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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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撲在驗尸上,對旁的事情,并沒有多少興趣。陸錦這般說,這般做就是。 “一會兒去吃碗陽春面,今日是你第一天來祐??h衙當仵作,哥哥請客,就算是歡迎你了?!彪m然以前這仵作的活,也都是池時干的,但是這般正式的任職,今天還真是第一天。 池時縫完最后一針,打了一個結,點了點頭,“啊!我想到送什么藥了?!?/br> 蹲在樹上的周羨,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走了,回去了。” 他豈是那等心胸狹窄之人,一個胸口碎大石九年奪魁首的人,他再怎么打,還有碎大石來得疼?還不如今兒個好好回去睡上一覺,等著這囂張跋扈的池仵作登門示好! 第八章 登門送藥 昨兒個落了雨夾雪,今日一早,祐海的天便晴了。 周羨坐在窗邊,將手放在琴上,輕輕地撥了一個音。 “這個位置怎么樣,光可是正好落在我的臉上?” ??祿狭藫项^,“公子,不過是仵作,又不是相看小娘子……” 周羨輕哼了一聲,張嘴剛要說話,卻是聽見了腳步聲,立馬微笑著撫起琴來,好一曲高山流水覓知音。 ??底旖浅榱顺椋犞叺那瞄T聲,將門拉了開來,他驚訝的看著來人,“池仵作,清早到訪,可是尋我家公子有事?公子正在撫琴,還請勞煩稍候,我同公子稟告一聲?!?/br> 池時點了點頭,統(tǒng)共這么間屋子,只要耳朵不聾的,都能聽到敲門聲,還需要通傳? 她想著,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小木桶,若有所思起來。 “公子,池仵作求見。”??嫡f著,對著周羨行了個禮,恭敬的站到了一旁。 琴音并未停,周羨眉眼輕抬,“讓他進來罷……” ??倒傲斯笆?,轉身去門口請池時,卻見她早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我的耳朵是好的,能聽見?!?/br> 周羨的手一抖,險些彈錯一個音。 “咦,原來這副畫,叫你買了去?!背貢r抬手指了指墻上掛著的畫,罕見的露出了幾分表情。 周羨微笑更濃,他站起身來,“原來池仵作還能看懂畫,周某還以為,池仵作,只能看得懂尸體呢!” 池時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看不懂。不過,這幅畫我見過,是我七歲那年,我阿娘收的,掛在鋪子里,一直賣不出去。 昨兒個她高興的開了壇米酒,說是有個過路的冤大頭,高價得了去?!?/br> 周羨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氣,他不氣! 池時今日是來同他道歉的,光憑這一點,他便高了一頭。 這畫他的確買得價高了些,但是整個祐海縣城里的東西,都叫他看遍了,也就這個,勉強入得了他的眼。這祐海的客棧簡陋,他總不能在池時這里,落了臉面。 “倒不是我買的,興許是客棧的東家眼光好……” 池時皺了皺眉頭,狐疑的看了周羨一眼,“我阿娘作甚要從她的鋪子里買畫,然后掛在她的客棧里?” 周羨一梗。 絕了?。〕貢r他娘是什么土財主!這祐海就沒有第二個做買賣的有錢人了嗎? 他想著,話鋒一轉,笑道,“池仵作一大清早過來尋某,可是有要事?” 池時被他這么一提醒,想了起來,將那小木桶遞給了他,“陸錦說了,雖然你擋了我釘子的去路。但到底釘子兇狠,你的屁股太弱,受了傷。算是我的不是。” “于情于理,我應該來給你送傷藥才對。咱們習武之人,跌打損傷的藥,那是不缺的。我便給你準備了別的藥?!?/br> 周羨心中頓時舒坦了幾分,雖然池時說話陰陽怪氣的,但他到底道歉了。 他高昂著頭,接過了池時手中的小木桶,笑道,“一點小傷,不足掛齒,怎能怪得了池仵作?是周某莽撞了?!?/br> 池時認真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那個小木桶,“這是一個土方子,同你頗為對癥。以前我外祖家中,有個婆子,便是同你一樣,嘴巴有些合不攏。” “明明不想笑,也得不停的笑,十分可憐。這桶是新鮮的鱔魚,我今日早上,才去集市買的,新鮮得很。你殺了之后,將那血抹在自己的臉上。” “很快就會痊愈了。到時候,釘子釘了屁股,你也不用笑了?!?/br> 那桶中的鱔魚,像是聽懂了池時的話一般,一個個的都翻騰了起來,打著水桶啪啪作響。 “哈哈!”站在門口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一笑完,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蛋了,來了祐海之后,他已經膽大包天的嘲笑他們家公子兩回了! 別看他家公子在京師,那是出了名的溫柔君子,可背地里,卻是記仇得很! 池時同情的拍了拍已經石化的周羨,“鱔魚rou還可以炒著吃,祐海遍地都是紫蘇。我瞧著你這病情嚴重,買了滿滿一桶,不用擔心血會少了?!?/br> 她說著,拱了拱手,“事情已了,池時便先走一步了?!?/br> 她說著,也不等周羨說話,大搖大擺的朝著門口走去,看到站在門口的常康,還禮貌的點了點頭。 待他下了樓了,周羨這才回過神來,他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池時!