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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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畢竟還是太虛弱了。 {江舫}從袖子深處抖出一把細(xì)長的鋼刺,干凈利落地反手橫插進(jìn)他的小腿肚,又順著他踏肩的力道,把他直接從自己的身上掀了出去! 不過,就在自己發(fā)力瞬間,{江舫}意識到了不對勁。 為時已晚。 南舟就是故意讓他抓到破綻的! 借著他這一投之勢,南舟在他身上借到了力,直沖那泥雕木塑一樣呆站在房間一角、捧著盒子的下屬,指腕一翻,從他手中奪過了盒子,旋即他身體著地,就勢一滾,受傷的單腳落在地面上,疼得他一個趔趄,竟也就這樣踉蹌著撞出了半掩著的房門! 南舟經(jīng)歷過太多次絕境,他知道愚要死中求生時,要做出怎樣的覺悟。 他抵抗著身體的痛楚,每往前邁出一步,他被貫穿的小腿就痛如刀絞,溫?zé)岬难喉樦沲滓宦妨飨隆?/br> 他直奔到走廊盡頭的窗戶,毫不延遲地合身猛撞了上去! 他完全是靠著地心引力和自己強(qiáng)悍的筋骨承受力,把自己徑直撂到了街道的水泥地上。 在和玻璃一起落地的瞬間,他五臟倒轉(zhuǎn),狠狠嗆了一口血出來。 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一回身,抬起手來,接住了一把朝他后腦奔襲而來的匕首,并以最大的力道反手回敬了回去! 可惜,他指腕無力,眼前模糊,投回的匕首尖刃撞到了距離窗戶半米開外的房屋外墻上,便嘣地一聲彈開了。 {江舫}眼睜睜看著他抱著盒子,拖著傷腿,消失在了月色中。 他并沒有追擊的打算,反倒靠著窗戶,遙望著他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許要從今夜開始變得不同了。 好在他也不是特別在乎。 他只是望著南舟消失的地方,猜到了他的去處。 他帶著笑意自言自語:跑得這么快。我還欠你六個問題呢。 南舟一邊奔跑,一邊伸手去扯鐵盒的鎖。 只是他現(xiàn)在實在力量不足,此時普通的小鎖,對他來說,愚要手動扯下來,是難上加難。 他不得不忍著傷痛,拖著一地淋淋漓漓的血跡,一味向前沖去,直到依照過往記憶闖入一條小巷,南舟才勉強(qiáng)剎住步伐,歪靠在墻上,顫抖著手,從倉庫里取出一道鐵絲,擰作一股,準(zhǔn)備開鎖。 南舟雙眼視線模糊,對了好幾下,都沒能將鐵絲對準(zhǔn)鎖眼。 經(jīng)過這一場長途奔跑,他的精力像是蓄滿了力的弦,驟然松弛,便有崩斷之險。 南舟抬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試圖喚回自己即將潰散的神志。 他決不能暈過去! 好在,南舟身上還自帶一個B級的被動技能,【南丁格爾的箴言】,雖然治療水平頂多算是校醫(yī)級別,不能治療從上個盒子里帶來的骨傷,但皮rou傷還是能治愈的。 他蹲下身來,拔出鋼刺,捂住汩汩流血不止的傷處,給自己提供起碼的治愈能量。 對現(xiàn)在的南舟來說,愚要成功開鎖,起碼要確保頭腦清醒。 可在他隱身陰影,顫抖著手愚要開啟盒子時,四周隱隱傳來的動靜,讓他周身血液流動為之一凝。 滿月之時,永無鎮(zhèn)的光魅百倍虛弱于往常,所以反倒愈加風(fēng)聲鶴唳,會悄悄躲起來,以免被人暗算。 南舟本來就是光魅,遇到危險,便本能地按照記憶一路猛闖,竟是闖入了遠(yuǎn)離小鎮(zhèn)核心區(qū)的一片小巷。 原先,這里是光魅聚居的安全區(qū)。 可現(xiàn)在,這里隱藏著的光魅,不再是聽命于他的手下了。 