如果希望他以后在關(guān)鍵時候救你們,就多和他說說話。這對你們來說是無本萬利的情感投資。 這對其他隊員來說倒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相關(guān)。 所以大家也都聽進(jìn)了心里去。 但宋海凝還是問出了在場所有隊員心里的疑惑:我們對他好,老大你不吃醋??? 江舫頗感好笑: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向隊員們簡單交代了任務(wù)后,江舫折返房間。 南舟還在熟睡。 尚未醒酒的人,呼吸輕而勻稱。 他的睡姿向來很乖,雙手乖乖塞在枕頭下。 他大概是睡得熱了,額角和人中都浮著一層薄薄的汗珠。 江舫在床側(cè)坐下,低頭觀視片刻,就下意識地抬起拇指,想要替他拭汗。 然而,手在空中,他的肌rou便僵住了。 從南舟被子一角,探出了一抹雪白。 江舫認(rèn)得這是什么。 昨天,江舫洗完澡,換上貼身的睡衣后,就把沾染著淡淡水霧氣的浴袍隨手拋在了床上。 現(xiàn)在,這件浴袍裹在南舟的被窩里。 許是昨天他翻身的時候卷進(jìn)去的。 但這件浴袍以及背后牽扯的無窮暗示,一下點燃了江舫。 江舫驀然站起,將那浴袍從他被窩里抽出,拎著它快速步入盥洗室,徑直扔入了洗手池。 做完這一切,江舫才覺出自己的可笑。 不過是自己的貼身物件被他抱著睡了一夜而已,他又不是故意的。 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吧。 情緒稍稍平復(fù)后,江舫低頭看向洗手池里狼狽團(tuán)作一團(tuán)的浴袍。 屬于南舟身上蘋果的淡淡香氣就殘存在浴袍表面,盤桓在他鼻尖。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伸手抓握了過去,指尖頓時染上了南舟的體溫。 這樣異常親昵的觸感,讓他觸電似的松開手,將浴袍甩手丟入了尚有殘水的浴缸。 他擰開冷水龍頭,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手指洗干凈,直到蘋果香和暖溫在指隙消失。 大概是他弄出的動靜不小,等他折出盥洗室時,南舟已經(jīng)醒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長發(fā)微亂,把醒神也當(dāng)做一件認(rèn)真的事情來做。 江舫走到床前時,南舟抬頭對他打招呼道:早上好。 江舫還沾著些許濕意的指尖貼在身側(cè),無意識地曲彎著,模擬著一個去把他的頭發(fā)別到耳后的動作。 他的笑容和煦一如往常:嗯。早上好。 數(shù)日后,他們再次結(jié)束了一次副本。 他們回到銹都,暫作休息。 到了臨時下榻的旅館,南舟照例小尾巴一樣綴在江舫身后。 在副本里,南舟出力不少,現(xiàn)在很困了,亟需要一張床。 可在即將邁入房間門前,江舫伸手扶住了門框,擋住了南舟的去路。 今天還要在我這里睡嗎?江舫溫和問道,不想選擇其他地方? 四周靜了一瞬。 南舟誠實道:不想。 他低頭鉆過江舫的手臂,繼續(xù)往里走。 江舫還是笑著的,態(tài)度卻異常堅決地伸出手臂,再次阻住了南舟的進(jìn)入。 南舟困惑地瞄了他一眼,歪靠在一側(cè)墻上,蠻秀氣地掩住口打了個哈欠。 江舫:我今天有點事情,要單獨處理一下。 南舟望著他的臉,因為困得厲害,稍遲鈍地啊了一聲。 他問:我不能回家了嗎。 他清冷冷的話音,像是在揉捏江舫的心臟,擠壓出一點酸澀的檸檬汁水來。 江舫一時猶豫心軟,剛要放行,就見南舟轉(zhuǎn)了身,搖搖晃晃走到不遠(yuǎn)處,叩響了另一扇門。 內(nèi)里吵吵嚷嚷準(zhǔn)備布置拍桌的耳釘男大聲問:誰呀?! 