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喜歡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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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和覺得他夸張又好笑, “你不要搞得我得了絕癥?!?/br> 她用手指的背部輕輕碰碰他的臉,明明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認識她,卻還安慰他說:“沒事的。” 他卻很不滿她的回答,劍眉立著眼睛去瞪她:“總是這樣沒事沒事, 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是‘有事’?!” 她性格一貫四平八穩(wěn),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口頭禪“沒事”跟隨她許多年。以前也就算了,可今天她,今天她從火場兩度死里逃生, 左手臂被燒出一大塊血rou模糊的傷,觸目驚心。 護士替季清和上藥時,他一直在旁邊看,護士告訴他她這是深二度燙傷。那刻燙傷她的火好似穿越時空,燎燎烈焰像吃人的獠牙,也將他的手臂啃爛。 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總是沒事,沒事,沒事。 可明明都傷成這樣了…… 如果那兩次在火場里,她有什么意外的話,那他——白嘉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極深的后怕與失而復得將他席卷。 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他眼眶的紅意又加深一圈,季清和此刻剛醒渾身疲乏,用盡全部的力氣抬起右手,摸了摸他的眼睛,聲音溫和地和他說:“如果你離開我,或者生氣,就是‘有事’?!?/br> “不要以為說些好聽的話我就能消氣?!?/br> 他嘴上這樣說著,像并不買賬,但心內已漾起一圈圈深深淺淺的漣漪。 “我是說實話?!彼f,然后問他:“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她看向窗外,天空已翻起魚肚白,朦朦朧朧的藍色,再轉頭,有些擔憂地問白嘉樹:“糟糕,我昨晚沒赴約伯父伯母是不是很生氣?” “你被送到醫(yī)院的半個小時后,我來的?!闭f來很巧合,那時他剛結束一個會議,準備給下屬打電話談事宜時,卻誤撥給了季清和。電話很快被接通,卻不是季清和的聲音,而是她助理的,詢問原由,這才得知季清和燒傷住院的消息,他慌張地迅速放下手頭所有公務,飛奔來醫(yī)院。 白嘉樹沒什么好氣地看她,說:“是的,他們氣死了,讓我過來照顧好你,等你康復了再將你抓去給他們負荊請罪?!?/br> “嗯,好的?!?/br> 季清和乖乖地點頭,難得的順從的樣子。 她面容帶著病中的憔悴,因為久未服水,嘴唇也干得起皮,種種模樣都足夠他心疼。不忍再責怪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問她:“我去給你買早飯?”聲音都軟了很多。 “好?!?/br> 他的手托著她的臉,溫熱的掌心令她不由自主用頰邊蹭了蹭。 白嘉樹很快回來,提著一堆早餐。她一只手輸液,一只手還被裹著木乃伊,完全就是“殘廢人士”,只能依靠白嘉樹來喂。 他嘴里雖然是冷硬的話語,動作卻很柔和,將面包掰成小小的幾塊,輕輕地喂,好像在照料一個國寶級別的易碎品。 季清和看見他的臉上不自覺透出的倦意,和他說:“你是不是守了我一晚?回去休息吧,我找曼曼她們來就是的?!?/br> 白嘉樹卻置若罔聞,自己咬口三明治,又抬手去喂她喝水。 “沒事,等會兒你吃完,我就坐在沙發(fā)上睡會兒就好。”他說:“我不想走?!?/br> 他下定決心的事誰也別想勸動,季清和太清楚白嘉樹這執(zhí)拗的屬性,沒辦法,只好順著他。 將早飯喂完,他半倚進病床旁的皮沙發(fā)上睡著,身上就蓋著一件薄西裝,真擔心他感冒了。沒多久,為季清和換藥的護士從外進來,看見白嘉樹沉睡的樣子,她邊為季清和換輸液瓶,邊笑著小聲和她說:“季小姐,昨天給你換藥的時候,你都沒哎聲,你男朋友卻緊皺著眉,咬著牙,好像也被燙傷了的樣子?!?/br> 護士還和她說:“他照顧你一天一夜,都沒有合眼過。你經紀人勸他先回去,他怎么都不肯,說,一定要等到你醒來?!?