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6)
系統(tǒng)小聲嗶嗶了一句,小竹子啊,我覺得現在賀琛的狀態(tài)好可怕,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對方你沒死過?。克F在感覺不太正常。 程沐筠:他不正常,和這些無關,不完整而已。 系統(tǒng):啊,你在說什么? 跟你一樣,是個人工小智障。程沐筠的聲音里帶了些笑意。 這號稱人工智能的系統(tǒng)的確是有夠傻乎乎的,經歷了那么多個世界,也沒發(fā)現自己的不對勁。 它沒發(fā)現自己本不該有任何情緒,也沒發(fā)現它總是會自然而然地替某些人說話。 這些,都不應該是代碼構成的人工智能會有舉動。 嚶你又嫌棄我。 程沐筠:我要是嫌棄你,早就申請換一個有用的系統(tǒng)了,乖,安靜點,我還有事情要問賀琛。 沒用的系統(tǒng)自閉去了。 程沐筠直接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你的眼睛,是怎么毀的? 交易。 賀琛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我出來后,發(fā)現你不在了,就想去找復活書,用視力作為獻祭,強行再次打開副本。 反正,這眼睛要還是不要,都沒有什么區(qū)別。 程沐筠有些不懂賀琛的愧疚,此事明明和他無關,我出事,并不是你的錯 話沒有說完,他又被一把抱住,臉壓在了賀琛肩頭。 這個世界,程沐筠身材頎長,只比賀琛稍微矮個三厘米。 突然的擁抱,倒不會再有鼻子被撞得發(fā)酸的慘狀。 嗯,除了腰間的力道勒得有點痛。 許久,賀琛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程沐筠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能感受到背部的肌rou線條繃得很緊,應該是在努力壓抑某種情緒。 或者是殺意,或者是其他的。 你剛才說,第二次進入單人副本去找復活書,第一次你沒通關?程沐筠轉移話題。 我 賀琛一開口,聲音卻喑啞得過分,他輕咳一聲,才能繼續(xù)說下去。 我在單人副本里,感覺到了不對。 他松開,向后退了一步,又抓起程沐筠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沐筠,你記不記得那只同命蠱? 嗯。 曾經的團隊里,只有賀琛和程沐筠兩人。他們在經歷一個苗疆副本時,得到了一只同命蠱。 在兩人身上分別種蠱,種子蠱的人可以替種母蠱的人分擔傷勢。商議過后,母蠱種在了程沐筠身上,子蠱則是在賀琛身上。 程沐筠運動神經不太好,武力值也不高,容易受傷,這種分配是最符合團隊利益的。 我在個人副本里,感覺到了母蠱的死亡。 分擔傷勢是有限定條件的,只有在同一個空間中才能觸發(fā)效果。彼時,程沐筠和賀琛在不同副本中,自然是無法觸發(fā)。 母蠱的確是死了,卻是因為程沐筠離開了逃生游戲。 逃生游戲里的一切都是無法帶入現實世界的,程沐筠身上的同命蠱同樣如此。 母蠱離開人體后,會在一分鐘之內死亡,然后便傳導到了賀琛身上的子蠱。 然后呢? 賀琛依舊握著程沐筠的手,力道很大,沒有放手的意思,感受到母蠱死亡之后,我就強行破關出來了。 強行破關,是吃力不討好的辦法,不會獲得任何獎勵,無論是積分還是在副本中獲得的劇情點,都會被扣除。 但已經來不及了,我回到主神空間后,他們就告訴我,你死了。 程沐筠看不到賀琛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對方情緒的失控。 他身上的殺意,簡直是要化為實質。 地上被捆縛地嚴嚴實實的黑色人影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只想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程沐筠捏了一下賀琛的手,這事和你無關。 不,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進那個個人副本,你也不會出事。 程沐筠多疑,在拿到那柄鑰匙時提醒過賀琛。他覺得從副本的規(guī)則設置來說,不可能會有復活書這種不符合規(guī)則的東西存在。 賀琛沒有聽,依舊是進了個人副本。 程沐筠知道賀琛是認死理的人,此時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也勸不住。 好了,都過去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賀琛卻沒有松手,問:我在主神空間里,能不能見到你? 程沐筠停頓一下,我不算是玩家。 我再去和主神做交易,總會有辦法的。 