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臥底 這是一間占地百坪的大辦公室,里頭的氣派與擺設,就像其他公司的總裁辦公室一樣,有寬敞的格局和美麗的視野,辦公室內其中一整面墻全做成防風玻璃,目的是讓臺北的市景盡收眼底,成了一幅隨時可欣賞的風景畫。 辦公室嘛,除了辦公,一般人不會想到這偌大的空問還藏了什么乾坤在里頭,除了深知其中奧秘的人。 美麗干練的施華蓉,是格威特銀行總裁霍銅的秘書兼親密情人。在辦公室沒見到霍銅本人,她朝墻角的監(jiān)視錄影機笑出嬌媚的線條,直接走向最里頭的房間,按下一個隱密的開關后,眼前一道書墻赫然往兩旁自動打開,出現了另一道暗門,徑自進了去,書墻也隨即合上。 通過這條隱密的暗門,舉目所見盡是聞名世界的藝術品,這兒是個不折不扣的收藏室,沐浴在這些藝術品的光華之間的,正是霍銅本人。 “又在欣賞你的寶藏了,這么百看不厭?”柔媚的軟語輕吹著他的耳,兩只纖細挑逗的手也爬上了他的肩。 “看看這些不朽的藝術作品,沒有什么比這些更美的了。”他不知贊嘆了多少回,這是他霍鋼用畢生五十多年的歲月建立起來的寶庫。 “花大把心力偷拐搶騙來的東西,就為了欣賞?多浪費哪! “你懂什么!”霍銅低叱?!八囆g的美就是無價之寶;不是金錢可以污染它的價值的?!?/br> 施華蓉冷哼一聲。這個藝術癡成天只知道欣賞畫呀或什么鬼雕刻的,她一點也看不懂,只覺得這么昂貴的東西要是擺著不換成金錢,就跟個廢物一樣。 “那么借問一下,你不擇手段得到這些藝術品,難道就不會玷污了它的神圣價值么?” “我這是為了保護偉大的藝術品!那些人根本不懂藝術,與其讓寶物留在那里被人糟蹋,還不如偷來由我看管,這些藝術品得到我的眷賞,也不枉費它的價值了?!彼绨V如醉地望著滿室的寶藏,宛如在盯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般著迷不已。 是的,這里每一件藝術品都是他不擇手段偷搶來的情人,為了擁有她們,就算殺人也在所不惜。 “我也是你偷來的,你這個有婦之夫背著老婆與我在外面偷情,我的價值又如何呢?”施華蓉扶過他的臉望向自己,將火辣的身材往他懷里貼去,占滿他整個視線。 “你當然也是個藝術極品,瞧這臉蛋、這肌膚,足以勾去男人的三魂七魄。” “只可惜我這藝術品最近頗受冷落?!彼灰赖芈裨?。 霍銅揉搓她肌膚安撫著?!白罱容^忙,幾天前的爆炸案到現在還沒查出個線索,警方來得勤,我得小心應付?!?/br> “不就是一般小偷來偷錢嗎?反正保險箱沒炸成,錢也沒損失,叫個經理什么的去應付警方就好了,你那侄子叫什么來著?叫‘軟腳蝦’是吧,他好歹也是個經理,就讓他去處理好了?!?/br> “是阮景岈?!彼?。 “還不都一樣?名字跟人一樣,做起事來一點魄力也沒有,跟個軟腳蝦似的,成#x5929;#x5bf9;女人色迷迷,在他把女員工肚子搞大前,你這個做舅舅的好歹管一管他,別老是放任著。” “他是我大姐最寶貝的兒子,我要是不罩著他,大姐可饒不了我,下回我提醒他別玩過頭就是了?!?/br> 她冷哼?!笆逯锻瑐€樣,都是從花心模版里刻出來的。” 霍銅大笑,堵住美人還要再開罵的小嘴,給予安撫的一吻后說道:“這些日子銀行頻頻遭小偷侵入,已引起警方注意,交代偵探社去調查的事,你要盯緊點,去查出到底是什么人闖入銀行。” “瞧你緊張的,難道你是懷疑和五年前那件事有關?” 霍銅的神情陰暗了下來,走向一個黑木柜,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張閃著璀璨銀光的銀豹面具在燈光下閃閃動人,面具的形狀就像是豹臉,儼然刻劃出動物的凌厲氣勢。 這面具曾經在十八世紀英國伯爵夫人的面具晚宴上聲名大噪,據說是出自一位東方的藝術家之手,面具的奧妙之處在于它會因為裁的人不同而產生不同的魅力。 