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攻只想種田(重生)、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分手后,我被男主的好兄弟連夜抱走[穿書]、授他以柄、深藏喜歡、復(fù)仇女神、北國公主傳(骨科,1V1,雙潔雙處,妖族)、我靠當(dāng)導(dǎo)演爆紅全星際、高窮帥替身人設(shè)崩了[穿書]、成為玄學(xué)大佬后我又穿回來了
陸云丘連忙搖頭:哎呀怎么會,是這樣子的,這件屋子叫做刑屋,是專門審人用的。公子下手有時沒輕沒重,我怕嚇到子川兄你。 洛子川點點頭。聽到陸云丘招呼:既然正主都不怕,我還擔(dān)憂個什么勁!子川兄,到了屋子里可要跟緊我。 陸云丘推開那道堅硬的門,迎面?zhèn)鱽硪魂嚀浔堑难葰馕?。洛子川本來眼前看東西就不很真切,此時更是要一跟頭栽在地上。 子川兄。陸云丘慌忙叫喚。 洛子川手掌隨手抓住身側(cè)的一個攙扶物,晃了兩晃,堪堪穩(wěn)住身形。眼前從黑夜變成了白天。 直到緩過神,洛子川才注意到自己隨手抓住的東西。光憑觸感,他覺得那東西宛如一個硬邦邦的物體外面裹上一層皮。皮上還蓋著點類似于水一樣的液體,可是比水還要黏一些。 洛子川抬手一看,看到手掌蹭到一片紅色的東西。他剛才隨手抓住的那個硬邦邦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人的脖子! 洛子川一機(jī)靈,陸云丘連忙上前查看。那個人身穿黑衣,眉眼還帶著些沒長開的青澀,看上去還沒結(jié)發(fā)。整個人被用繩子綁住,一條頸子深深地垂下,頭無力地耷拉下去。遠(yuǎn)看,真的像一個偷懶熟睡的少年。 陸云丘對此人有印象,他正是小烏! 他慌忙四處查看,發(fā)現(xiàn)周遭被綁起來的人無一不是在以這種姿勢僵持著。陸云丘扳起一個人下垂的脖頸,同樣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水。 一萬個可能從他腦海里快速閃過。 這些人不可能是公子殺的。陸云丘飛快地分析道,首先,公子不會亂殺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把迷蹤林這么多弟兄的命滅在這里。就算他們有嫌疑,公子也不會妄下殺手。 其二,陸云丘伸手抵著一個尸體的下顎,一條清晰的刀痕映入眼簾,陸云丘湊近了,公子不善用鋒利的刀器,唯一用得順手的只有飛鏢。而這些人的脖子上全部都是整齊的劃口,初步推斷應(yīng)該是用匕首。 其三,這血是即將凝固,但卻未完全凝固的,說明他們被殺的時間大抵在一盞茶到一炷香之間。公子應(yīng)該是沒審出什么東西,在這之前離開了。兇手趁機(jī)潛入此處,把被綁在這里、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全部殺了。 你分析的都不差。洛子川忽然插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攏共迷蹤林住的地方就不大,兇手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難以一時全部殺死室內(nèi)的人。一個人在垂死掙扎時總會拼命呼救,我們又不是聾子,會聽不見么? 陸云丘搖搖頭:子川兄,這和后山不一樣。后山無緣無故出現(xiàn)大片機(jī)關(guān)陣乃是因為那里常有過路人經(jīng)過,就算動靜再大也不為過。而且林內(nèi)還有人給他們做接應(yīng)這刑屋,是因為這里隔音! 洛子川四處環(huán)顧著,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突然手腕翻上,抵在一個尸體的鼻下。喜悅地叫道:這個人還活著! 