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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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秉承著那套堅定的自我邏輯,覺得在上面的人就該負(fù)責(zé)。 在等待水放滿的過程中,他捧著日記,寫下了一些心得體會。 江舫想看,他也給看。 但等江舫一不小心看笑了之后,南舟皺一皺眉,就搶回了筆記本,不給他看了。 神清氣爽的江舫看向了元明清剛才在看的那幅畫。 那是梵高的《向日葵》。 江舫:懂畫? 元明清:有關(guān)你們的知識和書籍,我們來前都被傳輸過全副資料。 江舫笑道:看來有了知識,占了腦子。 元明清:你他媽的。 江舫和他并肩而立,好心情地看著那幅色彩絢爛明快的向日葵:什么時候跟我講講,關(guān)于你們的那些事? 元明清干笑了一聲:與其關(guān)心我們,不如想想你們自己。游戲方不會就這么認(rèn)了的。等你們出去,會是一場惡仗。 別這么見外。你現(xiàn)在也是我們啊。 江舫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太見外的話,可對將來取勝沒有好處哦。 紙金,斗轉(zhuǎn)賭場,貴賓室內(nèi)。 曲金沙還是穿著一身紅色盤扣的黑色唐裝,更顯富態(tài),眼睛一半天生帶笑、一半是因為面頰余rou豐富,在面部肌rou放松時會自然彎曲起來,像足了年畫上慈眉善目的財神爺。 向來門庭若市的賭博場,醉生夢死的銷金窟,因為信號塔開始建立,許多彷徨的人有了目標(biāo),客流量一時間少了不少。 好在每日的進(jìn)項依舊是可觀,至少在支付過高昂的積分租金后,還有不少盈余。 外間依稀能聽出是鬧哄哄的,貴賓房內(nèi)卻格外安靜。 曲金沙對面是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面前各自擺放著五張牌。 有四張已經(jīng)翻開了。 他們氣質(zhì)怪異,流露出一種故作彬彬有禮的無機質(zhì)感:恭喜,曲老板,你現(xiàn)在是單人排行榜第一了。 曲老板將己側(cè)最后一張底牌掀開。 因為胖,他的笑紋看起來不很明顯,單就是一種讓人心情放松的、純粹的喜氣洋洋:嗨,太客氣了。富爾豪斯①。不好意思啦。 他假意不去聽懂那兩人的來意。 但那兩人沒有絲毫翻牌的打算,只直勾勾盯著曲金沙看。 曲金沙心知無法躲過,便往后一靠,打開了天窗:我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投靠你們? 其中一人一笑:你應(yīng)該想知道的是,為什么我們會設(shè)置單人榜單,就是為了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方便組隊。 曲金沙笑瞇瞇道:所以,究竟遇到什么突發(fā)情況了?逼得你們非要啟用這個planB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①富爾豪斯:棋牌類里的一種牌型,大小次于同花順和四條 第207章 末日癥候群(二十一) 對面的兩人對視一眼,不說話。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屑于和曲金沙解釋。 曲金沙慣會看人眉眼高低,知道這二人對自己是怎樣一番態(tài)度。 既然對方不打算說,那他也不問了。 他站起身來:兩位,還玩嗎?不玩的話,我去外面看看我的場子。 其中一人往后一仰,相當(dāng)無禮:你答應(yīng)了? 曲金沙笑瞇瞇的:您總得讓我考慮考慮不是? 那人反問:這還需要考慮嗎? 即使被人這樣騎臉羞辱,曲金沙也不翻臉,重新坐下之余,甚至還好言好語地分析起了利害:您看,我是單人榜的第一,盡可以老老實實地留在這里,為什么非要去團(tuán)隊榜里和別人爭呢?我是做生意的,講究一個和氣生財,本事也不算很高,開罪了那些排名靠前的,不是讓我生意難做嗎? 那人倨傲地抬起下巴,仿佛鼻孔是他的第二雙眼睛:你不怕你的生意做不下去嗎? 這話顯然已經(jīng)是在往死里說了。 既然如此,曲金沙也不再打太極,徑直問了自己最為關(guān)心的事情:我不同意的話,會有什么后果?你們會殺了我嗎? 那人笑了一聲,嘲諷意味十足,似乎在說你怎么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 曲金沙仍是和和氣氣地笑著。 看他神色與自己的預(yù)料完全不同,那人劍眉一豎,開始有些煩躁。 他雙肘壓上了臺面,逼近了曲金沙:你不怕死? 