淑女戴著它,自然顯現神秘性感的美艷;中年婦人戴著它,反而無形中給人一股雍容華貴之感;而年輕男子戴上它,有種蓄勢待發(fā)的王者氣勢;若是上了年紀的男子,則表現出沉穩(wěn)統御的風范。 面具的材質是個謎,有專家推測它是使用來自于中國大陸云南高山的輕石材所制,因此呈現銀色,看似透明卻又不是透明的。此外,這銀豹面具之所以讓人著迷,就是它還會隨著不同的光線變幻七彩廈添上一層神秘的魔力。 打從五年前見到了這張面具,霍銅便無法自拔地愛上它,并發(fā)誓非擁有它不可,小心愛撫著面具,記憶拉回到五年前那場血腥,為了搶奪這面具,他殺了那個藝術家。 “我聽說那老頭有個私生子?!?/br> “只是推測,一直未經證實不是嗎?”施華蓉不甚在意地道。 “未經證實不代表沒有,只要有一些蛛絲馬跡都得去查?!?/br> 五年前他為了得到這張面具,不惜高價向那頑固的糟老頭購買,可對方死也不肯割愛,逼得他來暗的。要怪就怪那糟老頭,放著大把鈔票不要,硬守著這面具,要不是糟老頭發(fā)現面具被偷揚言要告他,他也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燒他全家,一了百了。 霍銅不確定糟老頭是否有私生子,因為那場火燒掉了所有證據,也燒掉了所有線索。希望那只是個不實的傳言,否則斬草不除根,他擔心禍根難防??! “別這么杞人憂天,你呀太多慮了,放著眼前的美人不顧,有舒服的日子不享受,成天疑神疑鬼的,吃飽了撐著是吧?要不要找些事情來做做?”她睜大勾魂的眼,舔著唇瓣,大膽挑逗他男性的“本色?!?/br> 霍銅畢竟抵擋不了她的引誘,她一向懂得如何勾引他的情欲。這么個秀色可餐的女人,不枉費他在她身上砸下大筆銀子。 然而才正要相好的兩人,卻被監(jiān)視錄影機響起的警音給掃了興。有一男一女正朝辦公室走來,仔細一看,走在前頭的是總經理秘書,她正領著一位英挺俊逸的男子往他們這兒來。 “喲,那不是你上禮拜聘請來的顧問么?”好個斯文俊秀的男人呀!施華蓉在心里暗自贊賞著。 “你先出去幫我招呼他,我隨后就來?!?/br> “知道了?!?/br> 施華蓉整理好微亂的儀容,扣好被掀開的前襟,便生姿款款地走出去,在那兩人進來之前,她已準備就緒。 總經理秘書恭敬地請段御棠入內后,人便退了出去,施華感笑臉迎人地上前招呼。“段先生,董事長已等您多時,請先在這里等著,我為您端杯咖啡來。” “謝謝?!?/br> 他禮貌性地微笑點頭,俊逸的外表配上學者的金框眼鏡,一身書卷氣息,除了襯托他斯文的風范之外,也是為了刻意凸顯出讀書人的笨拙。 施華蓉偷偷打量他,近看之下更是順眼極了,一點也沒有企業(yè)家那種市儈的銅臭味。不由自主地,狐媚的眼角又朝他瞥了去,她在商場上打混這么久,還沒嘗過這樣的男人呢! 將一罐負責的咖啡打開,原本這是打算自己收藏的,不過嘛看在他這么俊逸的份上,她想讓他品嘗。 “請用咖啡?!狈钌暇奶暨x餅的杯盤,她坐落在段御棠面前的沙發(fā)上,以著好聽酥儂的嗓音說道:“段先生是德國留學回來的企管博士,能夠請到您來擔任本行的業(yè)務顧問,是我們極大的榮幸呢!”身為總裁秘書,有關他的資料當然拒細靡遺地讀過了。 “哪里,承蒙霍先生看得起,我才有這個機會來學習。” “您客套了,像您這么年輕有為的人,聽說各大學都爭相聘請您任教呢,是吧?” “目前是有在幾所大學里兼幾門課?!?/br> “原來還是大學教授,難怪風度與眾不同,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請教一下段教授關于企業(yè)管理這門學科的知識,不知段教授是否方便?”她嬌柔美艷地展現風華,眼波不時頻頻放電,換了個坐姿,有意無意地顯現自己短裙下的風光,想用做人的美腿撩撥他男性的感官。 鏡框下的利眸瞇出了了悟的湛光,段御棠輕揚起對方也無以察覺的微笑,暗中盤算著,施華蓉是霍銅的情婦,也許可以利用她。 