48、嫌疑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最近別再出來?!?/br> 陸云丘連忙走過去。注視著那名少年纖細(xì)的頸子上割了一條血紅的切口。遠(yuǎn)遠(yuǎn)觀望,倒是沒什么區(qū)別。如若仔細(xì)查看,會發(fā)覺這條傷口相比而言過于短,離要害部位只差一點。 像是,兇手故意留他一命一樣。 救人。陸云丘解開麻繩,把他背在自己后背上,去找公子。 洛子川點點頭,慌亂地推開門,在前面引路。 迷蹤林久霧不散,洛子川只能憑靠直覺前進(jìn),昔日在云川谷摸黑也能出后山竹林所歷練出的那點方向感早已在迷霧中消磨殆盡。 時而走著走著,便撞到樹上。臉磕在粗糙的樹皮之上,模樣格外狼狽。 片刻后,摸摸索索終于來到一座屋子前。這次,里面倒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陸云丘也不管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連忙拍開門進(jìn)去。屋子里的場景逐漸映入眼簾林歲言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其他幾個迷蹤林有嫌疑的小嘍啰零星分布站在跟前。 聽見那么大的響動,先是一驚。林歲言猛的看見陸云丘和洛子川,以及背后虛背的那個人,眸子有一霎正色。 怎么回事?林歲言問道。 陸云丘難得長話短說,把背后那人放下后,用精煉簡潔的語言概括性極強(qiáng)地說道:公子,刑屋中所有被麻繩綁住的嫌疑人皆被匕首之類的短刀刃兵器所斃命,唯有此人還剩下一口氣。 林歲言站起來,麻利地將手指橫在那人的鼻孔下面,虛虛感受到一股氣息在流動,不過是那樣微弱。沒再磨蹭,對那群嘍啰使喚道:去找會點醫(yī)術(shù)的人。 這可就難了點。迷蹤林一片經(jīng)久無人才的破林子,除了有鞭奕君這么一尊大佛。其余跑腿的基本啥都不是,練了個稀松二五眼的功夫,應(yīng)付了事。 一時間,慌里慌張去叫人的聲音響成一片。 洛子川猛然感覺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腕。他忽的抬頭,正中對上林歲言深邃的瞳孔。電光火石間,他會意。 洛子川搖搖頭:我,我不會醫(yī)術(shù)。 這話從一個自小在醫(yī)谷長大的人口中說出,多半叫人詫異不止。更何況,洛子川是云川谷谷主親收之徒! 進(jìn)出的人不絕,終于在一團(tuán)嘍啰中找到了那么一個會點醫(yī)術(shù)的少年。少年臉頰泛紅,剛開始還有點扭捏,不知是他的醫(yī)術(shù)拿不出手還是別的什么緣由。 他看了一眼那位奄奄一息的人,那抹靦腆瞬間化為烏有。少年蹲下身,手指橫在那人鼻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在他手指間飄動。 周遭的迷蹤林嘍啰圍了上去,密密麻麻,構(gòu)成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圓圈,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洛子川看不清楚,便站在圈外等候。 他緩緩閉上眼睛,那些莫名死去的尸體在他眼前徘徊不停。洛子川深深地感覺到,如今他所在的處境,正如同一團(tuán)迷霧,眼前的一切,都被罩上一層灰白色的面紗,撲朔迷離了起來。 一個聲音徒然打斷洛子川的思緒:你沒事和云丘去刑屋干什么? 洛子川一頓,眼睛對焦,沖林歲言看去。 我 他直接說是去找林歲言的,會不會有些怪異。 云丘說你在那個地方,我正好找你有點事。 林歲言嘴唇抿著,墨黑色的眼眸深邃,毫無波瀾,發(fā)出一股徹骨的清寒。良久,他緩緩問道:什么事? 洛子川舌尖抵著牙齒,吭哧癟肚半天也沒組織好語言。手掌背在黑色衣服后邊,目光在屋舍間游離飄蕩。 忽然,一個聲音高叫:動了! 迷蹤林不大的地方,可是匯集了許多三教九流出身的人。