/br> 她復述時季清和甚至能想象出白嘉樹那刻的模樣,沉著眉,目光直直地看著她,眼神執(zhí)著。想著,她偏過頭去看一旁已入睡的白嘉樹。 這是他們相識這么多年來,她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又是從火場里兩進兩出,不知道小林那個夸張狂魔是怎么給白嘉樹復述的,竟讓他后怕成這樣。 她心中盡是柔軟。 可憐小白。 護士小姐朝她眨眨眼,說:“你男朋友真好。” 季清和莞爾:“是啊,他太好了。” 傍晚時分,付可今與符遠南聞消息也趕來醫(yī)院。在見到季清和躺在病床,付可今的神情已快穩(wěn)不住,再又見到她手臂的傷,她更是哇地一下哭出聲,趴在季清和的病床邊:“清和,你該不會是殘了吧?” 白嘉樹抬手指著門,森冷的語調:“出去。” 季清和笑著,和付可今說:“沒,”她頓了下,“沒有,醫(yī)生說好好修養(yǎng)就好,不是很嚴重?!?/br> 付可今垮著臉,問:“那會不會留疤?。俊?/br> “要看之后的恢復情況。”季清和說。 安慰了許久,付可今的心情才漸漸平復。 想起在來之前,她所得知的消息,此刻看著面前的季清和,付可今嘖嘖地感慨說:“竟然敢跑進火場救人,清和,你俠女屬性至今仍熠熠發(fā)光啊?!?/br> 說到這,季清和問身邊的人:“文纖纖怎么樣了?” 第60章 蘋果 “女俠放心吧, 她沒事,現(xiàn)在躺在您隔壁的病房正睡得香甜著呢?!备犊山衽ぶ? 語氣不怎么友善,幾乎可以用陰陽怪氣來形容。 符遠南在旁聽著,輕皺著眉嘖了聲,手碰了碰妻子。 付可今不耐煩地將符遠南的手拍開,冷哼著說:“我為什么不能說?文纖纖和文宋明明就在隔壁病房,竟連來都不來看下清和。好歹清和也是救命恩人,一句謝謝總要說的吧?!”付可今見季清和一只手被繃帶纏繞著, 另一只手又被針扎著掛吊瓶,雙手都被困住在這小小病床上, 無法動彈,心中怒火愈盛,提高分貝罵:“文纖纖還沒恢復好, 好,我暫且不罵她。但文宋那雜碎——” 說得不如來得巧。 付可今剛罵到一半,季清和病房的門又被人從外推開。眾人轉過頭去看,來人竟正是被付可今激情辱罵的文宋。 付可今的話難聽, 也不知道文宋聽見了多少。但他面色平和,不像有因她的話生氣,還看著他們玩笑說:“嫂子又夸我?!?/br> 即便本人來了,付可今也并未收斂, 冷冷的笑了聲, 乜他:“文總日理萬機,怎么有時間過來我們這兒?” 文宋并未應答付可今的話,邁步走到季清和的病床前。著看季清和沉默了會兒,而后珍重地同她說: “謝謝你, 季清和,謝謝?!?/br> 他語氣誠懇真摯,他一向玩世不恭,鮮少見過他這樣子。付可今的陰陽怪氣因此停止住,靠在病床上的季清和也略一抬眼,看向面前的文宋。 他雖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但眼睛卻布滿血絲,像是徹夜未眠,與白嘉樹一樣。臉上的滄桑與疲憊,更是證明了這點。 “本來剛到醫(yī)院就應該向你說謝謝的,但纖纖一直沒醒,我不放心走,所以……” 季清和問他:“她現(xiàn)在怎么樣?” 文宋:“沒事了,她剛醒?!鳖D了頓,又說:“昨天如果沒有你,纖纖或許現(xiàn)在都不能平穩(wěn)躺在病床上,我甚至都不敢想象——” 付可今聽到這,在旁哼哼:“這會兒終于知道感恩了,之前說過我們清和多少壞話,我是不會忘的?!?/br> 符遠南伸手將妻子不肯消停的嘴捂住,付可今氣得用力捶打他,符遠南卻死活不肯松手。 對于文宋的話,季清和只淡淡笑了下,并未有過多反應。 她其實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勇敢或俠義需要文宋一家來感恩戴德,她只是遵從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許確實有點冒險,將自己的安危拋之腦后了,但消防車未到,大火即將蔓延到二樓,文纖纖的位置除了她沒人知道,情況是那樣緊急,根本不給她多猶豫的機會。 “事情已經平安過去,不用多想?!彼f。 白嘉樹聞言,低頭去看季清和手臂上的傷,心想,這傷疤卻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過去”? 文宋說:“等纖纖身體恢復些了,我再帶她來登門道謝。”還道:“以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或者文家?guī)兔Φ?,請盡管說——” 一旁沉默許久的白嘉樹突然出聲打斷他:“還真有?!?/br> 文宋一愣,看向白嘉樹。 白嘉樹將手邊的一袋垃圾遞給他,說:“出去的時候幫忙扔一下?!?