推著鏡框,他適時地表現一副生澀的靦腆樣態(tài),輕咳一聲道:“施秘書太客氣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量幫忙的。” “真的?我太高興了,您真是好人呢!” 盯著他臉色微紅的害羞樣,她已把他當成囊中物。雖然霍銅是她的金主,不過六十多歲的他畢竟年紀大了,而她自己才二十七歲,得趁著年輕貌美的時候,趕緊物色不錯的對象當備胎;這姓段的長得人模人樣、體格好像也不錯,又正值前途看好的時機,很符合她的條件。 她的語笑含媚,在霍銅出現時巧妙地收斂住,回復一個秘書該有的嚴謹姿態(tài),為老板倒好咖啡后,便本分地退出留下兩人談話的空間。 “總裁?!倍斡膽?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身。 ‘不用拘束,請坐?!被翥~大方豪邁地說著?!敖裉煺夷銇硎菫榱说聡羌岚?,需要借助段先生的專長,幫我搞定那些頑固的德國倫?!?/br>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必定竭盡心力而為。”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能受到總裁的賞識是我的榮幸,在回國之初,有幸遇見總裁這么有名的企業(yè)家,是我三生有幸,有好多人求之不得哩!” 霍銅開懷大笑。段御棠這番話說得中聽,也切進了他的心坎底,意氣風發(fā)的人總有些自負,霍銅一向眼高于頂,也樂得見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就算是堂堂一名留德博士,#x5c3d;#x7ba1;地位崇高,只要有錢,還不叫這些博士或教授乖乖聽命于他? “你好好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總裁的栽培?!辈卦谥t恭之下的神情問過一抹銳利,抬起頭時已恢復溫吞的表情,關心地問:“前幾天那場爆炸案,警方那邊是否查出了什么?” “這種搶劫偷盜的案件多不勝數,警方哪可能兼顧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br> “話不能這么說,格威特銀行是臺灣最大的私人銀行,發(fā)生這種事,應該要求警方優(yōu)先調查這件案子,免得讓歹徒逍遙法外,我在警界有朋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透過關系向警方抗議?!?/br> 霍銅神情有絲緊繃,揮手拒絕。“不用了,這事我不想鬧大,銀行的聲譽比什么都重要,我已經更改保全系統,不會再讓歹徒有機可趁。” “可是聽說銀行遭劫匪闖入不只一次,這么做有用嗎?” “哼!樹大招風,什么風雨我沒見過,如果這樣我就怕了,還稱得上是名企業(yè)家么?” “說得是,總裁好氣魄,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br> “年輕人,你要學的還很多哩,要經營這么大的銀行可是不容易的喲!” 面對霍銅的傲氣,段御棠一概謙卑回應,反正越讓對方認為他只是個聽人差遣的文弱書生,對他就越有利。 沒人發(fā)現,在他溫吞老實的形象背后,潛藏著一股蓄勢待發(fā)的戰(zhàn)斗力,就像一只看準獵物的豹,尚未撲殺獵物只因時機未到,一旦出擊,必定是致命的一擊。 來日方長,多的是時間讓他慢慢布局。 “喂,新來的,把這垃圾拿去資源回收室處理掉?!?/br> 莫敏兒順著眼前的一箱垃圾往上看去,鄧組長正頤指氣使地命令她。打從昨天混進銀行里,她便被分配到收發(fā)組鄧組長底下,眼前的男人體型瘦小、三角臉,外加眼角往兩旁上揚的狐貍眼,是標準的以貌取人及欺善怕惡之類型。 