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3)
系統(tǒng):啊,這,我努力一把? 呵。 程沐筠沒在搭理不靠譜的系統(tǒng),繼續(xù)看著倪真的登基大典,不得不說,看上起來還是挺具有觀賞性的。 像是盛世將傾,瀕臨崩塌之前的極致瘋狂。 有意思。 仇琮把星艦切換為自動駕駛模式,轉(zhuǎn)身坐在他的身旁,神態(tài)自然地叼著程沐筠手上的營養(yǎng)劑喝了一口。 程沐筠瞥他一眼,好喝嗎? 仇琮一臉正經(jīng),好喝。 程沐筠無言以對。 就在此時,通訊鍵忽然亮了起來。 程沐筠按下通訊,屏幕上跳出來的居然是裴一航的半身影像。 他穿著隆重的禮服,頭發(fā)卻有些凌亂,表情更是失了風度,程沐筠,你是程沐筠,你到底做了什么! 程沐筠挑了挑眉,啊,催眠清醒過來了啊。 裴一航死死盯著他,似乎想撲上來把人撕成碎片。 至于我做了什么,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裴貴妃。 是的,裴一航在剛才的登基大典上,被冊封為貴妃。 裴一航被嘲諷一番,臉色卻忽然冷靜下來,他問:程沐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程沐筠哭笑不得,實在是不懂這些人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見裴一航一臉鄭重,卻也還是認真回了句。 你覺得你和我之間,配得上用這個字嗎? 裴一航瞳孔微縮,臉色有些難看,卻還是冷聲說了句,下次便是在戰(zhàn)場相見,不死不休。 說完,他切斷了通訊。 程沐筠看著黑下來的屏幕,摸過一旁的營養(yǎng)液又喝了一口。 好難喝啊 仇琮笑了笑,抬手捏了下他的耳垂,再忍忍,快到了。 裴一航的事情,如同劃過湖面的微風,就這么輕輕拂過,除去留下了一段通訊記錄外,什么都沒有。 程沐筠不關(guān)心他為什么忽然成為了倪真的貴妃,也不關(guān)心去他心中的糾結(jié)和怨恨。 倪真此時想做的事情,其實皆是他心底深處的執(zhí)念罷了。 程沐筠的催眠,不過是讓倪真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的腺體被摘除,然后放大心底執(zhí)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效果拔群。 倪真直接登基,世界進度條修復完成,至于那些被倪真基因片段入侵的人,會逐漸擺脫基因片段的影響。 因為倪真沒了腺體,實驗室的數(shù)據(jù)也被徹底刪除,他沒有任何繼續(xù)研究藥劑的能力,也不能進一步通過信息素和基因入侵加強對下層的控制。 AO聯(lián)盟穩(wěn)固的基礎(chǔ)已經(jīng)崩塌,接下來只需要交給時間。 果然,事情向著程沐筠預料的方向發(fā)展,裴一航并沒有機會和他在戰(zhàn)場上相見。 短短一年之后,AO聯(lián)盟就陷入了內(nèi)亂之中。 失去腺體的倪真,沒有任何控制Alpha的能力,政權(quán)分裂,其他區(qū)域一直被壓迫Alpha和Omega開始反抗。 五年之后,AO聯(lián)盟分裂成為數(shù)個小勢力,這些小國之間,也并不安穩(wěn)。倪真則是被軟禁起來,作為名義上的皇帝,吉祥物般的存在著。 他待在自己給自己打造的豪華牢籠里,一舉一動都向AO聯(lián)盟全星網(wǎng)的人直播。因為那些掌控各個小勢力的Alpha們,要證明他沒有被謀殺,依舊活著。 與此同時,人類共和國和外星文明停戰(zhàn),外星文明敗退回自己的星域。仇琮領(lǐng)導的反抗軍,宣布回歸共和國。 之后的事情,便與程沐筠和仇琮無關(guān)了。 他和仇琮,隱居在了一處偏遠的宜居星上。 一年又一年過去,程沐筠的年齡慢慢倒退,仇琮始終細心照顧著他。 直到最后十年,仇琮帶著程沐筠踏上了星際旅程,看遍人類共和國的風景,也去了曾經(jīng)被AO聯(lián)盟控制,如今并入共和國的五區(qū)星系。 最后,他們在相遇相離的垃圾星上,再次看到了那個蟲洞。 老師,等我片刻,我馬上就來。 仇琮抱著已經(jīng)停止呼吸的程沐筠,輕輕在他額頭落下一吻,然后把加速桿推到了底部。 他的臉上沒有傷心,有的只是重逢的喜悅。 小型星艦,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蟲洞之中。 離別,也是相遇;結(jié)束,也是開始。 第155章 懲罰世界 自充滿科技感的星艦之內(nèi),閉眼再睜眼,就看到了古色古香的木制房梁。 