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喜歡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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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季清和又再開口:“向你發(fā)誓,我會失去你,但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的?!辈话哺械膶Q,希望這樣能獲得他一點點的心安。 白嘉樹在之前與季清和說過很多次永遠。 每次都是斬斷后路似地在她的面前說狠話,說不回頭。他一次次說永遠,卻又一次次反悔,不是因為不守信用,是想和她接著錯。 這次的永遠,由她說出口。比他的永遠都要好聽,悅耳。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額角,季清和不知道他這到底是什么反應(yīng),是信了還是沒信,這男人現(xiàn)在心思敏感細膩,還能藏事。 她怕他不信,想起小林曾說過她的前男友給她寫小作文的事,于是說:“不然我給你寫小作文,要寫多少封小作文你才能明白我的真心呢?”才能相信我是真正的愛你呢? 白嘉樹笑著又吻了一下她。 “一百封吧?!?/br> 最討厭寫作文的季清和仰天長嘆:“你可真能要人命?!?/br> 然后又摟緊了他幾分。 請相信我,我熱烈的愛,不給你又能給誰。 ………… 文纖纖坐在酒店外層的一株矮樹旁,寒冷刺人的冬風(fēng)令屋內(nèi)的女明星望之卻步,文纖纖卻身著單薄站在風(fēng)里,甚至在心底希望這寒風(fēng)能將她卷走。 她還在回想剛才的一幕幕,文纖纖現(xiàn)在都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之前一切不被自己懷疑的事,被自己忽略的事,在現(xiàn)在被她一一翻出來。 怪不得,哥哥與符遠南說起季清和時總是含糊又欲言又止;怪不得季清和與嘉樹哥有那么多相似之處,那樣“有緣”。 她心里情緒很復(fù)雜,但還想安慰自己,勉強去笑,然后和自己說,沒事啦,不過就是個前女友罷了,他們說不定還沒有復(fù)合呢,自己還有機會啦。 但大腦像是為了讓她清醒,將記憶定格在剛才的場景。 白嘉樹看季清和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感情,無論是恨也好愛也罷,通通可以化解為對季清和不舍。文纖纖作為一個外人,看得很清楚,也正是因為看得太清楚,現(xiàn)在她才這么難過。沒有復(fù)合又怎樣,光憑白嘉樹那樣的眼神,她就已經(jīng)輸了。 想著想著,她的心又像被壓上千噸重,站在這天空之下,文纖纖都感覺快無法呼吸。哮喘病發(fā)作都沒有這么難受。 身上陡然被披上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憑著隱隱約約的香水味,文纖纖不用回頭也猜出來人。 她知道她此刻肯定狼狽極了,全身都被風(fēng)吹亂,眼睛紅紅地淌著淚,所以語氣非常不友好地瞪他:“看我笑話就滾遠點兒?!?/br> 張川源像受天大冤枉,攤手,“天地良心,我見你站在冷風(fēng)里怕你感冒,專門過來的?!?/br> 文纖纖不信這人能行這么陽間的善事,很想將衣服砸到他的懷里,霸氣地還給他,但她又確實挺冷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只冷哼了聲,也沒反駁他。 張川源看了半天文纖纖滿臉的淚痕,心中有些稀奇,因為難得見到她這副模樣。