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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前夫重生日常 第115節(jié)

    踉蹌兩步,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在回廊下響起,驚了許多的人,包括顧三嬸。

    她不敢置信,這平時裝得溫溫柔柔的蘇氏竟然真的敢當著她的面,教訓她的人。

    被打了的人被夏珂緊緊地抓住了手腕,頭上的發(fā)髻也因那一巴掌歪了,臉也很快的腫了起來,可見夏珂的手勁有多大。

    “娘、娘子為奴婢做主呀……”因被打了一巴掌,話語囫圇不清。

    顧三嬸氣得顫抖,怒視蘇蘊:“你打我的人?”

    蘇蘊面色冷冽:“三嬸口口聲聲重規(guī)矩,可三嬸的規(guī)矩又在何處?”

    許是蘇蘊氣勢十足,她朝著顧三嬸逼近一步,顧三嬸退一步,三步之后,顧三嬸身后是憑欄,蘇蘊停下了步子。

    “難道三嬸是凌駕于規(guī)矩之上嗎,別人需得遵守,而三嬸就不用?”

    “你胡吣什么,我何時不遵規(guī)矩了?”

    蘇蘊忽然一聲輕笑:“遵規(guī)矩就是縱容下人以下犯上?遵規(guī)矩就是從未拿正眼來瞧侄媳?”

    蘇蘊自問后又自答:“我明白了,因為三嬸是縣主出身,出身高貴,所以哪怕我現(xiàn)在是世子娘子,將來的侯夫人,在三嬸眼里依舊低賤。我低賤,在三嬸眼里,我夫君是不是一樣低賤?我婆母與公爹是否也入不了縣主的眼?”

    “你血口噴人,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顧三嬸素來高傲的臉上出了幾分錯愕,隨后才反應過來她胡亂扣帽子。

    “那三嬸敢發(fā)誓否認不曾看低我,沒有不把我放在眼里?”

    顧三嬸忽然梗著脖子一笑:“你值得我把你放在眼里嗎?”

    蘇蘊點頭,“縣主既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何須把縣主也放在眼里。在縣主眼里我不配做為世子娘子,在我這眼里,縣主也不配做我的長輩,往后我也不會再喚一聲三嬸?!?/br>
    聞言,顧三嬸臉沉了沉,道:“你這等沒教養(yǎng)的,我與你多說做什么,今日你打了我的人,此事不會善了了。”

    蘇蘊看到了遠處急急趕來的婆母,看向顧三嬸,淡淡一笑:“真巧,我也不打算善了。”

    不多時,顧三嬸后邊傳來顧夫人的聲音:“這是怎了?”

    看了眼被夏珂抓著的婢女,再看那臉,顧夫人看向蘇蘊:“怎打起人來了?”

    顧三嬸道:“大嫂,蘇氏不僅打了我的人,還假意中毒逼走了二嫂,如此還不重罰,有失侯府的規(guī)矩?!?/br>
    聽到那“假意中毒逼走二嫂”的話,顧夫人略一愣,隨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還未開口,那邊的淺草就開了口:“我家娘子是誰縣主出身,有些人不過出身不高,卻心比天高?!?/br>
    顧夫人不解地看向淺草,淺草卻看向了自己身邊嚇得低著頭的不敢示人的婢女,道:“這話是她說的,三大娘子不僅不訓斥,還縱容下人如此含沙射影地侮辱娘子。”

    顧夫人臉黑了,掃向顧三嬸:“有沒有這事?”

    顧三嬸素來要強,但現(xiàn)在面對的是大嫂,也是侯府主母,服軟的低下了頭,僵硬的回:“有?!?/br>
    顧夫人氣急反笑,也不隱瞞了,直接道:“阿蘊心比天高?我直接與你說,她是行兒看上的,也是我認準的兒媳,就是皇后娘娘都夸贊她穩(wěn)重,明事理,誰都不敢質疑,反倒你敢質疑了?!”

    顧三嬸從未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責罵,一時臉紅脖子粗。

    又聽顧夫人繼續(xù)道:“阿蘊中毒?誰與你們說的?以訛傳訛的話你也信?!”

