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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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川倏然想到,這是戰(zhàn)場,人人互相皆為宿敵,沒有人會饒過你。 洛子川不太利落地轉(zhuǎn)了個身,蹲在地面,目光緊鎖著那個人。 他應(yīng)當(dāng)是焉青的下屬,從神情和那股尿性勁兒來講,簡直一模一樣。 那人一步一步逼近,洛子川腿腳后蹬,衣服蹭過斑斕的血跡。只是在那一瞬間,洛子川便知曉,他終究逃不過要死的命運。 他竟然樂觀地想道:既然人生終究逃不過一死,那晚點死還不如早點死。 劍刃漸漸落下,銀器的銀光把眼睛刺得生疼,竟然喚醒了洛子川的迷茫的神智,那點想法在腦子里煙消云散,洛子川堅定地明白著,自己還不能死,還有好多好多的事還沒做。下輩子下輩子就不一定會帶著這輩子的記憶了,也根本不會遇到這輩子所眷戀的人了。 洛子川猛地?fù)P起手臂,白皙的手掌緊緊攥住劍刃的前端。洛子川發(fā)了狠,任由皮rou被割破也毫不在意,他像是不會疼了似的。 洛子川看見手掌內(nèi)虎口間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突然發(fā)了狠,一條腿踹在對面那人的小腹上。趁他轉(zhuǎn)神之際,手掌向劍柄攀去,壓著他的手就是一扭 那人呼痛,劍柄脫手,被洛子川搶了去。即刻被洛子川抹了脖子。 洛子川把劍拔出,帶出了一劍的鮮血。血液迸濺,不要錢地往外淌,落了一地。趁他還沒倒,洛子川趕忙躲到他身后去,兩根手指捏著那人的腰帶,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把他拉了起來。 恰如此時,洛子川感覺好不容易扶起來的死尸如詐尸一般震動了一下。洛子川目光一凜,發(fā)現(xiàn)前不知何時多了個朝廷士兵。方才那一震,是前面那人在洛子川做掩護(hù)的尸體身上又劃了一刀! 身后一陣涼風(fēng)掃過,洛子川下意識轉(zhuǎn)過身,卻為時已晚。后背一陣劇痛,想都不必想,他被人前后偷襲了! 洛子川把身前的掩體往前面一搡,自己側(cè)著身子對著他們。怕一心不能二用,干脆把長劍當(dāng)做飛鏢甩,橫空一擲,卻還是笨重了些,那劍擦著其中一個人的身側(cè)飛得無影無蹤。 洛子川趁勢攬過左面那個人的后背,用力向前一推。但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只是微微晃了下。洛子川卻抓住機(jī)會,一拳朝他小腹砸去,那人吃痛的瞬間,他抓住右邊那人的手腕,橫空一劈,繼而奪劍。劍鋒掃過,二人的脖頸處整整齊齊地留下一道傷痕。 洛子川嘴角呵出一口冷氣,轉(zhuǎn)身刺入緊接著準(zhǔn)備偷襲的人的肚子上,繼而很快在他脖子上補(bǔ)刀,把刀利索一收,借著死人脫力的剎那后倒的慣性,讓他壓倒了緊跟其后的人。 洛子川眸子遠(yuǎn)眺,像勝利者掃視獵物一般驕傲地環(huán)顧自己的成果,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打敗的這些人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林歲言那邊才叫真的一片狼藉。少年面具離面,黑袍飄飄,臉上沾染了十分不相配的血跡。 洛子川目光一掃,頓時一驚,這是四人夾擊! 前前后后,林歲言被四個人均勻地圍著。少年也許是累了,趁間隙甩了甩手腕。長劍一挑,直接把其中一個人手中的武器挑在了地上。 林歲言把劍一拋,右手換到左手,直接像后一捅,一刀斃命。箭矢抹過第三個人的脖子,血噴濺了一地。 