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權臣前夫重生日常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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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行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兩息,開了口:“我覺得我說了實話,你會生氣?!?/br> 他的這一句話,讓蘇蘊心底有了答案,確定了不是嫡兄告訴他的,而是他自己查的。 蘇蘊小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沒有生氣。轉過了臉,低頭看向湖中魚群,道:“小娘能從蘇家脫離,總歸是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傾斜的日光透過稀疏的枝葉,細碎落在了亭子中,也有幾縷柔和的日光也落到了蘇蘊的身上,顯得她很是嫻靜通透,眉宇之間也沒有了任何憂愁。 雖不想打破這份寧靜,但顧時行還是開了口:“往后,你還會因胭脂鋪子的事情,要與那姓洛的進士有所交集?” 聽到這話,蘇蘊微顰秀眉,收回目光轉而看了眼他,兩息后,喚了聲:“顧世子?!?/br> 顧時行蹙眉,眸色多了幾分深沉,如實道:“我不大喜歡那姓洛的進士,個中原因,你約莫也是知道。” 便是與姓洛的并無交集,但顧時行也清楚,他對自己的妻子有男女之情的心思,不然也不會提出假成親來避開梁邕的糾纏。 他不過是想抓住這個機會,顧時行豈會看不出來? 蘇蘊聞言,輕笑了一聲。 她怎會不知道個中有什么原因,她心里也是有分寸的。那日洛明宴說了那樣的話,她也不可能再去見他了。 蘇蘊緩和了神色,很是認真的道:“我今日之后,不會再與他私下見面,也不會再有往來。而鋪子是我應下他meimei的,所以依舊是他meimei來打理,與之交接的也是初意。” 往后她要大理偌大的一個侯府,又怎么能打理得過來一個鋪子?再者她也想慢慢地培養(yǎng)初意,往后逐漸積攢的私產也好交由初意來打理。 顧時行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說洛明宴的事,只提醒道:“還有你那四jiejie,小心些。盡管沒有人從旁攛掇,但難免會起了壞心思?!?/br> 蘇蘊點頭,應:“母親會看好的,自然,我也會小心,世子也不用太擔心?!?/br> 顧時行“嗯”了一聲后,看向蘇蘊,斟酌了一下,喚了聲“阿蘊?!?/br> 顧時行忽然喊了蘇蘊一聲,她抬眸看他“嗯?”了一聲,不明所以。 顧時行開口:“無人的時候,還是喊我夫君吧?!?/br> 蘇蘊聞言,忽然對他粲然一笑,好似給對方真要喊出來的感覺。但下一瞬,紅唇微啟,說:“想得美?!?/br> 蘇蘊明白,顧時行不想她小心翼翼,客客氣氣地與他相處,所以她也就隨心了些??倸w還要做一輩子夫妻的,隨心隨性些也好,不然這下半輩子的日子該怎么過? 雖然沒能如愿,但顧時行的心情也因蘇蘊的態(tài)度而暢快了一些。 二人在亭中坐了好一會,顧時行到底沒有讓她繼續(xù)收下銀票。 收起來后,說道:“日后總歸也是你來管,早些晚些都一樣。” 待顧時行收起了銀票,蘇蘊問他:“對了,嫡兄與我都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顧時行點頭:“你問?!?/br> 蘇蘊臉上略有疑惑:“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樣的法子,竟能讓你母親在短短一會而就接受了你在殿上對我……”話到這,蘇蘊還是露出了些許不自在,輕咳了兩聲才把那幾個字說了出來:“表明愛意的行徑?!?/br> “而且,不過就短短的幾日,怎就如此迫切的上門提親?” 蘇蘊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能確定的是,顧時行早早之前就已經鋪墊好了,不然顧夫人也不可能接受得這么快。 顧時行一時沉默,看了眼她,略微思索了一會后,才開了口:“我覺得,這事還是在成婚之后再與你說比較恰當?!?/br> 蘇蘊不解:“為什么?” 顧時行回過頭,遠遠看了眼陪著妻子的蘇長清,蘇蘊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那邊的夫妻二人察覺到兩人在看他們,蘇長清抬了抬手示意。 顧時行也抬了抬手,看著遠處的蘇長清,語氣平緩的與蘇蘊道 :“怕這婚事會生變。” 蘇蘊也就更加好奇了:“成婚后興許我就不想知道了,不如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br> 顧時行轉回頭,看向蘇蘊,似乎在猶豫。 蘇蘊看到他嘆了一口氣,要告訴她的時候,他卻是道:“這事不厚道,你與你嫡兄都不大會想知道,所以還是成婚后再說?!?/br> 離成婚還有那么久,期間若是要見一見她,還需要長清幫忙,若是現(xiàn)在得罪完了,后果可想而知。 蘇蘊思索微轉,試探:“你算計了我,還是算計了嫡兄?” 顧時行看她,不再說話。 她聰慧,他若是多透露一些,她便會自己琢磨出來。 恰好這時有下人來尋,說是已經可以用膳了,蘇蘊才沒能繼續(xù)試探下去。 從九曲橋走過湖對面之際,顧時行低聲道:“今日,我心里很歡喜?!?/br> 蘇蘊側目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違心的話去騙他,也沒有說話。 ——其實,她的心情依舊是平靜無瀾。 大概是因為在侯府那四年,沒有任何讓她懷念過的事物,所以她才會這么平靜。 又或許她對他的感情,還是停留在感激這一點上面,所以并沒有什么高興與不高興的。 顧時行與她相視一眼,那雙黑眸似乎什么都看穿了,他甚是平靜的道:“我約莫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必太過在意?!?