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喜歡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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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清清,他以前最愛叫她清清。 只是現(xiàn)在徐瓊都走了,他叫她清清,這次又是要說給誰聽的? 季清和轉(zhuǎn)過身,側(cè)頭看向幾步前的他。 廊上的燈從頂而泄,落得他半身亮光。白嘉樹還是方才閑適的姿勢,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半倚在墻邊,半笑著問她:“徐瓊和我一樣,也是王家舒的替身?” 他說這話時(shí),聽著像疑問句,但語氣卻趨近于陳述。 陳述著他認(rèn)為的事實(shí)。 季清和一滯。 “徐瓊,徐瓊,這個(gè)名字也不像王家舒,所以他是長得像王家舒?” 白嘉樹努力勾連著王家舒與徐瓊的相似之處 他回憶起春節(jié)那次,在江城一中榮譽(yù)榜上看見的王家舒的樣子。但印象里王家舒與徐瓊明明是兩種長相。 他嘖一聲,“也不像啊,所以他是哪里像王家舒?血型?星座?出生年月日?” 季清和喉嚨有些發(fā)澀,她張開口想說話,卻像失了聲。 白嘉樹看著面前的她,冷笑著:“瞧瞧你,其實(shí)不是冷清冷意,你多么深情呢?!?/br> 和王家舒有緣無份無法在一起,便在分手后,找一個(gè)一個(gè)與他相似的替身。她多么深情,只是這深情從來不是對他。 當(dāng)然了,替身又怎么配得上深情?他明白。 勾起白嘉樹舊事回憶的,是方才季清和與徐瓊的最后一幕,白嘉樹很熟悉。 徐瓊雖已被傷透了心,但眼睛里卻還有一絲絲期望,他看著季清和,期望著她的一句解釋。他熟悉極了那個(gè)眼神,那是,哪怕是她騙他,他都愿意去相信的眼神。 可是她沉默,她永遠(yuǎn)都沉默。 她不撒謊。 她連撒謊都不愿意。 期望被湮滅,變成絕望。 一如五年前他們的分手。 他飛去美國,帶著最后一絲期望去找季清和。雖然一切他都已經(jīng)清楚,但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哪怕她說不是的,哪怕她在種種鐵證之前,說了一句否認(rèn),他都愿意相信。 但她沒有。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承認(rèn)了那個(gè)事實(shí)—— 我愿意和你開始,是因?yàn)槟愕拿窒裎腋咧械某鯌?,王家舒?/br> 荒唐又諷刺的事實(shí)。 替身不僅得不到她的深情,更得不到她的謊言。 她多誠實(shí)。 此刻,他們重逢半年后最后蓋著的沒被戳破的遮羞紙?jiān)谶@一瞬,徹底被扯開。那些以前的不愿意被想起的,忽略的,不敢去面對的,重新歸回到他們之間的舞臺。 季清和再開口時(shí),鼻子都有些發(fā)酸。 她說:“小白,我——” 我什么呢,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而白嘉樹只覺得這稱呼太諷刺了。 他想起今年春節(jié),他看見王家舒的照片時(shí),那些曾經(jīng)的恨在一瞬間都被勾回來。卻又在沒多久,他們在甜品店時(shí),因?yàn)榧厩搴鸵痪漭p輕的“小白”,心情又歸為晴朗。 在分開后的第五年,他的心情仍因?yàn)樗惠p松左右。 好沒出息。 他還故意撿起她不小心掉落的紙星星,鬼使神差的放入自己的口袋里,更沒出息。 小白,不要叫我小白。 白嘉樹想這么說,但喉嚨像被石頭堵住,他沒說出口。他看著季清和沉默的眼,泛出紅意,淚水滲出來一顆顆砸在地毯上,沒有聲音。 他側(cè)過眼,不再看她。 幾秒后,他聽見季清和說。 她說:“小白,對不起?!?/br> 遲來的道歉,遲來的對于他因?yàn)樗速M(fèi)了五年感情的道歉。 那年分手,她甚至都沒有對他說對不起,這五年里,他等的就是這句對不起。但如今終于得到了, 白嘉樹又覺得不滿足??尚Γ痪浜唵蔚膶Σ黄鹉睦锬芑馑闹袑λ姆e累成山海的憤,和這些年因?yàn)樗a(chǎn)生的困苦?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放下的,但是自和季清和重逢的第一日起,與她一次次見面說話,白嘉樹便知道,他還要和她糾纏,他要和她糾纏到死。 白嘉樹看著她,冷笑說:“季清和,你以為這樣我們之間就扯平了嗎?” 他說:“我會永遠(yuǎn)恨你。” 一錘定音。 給他們之間模糊的關(guān)系定了屬性。 不再是路人,也不是半個(gè)朋友,是帶著恨的舊情人。 恨從那一天他發(fā)現(xiàn)王家舒的存在開始,如今已滋長成蒼天大樹,伴著深深的嫉妒,早就將當(dāng)初一心只愛她的白嘉樹給吞沒。 