/br> 文宋:“…………” 文宋提著垃圾離開了,轉身的背影有著強壓怒火后生出nongnong的懊惱與不情愿和無語,精明如文總,很少見得有這樣吃虧的時刻。所以待病房門一合上,付可今沒忍住爆發(fā)出巨大笑聲。 她笑得在病床上東倒西歪,指著白嘉樹,說:“白總,不愧是你啊白總,你這是為了報復文宋之前說的話吧?” 季清和問她:“什么‘報復’?” 付可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想轉移話題,季清和卻不肯放過她,像勢必要在此刻問出個結果。沒辦法,付可今只能全招了:“之前文宋因為文纖纖的事,和白嘉樹大鬧了一場,兩人關系僵著有段時間了?!?/br> 季清和一頓,看白嘉樹,“你什么都沒和我說過?!?/br> 白嘉樹像不甚在意,說:“不打緊的小事?!?/br> 他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季清和買賬,她沉默著,他也不說話了,氣氛逐漸凝固,符遠南在這大劑量的尷尬里,深刻地意識到這小小病房真是磨人,再加上妻子那張嘴,繼續(xù)待下去還不知道能闖出多少禍來。不多說,他拉著付可今起身,和季清和白嘉樹二人說,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了。 付可今當然不想這么早走,她還想多陪陪季清和。但又實在拗不過符遠南,便說后天再來看季清和。臨走前她和季清和說:“季姝阿姨那邊我已經幫你安撫好了,你家的那只鳥我也派人接去了我家,這些天我?guī)湍阏疹?。你呢,就安心養(yǎng)病,什么事都別管,外面那些事更不要去理,你經紀人和白嘉樹他們都會替你處理好的,需要我?guī)褪忠仓还苷f。” 大段的話,又觸及到季清和的信息盲點。她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一遍付可今方才話中的幾個字:“‘外面的事’?” 外面是哪里?在她昏迷的時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見季清和一臉疑惑,付可今將那些即將要脫出口的話全硬生生憋回去。 她沒想到季清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付可今轉頭看向一旁面色沉靜的白嘉樹,心里暗暗道,真他媽能耐啊白總,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底下那么多記者圍著,網(wǎng)上又是那樣大的風波,這病房像與世隔絕,消息竟一絲都摸不著季清和的身。 季清和扯扯付可今的手,問她:“發(fā)生什么了?” 付可今終于學會了沉默是金,指使著符遠南去拿自己放在沙發(fā)上的包,含糊著和季清和說:“這個,那個,我們倆就先走了,孩子生病,家里過年,老人生日,好多事還要處理呢?!?/br> 說罷,拉著符遠南,匆匆離開。 方才熱鬧的病房歸為一片安靜,只剩下他們二人。 白嘉樹半低著頭在為季清和削蘋果,果皮分離,他用刀切下小小一塊,遞到季清和的嘴邊。 季清和沒接,眼神靜靜地問他:“你瞞了我很多事嗎?” 白嘉樹將那塊果rou放到手旁的果盤上,聲色淡然地說:“我只是想你安心養(yǎng)好傷,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為你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他的語氣并不強硬,但又蘊著不容她反駁的態(tài)度。 傍晚的暖陽倒傾入她這小小病房,面前的男人融進那明黃之中,輪廓線條分明又筆直,如今他的模樣,與大學時青澀的他相同又不同。這是季清和繼一年前的重逢后,再次真切地感受到白嘉樹的變化。 如曼曼所說,現(xiàn)在的白嘉樹沉穩(wěn),冷靜,很多時候,他不是“小白”,而是嘉元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白總”。 不大的病房又被沉默包裹。 靜得能聽見風走。 手中蘋果的果皮已全削完,光禿禿安靜地糖在他的掌心。白嘉樹看著,心忖,自己是該開口說話打破這僵局,還是應該再拿一個蘋果過來繼續(xù)削,等待季清和的開口。 猶豫時,一只手朝他伸來,柔柔地半握住他的臉。 他下意識地擔心,抬眼去看因她動作而搖晃的輸液管。 下一秒,他聽見她的聲音:“小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