又想起今晚偶爾瞥見幾次文纖纖那位傳聞中的“未婚夫”心上人嘉元集團白總,眼神一直看著超模季清和,便也猜出半個故事。 張川源雙手插在西裝褲內(nèi),半倚在棕褐色墻柱上看著文纖纖,半響后忽然說了句:“這世上很多事都講能量守恒的?!?/br> 啜泣未平的文纖纖抬頭看他。 張川源說:“在愛情里也是。你愛一個人少一些,他就會愛你多些;你愛一個人多一些,他就會愛你少些?!?/br> 他的話說完,文纖纖的淚又涌上來,模糊了視線。她抬頭看著深黑夜空,想起王菲的《美錯》。 “你送我偶然從天降落的隕石, 我一直誤會那是顆美麗鉆石?!?/br> 一切都是我美麗的錯誤,愚蠢的錯誤。 張川源拿出手帕為她擦淚,小姑娘卻像被擰開的水龍頭,要哭出一條江來。 張川源有些頭疼,臨時的大發(fā)善心果然沒有好結(jié)果,早知他當(dāng)時就該站在窗戶內(nèi)遙遙看著,都怪手里的那杯香檳,另他酒精上頭,難得沖動了。 燙手山芋。 張川源看著面前猛烈爆哭的文纖纖心里道。 下一秒,她忽然看向他,“你喜歡喝冰美式嗎?” 小鹿一樣的眼睛。 濕漉漉的,像綴了光在里面。 張川源心里一頓。 “不喜歡?!彼f。 她哽咽著說:“謝謝你?!?/br> 張川源不解她這謝從何來??赡苁侵x他的體貼擦淚,溫柔待人,翩翩有度,不計前嫌?他想。 第57章 備注 在你的備注前加多少個修飾詞, 都無法表達出我對你的喜歡。 ——清和的第十七封告白小作文 季清和寫到這一篇時已快江郎才盡,絞盡腦汁也湊不出白嘉樹規(guī)定要求的“一百字以上”。以至于付可今見到季清和時, 只見她的面部極其扭曲,好像在與空氣在扳手腕。 付可今疑惑:“你怎么了?” 季清和嘆口氣,說:“我高考呢?!?/br> 付可今聽完季清和說完原由后,笑出聲:“他不是知道你最煩寫作?白嘉樹這招報復(fù)玩得不錯啊,借鑒了,有機會馬上用?!毕乱幻?,付可今無意瞥見了季清和家客廳茶幾上的男士香水。她眼神促狹地看清和:“江城疫情都清零了, 你們還同居呢?”這倆人之前一開始不還說是因為疫情才被迫同居?現(xiàn)在疫情都結(jié)束了,也沒看見他們被迫分開。 季清和被她臊得臉微紅, 撇開眼,像沒聽到付可今的話。 付可今笑了會兒,然后靠著沙發(fā), 略微感慨地仰著頭說:“這樣挺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樣。” 季清和將手中剝好的半個橙子遞給付可今,她笑嘻嘻地接過,咬一口, 甜蜜的汁水四溢,她突然誒了聲,季清和轉(zhuǎn)頭看過來,問她, 怎么了? 付可今本來是想和她說, 文纖纖可能知道他們的事了,很傷心,連帶著文宋和白嘉樹的關(guān)系也變得很僵。符遠南這幾天在這兩人之間做夾心餅干做得怨聲道載。 付可今看著季清和疑惑的眼,將到嘴邊的話全部咽了回去。轉(zhuǎn)頭指著一邊的鸚鵡說:“昨天符梓麒知道我今天要把這只鳥送回來給你, 哇地一下就哭出來,爆哭,我旁邊的鄰居以為我家暴?!彼L長嘆口氣說,“我今天趁著他在外上課,好不容易才把鳥給運過來?!?/br> 季清和笑:“麒麒和他感情這么好?” 付可今說:“不要用感情好形容他們,太淺薄了,符梓麒待他比自己親meimei還要好。”她看著鸚鵡若有所思地點頭:“你這鸚鵡有點social skills在身上的。果然,名字里沾上白的都挺會蠱惑人心,是吧,清清?” 清清沒說話,只垂眼剝橙子的外皮,好像沒聽見付可今的話。 付可今則坐在一旁,看著她揶揄地笑。 因為疫情和工作的忙碌,付可今與季清和已經(jīng)有一陣子沒見。晚上她們一起去季清和家附近的王府井吃飯逛街,轉(zhuǎn)到近十點,季清和才回家。推開門時,廳內(nèi)大燈開著,她走進看,出差歸來的白嘉樹側(cè)身站在她的不遠處,略略曲著腰,食指指著鳥籠內(nèi)的聒噪鸚鵡,不悅地命令:“閉嘴,別唱了。” 