程沐筠急了,誰知道賀琛會不會一根筋又用什么東西去換,他打斷賀琛,沒事,我的審判任務有積分,回去后我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換一些進入主神空間的時間。 得到程沐筠的保證,賀琛這才松手,手起刀落,總算是把被捆了許久的大堂經理處決。 *** 這一次,程沐筠依舊是用鎖鏈捆縛了賀琛,打了個時間差趕在賀琛前面回到了房間。 審判的罪名也是現成的,釣魚執(zhí)法。 但從賀琛的反應看來,估計是勇于接受懲罰,絕不悔改了。 程沐筠回到房間,順便進浴室洗了個澡。 習慣獨自一人用這房間,他幾乎都沒意識到這房間里可能還會有其他人出現。 聽到外面有動靜的時候,程沐筠撈起一旁的浴巾就走了出去,只以為是什么厲鬼在房間里作祟。 站在房間中央的,是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站在那里的正是賀琛。 而程沐筠,全身上下,只圍了條浴巾。 人穿得太少的時候,通常腦子也容易打結,更何況,程沐筠完全沒有想到在房間了的是賀琛。 一句話沒過大腦,下意識就冒了出來,你在這里干什么? 話才出口,程沐筠就發(fā)現自己崩人設了,趕緊挽尊,賀大佬,還好你回來了,今天那個丁泉死得好嚇人哦,路也塌了,這可怎么辦呀~賀?。阂路┥希煤谜f話,不然把你扔出去。 真兇。程沐筠小聲抱怨,轉身回了浴室。 關上門之后,系統(tǒng)不解問:賀琛不是眼睛毀了看不見嗎?他怎么知道你沒穿衣服,他不會是在套路你吧? 程沐筠:想什么呢,他又不是全瞎,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穿沒穿衣服還是能看出來的。 換好衣服,出去之后,程沐筠發(fā)現賀琛竟然還在房間里。他微微一愣,心想不會真的翻車了吧。 以賀琛的性格,根本不想和旁人多說一句話,這情況著實反常。 賀大佬,有事? 賀琛:接下來,我會護著你不死,交換條件是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 賀琛停了一下,你少說話,問你什么就答什么,可以嗎? 程沐筠點頭,可以可以,大佬愿意罩著我,當然可以的呀。 少說話。賀琛冷聲打斷,你到那個床去摸一下,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每個角落都仔細檢查。 賀琛這是,想加快過關速度? 這種逃生游戲,過關基本上是有兩種路子。一是茍,茍到副本劇情時間結束,還活著就能通關,上一個校園副本,就是這類通關方案。 二則找出背后的故事,搞清楚規(guī)則,引出boss,要么殺了,要么化解boss的戾氣。 第一種方法安全,但積分少,要花費的時間長,現在的魅力流玩家基本都是靠這種方法過關的。 畢竟,躺贏再怎么躺,也不能躺著就把boss給引出來。當然,林瓏是個例外。 程沐筠見過林瓏過關,隨便摔一跤都能引出躲藏起來的厲鬼跑出來心疼他,極其不符合邏輯。 第二種方法,通關快積分多,以前逃生游戲還正常的時候,有點追求的玩家都會走這條路。 普通區(qū)的積分對于賀琛來說,肯定是算不了什么的,那邊只是為了趕緊通關。 連小智障系統(tǒng)都看出來了,感嘆道:嘖嘖嘖,他這是趕著去主神空間見你啊,你頂著現在這種臉,看你怎么辦? 程沐筠:呵。 這邊賀琛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要耽誤時間,開始吧。 程沐筠點頭,小心翼翼地說:大佬,你可,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哦,這床我躺著就覺得不對勁,陰森森的,好嚇人的,昨天我都是睡在地上的呢 賀琛沒接話,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看了過來。 程沐筠乖乖轉身,靠近了那張拔步床。 他當然知道賀琛為什么要找自己合作,眼睛毀了,當然是只能靠別人找線索了。 身后的目光如有實質,賀琛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監(jiān)工。 程沐筠假模假樣,四處摸索片刻,然后摸到了上次發(fā)現勒痕的地方。 呀,賀大佬,這里有道勒痕。 多粗? 嗯,大概兩厘米左右吧? 繼續(xù)。 程沐筠又乖乖繼續(xù),他從床上跳下來,又大驚小怪地說了一句,我的指頭上,怎么有青苔?。?/br> 賀琛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xù)。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程沐筠想起昨晚在床板上摸到的暗格,決定趁著這個機會打開。 暗格這種地方,藏著的一般都是大秘密,他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可不敢貿然去動。 