林歲言嘴角上揚,嘴唇紅潤,仿佛嗜過血。他劍一扔,第四個人的喉嚨亦被劍刃穿過。 他眸子一抬,看到在遠(yuǎn)處張望的洛子川,心里一動,不知是喜還是憂。 整個地方的人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林歲言相信還剩下的朝廷士兵五皇子和他帶的人應(yīng)該能解決得了,便踏過僵硬的尸體,朝洛子川走去。 洛子川手掌帶血,另一只手手腕像廢了一般搭在身側(cè)。林歲言怒道:你為什么不走! 洛子川眼皮一垂,像做錯事的孩子,支支吾吾地說道:我 倏然,洛子川目光一凜,搶先一步抱住林歲言。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將兩個人的位置轉(zhuǎn)了個圈。 林歲言為洛子川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繼而感受到洛子川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震顫了一下。猛地回神,發(fā)現(xiàn)地上正匍匐著一個舉著劍的朝廷士兵! 他應(yīng)當(dāng)是一直在裝死,才沒能對他起什么戒備。 林歲言瞳孔睜大,一枚飛鏢直穿那人喉嚨。再回過頭看洛子川時,竟發(fā)現(xiàn)洛子川已經(jīng)癱在了地上! 子川子川!林歲言搖著洛子川的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些抱不住,干脆坐在了地上。 洛子川的眼睛眨了眨,里面仿佛有星辰閃動。他面無血色,新傷舊傷疊在一起,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繼續(xù)活蹦亂跳下去了。 林歲言驀然發(fā)現(xiàn)手掌觸到洛子川后背時,碰到了一手黏膩,林歲言看到手中皆是紅色的血液。在黑衣服的掩映下,那大片的血跡根本看不出來,可是疼是疼在身上,哪會因為別人看不見就不疼了呢? 你是死的嗎!林歲言眼睛赤紅,大聲質(zhì)問道,叫你走你不走,受了傷不吭聲,有人偷襲你不會先一步告訴我嗎? 洛子川笑了笑,那笑容在那張臉上看上去十分蒼白無力。他想問林歲言,剛才那個時候,光告訴怎么來得及啊。 但這些話到嘴里,還是沒能說出來, 洛子川醞釀好半晌,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不走嗎?因為 洛子川咳嗽一聲,覺得一股血腥味在唇齒間回蕩,久久無法驅(qū)散,說道:我要來替你擋刀子啊 洛子川笑了。少年笑顏如花,眸光宛若星河,完全看不出他的傷口有多痛。他感覺到身上的血在流啊,流啊 他說:我是快要死了嗎? 林歲言的手把洛子川抱得緊了些:你不會死,你不可以死! 洛子川突然說道:你知道嗎?迷蹤林一點也不好,年年有霧。我喜歡云川谷,后山有成林的竹子,青翠欲滴、枝干挺拔,我想,我想種滿整個林子。 行,可以,你要什么都行。林歲言有些語無倫次。 洛子川感覺眼角濕潤了:你真好公,子。 洛子川手腕觸地,磕在地面上。 洛子川! 林歲言的眼眶里有了淚水。 他知道,這次不是激將一次就能把人激活的。他抱起洛子川,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往門口走去。 洛子川的眼皮合攏,那抹亮晶晶的光亮不見了蹤影。 星星隕落了,還會有新的星星接替上嗎? 63、神醫(yī) ◎一股疼痛在林歲言心里緩緩蔓延?!?/br> 有人說,死亡,只是時間較長的休眠而已。 夢境中,人會短暫忘卻在現(xiàn)實中的煩惱。而每每好夢初醒,人的心情總會充滿了煩躁和惋惜。 嘆息夢境為何不能長久一些,為何不能再真實一些。 但是死亡不一樣,人在這種漫長的過程中,不會再醒了。 猶如童話故事所說的:善人死后去天堂;惡人死后去地獄。