鸚鵡當(dāng)他是聾子,繼續(xù)嘻哈,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我睡在工地,次數(shù)多了我和工頭居然成為homie! 白嘉樹拿出手機,當(dāng)著鸚鵡的面問:“siri,鳥湯怎么燉才好喝?” 鸚鵡:“…………” 季清和忍不住笑出聲,白嘉樹才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他皺著眉指著鸚鵡,朝季清和說:“能不能把她放生了?” 下一秒,就聽見鸚鵡朝著清和喊:“老婆你回來啦!” 白嘉樹直接轉(zhuǎn)身進廚房,“鍋在哪?” 鸚鵡把白嘉樹氣得不輕,到晚上睡覺前,他還靠在床頭,沒好氣地說:“我算是知道符遠南為什么那么抓狂?!敝凹厩搴驼f她的寵物是混underground的,他還以為她開玩笑,沒想到她家竟然真的藏了一個八英里冠軍,還那么能氣人。 季清和安慰他:“習(xí)慣了就好?!?/br> 白嘉樹冷哼了聲:“她看人下菜碟,在你面前就乖些,只有我在的時候就陰陽怪氣?!?/br> 季清和有點驚訝,笑著說:“怎么會,她只是一只鳥,又不是成精了?!边€陰陽怪氣。 “你知道我今天剛一見到她,她對我說什么嗎?”白嘉樹乜她一眼,毫無感情地復(fù)述鸚鵡的話——“壞蛋快滾,壞蛋快滾,壞蛋快滾?!?/br> 重要的話說三遍。 季清和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很好笑,沒忍住笑出聲,說:“她大概是知道我把她托管在付可今那么久的原因是因為你了,她很聰明的?!?/br> 白嘉樹不屑地冷笑了聲,心想“聰明”該換成“jian詐”吧。季清和伸出手揉揉他森寒的臉,說:“明天小年夜,我大概七點結(jié)束錄制,我去你公司找你?” 上次的新年因為面前這位的小心和多疑而錯過,明天的小年夜季清和想與他好好度過。 白嘉樹牽著季清和的手,假裝隨意地一說:“去白公館找我,怎樣?”白公館是白嘉樹父母的家。 季清和眼神一頓。 白嘉樹:“我父母知道我們復(fù)合的事了,讓我在年前帶你回去。”頓了頓,他佯裝不在意地瞥看另一邊,說:“如果你還沒有準(zhǔn)備好——” “我準(zhǔn)備好了?!?/br> 白嘉樹看她。 季清和笑了笑:“你書房抽屜里的戒指都準(zhǔn)備好這么多年,我早該準(zhǔn)備好了?!?/br> 她話畢,白嘉樹的臉果然漲紅。趁著他還沒說話,季清和趕緊伸手將床頭柜的燈關(guān)掉,臥室陷入一片黑暗里,她也躺進暖暖被窩里。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他在她背后質(zhì)問。 季清和卻打個哈欠,只說:“好困,晚安?!?/br> 剩下旁邊的白嘉樹抓心撓肝。 發(fā)現(xiàn)了戒指,那她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戒盒旁邊他曾在江城悄悄偷走過的,她折的紙星星。 兩件挨著放在一起,看見的人不可能被遺漏的??伤徽f星星,只提戒指,是不是故意的? 白嘉樹想得耳根都紅了,擾亂他心緒的罪魁禍?zhǔn)讌s睡得平穩(wěn),極淺的規(guī)律呼吸聲表明她早已進入夢鄉(xiāng)。 壞女人,壞女人,壞女人。白嘉樹在心里這么說著,伸出手卻又將她抱緊幾分。轉(zhuǎn)而還想起她今天給他發(fā)的小作文,字數(shù)不達標(biāo)就算了,還說假話。 ——在你的備注前加多少個修飾詞,都無法表達出我對你的喜歡? 不要不知道分手后他在她手機里的備注很長時間都是“z白嘉樹”。 早知道就該趁她剛才醒著,把這件事說出來,也算扳回一局。 失策,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