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鬼物!你休想破我?guī)熜值耐庸Γ?/br> 程沐筠充耳不聞,領(lǐng)著小道士進了屋內(nèi)。 他輕輕一甩袖子,門應(yīng)聲關(guān)上。 頓時,屋內(nèi)變得昏暗一片,無數(shù)輕柔的白色紗幔自房梁上垂下,燭火跳動燈光,更加渲染出詭異且曖昧的氛圍。 程沐筠牽著繩子,把小道士引至床邊坐下。 系統(tǒng):那啥,你真準備破這小道士的童子身啊?不太合適吧 程沐筠抬手在小道士肩上一推,人便倒了下去。 他坐在床邊,手指虛虛地在上方游移,我本就走的這個路子,艷鬼修行,不就應(yīng)當吸人精氣嗎?你看這小道士,一身正統(tǒng)道法,大補啊。 系統(tǒng):,做個人吧。好像也不對,現(xiàn)在的程沐筠又不是人。 逗你玩呢,我對小孩子沒興趣,就是想問他點事。 說完,程沐筠在小道士的眉心,打了個響指。 小道士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如同僵尸一般。 我問,你答。 閭山派如今有多少人? 三十余人。 閭山派鼎盛之時,門下有五六百弟子,如今才多少年過去,竟只剩下三十余人? 程沐筠皺眉繼續(xù)問道:掌門是誰? 常青。 怎么會是他?程沐筠的手停了一下,常青就是當初和他一起從那個山村被紀長淮帶回來的人。 他名義上算是程沐筠的師兄,實際上兩人在道法上的天賦是天差地別。程沐筠能獨自下山斬妖除魔時,常青還在學些粗淺的道法。 不過,當初常青也是唯一對唐希沒什么感情的人。常青和程沐筠出自同一個村子,兩人童年也曾一起玩耍,關(guān)系自是不錯。 當初程沐筠被關(guān)押在地牢的時候,也是常青偷偷潛入告訴他關(guān)于唐希的事情,甚至還想偷偷放程沐筠走的。 總之,在這個故事里,唯一真心對待程沐筠的,而不是把他當成唐希代替品的,大概就只有常青了。 或許還有紀長淮。 紀長淮是早就知曉程沐筠并非掌門獨子轉(zhuǎn)世,卻依舊在平日里對他多有照拂,甚是偏愛。 程沐筠的一身道法都是在紀長淮的悉心指點下,才得以學成的。起初的時候,程沐筠不習慣山上的飲食,紀長淮甚至還親自下廚,只為讓程沐筠多吃一口飯。 只是,此后或許在對師父的承諾,恩情等重重因素交織之下,紀長淮還是選擇了犧牲程沐筠。 程沐筠嘆了口氣,他如今的記憶,也只恢復到這個地步,記住的都是最開始那幾年的事情。 唐希找回來后的記憶,還是一概不知。 他繼續(xù)問:常青的師兄師姐呢?我記得那些人,道法都學得不錯,比常青好,怎么會輪到常青當掌門? 那些師叔祖他們,他們在五十年前,就已經(jīng)沒了修為,如今已是垂垂老矣。 程沐筠一驚,紀長淮呢? 紀長淮?你說上一代掌門嗎?他已不是門派中人。五十年前,他的銘牌折斷置于山前,人也不知所蹤了。 那唐希呢? 唐希?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程沐筠:系統(tǒng),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系統(tǒng):呵,我居然一點都不奇怪呢。 不行。 程沐筠還是試圖掙扎一下,他應(yīng)該不至于那么放飛吧? 你那些師叔祖,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情失了修為?才會如同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我不知道。小道士搖頭,過了片刻,又遲疑著說了一句。 啊,不,有一次掌門他們喝醉了,我聽到只言片語,好像,是和一個叫程沐筠的人有關(guān)。 那個人,獨自一人廢了門派里所有的人的修為。小道士說到這里,猛地搖頭,這怎么可能,當初閭山派是道門數(shù)一數(shù)二的,那些師叔祖都是有名望的人物,怎么會倒在一個人劍下,定是那些妖鬼懷恨在下心,使了手段害了他們!才導致我閭山派落到如今難以為繼的境地! 喊完這句,小道士情緒似乎過于激動,眼見著就要從迷魂之中醒來。 程沐筠只得又使了個鬼術(shù),讓他徹底昏迷過去。 盯著小道士安然睡去的臉,看著他身上打著補丁的道袍,還有那柄一看就很劣質(zhì)的桃木劍。程沐筠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后,他才喃喃問道:,啊,這,系統(tǒng),怎么辦?閭山派快沒了,紀長淮不見了,唐希也不見了。 系統(tǒng):不愧是你,的確是沒有沾染一絲血腥,真是好棒棒呢。 