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聽說它對你很重要。 嗯,我生命開始出現光的地方。 賀瀾星氣鼓鼓地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太大了,有一瞬間暈暈地,他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畫面,好像是穿著校服勾肩搭背的。 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才能被傅琛深稱作是光呢。賀瀾星單單是想著心口就有些酸酸的,原來他早就有光了。 星星,你快去那邊坐著,我一會兒就砌好了。 賀瀾星平靜地和傅琛深對視,他似乎是想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fā),卻又頹然放下。 賀瀾星哼了一聲有些賭氣坐到樹蔭地下,有了光,他連揉頭發(fā)的待遇都沒有了。他明明是來讓傅琛深知錯就改的,怎么到他在成了他自己憋氣呢。 傅琛深砌了幾塊磚才后知后覺他家星星是不是生氣了,飛快把手里的水泥抹上去,然后蹲到賀瀾星面前。 星星,我剛剛不是故意不揉你頭發(fā)的,我的手有點臟,就大概用礦泉水沖了一下,我怕弄臟你頭發(fā)。要不,你摸摸我的頭? 賀瀾星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傅琛深,然后氣呼呼地把他的頭發(fā)弄亂。爽了。 沒生氣,你快去干活,我就是特意來監(jiān)督你的。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四點多一整面墻都弄好了,傅琛深把外墻膩子都刮了,看起來又是嶄新的一面墻。 他用的都是特殊材料,干的很快,就在賀瀾星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傅琛深又拿著顏料開始畫畫。 先是線條打底,然后飛快勾勒出形狀,畫筆在傅琛深手里就跟活了一樣,在天黑之前他就把畫畫完了。 賀瀾星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兩個Q版的小人怎么那么像他和傅琛深,只是兩個人都穿著校服。 高一點的男生還有些懵地抱著一個笑意盈盈的男孩,寬大的校服拉到最上面,遮住了男生半張臉。 懷里那個還勾著那個人的脖子,眼睛里似乎有星辰閃爍。 賀瀾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傅琛深是會畫畫的,還畫的怎么好,簡單幾筆就讓人物形態(tài)活靈活現。 他一點都不了解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的往事心事通通不知道。書里對他的筆墨太少,少到賀瀾星回憶起來就寥寥幾筆,他們都是配角,連一個完整的人生都不配。 傅琛深,這副畫才是你必須選這所高中的意義吧,畫上抱人的你,被抱著的那個呢?是你的光? 傅琛深輕嗯了一聲,是他的光。 星星,你覺不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 他眼巴巴地看著賀瀾星,似乎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想從他眼睛里看出來什么。 眼熟,很像賀瀾星。 賀瀾星不知道怎么了,腦子里突然腦補了一出原主和傅琛深的愛恨情仇。他一個外來者,似乎把別人的姻緣都破壞了,他以為傅琛深對他是一見鐘情,結果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他。 眼睛干澀地厲害,心更是像被鈍刀子磨過,生疼,他幾乎要站不住了,腦子一陣一陣發(fā)昏。 星星,你怎么了? 賀瀾星一把推開傅琛深,滿身的尖刺把自己保護起來。 傅琛深,原來你一直喜歡的就不是我,是那個賀瀾星對不對,你是不是特別恨我,恨我讓他消失了。 傅琛深啊了一聲,明顯對現在的情況懵了,他料想的深情告白還沒開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中秋節(jié)快樂呀,愛你們,么么噠~ 第65章 第 65 章 不是的星星,沒有別人,自始至終就只有的。我愛的人一直是你,畫上的人是你,我的光也是你。沒有什么那個賀瀾星,一開始就是你。 賀瀾星腦子還有些不舒服,很多不知名的畫面閃過又抓不住。 傅琛深,你閉嘴吧。之前騙我,現在還在騙我,你到底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沒有騙你,真的。你現在就跟我走,我證明給你看。 傅琛深也顧不上身上干凈不干凈,半拖半拽把賀瀾星拉進了車里。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賀瀾星更是還沉浸在自己好像才是替身的悲痛里,他看向車窗外,天上還飄著柔軟的云朵,看著很像微笑的模樣。