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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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立方舟成為全球區(qū)服中第一支超越基準隊、成功登頂?shù)耐婕谊犖椤?/br> 【立方舟將隨時可以選擇進入最終關(guān)卡,迎接終極挑戰(zhàn),獲得許愿資格】 【請各位玩家拭目以待】 絲毫不興奮地念出拭目以待四個字后,啪咻一聲,廣播果斷切斷。 像是再多廣播一秒,那邊的播報員就能給他們表演一個當場氣死。 姜正平和文嘉勝還知道要臉,不覺塌了肩膀,畏縮起來,好躲避從四面八方圍繞著他們的攝像頭中投來的每一道或嘲諷、或冷淡、或失望的視線。 然而這聲音落入戴家兄弟耳中,如聞天籟,將他們四肢百骸里灌注著的鉛一樣沉重的物質(zhì)一掃而空。 他們的噩夢終結(jié)了! 能全手全腳走出游戲,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事情了。 去他媽的贏不贏,讓那些指手畫腳的人自己煩惱游戲的勝負去吧。 世界頻道內(nèi),相較于以往得到大范圍廣播通知的人聲鼎沸,這回,在接到通知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頻道內(nèi)都是寂寥無聲的。 大家在努力消化這一訊息。 如果立方舟在那所謂的最終關(guān)卡輸了呢? 到那時,會怎么樣? 是游戲重啟,是讓全球玩家展開新一輪的登頂競爭,還是人類方就此輸?shù)簦?/br> 對于這些玩家們來說,對立方舟的態(tài)度,不管是信任還是厭惡,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了他們。 他們的確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整理思路。 對立方舟而言,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很快抵消了戰(zhàn)勝如夢的欣喜。 李銀航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盆冷水就活活地兜頭潑上,將她的快樂滅了個青煙縷縷。 好家伙,合著還沒完? 又是加時賽,又是最終關(guān),到時候是不是還得有個【附加關(guān)】? 易水歌倒是完成任務(wù),功成身退。 他雙掌合十,輕巧地一拍:挺好,速戰(zhàn)速決。回去他大概還在睡覺。 簡單地和幾人作別后,他輕捷地來,又輕捷地走,仿佛自己并不是來見證什么決定游戲走向的大事件,也沒有拆解掉游戲方的某個陰謀,只是單純來賭場里走一趟、玩一趟罷了。 花了三天光景、把自己的所有積分都這銷金窟中付之一炬的四人,則選擇了狼狽且沉默地退出了賭場。 他們最在意的、高維人面對低維人的體面和尊嚴,也在博弈中輸了個一干二凈,片瓦無存。 事已至此,這匆匆拼湊成的如夢隊伍,也就這樣應(yīng)聲散落,各自隱匿在了紙金無邊的霓煌燈彩中。 他們自身難保,更不會有心思去管一個同樣自身難保的人類。 從方才起就選擇靜靜旁觀的曲金沙,終于舒展了眉眼,打出了一個暢快的酒嗝,里面都是上好的金錢的味道。 從今天開始,吞噬了無數(shù)性命、積分的斗轉(zhuǎn)帝國轟然倒塌。 所謂賭場,需要有足夠資金支撐,才能運轉(zhuǎn)。 他簽訂的合同,也建立在他必須擁有定額的積分,賭場的經(jīng)營權(quán)才屬于他。 他現(xiàn)在輸了個兩袖清風,兩手空空,倒也痛快。 他取出只剩下小半瓶的愛酒,正考慮著要分兩杯,還是一杯飲盡,就見一只空玻璃杯伸到了自己面前,示意著晃了晃。 挺好,省下糾結(jié)了。 曲金沙給自己倒了半杯,給江舫倒了半杯。 叮。 二人碰了一記杯,酒液在杯中被激蕩起小小的、漂亮的漣漪。 曲金沙聲音中似有無盡遺憾:多好的酒啊,以后再也喝不到了。 江舫的回應(yīng),是將一面盛放著100枚紅籌的賭盤放在吧臺邊,向他推去。 整整10000點積分。 江舫飲下一口酒,雙眼平視前方,說:過了12點,加上你推幣機里那些散碎零錢,至少能把今天的場地費付清吧。 曲金沙心算一番,答:差不多。 江舫抿唇一笑:行,那走吧。躲起來吧,躲得認真點兒。畢竟這塊地皮收回后,你就沒有地方可以藏身了。想殺你的人,應(yīng)該從不缺少吧。 曲金沙沒有虛偽地客套或是推拒,非常直接地把賭盤拉到自己面前:謝了。 江舫擺了擺手。 曲金沙環(huán)視了四周那很快就將與己無關(guān)的金碧輝煌,慨嘆一聲:我在斗轉(zhuǎn)里,用了我半輩子可能都用不上的心血,就這么沒了。 江舫輕巧地斜他一眼。 他的確用了心血沒錯,但那也同時是用別人的血灌的。 