南舟自報家門:是南舟。 萬籟俱靜。 我想睡覺。南舟說,方便讓我進(jìn)去一下嗎。 片刻后,耳釘男將門縫打開一線,探出頭來,先瞄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門前的老大。 他感覺老大搭在門側(cè)的手指已經(jīng)用力到變形了,氣場也不大對勁。 察覺到氣氛詭異,耳釘男顫巍巍地試圖拒絕:我們幾個都抽煙的啊。還準(zhǔn)備打牌 南舟已經(jīng)在往里走了:沒關(guān)系。 那邊,門關(guān)上許久,江舫仍然站在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覺出自己扶在門邊的手指酸痛難忍。 他將手收回,自虐式地活動伸展兩下,才徐徐對著空氣道了聲晚安。 當(dāng)夜,江舫成功失眠。 他們在一起睡了近三個月。 這是江舫第一次覺得一張雙人床能大到找不到邊際。 一開始,大家都怯南舟怯得不行。 但真壯著膽子和他交流過后,隊員們漸漸發(fā)現(xiàn),南舟的性格并不壞。 甚至可以說單純得像是一張任君點染的白紙。 他們和南舟的關(guān)系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 他們打牌也會帶著南舟,會和南舟勾肩搭背地吹水,而南舟則扮演著一個傾聽者的角色。 大家說什么,他都聽著。 但大概是精力被分散了,他不再理會江舫了。 晚上,他會和耳釘男他們打牌,吃飯的時候,也更愿意和大家熱熱鬧鬧地湊在一起。 江舫覺得這很好。 只是他從有意和南舟拉開距離的那天開始,就基本沒什么胃口了。 即使他吃了兩片倉庫里提供的消食片也于事無補。 不知道藥片是不是過期了。 七日后,他們還是沒有進(jìn)入新的副本。 這次休息期著實不短,大家在生死之間長期緊繃的精神得到了格外的放松。 隊員們?nèi)ソ稚仙痰曩徺I物品時,宋海凝突發(fā)奇想,發(fā)動隊伍里的其他兩個姑娘和幾個愛起哄的男人,打算給南舟多買幾件衣服。 他們?nèi)チ艘患曳b店。 南舟活脫脫就是一個行走的衣架子,什么衣服都能輕松上身。 他很聽話地任他們安排,一件件把他們搭配好的衣服帶進(jìn)試衣間,再穿出來給他們看。 宋海凝和另一個姑娘抱著南極星,嘰嘰喳喳地給出穿搭意見。 馬丁靴當(dāng)然要配風(fēng)衣了。 這件到膝蓋的醫(yī)生外套怎么樣? 摩托車手服要這件紅的,還是全黑的? 哎哎哎,南舟,這毛衣就是歪著穿的,鎖骨鏈?zhǔn)蔷瑁寐冻鰜恚?/br> 絲巾也好看誒,顯得脖子長 幾個年輕男人也跟在旁邊,出謀劃策,兼長吁短嘆。 臥槽,這腿子是真實的嗎。男A實在羨慕,湊上來問南舟,我可以摸一把嗎。 南舟:可以。 男B拉了他一把,不住向身后某處使眼色:你想死??? 男A滿眼都是對同性長腿的向往:不白摸!我也有腹肌,一會兒讓他摸回來。 于是兩人達(dá)成了友好的交換協(xié)議。 江舫坐在一側(cè),笑容得體,心臟卻像是長出一排細(xì)細(xì)的牙齒,咬了一口檸檬。 酸麻感不斷蔓延,無法緩解。 南舟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哪怕在鏡子里也沒有看他。 他在看著別人,和別人交談,小腿也被別人握在掌心 江舫深呼吸一口,覺得自己病了。 他如果愛上了別人,那就是重蹈母親的覆轍,是再蠢不過的行徑。 如果他愛上了虛擬的紙片南舟,他的瘋癲程度恐怕就要趕超他的母親了。 可他現(xiàn)在眼睛里看不到別的。 他只看得到,南舟正和別人站在一起。 南舟的手掌正壓在別人的小腹上,好奇地摩挲。 江舫感覺自己的小腹也炙熱得發(fā)硬。 熱鬧過后,幾人一齊為南舟買下了一套運動系的衣服。 眼看天色將晚,他們跟江舫打了個招呼,就分頭去其他店鋪里找人,準(zhǔn)備匯合了。 