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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徐太太年輕的時候很有手腕,倚仗著高超的手段順利嫁入徐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過慣了,便生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在高處待的太久,就更不能接受掉入泥潭,滿身狼狽的樣子被人看到。 以休假為借口連夜搬到名下位于郊區(qū)的別墅,暗地里讓人四處尋訪大師,前后折騰了幾個月,大師換了一批又一批,一個有真本事的都沒有。 賀毓兒甩開親媽的手,三步并作兩步撲到床邊,“姑姑,我是毓兒啊,昨天說的那個大師我給你帶來了,我讓她幫我看看吧?” 徐太太緩緩開口,她的聲音粗礪沙啞,一字一頓道:“先讓她一個人過來?!?/br> 屋子里熱得嗆人,空氣也很稀薄,袁群是易汗體質,不過待上片刻后背就濕了一片,單手提著領口前后拉扯,陡然聽到徐太太的話,順口接道:“不是,你們從頭到尾什么都不說,既然把我們請到家里,總得告訴我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吧?!?/br> 陶叔立在床的斜前方,看了眼徐太太才側身說道:“具體情況大師看了便知道?!?/br> “如果看都看不出,那幾位還是請回吧?!?/br> 如此聽來,他們只是想解決問題,并不愿意告知因果。 施尤尤不緊不慢地盤著核桃:“我可以把廚師先生的話理解為心虛嗎?” 因為作惡被報復,所以不敢說,或是不能說。 陶叔沒有正面回答,攤開手掌:“若幾位大師能解決糾纏太太的東西,徐家將以五千萬酬謝?!?/br> “五——”袁群聽到數(shù)字后,眼睛瞬間就直了。 盤核桃的手一頓,施尤尤眉梢一挑,嘴角微微揚起,大步朝床的方向走去:“那還等什么,我們開始吧?!?/br> 陶叔似乎很滿意施尤尤的決定,嘴角位置多出幾道褶皺,朝旁邊退開一步,雙手交握在身前默默注視著施尤尤的背影。 他似乎感覺不到熱,臉上一絲熱氣也沒有。 施尤尤走到床邊,視線從徐太太的額頭開始向下掃過,她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臉色卻泛著青白。 粗略打量過一遍全身,施尤尤的視線落在徐太太腹部的位置,那里聚集在濃郁的陰氣,也是導致她身體發(fā)冷的根本原因。 眸光一寒,施尤尤朝賀毓兒命令道:“把她的被子掀開?!?/br> 賀毓兒遲疑了一瞬,在心里不停說服自己,為了下輩子的優(yōu)越生活,拼了! 心里建設結束,賀毓跑伸出雙手分別抓著被子的兩角,閉著眼睛慢慢往下掀,徐太太上半身沒穿衣服,脖子到胸口位置縱橫交錯著數(shù)不清的抓痕,有些已經(jīng)結痂,有些還能看見血rou。 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里面也全是血跡。 胸口往下,她的肚子鼓脹到仿佛輕輕一觸就會炸開的程度,還能看見三個凸起的地方,青紫交疊的皮膚上爬滿蜿蜒曲折的黑紋,就像是某種陣法一般。 被子被掀開不過短短十幾秒,徐太太卻被凍得牙關打顫,渾身抽搐到翻起白眼。 施尤尤將核桃換了只手,用左手盤核桃的感覺與右手差別很大,不順暢也不靈活,稍微習慣一會兒后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蓋上吧?!笔┯扔瘸R毓看了一眼。 賀毓兒如釋重負地將被子蓋回徐太太身上,捂著嘴跑到旁邊干嘔。 剛剛蓋被子的剎那她不小心看到那鼓脹的肚子,比之前見到時足足大了一倍,還有身上那翻開的皮rou,每一下都是指甲抓出來的。 全部都是她姑姑自己抓出來的! 力道大到像要把身上的皮rou都撕下來一樣。 見施尤尤已經(jīng)檢查完,陶叔也顧不得明顯看起來不舒服的賀毓兒,急切問道:“小大師,可是看出來什么了?” 施尤尤最后轉了兩下核桃便收回口袋,看了眼滿臉期待的陶叔,指向徐太太的肚子:“之前來的大師有看出來的嗎?” 陶叔不明白她問這話的用意,思考片刻后答到:“之前上門的幾波大師說法都不太一樣,小大師莫非沒看出來,需要參考一下?” “不,我就是隨口問問?!笔┯扔葲]有再追問,沉吟片刻道:“徐太太這是懷了鬼胎?!?/br> “如果沒看錯的話,她的肚子里面裝著三個鬼嬰兒。” “他們每天都在長大,慢慢啃食著宿主的內(nèi)臟。徐太太肚子上的紋路就是鬼嬰兒為了不讓她肚皮過早破裂,而下的鬼咒。待咒印失效之后,徐太太的肚子便會炸裂,鬼嬰兒也會因為耗盡魂元而魂飛魄散?!?/br> “這是一種同歸于盡的詛咒。”施尤尤頓了一下,神色幽暗:“依我看,最多三天,他們就會破肚而出?!?/br> “不可能——”徐太太咆哮了一聲,劇烈的動作拉扯到肚子,同時也晃醒了里面的鬼嬰兒。 鬼嬰兒似乎是在肚子里玩耍,踢腿、抻手、出拳,三兩只小手小腳從徐太太肚皮里伸出,毫不憐惜地往外撐,他們樂在其中,反復折騰就是不給徐太太一個痛快。 徐太太只能抱著肚子痛苦的慘叫,拖著這么笨重的身體連翻身都做不到,更何況是滿床打滾。 無法挪動的身體迫使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痛覺上,她的喉嚨已經(jīng)啞到叫喊不出聲音,只能無聲朝施尤尤伸手,無聲傳遞著“救命”的信號。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徐太太也沒有一死解脫的念頭。 她的雙眼堅定著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她不想死,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她怎么可能就這樣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