沒殺一個人,卻讓閭山派幾近消失,難怪這個世界,會崩塌至此。 第71章 萬人嫌師弟人設(shè)崩了 房間之內(nèi),紗幔、燭影都已消失。 程沐筠心神巨震,甚至沒有余力來維持此處的幻像。 他沉默著,看著躺在破爛木床上的小道士,隨后抬手自小道士腰間取下銘牌。 原來這小道士叫許福,從紋飾看來,是這一代弟子的首席。 程沐筠嘆氣道:就這水平還首席,閭山派危矣。 系統(tǒng)陰陽怪氣道:是哦,那到底是誰害的呢? 程沐筠輕佻地笑了笑,我呀,這小道士還不錯,我決定要把他留下來了。 你想干什么,閭山派已經(jīng)夠慘了,放過他們吧。 程沐筠根本不搭理他,起身,自一旁衣柜取了件紅色的喜服。 喜服很是精美,紅色錦緞,上面有金絲紋繡。至于喜服是怎么來的,自然是對程沐筠念念不忘的一些人送來的,他們繞不過桃花林,就留在了樹林中。 程沐筠倒是悉數(shù)收下,扔在房間里,此時派上用場。 他直接把紅色喜袍罩在許福青色道袍之外,然后又在他眉心處打了個響指。 許福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他愣了一下,有些恍惚,卻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 鬼物!你對我做了什么! 程沐筠看著情緒激動的小道士,溫柔說道:我對你很滿意,決定把你留下來當夫君之一。 此話一出,許福震驚無比,他下意識捂住衣襟,往后退了一退,你你你,你對我做了什么?不知廉恥! 一捏之下,才發(fā)現(xiàn)手心的觸感不對,許福愣愣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穿了一身大紅的喜袍。 程沐筠臉上笑意愈重,繼續(xù)逗這呆頭呆腦的小道士,安心,對于滿意的人選,我會選在拜堂之后,在取你的童子身。 他的眼神,自許福腹下一掃而過,讓鵪鶉般瑟瑟發(fā)抖的小道士又下意識拉過被子捂住了下半身。 程沐筠起身,道:既然你今后是我的夫君之一,你那些同門,我就大發(fā)慈悲放了。 他走到門前,回頭,至于你,老實待著,不要惹我生氣,乖。 桃花林中,被綁成一堆的幾個小道士還在蔫頭耷腦的,又無聊又熱。 你們說大師兄他會不會真被破了童子身? 聽說被艷鬼纏上的人都是精盡而亡,死前只剩下一張人皮包著骨頭,太慘了,不行,還是拼一把,殺進去救大師兄吧。 應(yīng)該不會吧,我看剛剛那個鬼物挺文雅的,也沒傷害我們,魂體也沒什么血腥之氣,應(yīng)該是走正道的鬼修。 走正道?那個走正道的鬼修是艷鬼的,我看他就是貪圖大師兄的美色。 這話著實說得沒什么底氣,許福長得算是清秀,可比起那鬼物來說還是相差太遠。 就在他們爭執(zhí)之時,宅子的門吱呀一聲開啟。 白衣公子的身形出現(xiàn),他撐著一把油紙傘,懶懶散散地倚在門后,衣襟有些松垮,抬眼時皆是風情。 有個小道士低聲說道,大師兄這么快? ,閉嘴。 程沐筠不怕光,但此時已是正午,陽光中強烈的陽氣會讓他不舒服。他撐著傘,跨出門檻,走到桃花樹下。 坐在樹下的小道士們都愣愣抬頭看他,恍惚的視野中,只能看見漫天桃花,一柄泛黃的油紙傘,和傘下垂眸看過來的人。 人面桃花相映紅。 此時,泛紅的卻小道士們的臉頰。 有人慌亂移開眼睛,咬牙切齒低聲罵道:不愧是迷惑人心的鬼物,快把大師兄給放了! 程沐筠一點也不惱,微笑道:我很滿意許福,要把他留下來做夫君之一,你們這些他的娘家人,就放了吧。 幾個小道士皆是目瞪口呆,不知是該驚訝于做夫君還是之一,亦或是娘家人。 總之,在眾人恍惚之下,白衣公子的身形消失。 那處宅子也隱沒在桃花林深處,再一晃眼,他們已然出現(xiàn)在桃花林外。 *** 閭山派。 常青正在畫符,他落筆很穩(wěn),不過一炷香時間,就已經(jīng)畫了一疊符紙。 他放下點了朱砂的筆,背手嘆氣。如今閭山派,也只能繪制這些低級驅(qū)魔符紙了。 常青走到窗前,遙望天邊明月,思緒不由回到多年以前。那時的閭山派,當時數(shù)一數(shù)二的道門,他的師兄師姐每人都會繪制符紙。 下山歷練的弟子,即便是道術(shù)不算精湛,有了符紙護身,只要不遇上大妖大魔,便不用擔心會有性命之危。 如今卻是只能拿著初級的驅(qū)魔符便要下山歷練,令他擔心不已。 常青嘆氣,想到多年前的那次變故,又覺得閭山派是自作自受。明明得了程沐筠那樣的天才,卻為了唐希那樣對待程沐筠。 程沐筠入魔報復他們,一點也不奇怪。 他也知道唐希是上上任掌門的獨子轉(zhuǎn)世,當時為了鎮(zhèn)壓那個危及閭山派的大妖魔沒了性命。 師兄師姐對唐希好,也是應(yīng)當,只是他們不應(yīng)當慷他人之慨,強迫程沐筠去對唐希好救唐希的命。 