只是江舫無心跟曲金沙說教,便轉(zhuǎn)而開了個玩笑:如果曲老板想要更多積分,我也不能給你呀。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呢。 不要,不要。我的游戲就到這兒了,你們的還沒完呢。曲金沙注視著他英挺悅目的臉頰側(cè)邊曲線,小心點,別死了。 江舫的回答是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曲金沙知道,或許今日一別,以后,不管生死,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們可能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他借著酒勁兒和滿心好奇,湊身過去:哎,想好沒有,要許什么愿望? 江舫對他勾了勾手指。 曲金沙附耳過去。 江舫壓低了聲音:不能告訴你呀。 曲金沙一愕,繼而爽朗大笑,十足的中氣震得天花板都嗡嗡作響。 笑罷后,他一抹眼角的淚花:那我能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嗎? 江舫抿掉最后一口酒,回身向后,已經(jīng)做好了回到南舟身邊的準備:你問。 曲金沙望著他,問道:你這樣的人,到底是怎么允許自己愛上一個根本不會和你有結(jié)果的人呢? 江舫嘴角的笑容略往下放了一放。 他一半身體朝向曲金沙,一半身體朝向南舟。 他垂下眼睛:因為啊 隨著江舫的回答,曲金沙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曲金沙發(fā)出的動靜,惹得南舟往他們那邊看了好幾眼。 元明清拿籌碼去兌換積分了,而陳夙峰束手站在幾人身后,很是乖巧。 李銀航正在詢問他這幾天住在哪里,并巧妙地避過了關(guān)于虞退思的一切問題。 南極星終于睡醒一覺了,大夢初醒時,抱著李銀航的丸子頭大大打了個哈欠,恰和不遠處邵明哲對上眼。 如此近距離地和邵明哲目光相觸,它好奇地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但顯然是無果而終。 它三跳兩跳,蹲在了南舟肩膀上,兩只細細的小爪子踩在南舟的鎖骨上,擺出踩奶的架勢,想要討食物吃。 南舟碾碎了餅干,剛喂了它兩口,便眼看著江舫結(jié)束了和曲金沙的對談,向他們走來。 南舟也向他迎出了幾步,卻不意迎來了一個滿懷的擁抱。 被江舫摟在懷里的南舟:? 懵了一會兒后,他沒有問緣由,而是伸展開雙臂,平靜又踏實地回應(yīng)了這個擁抱。 待到他手臂放松開來,南舟才問:和曲老板談完了? 江舫點一點頭,勾住了他的肩膀,招呼了所有人: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然后,我們再決定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最后一關(guān)。 遙遙望著一行人并肩而行、踏出斗轉(zhuǎn),曲金沙掏了掏耳朵。 江舫的那句死過一次,也許是他喝醉酒,聽錯了吧。 午夜12點的鐘聲,在紙金的街道上錚然敲響。 曲金沙面對著空曠的賭場,打了一個激靈,旋即,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坦然地重新變成了那個剛來到此地時一無所有的胖子。 斗轉(zhuǎn)的末日,就這樣在即將到達沸點的夜生活中悄然而來。 啪喀一聲。 曾經(jīng)熱熱鬧鬧地照亮半條街道的輝光,像是一顆燃燒到了盡頭的小行星,就此熄滅了。 第245章 家園(一) 駐足在空有繁榮表象的街道上,南舟駐足回望。 他親眼見證了斗轉(zhuǎn)隕落、燈光熄去的那一瞬間。 好像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月亮比剛才更加明亮了一些。 南舟又轉(zhuǎn)了回來,看到江舫正在和李銀航討論去哪里吃飯,嘴角帶著半永久的笑。 自從離開斗轉(zhuǎn)后,江舫就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 那杯價值數(shù)百積分的美酒,那名臨走前和他碰杯、看似親密的曲老板,那個被他們親手毀掉的銷金窟,在江舫脫身走出后,已經(jīng)不值得他投以任何的一瞥。 南舟越發(fā)好奇。 他知道江舫冷情、多疑、自私,甚至有時候還狡詐、卑鄙、惡毒。 南舟從不討厭這樣的他。 在南舟眼里,人類都是異常脆弱的生物。 只要在不主動傷害他人的前提下,他們有充足的理由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保護自己。 江舫只是中間那個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還會對他好的人。 這就已經(jīng)非常好了。 