南舟想要走出服裝店。 然而,邁出兩步后,他站住了腳。 他腳上穿著一雙新板鞋。 此時,雪白的鞋帶散了開來,耷拉到了地面上。 南舟沒有穿過板鞋。 在漫畫《永晝》里,他大多數(shù)情況下,總是白襯衫,黑西褲,小皮鞋。 不同的尺碼,從小穿到大,從冬穿到夏。 偶爾他也可以換一件衣服,但衣服的種類取決于作者永無。 這讓他殺人的時候也永遠(yuǎn)是衣冠楚楚、西裝革履。 而南舟站在原地、茫然盯視著散開鞋帶時的樣子,與江舫記憶中的一格漫畫極其相似。 那是漫畫里的南舟第一次殺掉光魅。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指,腳下是不斷向外擴(kuò)散的血潭。 指尖的血啪嗒一聲落入血潭,濺出一圈小小的漣漪,宛如眼淚。 他以為自己掉了眼淚,麻木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臉頰,只在臉上留下斑駁的血跡,卻摸不到一絲淚痕。 所以,從沒穿過板鞋的南舟陷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該怎么把散開的鞋帶系好。 南舟踢了踢腳,俯下身去,嘗試著抓住了一端的鞋帶。 忽然,他聽到一個聲音在旁側(cè)響起。 江舫在他身側(cè)單膝跪下,淡淡吩咐:坐下。 南舟愣了一下,就著他的膝蓋輕輕坐了下去。 江舫的手臂繞過他的小腿,落在他的鞋面時,指腹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踝骨。 江舫沒有停頓,他怕自己一停下,一思考,就會后悔。 他說:你看好。 他給南舟演示了鞋帶是怎樣系的。 可南舟在學(xué)會后,并沒有立時起身。 南舟側(cè)過身去,望向江舫的側(cè)臉,用篤定的語調(diào)道:其實你也不想我和別人交朋友,是不是?。 江舫的指尖一頓,并不作正面回應(yīng):也? 唔。南舟坦誠道,我也不想。 江舫:可我看你們聊得很開心。 這話一出口,他不由得偏了頭,惱恨自己這語氣控制得實在不好。 我在嘗試??晌抑?,我只想做你一個人的朋友。他聽到南舟說,我是在和你賭氣的。 江舫浸滿檸檬味道的心臟一下沖兌進(jìn)了滿滿的蜂蜜水。 南舟說:他們都很好,但都不是你。 江舫的一顆心被浸潤得酥麻溫柔,不由致歉:對不起。是我不對。 不應(yīng)該不和你商量,就擅自推你出去。 唔我猜是因為那天我說我對你有生殖沖動,你不喜歡。南舟有理有據(jù)地推測道,我以后不說了。但我可以偷偷有嗎。 江舫將頭久久低著,沒有回應(yīng),只將南舟的鞋帶系好,又解散。 長達(dá)數(shù)十秒的沉默和重復(fù)動作后,他對南舟說:我也鍛煉的。 南舟:?我知道。 江舫:我飲食控制得很好。 南舟:?嗯。 江舫抬起頭:我也有 然而,在接觸到南舟純明如紙的視線后,他心臟微微一攣縮,收回了即將失去控制、溢出心房的幼稚情感:算了。沒什么。 他問南舟:學(xué)會了嗎?系鞋帶。 南舟扶住他的膝蓋,垂下頭:你可以再系一遍。 江舫在認(rèn)真思考,究竟是從哪一個時刻起,他開始在意南舟,對他吃醋的。 經(jīng)過十五分鐘的溯源,頂著巖石那一端南舟的視線,他輕聲給出了答案:是那一次,我推他去和別人交朋友。 南舟眉心微微一動。 他? 是他以前很多個朋友中的其中之一嗎? 小人魚靜默片刻,魚耳在海風(fēng)中微微抖動,等待正確答案的傳輸。 不是。小人魚說,回答錯誤。 江舫扶住逐漸麻痹的小腿,挑起一側(cè)的眉毛。 小人魚說:正確答案是,你和他第二次見面,發(fā)現(xiàn)他和寵物關(guān)系很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