程沐筠還有點茫然。 這一次脫離世界的方式有些不一樣,程沐筠在最后幾年的時間里,身體機能已經(jīng)完全衰退。 他趁著自己還有思考能力和表達能力的時候,安排好了后事。 程沐筠留存了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細胞,送給了人類共和國的科學院,之后便告訴仇琮不必用什么儀器維持他的壽命,順其自然就好。 仇琮答應了,也做到了。 相應的,程沐筠也沒有要求仇琮在他離去之后,要好好活下去或是其他。 他了解仇琮。 仇琮有自己的想法,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程沐筠可以說服他,卻知道如勸他好好活下去,只會讓他痛苦而已。 那便順其自然好了。 他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幾乎無法思考,意識仿佛被關(guān)在了籠子中,好在這樣的時間不長。 沒多久,他就聽到了系統(tǒng)提示的聲音。 系統(tǒng),我現(xiàn)在在哪? 系統(tǒng):???小竹子你沒事吧?這是懲罰世界啊,對了,我們在廟里面,里面還有個很紀長淮很像的居士。 程沐筠眨了眨眼睛,此時才有落到實處的感覺:紀長淮啊 就在此時,外面有人敲了敲門。 程沐筠懶得動,應了聲,進來吧,門沒鎖。 反正都是認識的人,不用太過拘束。 程先生,你不舒服嗎? 沒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紀長淮。 程沐筠看著紀長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紀長淮有些急了,顧不得太多,幾步走上前來,就把手搭在了程沐筠的額頭上。 程沐筠回過神來,抬手,握住了紀長淮的手腕,紀居士,我沒事。 紀長淮臉上微微一紅,后退一步,抱歉,我失禮了。 程沐筠翻身坐起來,決定開門見山,我聽朋友說起過你的事情,紀居士你似乎不是這么對陌生人熱情的人吧? 紀長淮愣了一下,隨后又笑了笑,你介意我坐下嗎? 程沐筠:請坐。 他起身,也坐到了旁邊椅子上。 紀長淮習慣性得拿起桌上的熱水泡茶,動作也一如曾經(jīng)那樣。 程沐筠看著看著,又有些出神。 其實,這事情或許說來,你會覺得很荒謬。 程沐筠端起茶杯,說吧,我接受能力很好的,再荒謬的是事情都可以接受。 我夢見過你。 紀長淮輕輕開,準確來說,是從我記事起,就反復在夢見一個人。 嗯?程沐筠安靜聽著。 故事其實很簡單。 紀長淮從記事起開始反復做夢,夢境中是修行之人,門派的大師兄。夢境并不連貫,都是些碎片。 他不懂事的時候,只當那是些沒有意義的夢而已。 在十幾歲之后,紀長淮卻發(fā)現(xiàn)夢的碎片是連貫的,大多事情都會在醒來之后忘記。 但他唯獨會記得,在夢中,他有一個師弟。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叫他小筠。紀長淮抬眼,看了過來。 程沐筠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認為這是前世? 紀長淮點頭,嗯,我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荒謬,夢中我甚至看不清小筠的臉,我 他沉默片刻,說來好笑,在同學春心萌動,喜歡上身邊的女孩子的時候,我卻只想著夢里那個看不清臉的人。 之后的故事,其實程沐筠都知道了。 紀長淮大學畢業(yè)后,考了佛學院的研究生,身邊的朋友都以為他是有佛緣,天生就對感情之事沒有興趣。 那你在出云寺修行,也是因為這個夢? 嗯,我以為,那是前緣,我的這一生都是為了那段前緣而祈福,因為在夢的最后,小筠死了。 程沐筠著實是有些吃驚,紀長淮的情況,分明是那個崩壞世界最后的結(jié)局。 他死了,紀長淮出家。 此時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之時,陽光透過木制窗格間的磨砂玻璃透進來。 光影恰好落在程沐筠的臉上,紀長淮抬眼就能看見,仿佛是夢境之中那樣,他同師弟講道法之時,師弟也是這么認真的看著他。 一時之間,紀長淮有些恍惚,師弟。 程沐筠笑了下,在他眼前晃了晃,紀居士,回神了,這個世界哪來的師兄師弟。 紀長淮溫柔地笑了一下,并不生氣。他心情很好,繼續(xù)說了下去。 夢中我出家了,為了小筠修來世,然后我以為這是夢中的結(jié)局。這個結(jié)局,是我在大學的時候夢到的。 