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暖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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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此等過分至極的要求,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蕭稷安怒而瞪著蕭淵,還大聲吼:“我有自己的父皇,你才不是我爹!” 眼見著蕭淵那表情像是要打孩子一樣,裴輕趕緊上前,“皇叔同你說笑呢,菜都要涼了。今日有稷兒喜歡的清蒸鱸魚,快來。” 她讓蕭稷安坐到了蕭淵的對面,離得最遠,自己則坐到了中間。裴輕夾了一塊魚腹rou放到蕭稷安碗中,笑說:“稷兒嘗嘗?!?/br> 蕭稷安一跟裴輕說話時便軟軟糯糯,他應(yīng)了聲好,將一大塊魚rou都吃了。 裴輕笑著回過頭來,就看見蕭淵冷著一張臉。也不知為何,裴輕覺得此情此景有點逗趣,她順手拿起一只空碗,盛了一碗魚湯放到男人手邊,“仔細燙著?!?/br> 南川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蕭稷安大口大口地吃著魚rou,卻見蕭淵碗里只有湯,他抿抿唇,還是開口:“這魚很好吃,這么多,我和母親也吃不完的?!?/br> 蕭淵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又是一副要打孩子的表情。合著他堂堂南川王,若想吃魚,還得吃這尊貴母子倆剩下的? 裴輕在桌下握住了蕭淵的手,轉(zhuǎn)而對蕭稷安解釋道:“皇叔只喜歡喝魚湯,不愛吃魚rou的。稷兒有心了,你喜歡便再多吃些?!?/br> 手上溫香軟膩的觸感竟叫南川王沒有發(fā)脾氣,權(quán)當沒看見對面那個礙眼的小孩子,享受著身旁人兒細心周到的布菜和斟酒。 只是吃著吃著,蕭稷安又說話了。 “聽說你同我父皇是兄弟,為何相差如此之大。父皇總不忍母親做這些事,每每都會攔著她的。我母親到現(xiàn)在也沒吃上幾口?!?/br> 聽兒子替她說話,裴輕心里軟成一片。 只可惜旁邊坐了個煞風景的男人,蕭淵半點沒有愧疚之色,“你知道什么就敢數(shù)落本王?你這個母親一下午吃了糕點又吃果子,現(xiàn)在若還吃得下那才見了鬼了?!?/br> 裴輕面色微紅,原以為他只顧著看那些書冊,竟沒想他都瞧見了。午后無聊,她便隨手做了些糕點,料備得多了,扔了又可惜,她才多吃了些?,F(xiàn)下雖滿桌菜肴,但她實在有些吃不下。 “還有,少拿本王跟你那個父皇比,沒有我,你現(xiàn)在就在他墳前燒香呢。” 蕭稷安愣了下,隨即眼眶有些發(fā)紅。他雖小,卻也明白蕭敬的病,亦知父皇陪不了他太久。可真的談到生死,小孩子總是接受不了。 裴輕見他如此,心疼不已地摸了摸蕭稷安的頭,尚未開口安慰,只聽蕭淵又說:“事實就是如此,有什么好哭的?生老病死本沒得選,能選的,唯有如何去死,為了誰去死。你父皇十四歲繼位,經(jīng)歷垂簾聽政,攝政奪權(quán),積勞成疾無藥可治,就是為家國天下而死。這是他自己選的,你哭也沒用?!?/br> 蕭稷安聽得半懂,可裴輕卻是微怔之后,淚如雨下。 她哭得蕭淵動了怒,大手一把掐住裴輕的臉蛋,“你就這么舍不得他?” “你放開我母親!” 裴輕被蕭稷安喊得回過神來,忙擦了眼淚,看著蕭淵,眸中滿是感激。 此刻她終是明白了。他本可以殺了陛下,本可以趁在平亂當日把持整個皇宮為所欲為。裴輕知道他心里存著對她的恨,亦存著對蕭敬的恨,甚至刀口已抵在了蕭敬的脖子上,蕭淵卻沒有下手。 她還記得曾經(jīng)那個恣意少年頂著一張玩世不恭的俊臉,說自己要當大將軍,說要保家衛(wèi)國浴血殺敵,效忠明君護佑江山。 蕭淵說到做到了。 只是裴輕卻食言了。那時他裝得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要不要做將軍夫人,她分明是一口答應(yīng)了的。 見她眸中微動,萬分溫柔又敬佩地看著他,蕭淵心中猛地顫動了下。他松開手,語氣仍舊不善:“都不許哭?!?/br> 裴輕點點頭,陪著一大一小兩人用完了晚膳,又望著織嵐帶著蕭稷安回了旭陽宮。 蕭淵倚在門口,看蕭稷安人都走沒影了裴輕卻還在看著那處,嘲諷說:“又不是你生的,就因為他是那病秧子的兒子,你就愛屋及烏是吧?!?/br> 裴輕現(xiàn)在聽著蕭淵對蕭敬的稱呼,不覺得刺耳了,反倒是話里壞外聽出些酸味。她說:“稷兒是陛下的兒子,也是jiejie的兒子,jiejie待我多好,我都告訴過你的。” 蕭淵當然知道,那時候的裴輕口中說的最多的便是她jiejie,裴綰的美,裴綰的好,蕭淵都清楚。但同作為男人,他卻絕不會做出蕭敬這種失了jiejie便娶meimei的破事。 裴輕自然不知他此時所思所想,還輕聲勸道:“稷兒還小,道理可以慢慢說,你總把話說得那么嚇人,會嚇到孩子的?!?/br> “憑什么,讓他叫聲爹都不叫。” 裴輕剛還覺得他心存大義,轉(zhuǎn)眼就又跟一個不滿五歲的孩子計較起來,她搖搖頭,柔聲說:“我先去準備沐浴之物?!?/br> 她進了寢殿,蕭淵這才看向寒寧宮門口的那道黑影:“你一個大男人聽什么墻角,滾過來?!?/br> 楚離本是來有要事稟報蕭淵的,可剛走到門口就被自家主子那話給嚇了回去。 連他這做屬下的聽著都覺得這可就是王爺?shù)牟粚α耍菹聯(lián)屌艘簿土T了,怎么連人家兒子都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