這兩個高維玩家,雖然一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吭聲,好奇地把玩著殘局之上的紙牌和籌碼,但二人的肢體語言和神態(tài),統(tǒng)一都是看不起曲金沙的。 在他們看來,這人不過是土老板一樣的人物,一看長相就是游戲里那種隨時會被人打臉的腦滿腸肥型NPC,脂肪一路長到了腦子里去。 在他們的設(shè)想里,曲金沙好容易建立起了這樣一個完善的賭場,有利益牽手絆腳,必然是貪生怕死的,聽到他們的身份,就該馬上投靠他們才對。 時間不等人,他們實在沒有更多的時間浪費了。 大約半個小時前,全體混跡在游戲中的高維玩家們,同時接到了亞當(dāng)叛變的消息。 這著實匪夷所思。 接令的玩家們花了很長時間才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立方舟用了在上個副本里學(xué)到的蠱,把亞當(dāng)引入了一個局中,引得他們自相殘殺,逼迫其中一人不得不叛變,加入了立方舟。 聽說是蠱中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有玩家馬上急了,說怎么不早點通知。 游戲方也是有苦說不出。 因為立方舟要造出一個小鎮(zhèn),將這個局造得完美無缺,導(dǎo)致他們在幻境中集體停留的時間過長、范圍更廣、NPC更多,因此不可能像上個【邪降】副本里一樣,現(xiàn)實和幻境重疊時,只一瞬光景。 自從亞當(dāng)?shù)羧脒@個局,安全點內(nèi)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日。 但是,這也給他們造就了一點時間差。 一點可供挽回的契機。 之前,游戲方對亞當(dāng)還是有所期待的。 哪怕唐宋被元明清親手殺死,元明清進(jìn)入小鎮(zhèn)尋找由江舫扮演的神,游戲方也還是認(rèn)為,如果元明清能以命換命,不求殺死南舟或江舫,能帶走一個李銀航,都算他努力過了。 合同擺在這里,事后再算總賬就是。 但元明清竟然直接背叛了他們??! 在確認(rèn)元明清不是試圖打入內(nèi)部當(dāng)內(nèi)鬼,而是真的被那利益說動,打算叛變,一隊玩家便被緊急派去殺死亞當(dāng)?shù)纳眢w,另外有三隊玩家,分別盯上了單人榜排名的第一、二、三名,受命執(zhí)行意外發(fā)生時、才會執(zhí)行的Plan B。 時間緊急,如果曲金沙不同意,又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他們就得殺了他。 好在曲金沙這邊,幾乎沒有關(guān)注他本人的死忠。 他做第一很久了。 觀眾多數(shù)是看看熱鬧的賭場,看看賭輸?shù)耐婕仪箴埩鳒I的慘狀,對曲金沙本人則是興趣缺缺。 去看看其他單人玩家pk不香嗎? 誰愿意看一個胖得毫無特色的中年男人的日常? 再說,曲金沙在絕境中開賭場,專賺絕戶錢,仇家也不少。 就算殺了他,也有充足的理由。 只是浪費了這么一個巨大的分倉,著實可惜。 在兩人腦中在考慮是要再努努力、還是讓下一組人預(yù)備跟排名第二的單人玩家談判時,曲金沙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怕啊,當(dāng)然是怕的。但是,我就算在游戲里死了,讓立方舟許愿,他們也會選擇復(fù)活所有人的吧。如果你們最終肯信守贏家可許愿的承諾的話。 那人撇一撇嘴:你很相信立方舟的那三個人? 倒也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曲金沙說,雖然那時候我不是自愿的,但怎么說也算送給過他們一筆啟動資金。而他們中間,起碼有江舫和李銀航兩個人類。我為什么要相信完全不是人類的你們,不相信他們? 曲老板原來是這樣想的? 一直沉默地把玩著紙牌的另一個男人在此時淡淡開口:除了死,可能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等著你。你不同意,你可能會直接消失,反正也沒有人在乎你,到時候,你會在某個角落里,一塊塊被剮成碎片。你會活著,一直活著,活到最后。到最后,你的愿望可能只是祈求痛苦結(jié)束。 這人話不多,但字字惡毒誅心。 尋常人,恐怕早就會被他這番恐嚇嚇得面如土色。 曲金沙則掏出手帕,印了印無汗的額角賭博是項靠著上涌的氣血才能長時間維持的游戲,因此這里的冷氣常年充盈,吹得人皮膚干燥,以至于根本無汗可流。 曲金沙平靜地想,太急了。 為什么他們會這么著急? 這兩人突然到來,突然自爆身份,突然開始了死亡威脅。 是什么讓他們產(chǎn)生了這樣強烈的緊迫感? 曲金沙在后臺不動聲色地呼出了團(tuán)隊的排名榜單。 如今,高懸榜首的,仍然是那個神秘的、沒有任何積分顯示的。 第二名是亞當(dāng),積分被第三名的立方舟緊緊咬在身后。 