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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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設(shè)定來說,他們都已經(jīng)失憶了。 那么,呼出道具欄、取用道具的舉動,就很容易暴露自己其實并未失憶的事實。 對自己來說,等于是禁用了道具。 這的確是值得思量的一個小麻煩。 所幸,這個限制對他們雙方都是一樣的。 在元明清有條不紊地推進思路時,南舟突然動作起來,邁步往車頭方向走去。 李銀航見他動了,先是下意識往后一縮,察覺他的目標不是自己,才忍不住發(fā)聲問他:去哪里? 南舟并沒有回答她的興趣。 眼前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色。 身邊是他從來未謀面的人。 他從永無鎮(zhèn)里出來了,毫無道理地跌落到了另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固然好奇,但野獸的直覺,讓他將生存問題放在了最優(yōu)先的位置。 他先要搞清楚,這里是哪里,他們要往那里去。 元明清見李銀航又被南舟拋下,心情愉快。 盡管頭還是有些昏沉,但他還是主動抓住機會,向她靠近示好:李小姐,我 他的話并沒能說完。 砰 槍聲乍然響起時,伴隨著車窗玻璃稀里嘩啦的碎裂聲。 回音一路襲來、蠻橫地闖入他們耳膜時,還是帶著叫人腿腳發(fā)軟的煞氣。 聲音是從車頭方向傳來的。 南舟站住了腳步,視線落在了旁邊的銘牌上。 他們所在的是第13號車廂。 李銀航和元明清,都是從車尾方向來的。 車頭的前13節(jié),是他們誰都不曾涉足的區(qū)域。 槍聲的來襲,叫李銀航打擺子似的哆嗦著,連手里的錘子都差點沒能握緊。 南舟瞄了她一眼。 她精神高度緊張,呆呆望著南舟,和他對望了許久。 直到南舟看了一眼元明清,用視線把自己和他做了個最短距離的直線連線,李銀航才后知后覺猜到了南舟的意思 去元明清旁邊待著啊,等什么呢? 她抱著安全錘,一路小跑地躲藏在了元明清身后,同時也戒備著這個陌生人,隨時預(yù)備著一有異動,就用小錘子尻爆他的腦殼。 元明清懶得理會她的小心思。 因為他很快看到一個手持短槍、臉頰上濺著一抹鮮血的的銀發(fā)身影,出現(xiàn)在了空蕩車廂的彼端。 他的心微微擰了一下。 只有他一個人?唐宋呢? 難道剛才那聲槍響? 江舫也看到了三人。 尤其是直直站在車廂正中央,不避不退的南舟。 但他步伐沒有停頓分毫,一路徑直而來。 因為沒有可以反制的遠程武器,三人誰都沒有主動迎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等待。 元明清的道具庫里,遠程火器多達十幾把,輕重火力加起來,足以把這輛車轟成前后兩截。 江舫手里的那把小小的、單動式的犀牛左輪,在他眼中根本不夠看。 但如元明清先前的構(gòu)想一樣,只要他打開道具庫,動用武器,就必然露出馬腳。 盡管錯過了這個一鍋端的機會,實在可惜,可元明清并不會為此遺憾。 他心知肚明,觀眾并不是傻子。 不到生死關(guān)頭,他沒有抄出武器、冒暴露自己身份的風(fēng)險的必要。 江舫步伐輕快。一口氣穿過七八節(jié)車廂,在距離南舟只有一節(jié)車廂時站定了。 南舟用心望著這個長相特異、卻又特異得處處好看的青年。 江舫也感興趣地看向了他的臉,發(fā)出了第一聲疑問:你們是誰? 然而,不等南舟作出回答,他就無所謂地續(xù)下了下半句話:算了,都挺麻煩。 說完,他拉了一下撞錘:全部殺了吧。 言罷,他當真是毫無猶豫,掉轉(zhuǎn)槍口,瞄也不瞄,對準南舟的腦袋就是一槍! 他在混亂的地下世界待過多年,在擺弄槍械方面也算是個熟手。 他看出,南舟是他們中最特別的那個。 特別到當自己的眼神遇到他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癡了一瞬。 這樣特別的人,當然要享受最特別的待遇。 烤藍和硝煙混合的氣味彌散開來的瞬間,南舟的身形已經(jīng)從他的射程范圍中消失。 子彈的熱溫從他揚起的黑色發(fā)絲間穿梭過,而南舟俯沖到江舫身前,一手去托高他舉槍的手,另一手閃電一樣探向了他脆弱到不禁一握、被黑色choker妥善保護著的咽喉。 可江舫在反應(yīng)力方面,絕不遜色。 在扣動扳機過后,江舫即刻動作,拉下撞錘,預(yù)備好了第二顆子彈。 當手腕不受控地向高處被抬起時,江舫馬上松開手去,任槍支下落,另一手凌空搶過,甫一握穩(wěn),照著南舟腰腹便又是一槍! 