此事倒也算是因果報應(yīng),閭山派因唐希前世得以存續(xù),卻又因唐希而走向末路。 常青看得很淡,只是基于責任苦苦支撐,如有一天閭山派真的他手上走向滅亡,他大概也是灑脫離開,不會有什么遺憾。 他起身,出了屋子,習慣性地在外面的一排木屋轉(zhuǎn)了過去。 常青推開門,從縫隙中見躺在床上的人沒什么動靜,眉頭微皺,走了進去。 昏暗的燭火亮了起來,照出床上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蒼老的臉,行將就木,如同一截即將枯死的老樹。 常青低聲問了句:周師兄,你怎么樣? 沒有反應(yīng)。 他微微彎腰,探了下鼻息,輕微的氣息拂過指尖。 還有氣。 常青放心下來,轉(zhuǎn)身離開。 每一夜,他都要例行檢查一番,這些師兄師姐在失去一身修為之后,如凡人般老去。前不久,年紀最大的二師兄已經(jīng)老死在床上。 他死前,死死捏著常青的手,喃喃道:程,程,程沐筠找到他了嗎? 常青搖頭,未曾。 那一日之后,程沐筠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無人知道他的下落。即便是紀長淮出關(guān),找了整整十年,也沒找到過他的蹤跡。 常青也不知道,這些師兄師姐尋找程沐筠,是出于仇恨還是愧疚,總之,死之前二師兄渾濁的眼中,只有一片木然。 他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轉(zhuǎn)身離開。掩門之時,卻聽有人大呼小叫地沖了進來。 掌門,掌門不好了!師兄他被艷鬼迷惑了,要當艷鬼的壓寨夫君之一了! 追著進來的小道士,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勺,你胡說八道什么!明明是那個艷鬼強行扣下了師兄! 常青只覺得眉心突突直跳,強壓著怒火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站好,慢慢道來。 *** 又是數(shù)日過去。 程沐筠的生活依舊沒有什么變化,迷惑人,收取過路費,放人。 期間又來了幾個閭山派的道士,其中還有許福的師父,程沐筠依舊是收了精氣,放人,連宅子的門都沒讓他們看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淡如水,除去多了個名叫許福的小道士,總是絮絮叨叨他不該走上這條彎路。 程沐筠聽煩了就把許福當血包用,吸點精氣讓人腿軟個幾天,除了打坐修煉外沒功夫啰嗦。 系統(tǒng)也很迷惑,完全不知道程沐筠想干什么。 今日,無人路過桃花林,小道士許福才被吸了精氣,此時正在房間內(nèi)調(diào)養(yǎng)。 程沐筠百無聊賴地在院子涼亭內(nèi)折紙人,折一個,點上眼睛,落地便化成眉清目秀的小丫鬟。 小丫鬟福了福身子,公子有何吩咐。 程沐筠揮揮手,去門口守著,要是有穿青衣的道士,嗯,長這樣的,你就領(lǐng)進來。 小丫鬟拿著程沐筠遞過來的畫卷,應(yīng)聲離去。 程沐筠看著她的背影,道:算算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應(yīng)該到了。 系統(tǒng):誰???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等人啊。 等誰? 程沐筠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許福待著的房間方向,等他的師祖,常青,要修復劇情,總是得見一見關(guān)鍵劇情人物吧? 系統(tǒng)震驚,啊,原來你把許??巯聛?,是為了引人上門啊。 程沐筠:不然呢? 我我我,我以為你真是為了修煉把他當血包用呢。 不得不說,閭山派雖然沒落了,心法卻還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純凈,程沐筠從童子身小道士身上得到修為,比此前幾年加起來的還多。 都有吧,不過我的目的還是修劇情,既然暫時無法離開,當然是把人給引上門來更合適。 這幾年來,程沐筠發(fā)現(xiàn)此處宅子的禁錮能力極強,不成鬼王大抵上是無法離開此地的。 他的記憶也始終沒有恢復,便只能做一做計劃上的調(diào)整,從離開變成了引人上門。 就在此時,桌上的紙人開口了,正是方才離開的那個小丫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