但雙方分差不小。 曲金沙在賭場久了,耳聰目明,能聽八方信息。 作為一個人rou信號塔,他所知道的全服單個副本能獲得的最高積分,就是專門針對南舟的那次千人追擊戰(zhàn)了。 亞當(dāng)正是在那場追擊戰(zhàn)中脫穎而出,吞下了朝暉的積分,超越立方舟的。 是什么樣的危機,會讓《萬有引力》的游戲方直接自爆身份,強硬要求自己組隊? 哪怕立方舟有幸碰到了一個像千人追擊戰(zhàn)獎勵那么高的副本,有望一舉反超,那游戲方也大可不必這么恐慌。 更別提這兩隊目前根本沒有游戲中的圖標(biāo)。 除了亞當(dāng)和立方舟兩支隊伍合并。 而且他們的分?jǐn)?shù),在合并后會直超。,獲得第一。 雖然游戲方?jīng)]有明說,但世界頻道里的玩家們都討論過,只要有團(tuán)隊的分?jǐn)?shù)超過。,游戲可能就能夠分出勝負(fù)來了。 也就是說,這一切快要結(jié)束了。 接下來,就要看曲金沙自己的選擇了。 是選擇相信立方舟,自己拒絕合作,慨然赴死,還是 做出這樣的一番推測后,曲金沙微微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白胖慈和,像廟里的佛爺:就算你們殺了我,也還有第二、第三名單人玩家能供你們挑選組隊。我又何必清高,非要受這份苦不可呢? 對面兩人對視一下,對他的笑容感到不明所以。 不過,計劃算是達(dá)成了。 兩人站起身來,違心地贊道:曲老板是聰明人。 曲金沙:哪里。 一人迫不及待道:事不宜遲,抓緊時間吧。 曲金沙剛要答話,外間便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曲金沙準(zhǔn)備起身,那個慣用鼻孔看人的玩家皺了皺眉:別理,先組隊。 場子里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曲金沙輕描淡寫地提醒了他自己的身份,我是老板。 另一個玩家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著急。 曲金沙本人雖然沒什么關(guān)注度,但他的賭場卻是許多觀眾的關(guān)注點。 外間鬧起來,曲金沙如果遲遲不現(xiàn)身,那會惹得觀眾懷疑的。 曲金沙已經(jīng)答應(yīng)合作了,他們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非要找不痛快。 曲金沙便走了出去。 他剛打開門,一個身影便大頭朝下,咕咚一聲磕在了曲金沙面前,幾乎要把腦袋撞在他的腳面上。 旁邊的疊碼仔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語氣平淡地解釋道:老板,這個人輸光了。 那人眼見叩頭失敗,不肯放棄,涕淚交流地合身撲了上來,抓住了曲金沙的褲腳。 曲金沙耐心地聽完了他所有語無倫次的哭訴。 譬如他活到現(xiàn)在有多么不易,譬如他幾天前參加了一個難度過高的PVE副本,隊友身亡,他要不是花費了巨額的積分,從商店里高價兌取了一個S級道具,也差點沒能活著走出來。 他想拿僅剩的一點積分出來,博一條活路,沒想到一敗涂地,輸?shù)萌绱藨K烈。 聽他傾訴完畢,曲金沙彎下腰來,和顏悅色地反問:可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我不要做生意的嗎? 聽他這樣說話,來人心涼了半截,臉色也刷白了下來。 可緊接著,他聽到曲金沙又說:這樣,我借給你200點積分吧。你可以離開,也可以有翻盤的機會。反正我不收利息,你想還就還,不想還也可以。不過,你要是再輸了,可就怨不得我了。 這是他早已用熟了的伎倆。 因為200點積分什么都干不了,所以通常賭紅了眼的賭客,會毫不猶豫地把這積分再輸進(jìn)去,然后陷入更深、更黑的絕望。 曲金沙看著眼前千恩萬謝的年輕人,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罷了。 那人對此等心思毫無覺察,歡天喜地地拿著新到賬的積分,絲毫不出曲金沙意料地跑到了老虎機面前,紅著眼睛要求荷官為他兌取游戲的代幣。 VIP室等候的兩人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彼此間交換了一個充滿了鄙薄的眼神。 果然和觀眾們給曲金沙起的外號一樣。 曲金沙,就是一條吸血水蛭。 而就在二人感嘆之時,他們腦中同時拉響了刺耳的警報,震得他們同時一抖。 他們點開排名榜,發(fā)現(xiàn)立方舟的排名往上走了一位。 亞當(dāng),消失了。 是去殺亞當(dāng)?shù)哪墙M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