    冷哼了一聲,直接說了實話:“阿蘊是因喝了我送去的燉品,她不知里邊有一味滋補的藥她是吃不得的,所以服用后生了疹子,昏迷了一宿,差些沒了半條命。她不僅沒怪我這個婆婆,還為了不讓旁人非議我,才不讓人把這事說出去,現(xiàn)在反倒成了你污蔑她的理由了?”

    聽到顧夫人的話,顧三嬸神色一僵,心緒也開始驚惶了起來。

    方才她斥責蘇氏的話,頓時成了笑話,也打了自己的臉。

    一時無比的窘迫。

    蘇蘊看了眼驚亂了的顧三嬸,無語至極。

    她也沒說錯,自以為是,自恃清高。

    蘇蘊走到了婆母身旁,輕聲道:“母親還是回去再說吧?!?/br>
    顧夫人對她微微搖頭,然后看向顧三嬸,開口道:“我今兒個把話撂到這了,管你是縣主還是什么更加尊榮的身份,若是欺負了我這兒媳,我也不會容忍。”

    話到最后,她走到顧三嬸身旁,看著顧三嬸。

    絲毫不顧妯娌關系將來會變得如何僵硬,依舊道::“你為縣主,身份是高貴,但阿蘊是世子娘子,將來的侯府夫人,行兒的發(fā)妻,更是皇后的外甥媳婦,太子的表嫂,論起身份,她比你還要尊榮,你何來的臉瞧不上我兒媳?”

    顧三嬸微微收緊了手心,羞恥地低下頭,全然不敢看身前的大嫂,還有那蘇氏。

    她篤定是蘇氏用苦rou計逼走二嫂,所以才會出言訓斥蘇氏,讓她消停,可不承想竟然是因大嫂送去的燉品才置蘇氏昏迷,而跳梁小丑竟是自己。

    顧夫人氣勢凜冽的說完這話,拉著兒媳就走了,懶得再看一眼三弟妹。

    一個兩個都覺得自己是長輩,就能欺負她的兒媳了?

    做他的春秋白日大夢去!

    蘇蘊目光落在被婆母牽著的手上,心里不僅感動,還覺得很暖很暖,眼里不禁流出了淺淺的笑意。

    第89章 顧二嬸后悔不已

    年節(jié)將至,府里喜氣洋洋。

    蘇蘊cao持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務。

    顧夫人今年清閑了許多,不再像往年忙得連一口水都喝不上。

    今年也只需要查看兒媳所cao持的有無紕漏便可,但檢查下來,不僅沒有任何紕漏,還挑不出一點差錯,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當家做主。

    兒媳如此能干,比她剛嫁到侯府那兩年都要做得要好。

    顧夫人本就喜愛這兒媳,兒媳能干,自然是一頓夸,蘇蘊被夸得都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般熟練的,還是有了幾年的經驗才會如此,所以總是被夸得心虛。

    她剛開始管家的時候,根本不像現(xiàn)在這么的沉穩(wěn)熟練,那會,她幾乎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生怕自己出錯,會引來旁人的嘲笑。

    但現(xiàn)在回首,那些努力也并未白費,若無當日的努力,今日也不能這般輕松。

    雖然輕松,但也還是有許多的瑣事要做。

    晚間,她把這些瑣事帶回了屋里來做。

    時至戌時未,坐在軟塌的顧時行抬眼望向還在對賬的妻子,他放下了手中書卷,走上前。

    感覺到了身旁的人,蘇蘊放下了筆,望向他,問:“怎了?”

    顧時行望了眼賬冊,道:“這是什么賬冊?”

    蘇蘊應:“這是夫君你名下鋪子莊子的賬冊,先前忙碌,未來得及核算,現(xiàn)在得必須在年前核算了,再給那鋪子的掌柜和莊子的管事發(fā)放分紅。”

    說著,她伸手錘了錘低頭低得有些酸的肩膀。

    顧時行見狀,微涼的手便撫上了她的肩頸,隔著衣衫到不覺得涼。

    力道適中的揉捏,問:“可是這處酸?”