第36章 偽裝(大修) 重逢后的他們一直在偽裝著, 陌生人也好淡漠的舊人也罷,都是披在真實(shí)上的假皮。此刻舊事掀開, 他們最原本關(guān)系的模樣也被展現(xiàn)。 白嘉樹用以往更刺人的話語,諷刺著她;而季清和,因?yàn)槁裨谛牡讓λ睦⒕伪簧钌罹虺?,再也無法在白嘉樹面前假裝不在乎,不發(fā)一語地落著淚。 這一隅的氛圍被廊上的吊燈點(diǎn)亮成明黃,季清和的淚水透明又像是有顏色。 白嘉樹沉默地看著她的淚,心里想, 都是王家舒的替身,他應(yīng)該還是比徐瓊略勝一籌的。 畢竟季清和還肯為他掉幾顆淚。 但想完, 又覺得自己這種對比即是可笑也是荒謬,更是可憐。 走廊里,氣氛沉默著, 自白嘉樹說完那句話后,便沒有人再出聲。因?yàn)槭歉邩菍右挂矟u深,來往無人,只有他們還在久久地矗立著, 季清和矗立著哭,白嘉樹矗立著看她哭。 她的淚水接連而落,微微地啜泣,更多是沉默地落淚。白嘉樹第一次見到女人能哭得這樣安靜。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季清和哭。 季清和向來堅(jiān)強(qiáng), 也極少透露出自己情緒,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除了大學(xué)那一次變故,他很少見過她因?yàn)槭裁炊鴦舆^情緒,可是此刻她在為他哭。 分手后他很長時(shí)間都沒有走出來。 在許多個(gè)偶然的瞬間里, 他都會想起與她的曾經(jīng)。想起那些點(diǎn)滴,他甚至還會有想哭的沖動,但是眼淚卻找不到落下的理由。 因?yàn)槭裁茨兀克麄兤鋵?shí)什么關(guān)系都不是,他只是替身。 在那之后,他發(fā)誓要讓季清和也和他一樣的痛苦。但今晚真的看見她哭,他又開始有些犯賤的難受。 其實(shí)如果不是徐瓊出現(xiàn),他也不會突然失常,重提一直被掩埋的往事。只是因?yàn)橐姷叫飙?,他就想到自己曾是替身的可恨事?shí),更想到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徐瓊是不是也像他之前一樣,與季清和做盡一切親密的事。 他不想當(dāng)替身,又嫉妒著接位人的替身生活。 可笑,荒謬,可憐,更可悲。 “那年去美國找你之前,我是想向你求婚的?!?/br> 在季清和長久的哭泣里,白嘉樹忽然開口說。 發(fā)現(xiàn)王家舒存在的那年是他們感情的第五年。 那年,他們的感情并不平順。一人在國外發(fā)展,一人在國內(nèi)接手家族公司,異國的距離與時(shí)差,讓他們的未來變得不明朗。 爭吵也隨之而來。 白嘉樹粘人愛吃醋,這些在一起時(shí)能升溫感情的特質(zhì),在遙遠(yuǎn)的距離面前,突然變了質(zhì)。 季清和嫌他纏人,愛多疑;白嘉樹厭她冷漠,心里只有事業(yè)。 身邊的朋友開始不看好他們,說過他們不合適。白嘉樹憋著勁想證明他們是錯的,更想讓他們之間的未來有確定的方向,于是在一次休假里,他遠(yuǎn)赴紐約,與冷戰(zhàn)一月有余的季清和求和,并在她睡后,悄悄用軟尺測量她右手無名指的周長。 他邊測,邊屏住呼吸,好怕她忽然醒來。 這樣的小心翼翼耽誤效率,很久過后他才量出那個(gè)圈。 坐在床邊,借著月光,他低頭看著軟尺上數(shù)值。而恰時(shí),床頭柜上沒有眼力的手機(jī)忽然鈴聲作響。 怕吵醒她,幾乎是立刻,白嘉樹伸手接起了電話,手機(jī)覆在耳邊時(shí),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季清和的手機(jī)。 “清和?!蹦沁厒鱽硪坏滥新暎骸拔沂峭跫沂??!?/br> 過分親密的稱呼,男人,深夜的電話。 這三個(gè)性質(zhì)無一不令白嘉樹眉頭皺起。 頓了頓,他回那人:“她去哄孩子睡覺了,你有什么事嗎?” 如他所料,那邊靜默下來,電話里安靜的能聽見那邊的風(fēng)聲,呼嘯著。 片刻后,那邊的男人笑了下,像是帶著幾分釋然的。 他說:“沒事,是我打擾了?!?/br> 后掛了電話。 而白嘉樹握著季清和的手機(jī)坐在床邊,心中掂著剛才那個(gè)男人的名字。 王家舒,是這個(gè)名字嗎? 猛然地一瞬間,白嘉樹忽然記起在大二時(shí),他與季清和去臺北旅游,一次偶然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號碼在季清和的手機(jī)里的備注不是嘉樹,而是家舒。 家舒,王家舒。 嘉樹,白嘉樹。 他的腦中滋長出很多想法,都是壞的,還有一個(gè)最猛烈,他不敢細(xì)想。又覺得不可能,不可能那么荒唐的。摁下那些疑慮,他拿起一旁的軟尺,繼續(xù)算著她無名指的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