她暗暗打量這么個人,只要她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到窗外的電線桿上掛著瀝血風干,不過呢,她才剛剛混進格威特銀行第二天,在還沒摸清周遭環(huán)境之前不宜蠢動。 她勉為其難地露出一副偽裝的笑容。“請問一下,我和隔壁這個女人都是新來的,為何鄧組長老叫我做事呢?” 指著隔壁那個楚楚動人、沒事便照鏡子補妝,好似風一吹就會倒的黛玉美人林雪麗,不是她莫敏兒愛計較,而是明明她和林雪麗都是收發(fā)組同期錄用的新人,卻好像只有她被吆喝來指使去,而那個林雪麗頂多泡泡茶、煮煮咖啡,似乎也清閑得太不公平了吧! 鄧組長的金邊眼鏡閃著嚴苛的光芒,嚴正聲明:“我對新人一向公平對待,林小姐另有工作分配?!?/br> “原來是這樣,呵呵”尊稱人家林小姐,卻叫她是沒名沒姓的“新來的”好個公平對待??! 她懶得計較,干脆接過笨重的紙箱朝門口走去。 鄧組長一對狐貍眼轉向林雪麗,立即變得笑容可掬?!傲中〗?,麻煩你幫我把這份文件影印一下?!?/br> 莫敏兒聽得差點沒跌倒,這種公平真是高深得難以理解,只見林雪麗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憐人姿態(tài),回話的語氣嬌滴滴的。酥軟入骨。 “那個影印機,我不太會用呢!” “沒關系,我教你,很簡單的?!?/br> “那怎么好意思,還煩勞組長百忙抽空來指導。” “放心,我正好有空,來,我做給你看,瞧,像這樣按下去”鄧組長熱心地在一旁解說,兩人有說有笑的。 “哇組長好厲害喔。”她嬌笑佩服道。 哇拷有這種人?真是幫幫忙!莫敏兒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搬著紙箱盡速離開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場合。 嬌艷欲滴的女人通常較得男人疼愛,林雪麗這種型的女子正好可以滿足男人的大男人主義,尤其一個辦公室里只有兩位女人可以比較之下,莫敏兒理所當然被比下去了。 也不是說她長得丑,而是她懶得費心打扮、習慣了隨意,長長的秀發(fā)只用一條橡皮筋或原子筆扎一扎便解決了,至于穿著嘛一條牛仔褲、t恤上衣及一件充當外套的襯衫,是她穿衣的組合大綱;加上她使不來柔弱裝媚那一套,男人的心自然偏向林雪麗那兒去了。 也罷,莫敏兒也不在乎,她的目的在查案,趁這機會到處走走,也好摸清一下環(huán)境。 因為上次發(fā)生爆炸案,銀行東側已經暫時封閉,門口放了一個好大的牌子寫著“禁止閑雜人等進入?!?/br> 可偏偏莫敏兒天生賤骨頭,越是不準進入的地方她越要探個究竟,反正她不是閑人,也不是來打雜的,所以就不算是“閑雜人”嘍! 將手上的箱子擱在一旁,在確定大門打不開,又沒有其他人口可以進入之際,她決定從另一頭翻墻而過。 爬呀爬!這墻雖然高,但難不倒她的。 一腳才剛跨過墻,吊在上面的莫敏兒,頭一抬起,猛然對上了另一雙驚愣的眸子。 糟糕!她怎么也想不到墻的另一頭會有人,一時之間也慌了。不是閑雜人等禁止進入的嗎?該死!她現在這個樣子很難自圓其說的! “呵你好?!笨汕f別大聲嚷嚷?。∷蓝⒅鴮Ψ?,暗中祈禱。 段御棠由震驚中恢復冷靜,與她相同,他也沒想到會有人偷偷闖入這里,在見到那張久違的容顏后,眼中的凌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笑意。“小姐好興致,這么高的墻也爬得上去?!?/br> “呵呵,我只是試試看這墻好不好爬?!边@么爛的說詞不知他會不會相信。 “會想爬這道墻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br> 聽出他語氣中的嘲意,莫敏兒咬牙道:“我向來喜歡把爬墻當作運動?!?