    蘇蘊舒服的微闔雙眸:“就是哪?!?/br>
    自從那日食用雪蓮生了紅疹,在屋中養(yǎng)了幾日后,顧時行越發(fā)的體貼了,體貼到蘇蘊有時都漸漸生出了懶骨,覺得什么都不做,直接等著他伺候也挺好的。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坐在忠毅侯府世子娘子這位置上,不知被多少人盯著,等著她出錯。

    她不能出錯的另一個原因,便是當旁人冤枉她的時候,也能底氣十足的反駁回去。就如那日顧三嬸趾高氣昂地與她說教時,她也有十足的底氣反駁回去。

    想起顧三嬸,蘇蘊嘆氣道:“前些天我與三嬸在廊下吵了,母親也怒斥了她,我聽說那日之后,她就病了,府中的人都在說這件事,隱約有人說覺得我過分了?!?/br>
    顧時行雖然沒有在場,也未在府中,但也從夏珂那處聽了個全,知道三嬸都與阿蘊說了什么。

    聽了這些話,顧時行覺著對她的虧欠更甚。

    現(xiàn)在阿蘊明媒正娶,風光嫁入侯府,依舊被二嬸和三嬸看低。那上輩子,二嬸三嬸待她,也只會更加的過分。

    “她病了便病了,身為長輩,毫無長輩的風度,難不成要你向低頭?”默了一下,眉頭緊蹙:“關于下人議論,我便讓管家把人遣到宅子去?!?/br>
    蘇蘊聞言,輕笑出聲:“倒也不用,有人覺得我過分了,也有人幫我說話,而且覺得我過分的人,無外乎是三房的人慫恿的?!?/br>
    話到這,蘇蘊斂了笑意,心里清明:“三嬸那么高傲要強的一個人,那日被我和母親說得半點臉面都沒有了,怎么可能不得心???她便是知道自己錯了,可也不會低下頭,她現(xiàn)在想讓我給她一個臺階下?!?/br>
    “臺階是給識時務,明事理的人下的,而非是明知錯的是自己,卻依舊端著不肯向服軟的人?!?/br>
    蘇蘊聞言,握住他的手,抬頭望他,笑問:“你如此向著我,就不怕我到時候與你二嬸三嬸都反目成仇了?”

    顧時行彎下腰,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唇角染上了笑意:“那我便站你這邊?!?/br>
    蘇蘊笑道:“盡會說好聽的哄我?!贝瓜铝祟^,笑了一會,她才呼了一口氣,道:“不管往后發(fā)生什么事情,反正我都不會委屈我自己了?!?/br>
    他從她的背后抱住了她,輕蹭了蹭她披散的柔軟長發(fā),低聲輕喃:“不必再委屈?!?/br>
    *

    年二十九那晚,顧三嬸還是從房中出來了,來了清瀾苑。

    高傲好強的人,終還是低頭了。

    “我承認,我一直以來都對你有所偏見,所以那日才會誤會了你,請你見諒。”顧三嬸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但更沒有歉意,依舊偏向于高冷。

    蘇蘊沉默了片息,后道:“想必縣主今日來,并也不是出自真心道歉,我的這份見諒,縣主也不需要,不過是來這走個過場,讓旁人知道縣主已經致歉了?!?/br>
    一聲縣主,便把兩人的關系拉開。

    顧三嬸聞言,眼神略為幽深。

    半晌后,顧三嬸依舊是一副高冷的神色:“隨你怎么想,我今日就是來致歉的,往后……”話語一頓,才繼續(xù)道:“井水不犯河水,面上過得去便可?!?/br>
    說著,看向一旁的婢女。

    婢女會意,把盒子端上前,打開了盒子。

    盒中是一套珍珠頭面。頭面精美,珍珠顆顆圓潤飽滿,看得出來不是為了應付賠禮而選的。

    蘇蘊只是看了一眼,再看向顧三嬸:“我若不收,倒是會落得個心胸狹隘名頭?!?/br>
    顧三嬸見她有收下的意思,也不想再久留,正要轉身離去之際,蘇蘊卻忽然平靜地道:“但我依舊不想收下?!?/br>
    顧三嬸一時間露出了幾分錯愕,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皺著眉頭問:“你何意?”

    蘇蘊上前,闔上了頭面的盒子,抬眼對上顧三嬸的視線。

    從容不迫地道:“既然都說井水不犯河水,面上過得去就行了,且縣主也不是誠心來致歉的,我何須收下這名義上的賠禮來膈應自己?”

    話到最后,蘇蘊補充:“我不想受了這禮之后,下回縣主再誣陷我的時候,我若反駁,旁人會覺得我得理不饒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