對他們來說,南舟是一個異常的闖入者。 如果將視角抬高,可以看到,在南舟藏身的小巷四周的屋頂上,正有幾十道人形冷光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堵絕了南舟的每一條退路。 為了先發(fā)制人,捍衛(wèi)他們自己棲身的安全區(qū)。 也為了殺死這個入侵者。 第286章 螞蟻(九) 狹窄的陋巷將呼吸聲放大了無數(shù)倍。 呼 呼 南舟斜斜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口腔里的血腥氣頂著胸口上泛,讓他不自覺干嘔了兩聲。 為了避免這一局面,他已經(jīng)把最有用的道具都讓給了他的隊友。 除了攜帶一些占據(jù)空間的雜物外,南舟幾乎算是白身參加了這個游戲。 他從倉庫里拿出一塊糖,拆開糖紙,喂到口中,勉強(qiáng)平息了血腥氣對他精神的影響。 以自己這樣的傷勢,是不適合繼續(xù)留在這個世界里尋找車票的。 盡管南舟也懷疑,永無鎮(zhèn)只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自己這么一路走下去,在盒子的盡頭,是否真的有一個車站在等著他? 但如果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闖入下一個世界,誰知道等待著他的會是什么? 如果他的傷這樣疊加下去,舫哥見到了,又要難過了。 懷著這樣的擔(dān)憂,南舟把自己的衣裳斂了斂,想把那些傷處全都藏起來。 旋即,南舟意識到了某種異常。 他仰頭上望。 一顆雪白的腦袋,從屋檐上方探出,陰惻惻地望著他。 南舟微微蹙眉,一個眼刀擲過去,那光魅馬上如臨大敵,倏地一下抽身回撤,喉嚨里發(fā)出咯咯咕咕的呻吟,和其他的光魅傳遞訊號。 南舟用舌頭輕輕撥著糖,把腮幫子頂?shù)霉钠鹆艘恍K。 他身體虛弱,視線模糊,耳中也有如炸了個蜂巢。 但四周窸窸窣窣的潛行聲,他仍然能捕捉個大概。 十幾只。 不,應(yīng)該有二十幾只。 他們盡管衰弱,但數(shù)量占優(yōu)。 在如此極端的環(huán)境下,南舟需要盡快做出抉擇,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糖融化在口中的感覺,大大撫慰了他緊繃的神經(jīng),也讓他神經(jīng)的痛顫平復(fù)了不少。 南舟拾起掉落在地的鐵絲,準(zhǔn)備再次嘗試打開鐵盒的鎖。 然而,就在他直起身體的瞬間,異變陡生! 滿月之夜,光魅心浮氣躁,在衰弱之余,對血液的渴求越發(fā)瘋狂。 一道寒光從墻頭颯過,餓狼一樣,從后撲抱上了南舟的后背。 光魅亮出雪亮猙獰的牙齒,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狠狠咬到了南舟的頸部側(cè)面! 血光四濺! 南舟被這一口撕咬沖撞得跌出兩步。 新鮮的血香味,刺激了暗處的光魅們。 衣角伏地曳動的聲響愈發(fā)急促,交疊在一處時,聽來令人頭皮發(fā)麻。 然而,就在南舟血液涌入光魅口中不到數(shù)秒,那怪物就活像是咽下了一口硫酸,口中赫赫而呼,表情痛苦萬狀地松開齒關(guān),要從南舟身邊逃離。 南舟偏著頭,抬起手掌,面無表情地按死了它的后頸,任它尖利的牙齒在自己側(cè)頸上楔入更深,讓牙腔自動啜吸血液,再回流到光魅口中。 光魅的原始設(shè)定,在這個世界依然有作用。 光魅體內(nèi)的能量,是可以靠攻擊同類和人類進(jìn)行流動和提升的。 但一旦咬噬到比自己能力更強(qiáng)的同類,就會被反噬。 南舟的meimei,就是死于這個設(shè)定。 