他試著扯了扯嘴角,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還是熟悉的莊園,賀瀾星其實不明白傅琛深為什么非要執(zhí)著于這個地方,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大門打開,這次賀瀾星才有心情隨意看看,這是看了幾眼越發(fā)覺得熟悉,就是有點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傅琛深居住的別墅是五層,賀瀾星站在門口的發(fā)呆,單單是廚房的布置沙發(fā)的樣式就讓他熟悉極了。他踩著厚厚的羊毛地毯走到陽臺前,視線向外,果然看見了一簇一簇的蘭花。 他伸手摸著紗織的窗簾,上面墜著的還是小星星。不大的書架上擺著的全是他和傅琛深的合照。 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確定那個賀瀾星確實是他,他不知道照片什么時候拍的,只是那兩張稚嫩的臉讓他說不出話來。很奇怪,賀瀾星似乎要陷進一個死循環(huán),他都不知道有過什么樣的過往。 星星,要去臥室看看嗎? 賀瀾星沉默跟著傅琛深上樓,電梯的空間狹小,氣氛更顯得冷凝。 傅琛深見賀瀾星一臉神游的狀態(tài),也沒出聲打擾,大概只有幾秒,電梯停下,傅琛深率先走出去。 星星,你隨便看看吧,我去換個衣服洗個澡。 賀瀾星的腳似乎被訂在了原地,他終于想起來這股微妙的熟悉感哪來的了。 這個布置風格分明是他在現實世界的臥室,就連床邊的懶人沙發(fā)傅琛深都復制了出來。 上次來他正在氣頭上,又拉著窗簾,他根本沒有仔細看過,現在確定了,實實在在是他在現實世界的臥室。 浴室里的嘩啦啦的聲響讓賀瀾星有些回身,他慢慢走到床頭柜旁邊,伸手拉開,胃藥赫然入目。 傅琛深沒有胃病,這藥是給誰準備的一目了然。距離床不過三步的飲水機,隨處擺放著的杯子。這個設計乍一看有些滑稽,但是賀瀾星一想到自己曾經因為兩三步喝不到水,生吞藥片,就又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藥片下面是一個帶密碼的日記本,賀瀾星拿起來里有的照片驟然跌落。 他掛在傅琛深身上,臉上全是笑意,唇角離傅琛深的耳朵很近很近。眼睛里的狡黠讓賀瀾星很快反應過來,當時他應該是親了傅琛深。 照片背后寫著:第一次約會。 落款日期是2027年8月21日。 賀瀾星拿出來手機把日歷調回去那一年,8月21日是七夕節(jié)。 十年前的七夕節(jié),有一個疑似他自己的人和傅琛深在七夕節(jié)第一次約會。 賀瀾星心里涌起不知名的醋意,可是那個跟他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笑,賀瀾星不會認錯,就是他自己。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底泛酸,傅琛深喜歡是哪個模樣的他,還是說他只不過是十年前自己的替身,傅琛深愛屋及烏,喜歡上十年后的自己。 他循著記憶里的模樣走到隔壁書房,書架鋪滿整面墻,文件隨意攤開在桌子上。筆筒里是他之前很喜歡的鋼筆,側面刻著星星兩個字。打開抽屜果然看見了未開封的綠茶,一旁最顯眼的地方還放著枸杞。 賀瀾星的心酸脹的厲害,他好像真的回到了那個再也回不去的家,還是熬夜辦公喝著枸杞茶。 這里沒有他生活的痕跡,卻處處有屬于他的東西。 打開衣帽間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那幾件西裝,他好像知道陸嘉言的情侶款被誰買走了。這里全是各式各樣的情侶西裝,就跟那次度假在酒店看見的一樣。 傅琛深的衣服掛在衣架上,有穿過的痕跡,他準備了好久,也只能自己穿出去。 咔噠,浴室里的人出來正好對上賀瀾星微紅的眼眶。 星星,你覺得這里怎么樣?還,還滿意嗎? 傅琛深有些忐忑,也顧不上什么頭發(fā)濕不濕的,擦了兩下就站到賀瀾星面前。 良久,賀瀾星才說:不是很滿意,因為我一次也沒住過。 傅琛深愣了好久,眼睛都沒眨,頭發(fā)上的水珠滑進衣領的涼意才讓他清醒了一下,星星,你這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樣嗎? 怎么,不歡迎我啊? 賀瀾星眉毛揚了揚,他看見這滿屋子的情侶裝就明白了,那個人確實是他,不管他是失憶也好,還是怎么樣也罷。他還是喜歡傅琛深,這幾天他算是明白了,傅琛深就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根本見不得一點他難受。 歡迎歡迎。 傅琛深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克制又興奮地上前抱住賀瀾星,在他耳邊輕聲道:賀瀾星,歡迎回家。 水珠盡數蹭在了賀瀾星的衣領上,他聽著傅琛深心如擂鼓的聲音,垂在腿側的手慢慢抬起來環(huán)上傅琛深的腰。 賀瀾星頭微微低下,埋在傅琛深懷里,奶香的沐浴露縈繞在他身旁,他輕輕閉上眼睛,享受在一刻的美好。 星星,我先吹吹頭發(fā),水都蹭你身上了。 賀瀾星這才從傅琛深懷里出來,而后拉著他坐下,我?guī)湍愦蛋伞?/br> 手指靈活的在發(fā)絲里游走,伴著暖風賀瀾星的手摩擦著傅琛深的頭皮。傅琛深從鏡子里看著賀瀾星專注的神情,不自覺的晃神,他怎么覺得他家星星更溫柔了。 你都不問問我怎么知道這樣布置的嗎? 暖風的聲音很大,賀瀾星又專注根本沒聽見。傅琛深抿了抿唇,卻是不開口了。 頭發(fā)短很快就干了,賀瀾星扒拉著傅琛深的頭發(fā),揉成各種形狀樣式。