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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別的人,太多別人的孩子。 只有這一世,沒有別人,也沒有別的孩子,他說了,她才肯信。 他不想跟她生孩子的原因,原來竟是怕她養(yǎng)不好?老了受苦? 她只覺得更加委屈,用力推他:“在你眼里我就這般不堪,處處不如別人,連個孩子都養(yǎng)不好?!” 楊陌在榻邊上坐不穩(wěn),索性一撲,將她撲倒在榻上,道:“你為了生孩子都能不要孤。若是真生了出來,又要養(yǎng),你還不成天眼里心里只有他們?誰來陪我?!” 跟孩子爭寵? 盈兒難以置信地仰視著懸在自己上方的那張臉。 深黑的眸子目光閃動,耳根一縷可疑的紅,凸起喉節(jié)微微上下滾動。 隔得近了,蘇合香越發(fā)綿密地合著他的味道繞上來,無形的氣息卻像有形的線,纏得她的一顆心像粽子一樣撐起來。 臉上莫名地guntang,眼睛里的水色就漸漸深了。 一片柔軟的溫?zé)峥窟^來,像裹著細(xì)雨的陽光灑在嘴唇上,雨便成了guntang的酒,滑進嗓子眼,身體便像烤軟的糯米糕一點點化了下去。 ***** 賈后雖說是讓盈兒管教安平,卻也是不放心地一直盯著仙翠殿的動靜。 知道盈兒上來就綁了安平,心里抽搐著疼了一陣,只得自己安慰自己:“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xué),不知義?!彼褪窍虏涣撕菔?,才把安平慣得無法無天。再不管教,日后還指不定闖出什么收拾不了的禍端。不如就放手讓太子妃去束縛束縛安平。瞧太子妃進宮來的行事,心胸倒也不窄,想來也不會故意教壞安平。 她平素對宮務(wù)最是上心,此時一顆心都掛在安平跟建王這兩人身上,也無心理事,便將宮務(wù)交給了順妃。 本來宮里也有一個貴妃,年前一病沒了。她也不想順妃再升,皇上沒提,她也就樂得裝聾作啞。 順妃倒也是個聰明人,得了這個差事,十分感激,并沒有為難她。接管了宮務(wù),也天天來向她匯報要緊的事。 她因有些灰心,也因為之前說好,要裝病久一些,以便把給東宮選奉儀的事給拖黃了,所以明明身體好多了,也樂得躲懶。 這幾日,倒成了她進宮幾十年來最悠閑的日子。 這日她正躺著,由小宮女用素馨花露頭花浸的米汁給她養(yǎng)護頭發(fā),卻聽得外頭通傳,說建王與蔣側(cè)妃來探視。 她本來愉悅的心情便有些消沉。 當(dāng)初她可是費盡心機,才給建王娶到的鐘王妃。 可自己這個兒子卻是嫌棄人家太過端莊強勢,只寵著一干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美貌小妾。 后來她無法,又給他找兩個美貌溫柔的大家閨秀做側(cè)室。他也就新鮮了幾日。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竟瞧中了蔣寄蘭。 她原當(dāng)蔣家不會愿意女兒做側(cè)妃,便試著一提,哪知蔣家竟是一口應(yīng)了。 蔣側(cè)妃進了門,倒也奇怪,自己這個兒子竟是對她言聽計從的。 瞧瞧現(xiàn)在,她病了,鐘王妃天天往宮里跑侍疾,她怕她太辛苦,今日特意叫她歇一歇。 不想建王竟是帶著蔣寄蘭來了。 ***** 蔣寄蘭跟在建王后頭一進門,就聞見撲鼻的素馨花香。 等繞過掛著露草藍(lán)的小銀萬字紗幔的落地罩,就見賈后穿著一件秋香色軟綢衫子,仰面躺在黑漆鎏金螺鈿美人榻上,脖子下擱著個竹枕頭,地上放著好些鎏金銅盆,幾個宮女前后圍著,正挽著袖口,替她清洗頭發(fā)。 兩人行過禮,賈后便笑道:“可是來得不巧。” 蔣寄蘭便忙挽了袖子??缮锨暗溃骸罢糜晌襾矸棠负??!?/br> 賈后斜睨她一眼,淡笑道:“你那袖子倒礙事,不必了。都坐罷?!?/br> 蔣寄蘭垂了手,袖子滑下來,掩住了她緊握的拳。 建王便道:“還不快退下?!?/br> 兩人坐了,寒暄了不過兩三句,建王便道:“母后既忙著,不如兒臣帶蔣側(cè)妃先去看看安平?她一個人在仙翠殿,還不知道哭成什么樣呢?!” 室內(nèi)很安靜,只有宮女們忙碌著倒水的聲音。這讓蔣寄蘭心里煩躁得像外頭樹上的蟬。 這蠢貨可真是半點沉不住氣。賈后也比前世更討人嫌。 為什么,這一世,所有的人與事都讓她感到這般厭惡。 她正心浮氣躁,就聽賈后道:“這是你的主意,還蔣側(cè)妃的主意?” 那語氣里似乎藏著看不見的暗刺。 第104章 鬼門關(guān) 蔣寄蘭還是低著頭,一…… 蔣寄蘭還是低著頭, 一動不動。只是寬寬的袖子里,剛剛長出來的指甲往掌心里又嵌了幾分,浸出一絲血痕。 “自然是兒子……啊跟蔣側(cè)妃一起的。來前便準(zhǔn)備了好些禮物, 要送給安平的?!?/br> 建王不知道為什么舌頭打了個結(jié), 還是把她供了出來。 她心里煩躁得好像外頭樹上的蟬全鉆了進去??梢仓坏脧娙套?,勉強笑道:“安平自小哪里受過這番委屈?這都快二十天了。難道七月半還叫她一個人住著?豈不要嚇壞了。到時怕有人議論,這宮里到底還是父皇跟母后說了算, 還是太子跟太子妃說了算?” 她話音剛落, 就聽賈后冷笑了兩聲:“你出去,在那日頭底下, 金磚地上跪著。” “母后!”就聽建王驚呼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