襲擊南舟的光魅被這強(qiáng)者的血液逼得面上的光芒盡褪,只剩下一張面皮紫脹一片,沉浸在反噬對大腦造成的極端痛楚中,口中發(fā)出無意義的哀嚎,窮力掙扎,軟綿的肢體啪啪敲打在南舟身上。 南舟不為所動,掌心越發(fā)用力,逼得它的牙齒扎得更深一點(diǎn),再深一點(diǎn)。 那只莽撞大膽的光魅,在身體發(fā)出一陣恐怖的痙攣后,終于軟塌塌地從南舟身上墜下,像是一個墜滿鉛塊的麻袋,咕咚一聲摔落在地。 南舟腳步踉蹌兩下,扶住墻壁,用指尖點(diǎn)按住脖子上的兩處血洞,緩緩催力止血。 他自己的血順頸流下,在他雪白挺括的襯衫領(lǐng)子上烙下點(diǎn)點(diǎn)梅花。 他沉靜地掃視四周。 那些蠢蠢欲動的光魅眼見同類慘死,龜縮在角落,面面相覷,野獸一樣用喉音溝通。 在這瘆人的呼朋引伴聲中,南舟低下頭去,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剛才的一番纏斗,染了自己鮮血、捅入鎖心的鐵絲,居然斷在了里面,把鎖眼完全堵死了。 南舟皺眉。 他要盡快做出決斷。 如果這些光魅一擁而上,撕也能把他撕碎了。 他失血過多,一口氣跑到這里,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根本不適宜長途奔走。 但南舟還是打算搏一搏。 他需要盡快設(shè)法開啟盒鎖,卻不打開,將盒子存入倉庫,再放出傀儡,在小鎮(zhèn)中嘗試搜索,能多查探一時是一時。 如果情況實在窘迫,或者遭遇{江舫}追殺,他也能適時開啟盒蓋,躲入下一個世界。 如果不趁著拿到盒子、又可以自由活動的時機(jī),好好查一查車票去向的話,他極有可能會在下個世界中繼續(xù)疲于奔命,在諸多世界的泥潭中奔走掙扎。 在半途活活累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舟從倉庫中取出眼鏡戴上,延展精神,釋放出那些人偶,只留下了一個,用來保護(hù)自己。 他一面拖著傷體前行,試圖離開這片光魅集聚的區(qū)域,一面托抱著盒子,思索著開盒之法。 而他身后的光魅卻不肯輕易放他離開,宛如嗜血蟻,跗骨蛆,亦步亦趨地尾隨著他。 它們也很快商量出了計策。 當(dāng)身后屋瓦傳來格棱一聲響動時,一片屋瓦應(yīng)聲落地,發(fā)出四分五裂的清脆響聲。 南舟猛然駐足。 此時,四下里絮語聲一齊停止,空氣中靜得詭異,只有風(fēng)在陋巷中的嗚咽聲,變得格外清晰分明。 南舟手掌翻覆,把盒子貼著自己的身側(cè)放好。 同時,他雙腿微分,膝蓋下屈,腳尖也分開了一點(diǎn)。 寂靜持續(xù)了很久。 暴動卻只發(fā)生在一瞬之間。 隨著一聲唿哨,原本用來保護(hù)南舟的布偶,轉(zhuǎn)眼間被野獸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來的光魅群撕成了碎片。 南舟吸足一口氣。 轉(zhuǎn)眼間,他的身影連帶著破碎的布偶,被如海如潮的光芒簇?fù)砥渲?、淹沒不見。 天上過了一大片云彩,將明燦的月色掩住了十?dāng)?shù)分鐘。 待云開霧散,一輪巨大的圓月重新懸于半空,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將整個黑蒼蒼的天幕都生生地拉拽了下來。 如洗的月色,照亮了這世間,也將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光魅尸身映得具具分明。 在這些慘死的光魅中間,在小巷的光影交錯之中,靠墻躺著一個猶能喘息的人。 他只有腳尖還曝露在月色之下。 只是他雙目緊閉,胸膛還剩下微微的起伏,氣息綿長。 