這是一圈因果,也將成就下一次的輪回。 洛子川生前聽說過,死去后,可以看到自己最向往的事物,與自己最想見的人相伴一生。而這,也是萬千落魄人無奈之下所信仰的歸宿。 神仙難逃生死劫,更何況,洛子川只是一屆微不足道的凡人。 林歲言感受到洛子川的手逐漸變涼、變僵。他病急亂投醫(yī),心里慌的厲害,天生而來的絕佳方向感,如今只能靠五皇子帶路尋找醫(yī)者所在處。 鞭奕君不必?fù)?dān)心,我尋了天下最好的醫(yī)者,定能保洛公子平安。五皇子寬慰道。 林歲言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tuán)亂。他明白,此時正是有求于五皇子之時,不應(yīng)該把人想得太壞,可是事情的原委叫他不由得多想。 洛子川出山假死之事,除陸云丘和自己外無人知曉,就連陸云丘都是在山外見到洛子川之后才知曉此事,諸多迷蹤林弟子更是都被瞞了過去。焉青斷然也不會知曉。唯一說有可能知道并且有嫌疑泄露的,便是那派遣沈懿入迷蹤林內(nèi)的五皇子。 洛子川被抓,林歲言順著沈懿這條線索找上了五皇子。對應(yīng)的時間,正好是洛子川被焉青以其師兄師妹誘捕之后,前后相差不過幾時。 沈懿在迷蹤林潛伏了那么些日子,如果一切都是聽五皇子號令的話,那么沈懿在迷蹤林的所作所為,皆是五皇子所指使。沈懿將林歲言引到茶館,其間必然會有所失,林歲言的脾氣古怪天下皆知。那么沈懿的死想必也在五皇子的計算范圍之內(nèi)。 而今日之事,洛子川重傷,性命難保。林歲言允諾五皇子叛亂出征在即,是萬不能等到洛子川蘇醒后再帶他上戰(zhàn)場的。這樣一來,林歲言既少了一條看得見摸得找的軟肋,五皇子也可以少一個廢柴做累贅。 仔細(xì)想想,這一切的一切,仿佛被一條隱藏的極好的細(xì)線串了起來。線的末端這一切的cao控者,是五皇子。 林歲言抬起頭,無知無覺中,他已來到了一家醫(yī)館前。 這兒? 五皇子的笑容像是嵌在臉上一般似的,說笑起來格外凸顯其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卻很少有人透過這層皮囊,看清他真正的內(nèi)心。 是的,這家醫(yī)館有一位老者,醫(yī)術(shù)高明,有神醫(yī)之稱,定然會將洛公子完完全全醫(yī)治好。五皇子道。 我不管什么神不神醫(yī),林歲言眸子赤紅,目光凝在洛子川臉上久久不移,你應(yīng)該知曉,如果他死了,你覺得我會有心情陪你打仗嗎?五皇子,你心里那點小九九別以為我不知道,洛子川有個三長兩短,我還要茍且的偷生做什么! 鞭奕君還是息怒的好,雖然也罷,失去至親之人的痛楚必定十分難過,我定當(dāng)竭盡全力,叫洛公子醒過來。 醫(yī)館的門被人推開,林歲言眼皮一掀,目光落在坐在一張木桌前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年齡想來十分大了,白花花的胡子,頭發(fā)幾乎找不出幾抹黑,就連灰色也看不出。倒是個完完全全的老人模樣。不過他身板卻硬朗,絲毫沒有佝僂的毛病,臉上兩頰雖然皮rou不比年輕之人,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卻像燃起一抹光似的,把整個人照亮。 桌子對面還坐著一個人,手搭在桌面上,神色十分驚恐,有些慌張又有些期待地望著對方。走進(jìn)了瞧,才能清晰地看見那人手腕處有一道清晰可怖的血痕,似是蛇傷。 老神醫(yī)的看了片刻,繼而為那蛇傷患者把了把脈,微嘆一口氣,胡須飄動:無妨,蛇的毒性不強(qiáng),并不礙事。到時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去抓藥便成。 瘦削的老手捏起筆管,嘴里嘟囔著什么,繼而緩緩在紙上書寫,還不忘啰嗦道:你為何要去招惹那毒物?萬物皆有靈,你若不做出格之事,蛇斷然不會傷你。