/br> “淑女爬墻很危險的,這兒殘瓦滿地,你會受傷的,我抱你下來?!?/br>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遍_玩笑!非親非故的,讓一個男人抱著像什么話。 “別客氣,這是紳士該做的。” “真的不用??!別拉呀!”一個不平衡,她失足往下掉,正好落入段御棠懷中,而這正是他所要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钡统梁寐牭纳ひ魷厝岬卣f著。抱著她的觸感很好,讓他回想起那一夜與她纏斗的感覺。 “謝謝放我下來好嗎?”她不自在地推拒。這人力量出乎她意料的大,男女授受不親,她可從來沒被男人給抱過。 段御棠有禮地放下她,腳一著地,莫敏兒立即跳開三尺保持距離,有些糗大地整理儀容,暗責自己的不小心。 將她羞澀的神情看在眼底,段御棠饒富趣味地打量眼前的她。那一夜像個拼命三郎似地不顧男女身份猛撕他的衣服,這會兒卻對男人的碰觸不自在,挺有趣的不是? 白天的她一目了然,他正好可以乘機將她看個仔細。 “看什么?”她警戒地問。 “我沒見過你,請問你是,” “我是新來的,專做一些跑腿的芝麻小事,職位也是不起眼的小,就像舞臺上跑龍?zhí)椎哪欠N,沒什么好問的?!逼妓喾辏捅禄ハ嘟榻B了,反正她也沒興趣。 幾句話打發(fā)他,她朝四周望了下。斷垣殘壁,似乎被拆得差不多了,就算真的跑進去查,恐怕也是白費一場。 “你在這里做啥?”她不經心地問。 “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問的才對吧,你又來這里做什么?”“好奇嘛,女人是好奇的動物不是嗎?這么大的地方圍起來,又掛個牌子不準人家看,分明是挑逗人家的好奇心,是吧?”她笑著打混,私下猜測著對方的來頭,如果是什么上司就慘了,才混進三天就被免職,豈不是沒戲唱了。 不過這人從剛才就瞅著她瞧,真不曉得他在看什么,目不轉睛的,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這兒全是斷垣殘壁,沒什么好看的,圍起來是怕危險,有些梁柱被炸壞了基座,隨時有倒塌的可能?!倍斡暮眯牡亟庹f。 “既然這么危險,你又干嘛在這里閑晃?” “我可不是來閑晃,而是來視察?!?/br> 一聽到“視察”二字,莫敏兒敏感地猜測對方八成是公司里什么高階主管,心下感到不妙,立即陪著一張友善的笑臉。 “既然如此,我不打攪您忙,閣下慢慢看?!闭f著,又打算循著原墻爬回去,沒想到立即被身后一雙有力的手臂給及時攔截,她不解地望向他。 “出口在那邊?!彼⑿Φ靥嵝?。 “?。抗?,說得是?!表樦傅姆较蜻呅呑呷?,莫敏兒暗責自己真是丟臉丟大了,一離開他的視線,馬上飛也似地溜去無蹤。 在她離開后,段御棠卸下斯文的假面具,眷戀的笑容浮上他精明的臉。果然不出他所料,終于又見面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此,也是想找出些線索,仔細觀察了兩天并無任何收獲,才正沉思著順愕然與她照面,這妞兒也真絕,用這么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當初留線索給她,除了對她有一份好感之外,也是想借她之力挖掘霍銅不為人知的秘密??磥硭x上的人沒錯,這妞兒挺積極的,沒幾天就摸到這兒來了。 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里,多了她日子會有趣得多,他已經等不及要看她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