只是,正如曲金沙疑惑的那樣,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會有喜歡別人的余力呢。 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 南舟倒不是自卑,只是單純的困惑而已。 在思索間,南舟忽然聽得一個聲音近了:南老師? 他抬起臉來,險些和江舫臉貼了臉。 江舫用食指輕輕對他的額頭點推了一記:走了。 南舟把他的動作軌跡看得一清二楚,卻也由得他把自己的腦袋點得向后一仰。 他摸著額心,問:去哪里? 慶功宴啊。 雖然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還有一個完全未知的副本,但這回出征賭場,他們的確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功,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全程碾壓,幾乎可以說是掠奪走了斗轉(zhuǎn)的全部,手頭積分直接翻了倍。 這的確值得小小慶祝一場。 南舟垂下手去:好。我們?nèi)ツ睦铮?/br> 家園島的夜,帶著草木、露水、星月的香,每一樣都生動又迷人。 某只不知名的、長了一張小黃嘴的山鳥仰著脖子,興致勃勃地千囀不窮,可叫了半晌,仿佛才記起這時候不是任它喧囂的時辰,頓時羞澀地收了聲,無地自容,張開翅羽,撲棱棱飛走了。 和紙金不同,家園島從來不是屬于夜的城市。 到了夜間,商戶都關(guān)門落鎖了,大家各自回家安睡,把夜交還給自然。 但這樣的靜謐,恰好適合用來抖落一身從紙金帶來的繁華和疲憊。 在布滿夜露的空曠草坪上,鋪墊了一層巨大柔軟的隔水布,做了野餐墊。 墊子的邊緣放著一打果子酒。 這是在紙金買的,度數(shù)極低,說是酒,其實就是果味的氣泡水。 一排均勻鋪陳的碳火,烤出了彌漫天地的rou香。 柔和的月光則做了他們的天燈。 南舟咬著蘋果,平躺在野餐布的一角,心平氣和地仰望著將圓未圓的月亮,耳旁是不吵鬧的絮絮人聲。 陳夙峰蹲在一邊串簽,把穿好的rou串、雞翅和蔬菜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了鐵盤上。 李銀航面對著滋滋流油、卻被烤糊了一角的雞翅愁眉苦臉,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偷剪去了烤焦的一角,好掩蓋自己的失誤。 南舟翻了一個身,看向了草坪另一端。 元明清因為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索性盡全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靜靜坐在草坪上,想他自己的心事。 邵明哲則終于和他心心念念的南極星對上了面。 一人一鼠蹲踞在草坪上,面面相覷,觀察彼此,姿態(tài)和神情都是一樣的,試探中帶點戒備。 還是邵明哲主動伸出了手指,輕輕懸到了南極星額頭上。 南極星歪了歪腦袋,覺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它一張嘴,啊嗚一口把邵明哲的手指咬出了血。 邵明哲愣住了。 回過神來后,他沉默地追得南極星在草坪上上躥下跳。 一片柵欄狀的云層淡淡囚住了月光。 南舟深呼吸了一記。 近在咫尺的泥土、草根的濕潤氣息撲入他的鼻腔,讓他的神經(jīng)一點點軟化下來。 忽的,他身邊添了一道溫暖。 江舫側(cè)身躺到了他的身邊:還記得嗎?這里是易水歌的手筆。 南舟當然記得。 初見易水歌的那天,他就自報過家門,他是家園島模塊的設(shè)計顧問。 在他手中,家園島的NPC和玩家們過著田園牧歌一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計劃得當,每個人都能過上自給自足的好日子。 當然,生活里還是會有一些挑戰(zhàn),比如說當選擇塔防游戲時,玩家有受傷的風險,當然也有幾率爆出稀有種子。 對大多數(shù)玩家來說,這里只是一個能大大滿足他們收集癖的安樂鄉(xiāng),比紙金、銹都更貼近自然,比松鼠小鎮(zhèn)更具有現(xiàn)實價值,比古城邦更少紛爭。 南舟不由想到了那個戴著茶色墨鏡,始終開朗、卻也始終樂于做一名手染鮮血的義警的年輕男人。 這片世外桃源,就是易水歌夢中的家園嗎。 南舟想,人心果然是很復(fù)雜的東西。 以殺止殺的易水歌向往田園生活,從來務(wù)實的江舫也會喜歡小紙人。 由于南舟望著他的眼神過于專注,被敏銳的江舫輕而易舉地抓住了端倪。 他笑問:在看什么? 南舟直白道:看你。 江舫把聲音放得很輕:看我的時候在想什么? 在想你喜歡我。 說活間,南舟下意識摸著小腹,沿著江舫曾頂進去的痕跡和形狀慢慢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