如果不是他面頰染血,周遭狼藉,這畫面其實意境不差,像極了一幅安睡的美人圖。 來襲的光魅也沒想到南舟會強(qiáng)悍至此,一時間死的死,傷的傷,受傷的在發(fā)現(xiàn)實在啃不下這難啃的骨頭后,能跑得動的,全都四散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萬籟俱寂間,一道皮鞋的聲音踏著較為歡快的節(jié)拍,自遠(yuǎn)而近,向南舟靠攏。 南舟腿部受創(chuàng),一路淅淅瀝瀝流下的鮮血,成了最好的指向工具。 {江舫}出現(xiàn)在了巷口。 就算在月圓時刻,以前的{江舫}也斷不會獨(dú)身一人來到這里。 這些光魅就算虛弱,群聚起來的力量,也是駭人無比。 他雖然統(tǒng)籌了許多小鎮(zhèn)居民,組成了一支獵殺隊,可歸根到底,鎮(zhèn)子里有腦子、有行動力的,也只他一人。 對怪物各個擊破,對單打獨(dú)斗的{江舫}來說,才是最好的戰(zhàn)術(shù)。 誰想到,不速之客南舟卻幫了他的大忙。 今天一戰(zhàn),小鎮(zhèn)內(nèi)三分之一的怪物都被他擊殺在了這里。 他環(huán)顧了小巷中橫陳的尸身面容,發(fā)現(xiàn)每一具光魅尸體,嘴角都染著大片的血跡,幾乎糊滿了半個下巴。 {江舫}邁步一一跨過,準(zhǔn)確地尋著了他的目標(biāo)。 果然,被吸了這么多血,南舟的臉白得已然接近透明。 {江舫}在南舟身邊站定,隨手?jǐn)S下一個被他割下的布偶腦袋,又用尖頭皮鞋輕踢了踢他的臂彎:喂。 南舟累極了,卻還是睜開眼睛,平靜地向他點(diǎn)頭示意:你好。 {江舫}用腳尖踩上了人偶頭顱的面頰,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尋找南舟時,恰好看到滿街亂跑的人偶。 這讓他對南舟的身份愈感好奇。 南舟抿了抿唇。 {江舫}也猜出了他想說什么,和他異口同聲道:這是第七個問題了。 南舟和他合轍說出這句話后,也是無奈地仰起臉道:你耍賴。 {江舫}合身抱膝蹲下,說:誰讓你不問我問題。 那我問了。南舟抿了抿干涸的唇畔,你最近有沒有在鎮(zhèn)里發(fā)現(xiàn)車票一樣的東西? 與其四下搜索,不如問{江舫}這個最熟悉小鎮(zhèn)的人。 {江舫}認(rèn)真回想了一番:你說的車票,是什么樣子? 直到此時,即使嗓音倦怠,南舟的思路仍是清晰無比:未必是紙質(zhì)票據(jù)。它只是名字叫車票而已,形態(tài)有可能是一塊牌匾、一面旗幟,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本書。只要是最近多出來的東西,都行。 {江舫}言笑晏晏:多出來的東西?那就只有你了啊。 南舟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氣力不濟(jì),還是不想理他了。 {江舫}低垂眉目,原本蹲著的膝蓋輕輕跪入了滿地鮮血中。 他探身伸手,想要用大拇指替南舟揩掉從嘴角滲出的血,卻在離他的嘴角只有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江舫}舔了舔嘴唇,撤回手來:哎。值得嗎? 南舟用鼻音困倦地應(yīng)了一聲:嗯? {江舫}:你的那個希望,究竟長什么樣子? 南舟張開了眼睛,瞧了他一眼,坦承道:和你很像。 {江舫}的心尖怦然一動。 他下意識地伸手掩住,好藏住這一瞬的怪異心緒,同時露出了慣性的笑容:是嗎? 南舟打量了他一陣:嗯。不過也就一眼,再多看看,就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