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林小嬌焦急地呼喊道，“你的臉上滲血了！”她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舉著一張白色的紙巾想要遞給她，像是舉起了一面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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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里，曲明月臉上裹著夸張的紗布，哭得肝腸寸斷，對著警察抽抽噎噎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平白無故挨打的，我自己清清白白的，每天就上班回家兩點一線，我覺得我的上司也是一個很正派的人，真不知道是誰造了這樣的謠……我們老板去出差了啊，全公司都知道，機票為證，那個瘋子非說我給他藏起來了。”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帥氣小警察，模樣雖然像剛畢業(yè)不久，但是做事倒是很老道，他一身張揚的銳氣，短短的頭發(fā)根根分明地支棱著，眼睛狹長而清澈，像一頭機敏又多疑的野獸。他看見曲明月哭得這樣慘很是不忍，安慰了兩句，遞了包紙巾過來，同時又開玩笑似的說：“我叫白啟明，你叫我小白吧。看你這模樣挺柔弱的，其實練過是么？給人家鼻子都踹斷了，”他比劃了一下，笑道，“那女的鼻子是整的，你給人假體都踹歪了。我這原配抓小三的戲碼也看過不少，你這么生猛的倒是頭一次見。”

    曲明月急急道：“什么小三，我是被冤枉的?。∥覍W過舞蹈，但是……當時她一直要抓我臉，你看我臉也被抓破了，我被人抱著又沒辦法，就只好上腳了，我也是，脾氣上來了……”

    “恩，可以理解，正當防衛(wèi)嘛。”白啟明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我們也把機票給她看了，她也聯(lián)系上她丈夫了，確實在出差。我不了解你們背后的事兒，不過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對在先，你打算怎么辦呢？愿意接受調(diào)解么？”

    “調(diào)解，不會是讓我賠錢吧？要賠也該是她賠我啊，我就算是和她打官司，也不給錢！她還損害我名譽了呢！”曲明月萬分委屈。

    “你別急啊，”白啟明自認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此時聲音卻溫柔到自己都覺得詭異且惡心，“她傷得比較重嘛，我的經(jīng)驗啊，最好別告來告去的，每次開庭你都得去，對方再來個上訴，耗一兩年，麻煩著呢。再說，這個事兒，錯不在你，調(diào)解的話，她賠償你也說不定呢。”

    “那……”曲明月可憐巴巴看著他，“那好吧，我這邊的話，只要她去公司公開向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那你等著，我問問那邊?！卑讍⒚髡f著起身，又突然轉(zhuǎn)回來拿起她的杯子，眼神閃爍道，“順便給你……嗯……再添點熱水?！?/br>
    一打開門，外面偷聽的警察紛紛做鳥獸散。

    白啟明臉一紅，急忙關(guān)上門，清了清嗓子：“有意思么？沒見過女人啊！”

    “有意思極了?！逼饺绽锖退P(guān)系好的一個叫胡子的警察湊上來摟住他脖子，捏著腔調(diào)道，“哎呀，警察同志，你可要為人家做主??！”

    “滾！”白啟明推開他，“別耍賤啊！”

    胡子完全不怕他，又湊上來，搔首弄姿地說：“哎呀，警察同志，你好好呀，知道人家這幾天來大姨媽，還給人家倒熱水喝~人家好感動哦~”

    其他的小警察們都抑制不住竊笑起來。

    “你想死是不是！”白啟明一張白臉漲得通紅，“信不信我拿開水澆死你！”

    胡子大笑著跑開了。

    曲明月聽著外面隱隱的笑聲，楚楚可憐的表情早已變得冷冷的。

    她臉上的傷并不礙事，破個皮，沒幾天也就好了?？擅洗河甑募俦亲訁s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好呢。白啟明說得對，打官司耗時太久，是不劃算的，她把孟春雨招惹過來的本意，也不是為了打官司。

    離開派出所的時候，白啟明一直給她送到大門口。

    “吶，這是我的警號。”他殷切道，“有事再來找我?！?/br>
    “我可不希望有事?！鼻髟驴扌Σ坏?。

    “對對，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你要是丟了東西，比如手機、錢包被偷了……呸！得了，算我沒說！慢走慢走?！卑讍⒚髂樇t了，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這么智障過。

    “好的，謝謝警察同志。”曲明月和他道過謝，拉著一臉三八笑容的林小嬌離開了。

    白啟明倚在大門上，出神地看著。

    “嘿！白大少！眼珠子掉出來了！”胡子端著一碗方便面，笑著擠兌他，“真是人民的公仆??！送到大門口了都?！?/br>
    “胡大屁股你不放屁能死??！”白啟明抬起大長腿就要踹他。

    胡子穩(wěn)穩(wěn)地躲過他的無影腳，手里的方便面一點沒灑：“你看你，我是好意。你這明年就要去市局了，趕緊趁著人家還認得你的臉，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回頭走了更沒機會了?！?/br>
    “你懂個屁！去市局又不是出家，還不都在一個市里。再說，我可沒別的念頭?！?/br>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還沒別的念頭，騙鬼呢吧？我看你這下不舍得走了吧?！?/br>
    “我舍不得走！笑話！”白啟明冷冷哼了一聲，“我憋在這都快長毛了！天天就是喝酒打架偷東西老三樣，我巴不得趕緊回隊里，處理幾個大案子！”

    “得了啊，就算是有白叔的關(guān)系在，就你這種傻小子，去了也是跑腿做筆錄的命?！焙有Φ?，“再說，處理大案子，老刑警都不行，你就更差點事兒了。記得車源水庫的人頭案么？五年了，那人頭是誰的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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