他猛地把傅琛深的頭發(fā)梳到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好像更帥了些。 家里有秋千架嗎? 有,還有跑馬場,你要是喜歡咱們明天去,現在很晚了。 傅琛深記得賀瀾星的馬術很好,就連他都是被賀瀾星親自教導的,所以干脆在家里也造了一個,想著他什么時候想玩都可以。 那,你陪我去蕩秋千吧。 好,我換個衣服。 他身上還穿著浴袍,露著大片的肌膚,修長筆直的長腿晃來晃去,臉上的笑一直就沒下去,也就沒注意到他身邊的賀瀾星不自在了那么一下。 夜晚,空曠的庭院里安靜的厲害,只能依稀聽見有蟲鳴鳥叫。 秋千架就在花園深處,被一簇一簇的鮮花包圍著。涼亭里有微風拂過,帶著淡淡的香氣。 賀瀾星坐上去,傅琛深自覺在他身后推著。他高高蕩起,又被傅琛深保護在懷里。 一下又一下,天色昏暗,傅琛深看不清賀瀾星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并不開心。 我家里是沒有秋千架的,我十八歲就進了公司,這種類似于童趣的東西還停留在五六歲。賀家的掌門人是不太能笑的,我每天一睜眼就是應酬,睡之前還是方案。胃病,失眠大概都是二十來歲就開始。沒人進過我的臥室,那是我的避風港,我可以安靜地做賀瀾星,不是賀家的當家人。 賀瀾星可以喜歡舒適地懶人沙發(fā),可以喜歡抱著毛絨玩具睡覺,甚至可以偷偷向往幾歲孩子喜歡的蕩秋千。賀總不可以,他只能一邊胃出血一步應酬,只能喝著兩三片安眠藥還是睡不著。人人稱贊夸耀的賀瀾星我不喜歡,我喜歡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的賀瀾星。 身后的人沒了動靜,賀瀾星自嘲一笑,要起身的瞬間被壓在了秋千上。 傅琛深摟著他的腰,大手放在他的頭頂輕輕安撫,頸間多了一個濕熱的觸感。賀瀾星清楚地感受著傅琛深若有似無的輕吻。 賀瀾星,在我這沒有什么賀家當家人,你只是我的星星。你可以天天蕩秋千,可以有一堆毛絨玩具,可以肆意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只要開心,只要知道我永遠都是你的后盾,你干什么都有我替你擋著。 眼睛酸得厲害,壓抑了一天的淚珠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在他過往的二十幾年沒人當他的后盾,更沒人會把他當成孩子寵。遇到傅琛深是他這輩子幸運的開始,穿書那天他就擁有了一顆不會化的糖,什么時候吃都是甜的。 傅琛深,你親親我。 兇狠地吻驟然覆在唇瓣上,他的唇被傅琛深含著,細細親吻。賀瀾星微微啟唇,靈活的舌頭就長驅而入,勾著他的舌頭共舞。 良久,狂風驟雨般的吻突然溫柔下來,賀瀾星雙手抓著繩子面前保持平衡。激烈的吻刺激的他身形不穩(wěn),突然溫柔纏綿吻更是讓他沉溺。 傅琛深的手順著賀瀾星修長的脖頸向下,一點一點落在他的腰間摩擦。細碎的呻.吟都被傅琛深吞進了肚子里,只剩下晃來晃去的秋千,昭示著剛剛的激烈。 唔,不,不來了。 賀瀾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只覺得腦子里都要炸煙花了。手無力地放在傅琛深身上,靠著他平復呼吸。 星星,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醒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嗯。 賀瀾星悶悶地應了一聲,難受的心情這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第66章 真相 太陽高高掛在天上,四周有花的芬芳。 賀瀾星端著水杯小口喝水,還不忘時不時看傅琛深一眼。他有些局促,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賀瀾星真相。 乖乖,有什么話直說就是了,我很想知道當初到底是什么情況。 傅琛深笑了一下,跑到賀瀾星身邊坐下,緩緩開口。 時間還要追溯到2025年,恒定一中。 賀瀾星第一次踏進這個號稱帝都大學后備役的學校,這是他轉學的第一天。他提著行李箱沉默地跟在老師身后,學校的住宿條件很差,他被分到了一個六人間,隨處看見的破襪子讓他狠狠皺了皺眉。 他站在門口跟老師的視線對上,賀瀾星是吧,就這一個宿舍有位置了,你先住這,等有地方了我再給你換?,F在,跟我去教室,回來再收拾。 賀瀾星低低地應了一聲,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也就沒看見老師蹙眉搖頭。也不知道他在老師心里已經成了不愛說話有些呆愣,挺冷漠的孩子。 他還沉浸在自己穿書的現實里難以自拔,他堂堂賀家當家人竟然成了一個17歲的少年。早知道就不該聽助理的看什么同名同姓的小說,他因為太喜歡里面的配角傅琛深,不滿意作者把他寫的很慘,寫了千字小作文抗議,誰知道一覺醒來就穿書了。 可惡的助理,怎么沒告訴他還有穿書這一項。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現在才新學期開學,他又想到傅琛深好像是在恒定一中,賀瀾星立馬張羅著給自己轉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