果然如此,這些劇情都串聯(lián)起來了,紀長淮在大學時夢到出家,便選擇了佛學院。 他皺了皺眉,你不覺得為了一個夢,選擇去念佛學院還在寺廟修行,有些輕率? 紀長淮搖了搖頭,他平日并不喜歡旁人這么說他,但如果是程沐筠,倒是一點不介意,反而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并非輕率,我人生的大半時間都同那個夢境有關(guān),更何況,就在前幾天夢境有了延續(xù)。 程沐筠:,系統(tǒng),你還說你們的程序沒Bug?這都聯(lián)動了啊。 系統(tǒng):別問我,問我反饋就是沒有bug。 呵,系統(tǒng),我總覺得你有小秘密哦。 系統(tǒng)似乎很是心虛,居然直接把拉黑了程沐筠,拒絕溝通。 不過不要緊,程沐筠有的是時間,他抬眼看向紀長淮,延續(xù)? 嗯。 紀長淮點頭,我先是,看清楚了小筠的臉,然后 說到這里的時候,紀長淮怔怔看著程沐筠,有些出神。他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抖了下,隨后抬起了,想要觸碰程沐筠的臉。 程沐筠沉默著,沒有打斷他。 抱歉,我知道這很失禮,可是能讓我碰一下嗎?我只是想確認,這不是又一個夢而已。 程沐筠沒說話,微微點頭。 溫熱的手指,輕輕落在了他的眉心,劃過鼻尖到下巴,隨后又到了耳廓。 程沐筠微微一縮,有點癢。 紀長淮臉上又是紅了一下,正欲說些什么,就聽門外有人出聲。 學長,你不是來叫人吃飯 來人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背對門口坐著的程沐筠和紀長淮一起回頭。 然后。 程沐筠看到了剛剛踏進屋內(nèi)的莫安瀾和站在門外的蕭屹川。 系統(tǒng)忽然上線,啊,刺激,修羅場。 此時情況的確是有些尷尬,紀長淮的手之前還在程沐筠的耳朵上,此時轉(zhuǎn)身,又直接滑落到肩膀。 他皮膚白皙,此時臉頰上的紅暈還沒有消失,看起來十分曖昧。 你,你們在干什么? 莫安瀾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這還是那個紀長淮嗎? 還是那個無時無刻和任何人都保持距離的紀長淮嗎? 莫安瀾認識紀長淮二十幾年,喜歡他喜歡了七八年,卻從未見過紀長淮這么有人味的樣子。 晴天霹靂般,他相信的一些事情仿佛崩塌了。 沒人出聲。 程沐筠看了一眼紀長淮,覺得自己這個局外人不適合開口。 而紀長淮則是收回手,在他手背上安撫的拍了拍,眼神溫柔,似乎在讓程沐筠不用擔心。 兩人之間這種默契到不需言語就能溝通的氛圍,更加刺激到了莫安瀾。 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度,情緒失控道:你們到底在干什么? 程沐筠煩了,起身,關(guān)你什么事? 說完,他也沒等對方回應,直接走出門去。 門口,蕭屹川還堵在那,程沐筠卻是毫不留情,撞開對方的肩膀走了出去。 才走幾步,身后腳步聲響起,蕭屹川又追了過來。 怎么,不留在那里安慰你的心肝小寶貝莫安瀾?程沐筠挑了挑眉,瞥了蕭屹川一眼。 蕭屹川卻不接這話,直接問:你知道吃飯的地方在哪嗎? 程沐筠還真不知道,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紀長淮還沒有出來,估計是要同莫安瀾說些什么。 畢竟,在這個懲罰世界里,紀長淮并不是孑然一身,他有父母有朋友也有交際圈。 蕭屹川他們這個圈子里,關(guān)系挺復雜的。 不過,程沐筠倒是有些肆意妄為,反正沒什么世界崩塌一說,只要自己不崩人設(shè),堅持失憶人設(shè)就不用攪和進蕭屹川那爛攤子里面去。 不知道,麻煩你帶路了。 想明白了,程沐筠說話倒也不刺蕭屹川了,把對方當一個點頭之交對待。 挺好。 蕭屹川的臉色緩和下來,似乎很高興,跟我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提剛才的事情。 程沐筠是覺得,這事情跟蕭屹川沒有關(guān)系;而蕭屹川,則不知是什么原因。 那天的晚飯,紀長淮姍姍來遲。而莫安瀾沒有出現(xiàn),在兩個小時之后才打了電話給蕭屹川,說他有事離開了。 蕭屹川只是冷淡地應了句,好。 禪房的隔音實在是很差,程沐筠是在自己房間聽到隔壁電話內(nèi)容的。 隔壁電話掛斷之后,程沐筠等著蕭屹川那邊開門去追人的聲音,畢竟莫安瀾這一手著實玩得熟練。 在半夜十二點打電話,不過是為了讓蕭屹川那傻叉追過去而已,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