/br> 她受過的委屈和傷害太多,不管是年幼的時候,還是嫁為人婦之后。哪怕這輩子避開了后來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可所有的傷害都是真真切切經歷過,無法磨滅的,所以她也很難能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顧時行明白,所以暫且不強求。 蘇蘊聞言,收回了目光,心里多了幾分舒心,臉上也多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 忠毅侯府與蘇府結親,不消半日就傳遍了金都城。 茶館酒樓都擠滿了人,都在說這一件事。 有人說是那蘇府的算計。 有人說是那蘇家姑娘的算計。 可不知從何處傳出了小道消息,說是忠毅侯府顧世子先對這蘇家姑娘生出情意的,而蘇家六姑娘起初是不肯嫁的,還是顧世子堅韌不懈才感動了蘇家姑娘。 眾說紛紜,大家伙都覺得后者的小道消息最為可靠。 若是蘇家或蘇家姑娘算計的,那忠毅侯府的世子怎可能一氣之下到那春風樓,對那定淮王世子大打出手? 若是前者,估摸著還會借此擺脫蘇府呢,又怎可能那么的給面子,大張旗鼓上門提親? 說到這,又有人說起了那蘇家六姑娘的樣貌,能讓兩個世子為其大打出手的,定然是國色天香,仙子姿容。 “聽說那日顧世子直接在大殿之上承認自己心悅蘇家六姑娘,還道非卿不娶,言之真切,可謂用情至深。” “我看不然吧,堂堂侯府世子,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怎可能對一個庶女用真情?” 有人辯解道:“情之一字,年齡尚且不是問題,身份高低又怎就成了問題?況且那蘇家姑娘是官家女兒,便是庶女,也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配不上的。更別說蘇六姑娘早已經記名到蘇府主母的名下了,如今也是蘇府的嫡女,你亂編排,也不怕侯府尋你去喝一壺。” 樓下議論紛紛的聲音傳入了樓上雅間中。 樓上雅間,是榜上有名的幾個進士,相約一同在此處飲酒。 其中也有洛明宴。 樓下的議論落入了他的耳中,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酒杯,隨而一舉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是呀,那樣美好的姑娘,又豈是他這樣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他身份低下,即便日后再怎么往上爬,都比不得那忠毅侯府的世子。 他原本還以為能有機會,可如今夢該醒了,就當沒有過任何的機會。 酒杯中斟滿了酒水,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酒樓之下,依舊熙熙攘攘,可那說了小道消息的人,沒有再久留,而是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出了酒樓。 出到了大街上,然后與另外一個剛從對面賭館出來的男人并肩走到了一塊。 那人問:“怎么樣?” 從酒館出來的人道:“自然是按照墨臺說的去說了,不過我倒是不能理解,世子為什么要我們十幾個兄弟分別去茶樓酒館,賭場說這些話?” 那人嘖了一聲,小聲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世子在意蘇六姑娘,不想蘇六姑娘被人編排?!?/br> 那人一愣:“咱們世子不是比和尚還清心寡欲么?怎就陷進去了?竟知道做這些事情來討姑娘的歡心了?” 酒館出來的人再度小聲道:“我先前看到墨臺買了許多的話本,好像都是那等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rou麻話本,而這些話本全部搬到了世子的書房中??戳诉@么多的話本,就是木頭都開竅了,更別說是咱們那一點即通,素來睿智的世子。” 那人驚得微張嘴巴,隨即想起了年前下第一場初雪的那一晚,在普安寺山腳下那宅子時,他似乎知道了世子帶回來的那個戴著帷帽的姑娘是誰了。 他從未見過清心少欲的世子這么的體貼過誰,可那晚,世子不僅在風雪之中來回接人,還為其撐傘,虛扶其上馬車。 原來,世子早與蘇家姑娘有所往來了。 但今日一事,便是說明世子非常在意蘇六姑娘的名聲的,所以他們這些做暗衛(wèi)的,也是知道什么是能說的,什么是不該說的。 * 蘇語嫣聽說了忠毅侯府到蘇府提親,提親的對象是她素來看不起的蘇蘊。 不出所料,她鬧了。 她知道自己是特意被支開的,所以比老太太先回到府。 許是知道正門有人會有人盯著自己,所以直接從后門進的府,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回去,就風風火火地往蘇蘊的小院而去了。 蘇蘊正看著侯府送來的禮,院子外邊就傳來了兩個小婢女驚慌阻攔的聲音。 “四姑娘,你、你不能進去?!?/br> “滾開!” 蘇語嫣憤怒的聲音傳入了屋中,初意變了臉色,忙上前,想要把門關上。 可終究還是蘇語嫣的下人快了一步頂住了門扉,另外一個婢女直接把初意給緊緊攔住了。 蘇語嫣頂著一張扭曲的臉,快步地走進了屋中,朝著蘇蘊就沖上去,人未到跟前就驀地抬起了手。 就在手落下的瞬間,被蘇蘊抓住了手腕,另外一只手又繼而抬起,卻又是被抓住。 她憤怒地邊掙扎,邊怒罵:“蘇蘊!你松開了!你這個卑鄙無恥臭丫頭,竟搶了我的親事!” 蘇蘊臉色平靜,用力甩開了蘇語嫣的雙手,在對方踉蹌后退了幾步,她快速拿起了剪刀,對準了還要準備撲過來的人。 “站住?!碧K蘊目光凌厲,面色卻很是平靜一喝。 看到那鋒利的剪刀,怒極的蘇語嫣恢復了些許理智,到底還是怕傷到自己,她不敢上前,但怒意依舊未減。 她無理取鬧的罵:“你竟然勾了時行哥哥,讓他拒絕了我!害我只能嫁給一個無名小卒,就是你搶了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