只要會點功夫,大門就永遠(yuǎn)向他們打開。他們其中一些人也許是為林歲言慕名而來,想要一睹叱咤風(fēng)云的鞭奕君的真容;還有一些大抵是走投無路,到迷蹤林混飯吃的。 總而言之,迷蹤林內(nèi)的奇人比比皆是。也難怪會有朝廷安插的內(nèi)jian。 精通醫(yī)術(shù)的少年不知是出身藥谷還是醫(yī)谷,救起人來除了手法生疏些,與正常行醫(yī)人沒什么兩樣。躺在地上的人悠悠轉(zhuǎn)醒,奄奄一息的氣息逐漸喘勻。 他禁閉的眼皮下,眼珠的輪廓微微動了動。耳畔出現(xiàn)嘈雜的聲響。他仿佛從一個極其靜謐的世界,被硬生生地扯回到現(xiàn)實。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他的眼皮掀開一條縫兒,一道明亮的光線直達(dá)眼底,晃得他有點睜不開眼睛。他艱難地閉緊了眼睛,再次睜開,看到一片在光芒映襯下的風(fēng)景。 徹底醒了!周遭的人一陣歡呼,幾個和他關(guān)系相對密切的人走了上去,小聲地慰問著。 忽的,一雙黑色的皮靴映入眼簾,高大的人影遮擋住了他的陽光。他被迫抬了抬視線,向上方看去。 一個戴著面具的少年,緩緩蹲下身子,眼底的冷漠仿佛能把湖水凍冰:誰對刑屋的人動的手? 他剛面見過閻王,腦子還有點跟不上。零零星星的記憶如水流般,在禁閉的鐵門中涌出一條小溪。他不太清醒地晃晃神,腦海中緩緩勾勒出提著匕首走來的人像。正欲開口描述,目光一頓,瞳孔倏然睜大。 打林歲言過來時,周圍的人就相當(dāng)自覺地替他讓開了一個過道。也許他們對鞭奕君過于忌憚,這個過道承載一個少年綽綽有余還嫌多。透過多余出來的那點縫隙,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黑衣少年,在原地躊躇不前。 洛子川不是很想過去。 他先前遇見熱鬧,會應(yīng)了心底那份好奇上前看看,但今非昔比,如今站在林歲言身邊,如同給自己增添一股無形的壓力。所以,洛子川想,他就那么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就好了。 躺在地上的人眼花了一陣子,終于能看清洛子川的面容。聲音從他喉管而出,聲嘶力竭,帶著些恐懼:他! 那聲音過于突兀,以至于洛子川不得不把自己嵌在林歲言身上的視線挪移下來。這是才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里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瞧。 當(dāng)初林歲言帶他回迷蹤林時,大家都想好好看看這位不過結(jié)發(fā)之年的少年究竟長什么樣子。不過礙于林歲言,一般都是匆匆掃過一面而已。 那人不依不饒,手指微微抬起,用盡全身力氣,拼命指認(rèn)道:就是你!你來的時候是不是身著一件白衣?如今殺人不成,又想換上一件黑衣服,掩人耳目! 洛子川慌忙走過去:兄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件黑衣服,是公子親自派云丘兄送來的,你在質(zhì)疑我是內(nèi)jian兼殺人滅口兇手,莫不是下一步要侮辱公子是幫兇了! 眾人的眼光自洛子川身上挪開,飄了半圈,落在林歲言身上。 大家心里都在暗戳戳地想:完了,鞭奕君要發(fā)怒了。 膽戰(zhàn)心驚地用余光斜眼看林歲言兩秒,見人家并沒有發(fā)火的意思,眼皮一搭,默認(rèn)道:是。 洛子川深吸一口氣,登時覺得腰桿直了起來,他回望一眼,理直氣壯地陳述自己不是內(nèi)jian的理由。 首先,我從未離開過公子為我安排的屋子。其次,那件白色衣服在一些門派人皆有之,兇手要殺你,為什么衣服的顏色偏要穿白色 因為兇手就是你!躺在地上那人呼吁道,大家不要被這個人騙了! 洛子川咽了咽口水,不知是瞧不起他一驚一乍還是怎么著。