江舫迅捷地偏過頭,繞過了南舟攻擊他咽喉的野獸行徑。 子彈也同樣落了空,貼著南舟腰際熾熱地劃過。 一旦貼了身,便只剩下rou搏的余地了。 南舟動了腿,一膝勾過了江舫的小腿,另一腿橫撞向他的小腹。 如果這一下撞實在了,人恐怕只有脾臟當場破裂的份兒。 但那腿的力道到了半路,就被另一條長腿生生截了去。 兩雙骨骼堅硬又修長有力的腿碰撞到了一起,江舫就勢抬手抓住了他的頭發(fā),低頭俯視了這張臉。 南舟一愣。 他沒有想到還有抓頭發(fā)這一手。 這樣一個原屬無心的動作,在升騰起的殺機中,又添了一絲畫面以外的曖昧。 格擋下這次攻擊,江舫已經(jīng)對南舟的手段有了估量,毫不戀戰(zhàn),抽身而退,并在急速后退的瞬間,再次上好了膛。 南舟連著躲過了兩次,但也看出他手頭這東西的厲害,站在原地,不再躁進,而是默默規(guī)劃起下一次回避和攻擊的路線。 江舫盯準了南舟,開門見山:你有什么??? 南舟也開門見山地予以了回答:你才有病。 江舫眼里只有一個南舟:你也是突然來到這個地方的嗎? 南舟則緊緊盯著他的槍口:唔。 江舫笑了,一手半壓下槍口,一手扶在胸口處,擺出了相當誠懇的姿態(tài):對不起,請原諒。也請你們都多小心我一些,一睜開眼,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被銬了起來,還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試圖殺掉我,我精神過敏,也是情有可原啊。 李銀航因為知道自己是純粹的弱雞,所以抵死不信,抱窩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心如鐵石。 畢竟她覺得江舫更像那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倒是元明清,因為有意想拉攏李銀航,就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同時從車廂連接處和車廂之間細窄的藏身處探出了頭去。 他想知道,他所說的那個試圖殺掉他的人,是不是唐宋。 誰想,元明清剛一動彈,江舫就毫無預(yù)兆地抬起手,利落地對著他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同時可憐巴巴地對南舟示弱:你看,就會這樣過敏。 彈道有些偏斜,打碎了元明清身后的一整片玻璃。 灼熱的彈殼跳到了元明清臉上,真實的炙熱感讓他大皺眉頭,往后一閃,差點整個人從裂開的窗戶中栽出去。 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真人玩家,元明清故意作出怒氣沖沖的樣子,三分真七分假地罵道:媽的,你也別太過分了??! 啊。抱歉。江舫的嘴角仍殘存著禮貌的笑意,可我都說過請小心我了啊。 在萬分詫異間,元明清第一次產(chǎn)生了明確的疑惑。 經(jīng)過他們的觀察和資料收集,玩家江舫性格未知,表面看上去和顏悅色,總是笑瞇瞇的,一直跟在南舟后面,精通賭技,身手上流,是個個人經(jīng)歷相對復(fù)雜的聰明人。 他們關(guān)于江舫的了解,也僅限于此。 江舫如果從頭至尾都沒有進入《萬有引力》,那么他在外邊,一旦遇到危及個人安全的突發(fā)情況,就是這樣的人嗎? 一個高功能的精神??? 作者有話要說: 舫哥,一個還沒有傳染就很像精神病的人w 第189章 末日癥候群(三) 車廂內(nèi)一時死寂,只有車輛微微轉(zhuǎn)彎時,車身與軌道沉悶的互叩聲,將車內(nèi)濃滯如大霧的壓抑感在無形中更加深了幾分。 因為不能有任何調(diào)看游戲界面、引起觀眾懷疑的動作,所以,元明清至今也不清楚,和江舫在前車發(fā)生爭斗且失敗的,究竟是否是唐宋。 元明清把自己的身體全部貼在震動的廂壁上,收斂雜亂的心神,心念運轉(zhuǎn)。 不要去想其他,想想眼前。 誰說危機就不能意味著轉(zhuǎn)機呢。 江舫和南舟第一次的自相殘殺雖然以失敗告終,但他不介意做第二次混亂的幕后推手。 在江舫未到、而南舟專心觀察窗外的景象的時候,他在不動聲色間,高速且沉默地收集著一切可用的訊息。 他觀察到,這輛有軌電車即將穿過一條隧道。 以當前的車速,大概還有兩分鐘,他們所在的車廂就將被黑暗吞沒。 半透明的廣告燈箱內(nèi)雜亂的電路線斷裂了大半,燈管大片大片地發(fā)黑,可見車內(nèi)大部分可供照明電路都已損毀。 這也就是說,當車輛進入隧道的剎那,他們的視覺會被短暫剝奪。 黑暗,是恐怖、不安和猜忌最愛的溫床。 一旦置身黑暗,他就有無窮的制造混亂的契機了。 