現在賀琛在這里,倒是可以看一看。 程沐筠掀開床墊,又驚呼,這,這里有個暗格耶 打開。 可,可我不敢,萬一里面跳出來一個女鬼怎么辦呢? 賀琛還沒反應,系統(tǒng)先受不了了,小竹子,你這樣累不累啊,好惡心啊。 程沐筠暗暗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啊,我也累啊,這不是為了不翻車嗎? 說話間,賀琛已經走了過來,距離床邊只有半尺的距離,打開。 程沐筠這才在床板上一按一掀,把中間的一塊板子掀開,露出里面的空間來。 滿目的紅色。 暗格之中,存放的分明是一套鳳冠霞帔,顏色嶄新,繡工精美,仿佛是才剛剛完工。 程沐筠還來不及說什么,那紅色嫁衣忽然就浮空而起,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賀琛動作也夠快,唐刀往前面一送,就要將嫁衣挑飛。 只是,外面的龍鳳燭,騰地爆燃,整個房間皆籠罩在一片青煙之中。 程沐筠再睜眼時,就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大紅。 他頭上,是蓋了個什么東西? 程沐筠抬手要掀,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按住。 新娘子,可不敢掀蓋頭。 第172章 無限流智者人設崩了 新娘子? 程沐筠沒有再動,而是安靜地任憑旁邊的人攙扶自己,上了轎子。 坐進轎子之后,他才得以自由行動。 程沐筠沒有掀開蓋頭,只是撥開到一旁,然后撩開一點轎簾,通過縫隙處觀察外面。 外面的街道,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估計是幾百年前的城鎮(zhèn)。 街道上塵土很重,沒什么綠色植物,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下過雨了。 鑼鼓喧天,很喜慶。但是,在一旁圍觀的穿著樸素的那些人,表情卻很奇怪。 不像是看新娘的表情,反而像是在幸災樂禍。 程沐筠看到一處低矮的房子前,兩個婦人在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即便是因為太吵,聽不見她們說話的內容,也能從表情看出來不是什么好話。 奇怪。 明明是大喜的事情,為何這些人的表情都這么奇怪。 繞著城鎮(zhèn)走了一圈之后,喜轎停了下來,扶程沐筠下轎子的依舊是喜娘。 他這才發(fā)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從頭到尾,新郎似乎都沒有出現過。 從衣服和儀式看來,這是明媒正娶,按照習俗,是應該新郎接親的。 在拜堂的時候,程沐筠總算是知道這是為什么。 拜堂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大公雞。 沖喜。 直到進了洞房,程沐筠才能從蓋頭的縫隙,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 枯瘦的手,捏著喜稱把蓋頭挑落。 他看見了新郎的全貌,五官還算俊朗,但面色蠟黃,雙眼凹陷,一看就是重病許久。 這樣子的身體,自然是不能洞房。 程沐筠起身,走到鏡子旁去卸妝,映襯在銅鏡里的人影雖然模糊,卻也能看出來這位新娘生得不太好看。 怪不得,剛才那個新郎掀開蓋頭之后,皺了皺眉頭。 只是沖喜這是,向來都是看命格的。接下來的時間,印證了這一點。 時間數倍快進,程沐筠只能以旁觀者視角看著一幕幕回憶。 新娘長相丑陋,但命格很好,并且性格也很好。她出身不太好,家中貧困,被家人以一頭牛換到了這鄉(xiāng)紳家中沖喜。 她沒有怨天尤人,而是里外cao持家務,對重病在床的丈夫精心照顧。 慢慢的,她丈夫的病竟然好了,一天比一天好。 丈夫是個讀書人,在病情好轉之后就開始繼續(xù)讀書,考了秀才,生活似乎越來越好。 兩人始終沒有圓房,女子的丈夫說是算命格的高人交代的,沒有痊愈之前都不能圓房。 再然后,程沐筠就是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滿目的紅色。 怎么回事?又來一遍?是重復的死亡陷阱嗎? 很快,程沐筠知道他錯了。 這一次轎子的方向,不是進入城鎮(zhèn),而是去往了荒無人煙的地方。 程沐筠自轎簾的縫隙中,看到了一行人吹著熱鬧的音樂,一路向著城外而去。 最后,轎子停在了河邊。 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把程沐筠架了出來。他想掙扎,卻發(fā)現手腳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力氣。 這是被喂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