一個聲音兀自幽幽道:讓他說完,再插話你就再也不必說話了。 那人慫了,喘著粗氣,發(fā)悶的怒氣順著順著喉嚨被生生咽下。 洛子川頓了頓:大家有想過嗎?萬一有人是想嫁禍給我呢? 再次,如果我真的是兇手,根本不必趁還有一人活著的時候拖著他去刑屋,我干嘛要留下把柄,供人審問。我既然有能力自己去,何必叫另一個人陪我? 仍,既然真正的兇手做戲要做全套,我敢篤定,這個人必然就在我們這些人之間。如果他真的要鐵了心要栽贓的話我屋子的門沒鎖,我覺得在屋子里找到帶血的匕首都不為過。 眾人紛紛起哄,認(rèn)為他是強(qiáng)詞奪理。然而還是有少數(shù)人,被洛子川清晰的辯解思路所折服。 鞭奕君,我覺得他還是有嫌疑,把他關(guān)著吧! 他這張嘴慣會善辯,適當(dāng)形式下,可以動用一點刑 鞭奕君 各種聲音充斥在林歲言耳畔。他眼皮一掀:說夠了嗎? 迷蹤林是要易主了是嗎?我做什么事,用得著你們來指手畫腳? 人們不敢吭聲。 都散了吧。面具下,林歲言的神情格外隱晦。 他無力地坐在一個座椅上:洛子川留下。 不知是誰拉了趟在地下那人一把,他臉頰赤紅,被別人攙扶著走了。 眾人皆知,林歲言此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洛子川這次怕是要完蛋了。 門不知被誰推上,嘎吱一聲輕響,顯得格外寂靜。 洛子川喉頭發(fā)緊,嘴巴動了動:我 忽的,林歲言猛然站起來,大踏步朝洛子川走去。 他來勢洶洶,洛子川連忙往后退了兩步。咣的一聲,撞到身后的木板上。他后知后覺地感覺一股疼痛自脊背蔓延而來。 林歲言一只手撐在洛子川頭頂,逐漸向洛子川逼近,一股溫?zé)岬谋窍⒃诼遄哟樕稀?/br> 林歲言歪著頭,擦著洛子川耳邊,嘴角一張一合:你到底是不是 林歲言聲音帶著一點沙啞的味道,接著燈光,林歲言看清楚一股紅爬上了洛子川的耳根。 從林歲言那個角度望去,剛好可以看到少年纖細(xì)的脖頸,以及一排突兀的琵琶骨。 洛子川有千萬句辯駁的話要說,卻被林歲言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手都在顫。 卻聽林歲言說: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不騙我,我不騙你。 洛子川抿抿唇,顫悠悠地說道:不是我。 林歲言好像松了口氣,他點點頭,放下?lián)卧诼遄哟^頂?shù)氖?,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林歲言把面具摘了下來,隨手拋在地上,食指指尖勾起洛子川的下顎,看了許久。 終于,洛子川憋不住,道:你 林歲言忽的探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洛子川唇前點了一下。繼而松開手,裝作沒事人一般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最近別再出來。 洛子川張張嘴,發(fā)現(xiàn)嘴巴干得發(fā)澀。 49、分析 ◎恰如此時,門忽然被敲響了?!?/br> 洛子川的腦子里,嘭的一聲,炸開了一層漿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子的,只能憑借本能的方向感找尋。迷蹤林少風(fēng)多霧,秋日里夜晚偶爾刮起的小風(fēng)不算刺骨,還說得上是涼爽。 洛子川輕輕推開門,屋子里沒點燭火,一片漆黑。他憑借依稀朦朧的月光,點燃一支蠟燭,燭光幽幽,卻無疑給整個房間增添一種恐怖的氣氛。 洛子川的手僵僵地蹭過有些發(fā)麻的嘴唇,那點若有若無的觸感仿佛還在唇瓣徘徊。 他揉了揉眼睛,疲憊地臥躺在床上,卻發(fā)現(xiàn)心意亂得很。林歲言尺度拿捏得剛好,他知道洛子川的性子,想是慢慢來,只是沒把握好時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