而在擁有上帝視角的觀眾眼中,全然失憶的自己,面對一個武力值難以估測的怪物,和一個rou眼可見的精神變態(tài),趁機挑撥,漁翁得利,也是自保行為,絕不會被懷疑是節(jié)目組為他開了綠燈。 他默默扯下了自己的袖扣,預(yù)謀著當黑暗來臨的瞬間,就將這堅硬的鐵質(zhì)紐扣彈擊到南舟身后的一處鐵欄上。 屆時發(fā)出的響動,足以擊碎在這長久沉默中越發(fā)緊繃著的神經(jīng)。 不知不覺間,元明清的掌心里滋生了大片的冷汗,連帶著那袖扣也像是一尾帶了活氣的小魚,有些滑不溜手起來。 該死。 面對立方舟這樣的對手,他的心緒無法做到全無波瀾。 即使掌握了先機,且比他們擁有更多的情報和自由度,元明清也不打算小瞧他們。 他動也不動,也不去擦拭冷汗,一點多余的動作也不肯做,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是被剛才江舫那沒頭沒腦的恐嚇一槍給嚇到了。 還有一分半。 不,保守估計,一分四十秒 在元明清冷靜讀秒時,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顫巍巍的女聲:兩位 元明清: 他被這突然冒出的一聲打亂了心神,剛才依序讀取的秒數(shù)也陷入了混亂。 李銀航的發(fā)言,將對峙兩人的目光成功吸引到了元明清這邊來。 元明清在心中嘁了一聲,將掌中紐扣收得更緊。 在成為狹窄車廂中的目光焦點時,李銀航吁出了胸中郁著的一口濁氣。 她說:我想我們還是先不要自相殘殺比較好。 我們的境遇,好像是一樣的。 那么,為什么我們要把時間花在內(nèi)耗上呢。 說到這里,她后知后覺地虛軟了語氣:我是這么想的。 為了表示誠意,她率先點了點自己:我是忽然被傳送到這里來的。你們呢? 她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元明清。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元明清不得不點下了頭:是。 她又看向南舟。 南舟:唔。 江舫舉手道:我也是啊。 元明清知道,自己如果繼續(xù)沉默下去,車內(nèi)原本良好的、可以善加利用的負面情緒,就要被李銀航的三言兩語驅(qū)散了。 他用相當溫和的語氣,問了江舫一個綿里藏針的問題:這位先生,你為什么是特殊的呢? 他在提醒在場的其他兩人,江舫是一個可疑的特殊人員。 他持有來源不明的武器,出現(xiàn)時身上帶血,并主動對人發(fā)動進攻,且提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病。 這是其他兩人還沒能掌握的情報。 在擁有上帝視角的元明清看來,在滿足失憶這一大前提下,從江舫的話語和身上展現(xiàn)出的蛛絲馬跡、以及車頭傳來的那聲擊碎玻璃的槍響判斷,他必然是在車前遭受到了某些異常的攻擊。 在這種環(huán)境下,換了任何人,一旦擁有了可供自保的武器,也會率先屠殺視線范圍內(nèi)的一切可疑人員。 這是人之常情。 但其他人在緊張的情況下,是不會講究這種人之常情的。 他們會對一切在極端環(huán)境下明明合理的不合理過度敏感。 這是元明清走過這么多PVP副本后,踩在無數(shù)弱小的人類玩家的尸體上,親身實踐出來的。 這些內(nèi)容,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進入隧道前,警惕和不安將會持續(xù)醞釀。 果然,聽了自己的質(zhì)疑,身側(cè)的李銀航rou眼可見地緊繃和僵硬起來。 稍微和緩了一些的氣氛,不可遏制地再次急轉(zhuǎn)直下。 江舫。江舫愉快地介紹了自己后,卻完全對元明清的質(zhì)疑不予理會,而是感興趣地轉(zhuǎn)向了李銀航:這位 李銀航怯怯地自我介紹:李銀航。 李小姐。江舫和顏悅色地發(fā)問,你明明很害怕。在你眼里,我應(yīng)該是變態(tài)殺人狂,我剛才還對你旁邊的人開了槍,只是因為他動了一下。你為什么敢跟我說話呢? 是,我怕,我也怕說話會被你打死,我現(xiàn)在腿都是軟的。 李銀航非常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恐懼:可我看到前面有隧道。萬一這里黑下來,我們四個人中有人發(fā)動襲擊,不管你們?nèi)齻€怎么樣,我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過,有很高概率會死。不如我們在崩盤前先講和,這對我最有利。 這下,換元明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