昨兒個我就不該心軟,就該套了麻袋,將他暴揍一頓,方才解恨!” 一旁的???,艱難的忍住了笑意,“公子,麻姑已經死了,這祐海沒有什么可待的了,咱們不如早些啟程。省得又同這里一樣,撲了個空?!?/br> 周羨低著頭,看著那手中的木桶,沉默了許久。 直到常康都發(fā)怵了,他方才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往日微笑的溫柔模樣,“罷了,我同永州的一個小仵作,置什么氣。” “走罷,正事要緊?!?/br> …… 下了小樓的池時,看著在客棧門口同人說話的陸錦,“禮已經送了,周羨很高興,應該不會記恨我了。今日我要去送池冕,他不去零陵,要去岳州了。” 陸錦頗為驚訝。 池家乃是仵作世家,“池仵作”幾乎包圓了永州以及附近州縣的仵作一職。那岳州也不是沒有人去,只不過昨兒個,池冕都還說要去零陵的。 “怎么要去岳州了?” “被人搶了。哦,我阿娘叫我問你,覺得我裳jiejie如何?” 池裳到了說親的年紀,姚氏是嫡母,正在替她相看人家,身邊有那人品貴重的,都恨不得打聽一二。 陸錦搖了搖頭,“阿時你知道我的,我沒有這個心思?!?/br> 池時也不勉強,“哦”了一聲,同陸錦一塊兒,朝著池家行去。 這一路上,都是同他們打招呼的鄉(xiāng)親們,“九爺,陸捕頭……九爺,陸捕頭。” 池家的宅院不小,在那威武大門前,掛著一張匾額,上面寫著“一品仵作”四個大字,每一個過路的人瞧見了,都忍不住要看上一眼,唏噓一下池家先祖的榮光。 這可是御筆親書,整個永州都獨一份的榮耀。 “我便不進去了,縣衙若是有事,我叫人來喚你。你替我同你阿爹阿娘問安,就說陸錦問他們好,旁的便不用多了?!?/br> 池時乖巧地“哦”了一聲,陸錦這個人,跟管家婆似的,總是事無巨細得叨叨。 他擺了擺手,毫不猶豫的邁進了池府的大門。 還沒有走上幾步,就瞧見一個黑影,朝著她猛撲過來。 第九章 一門五房 池時想也沒有想,一個過肩,將那黑影摔翻在地。 “哥哥今日便要走了,你就是這般給我送行的?腰都要摔斷了。”池冕說著,揉了揉腰,又拍了拍衣服上灰塵,無奈的站起了身。 “從小到大,這是你第三百六十一回沖過來嚇我了,其中有二百六十回被我踢飛,一百零一回被過肩摔。那狗子吃了一回魚都知道腥,七哥倒是不知了?!?/br> “你要不想去岳州,我可以去。” 池時認真的說道,左右哪里都會死人。 這是在罵他比狗都蠢? 池冕手緊了緊,眼中露出了幾分嘲諷,“零陵是個好去處,哪里是我這個不受寵的人,可以肖想的?岳州本來是二房那位的,同我調了個個兒?!?/br> “當真是白瞎我托了陸錦,討了這個人情。我倒是難得想要上進一回,竟是便宜了旁人?!?/br> 池冕說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同你說這個做什么,說了你也不明白。左右你要小心些,但凡你冒了尖兒,就有人想把你給掐了?!?/br> 說話間進了二門,池冕也不言語了,只跟著那引路的婆子,朝著池老夫人的榮喜院行去。 此時正是早請安的時候,屋子里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池老太太穿著一身棗紅繡松鶴的錦衣,頭戴同色抹額,坐在主座上,正笑盈盈地說著話,見到池冕同池時進來,忙招了招手,“冕兒同時兒來得正好,你姑母托人送了年禮來?!?/br> “我還奇怪著,今年怎送得這般早,這不一問送信的婆子,方才知曉,你們姑父升了官趕著入京呢?!?/br> 她說著,叫身邊伺候的陶mama,端了一盤荔枝干來,“嘗嘗這果子,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也就吃個新鮮?!?/br> 池家一共有五房。池時的曾祖父池丞屢破奇案,得太宗賞識,成為當時風頭無二的仵作,談及那時池家盛況,只肖說池丞不像是個仵作,倒像是那大理寺卿。 池丞人品端方,又有圣眷。做那審案之事的,得罪的人,能從京城東門排到西門,但受過他恩惠的,也能從南門排到北門。 鎮(zhèn)遠侯府肖家,便是欠了池丞大人情的。是以雖然池家不過是新貴,家中人丁單薄,未必就能夠站穩(wěn)腳跟,肖家知恩圖報,還是將自己嫡出的次女肖銀華嫁進了池家。 也就是眼前池時的祖母,池老太太肖氏。 肖氏嫁過來之后,一共生了三子一女。 長子池筠,第三子池閔,第五子池祝,以及池家唯一的女兒池歡。那池歡嫁給了京城張家做長媳。 張家前年不知道怎地,惹怒了天子,被貶庶到了嶺南。這就成了老太太的一樁心病,如今可算是起復了,難怪今兒個高興得臉上都開菊花了。 池時最討厭的就是花。 池時毫無反應,半句也沒有接茬,按部就班的行了禮,尋了個座兒,認認真真的吃起果子來。池冕還想著要去岳州,心中惴惴不安,也沒有認真的捧哏。 池老太太一瞧他們倆這樣子,一時有些下不來臺,笑容淡了幾分。 “這荔枝干雖然新奇,但吃了上火,時兒當克己才是。你昨兒個剛去衙門里做事,聽說半夜里才回來,年紀輕輕,多吃些苦是好事?!?/br> “我聽聞你讓外頭的人,管你叫爺。這般跋扈,若是御史知曉了,參你大伯一本,那就不好了。謙遜謹慎,方才是大家之道?!?/br> 站在她下手的姚氏一聽,著急的給池時使了個眼色。 池時“哦”了一聲,“也不算很晚,縫完了尸體便回來了。塊數倒是不多,跟姑母送的荔枝干一樣,擱在盤子里擺開,也不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