你是不是害它性命? 蛇傷者嘆息一聲,垂眸盯著自己的傷口:是了,我也不曾想那蛇竟如此 你不傷蛇,蛇不傷你。老神醫(yī)像念經(jīng)似的念叨,蛇咬你一口,自身也不好過。他搖搖頭,似乎是對他的回答不滿意。 神醫(yī)。五皇子忽然叫了一聲。 老神醫(yī)眼睛半睜不睜,絲毫沒有在意,淡淡地說道:治病的要排隊,后面去。 林歲言順勢一望,發(fā)現(xiàn)站在一邊等候的還有五個人。 等不得了。林歲言驀然出聲。 哦?老神醫(yī)放下手中的筆,把它搭在筆架上,冷笑一聲:等不得的來我這小醫(yī)館作甚?這天下遍地是行醫(yī)之人,看你們也算是不缺錢的,怎么不去花錢找比我醫(yī)術(shù)更高之人呢? 他不屑地重新拿起筆,頭不抬眼不睜地說道:既然到我這兒鳥不拉屎的地方,就說明這病只能我治,那么就得守這兒的規(guī)矩。 有人要死了。林歲言把洛子川在懷中抱得更緊了一些,盯著老神醫(yī)說道:你不是說你對面那位只是中了蛇毒,不打緊么?放一放能死么?規(guī)矩什么的,難道能比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嗎? 能!老神醫(yī)毫不客氣地把紙疊了起來,誰說他的蛇毒不打緊了?小子,告訴你吧,這毒在我這兒算不了什么,只要給出對癥的藥方便成。這也就是我了,如若把他放在其他的醫(yī)館中,指不定連棺材都讓家屬買好了!所以,我就是這般性子,你受不住,找別人去啊。 他把紙條往中蛇毒者那里一塞,口中喚道:去找我那小徒弟抓藥下一位。 你帶我來的這是什么地方!林歲言沖五皇子吼道。 不必著急,是這位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真的十分高明,我早有所耳聞,只是一直沒得空抽時間前來拜會而已。既如此,便等等吧。 等?林歲言嘴角一抽搐,伸手去探洛子川的鼻息,卻發(fā)現(xiàn)微乎其微,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干脆把人放躺于地,雙手交疊,意圖渡些內(nèi)力。 這不成。五皇子說道,洛公子并非完全習(xí)武之人,其功力大多是走了其母所流傳的武功訣竅,以至于才能以一己之力和別人抗衡,可實際上內(nèi)力卻微不足道,若強(qiáng)行渡內(nèi)力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你讓我看著他死?林歲言看了他一眼,內(nèi)力收攏,凝聚于股掌之中,欲緩緩渡給洛子川。 不行!這樣很有可能會出了人命的!屋子里倏然急急忙忙沖出一人,聽聲音來看,應(yīng)當(dāng)是位女子。 那女子在看清洛子川的臉后,瞳孔驟然一縮,不自覺地叫出聲:子子川師兄! 她轉(zhuǎn)過頭,沖老神醫(yī)說道:師父,他是我曾經(jīng)的師兄,請快些救救他吧! 倘若洛子川還有力氣睜開眼睛,他一定會毫不費力地認(rèn)出這位少女,她便是洛韞! 明明自那一日相別后沒多久,她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分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紀(jì),那張姣好的面容下,竟掩蓋不住地透露出一股憔悴與蒼白來。 洛子川被抬到了床上,事實上,他是沒什么感覺的。生命的痕跡,恰如一束光自指間溜走,無聲,無痕。 師父,他怎么樣了?洛韞焦急地問道。 老神醫(yī)閉上眼睛,良久后搖搖頭,輕聲囁嚅著:他失血至今有多久了? 林歲言答道:有好幾時了。 能救嗎?五皇子在一旁問。 能吧。老神醫(yī)的手蹭過洛子川的鼻息,這小子命還算是大哩,這么久他竟還沒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