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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尤尤到達時,三瞳目正貼著天花板,直勾勾地盯著下方。 點了杯奶茶,施尤尤才朝湯知意看去,她的氣色很正常,身上也沒有陰氣。 施尤尤開門見山道:“你確定見到鬼了?” 湯知意雙手捧著奶茶,艱難地點了下頭,又猛地?fù)u頭:“其實我也不確定,就是從前天晚上開始,我連做了兩天噩夢。” “前天夢見有人掐我脖子要我死,昨天那人又說要挖我眼睛,夢里的感覺太真實了,現(xiàn)在想想還寒毛直立?!?/br> 湯知意其實不太信怪力亂神的東西,但連續(xù)的噩夢讓她產(chǎn)生動搖,加上原疏語這兩天總是疑神疑鬼到處亂看,還說有種被監(jiān)視著的感覺,弄得她心里發(fā)毛,就上網(wǎng)搜了搜。 網(wǎng)上關(guān)于做噩夢的解釋有很多種,其中有幾個特別嚇人,好比“厲鬼索命”“冤魂借命”之類的。 后來原疏語告訴湯知意她弟弟能見鬼,不過原舒沉卻建議她們向真正的玄門修者求助。 于是推薦了施尤尤。 接過服務(wù)員送來的奶茶,施尤尤撩起眼皮,云淡風(fēng)輕道:“你確定只做過兩次夢?” “是噩夢?!睖鈴娬{(diào)過后皺起臉,她有些糾結(jié),“好像這幾天都在做夢,又好像沒做,我不確定。” 有些人做夢睜眼就忘,這種情況純屬是個人體質(zhì)問題,不過那位身懷功德給湯知意托夢的鬼就有點倒霉了,照現(xiàn)在的情況,他的托夢永遠無法成功。 當(dāng)然,先人托夢的成功率本身就很低,并不是每一位逝去的人都有資格向后人托夢,如果被托付的人還像湯知意這般遲鈍,那就意味著這場入夢真的就只是一場夢。 湯知意不安道:“大師,我是不是真被鬼纏上了?” 施尤尤:“你還記得夢里那鬼說了什么其他的話嗎?” 湯知意搖頭:“不記得了,我從小睡眠質(zhì)量就好,很少做夢?!?/br> 這時旁邊的原疏語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昨晚好像聽到你囈語了一句,不要再叫我饅頭了?!?/br> 夢中出現(xiàn)囈語,說明他們在夢里對過話,施尤尤道:“在你過世的親人中,會叫你饅頭的那位就是你夢里的那位?!?/br>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叫她饅頭,湯知意瞪眼:“不可能,我外公從小就最疼我,怎么可能想殺我?” 湯知意小時候最喜歡吃外公做的饅頭包子,外公總?cè)⌒λ齬ou嘟嘟的,還把饅頭當(dāng)成小名來喊。 “你這種情況是先人拖夢,逝去的親人有事交托子孫后代去辦,便以入夢的方式告知。如果他真想殺你,你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精氣十足?!笔┯扔瓤戳怂谎郏隙ǖ溃骸澳阃夤熬冗^人?!?/br> 湯知意滿臉驚訝地看著施尤尤,她外公是為了救三個溺水的小孩,最后體力不支被水沖走淹死的。 這件事已經(jīng)過了快十年,她也從來沒跟周圍人提起過。 為救人而死,身上必定懷有功德。 “真是,我外公?”湯知意迷茫中帶著緊張:“那他想讓我?guī)退鍪裁???/br> 施尤尤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這就要問你了。” 湯知意:……我不是忘記了嘛。 “大師,我外公都托夢給我了,肯定是有急事讓我辦?!睖饴冻隹蓱z巴巴的小眼神,做夢道:“萬一他是要告訴我,家里古董、金子具體埋藏的位置怎么辦?” 施尤尤斜眼看她:“放心,你沒有一夜暴富的命格?!?/br> 湯知意捂胸口:……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么殘酷的事實。 “想知道他想讓你做什么也不是沒有辦法?!笔┯扔忍а劭聪蛱旎ò迳夏侵谎劬Γ骸拔医裢砜梢詭湍阏泄?。” “現(xiàn)在不行嗎?”即便是親外公,但大晚上招鬼還是好嚇人的。 施尤尤:“我下午還要上課,沒空?!?/br> 湯知意:……這個理由強大到讓人無從反駁。 約好下午放學(xué)再見,原疏語便拉著湯知意先離開了。 距離下午上課還有點時間,施尤尤打算找家小店吃午飯,見原舒沉沒有走的意思,出于禮貌問了句:“吃午飯了嗎?” 原舒沉勾起嘴角:“你想吃什么我請客?!?/br> 不花錢的飯最香,施尤尤果斷同意:“走起?!?/br> 走出奶茶店,一只眼珠掉出來的女鬼迅速飄走,街道兩側(cè)還有幾只在暗中觀察,有腦袋裂了一半的,還有缺胳膊少腿的。 他們都在對著原舒沉吞口水,但又畏懼他身上的佛門法器,不敢靠近。 施尤尤隨口向原舒沉推薦經(jīng)常去的面店,直夸老板做生意有良心,給的rou量和價錢成正比。 淡定得仿佛什么也沒看見,完全無視那些孤魂野鬼的存在。 到達面店,那些尾隨的陰魂只敢在店外徘徊,只有一只肥頭大耳的男鬼膽子比較大,飄到了廚房與店面連接的過道,滿臉堆著肥rou,帶著令人反胃的表情垂涎地盯著原舒沉。 施尤尤點了碗最愛的雙倍牛腩排骨面,至于原舒沉則點了碗普通分量的牛腩面。 沒多久老板娘就端著鋪滿rou的面出來,那男鬼看到碗里過分良心的rou量,嘴角流下可疑的液體,整張大臉湊到碗中,對著面吸溜了一口。 幾秒后那碗面放在了施尤尤面前。 原舒沉:“……” 看了眼面,施尤尤危險地瞇起眸子,淡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后,發(fā)出一聲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