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豹得美人歸 “那糟老頭的私生子是個女的?你沒搞錯?” “躲過保全系統(tǒng)人侵到你的辦公室,并竊取電腦資料的人是女的沒錯,肯定是那藝術(shù)家的女兒?!焙诨⒕従彽卣f著。 霍銅神情凝重。原來是女的,他一直以為是男的。 “可有看到她的長相?”施華蓉問出重點。 “我可以經(jīng)由照片認出她?!?/br> “叫人事經(jīng)理把所有職員的資料全送過來,給我找出那個女人!”他吩咐施華蓉,并再度對黑虎下令。“找到她馬上做掉?!?/br> “不用你命令我也知道,昨天算她命大,要不是她有同黨幫忙,她已經(jīng)死在我的槍下。” “連她的同黨也一并處理掉,凡是與那糟老頭有關(guān)的人都得死!”他大口喘著氣,面目猙獰而恐怖,不知為何,他最近老是睡不著,頻頻作噩夢,夢境好似在預言著他的劫數(shù)將近。 “放心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我黑虎殺不了的人,只是遲早的問題罷了?!?/br> “我要休息,今天不見任何人,其他事就交給你們兩個。”他需要冷靜,凡是企圖搶走他寶物的人都得死,他絕不把畢生的心血讓給任何人,就算死也要帶著它們。 躲在門后的身影,在聽完他們的計劃后,便無聲無息地離開。 莫敏兒懶懶地躺在沙發(fā)上,一手包著繃帶,一手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 老哥一連串的質(zhì)問和叨念,有如排山倒海而來,整個上午抓著她嚴厲拷問,非要她給個解釋不可。 “說!你的傷到底是怎么來的?” “我怎么說你都不信,有何好說的?!?/br> “身輕如燕的人居然走路會跌倒,要編故事也高明點行不行?” 她本來就不擅說謊,做人正直慣了,根本不屑去扯謊,何況她國文一向差,寫作文更是天方夜譚。與其叫她編故事不如裝啞巴。 “只是個小傷,一個大男人別像女人一樣大驚小敝的好不好?” “還不肯說實話?好!你不說就不準出去?!彼执嘎?,擺起架子威嚇。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可以那么霸道!” “這三天我正好休假,有的是時間跟你耗,總之,從現(xiàn)在開始不準你走出大門一步?!?/br> 腳長在我身上,你管得了嗎!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身為她大哥會不了解她打什么主意? “你手受傷,諒你也打不過我。” 莫法度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擺明與她耗到底,早懷疑他這小妹暗地跑去查案,現(xiàn)在居然弄了傷回來,這三天她哪都別想去。 她氣呼呼地鼓起香腮,瞪著霸道固執(zhí)的大哥雙臂交叉胸前,擺出一副門神的模樣,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與她耗這三天。 朝大哥扮了個鬼臉,氣沖沖地關(guān)上房門。大門出不去,她不會從窗戶爬嗎? 十二層樓的高度是滿有挑戰(zhàn)性的,大哥以為地不敢,抱歉得很,照爬! 好不容易有了重要的線索,豈可半途而廢! 夜黑風高,趁著睡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大哥入夢鄉(xiāng)之際,她再度發(fā)揮攀巖的工夫,這技巧她越練越順手了,遺憾的是她右手的新傷是個阻礙,施力扯痛了傷口,讓她痛得皺眉。 段御棠強忍著怒氣,極力保持鎮(zhèn)靜。這女人到底還要嚇他多少次阿? 看來心臟病之所以名列臺灣前十大疾病之一,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她上輩子肯定是猴子投胎,這輩子還死性不改。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女人就是不肯好好養(yǎng)傷,他擔心地來探望,卻又給他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 莫敏兒沿著每一層樓的窗戶移動,很吃力地爬到十樓,腳跟才剛構(gòu)到陽臺,扇個涼稍微喘息一會兒,不意從十樓窗戶猛地伸出兩只手,將她的身子輕而易舉地拉進房里。 “別妄動?!彼脴尩种{。 “你”她感到詫異,不敢相信銀豹竟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如果吵醒別人,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打死無辜的老百姓?!?/br> “你想怎么樣?” “回你的房間?!?/br> 就這樣,她又爬回她的閨房,而銀豹也跟著進來。坐在床上。手無寸鐵的她十分鎮(zhèn)定,只想看看這一次銀豹到底意欲為何。 想不到他卻收起了槍枝,與她對坐著,似乎并不打算做任何事。 莫敏兒更納悶了,昏暗的房間,一個警察和一個通緝的盜匪呆坐著面對面,什么也不做,銀豹擺明了并不想傷害她,所以他才會把槍收起來。 “你不殺我,也不逃倒底什么意思?” 她試圖看清面罩下的長相,但對方似乎特意坐在背對月光的地方。 “別再去格威特銀行了,你的身份已經(jīng)泄漏?!?/br> “你對我的行動似乎一清二楚,卻又沒揭發(fā)我的身份,可見你是故意引我進格威特銀行的?” 他不語,表示默認了。 “你有什么目的?”對方仍舊沉默。 要猜謎是吧?好!她盤腿而坐,很有耐心地與他磨時間。 “讓我想想,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現(xiàn)場,那把鑰匙是你故意留的,目的是要引我進入格威特,對不對?你不講話我就當你點頭了。然后在大使宴會上,你阻止我追緝盜走維納斯的小偷,是為了怕我泄漏身份,因為對方也潛伏在銀行,我要是泄漏了身份就不能幫你報仇了,是吧?段顧問?!?/br> 銀豹沉斂的眸子在黑暗中閃了抹詫異,但隨即笑逐顏開,終究是被她猜到了。 這是她大膽的猜測,雖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不過當銀豹拿下面罩時,她的心臟仍是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段御棠走向她,讓真面目顯露在從窗外灑進的月光下,沒了眼鏡的遮蔽,璀璨的眼神懾人心魂,她還是受到了震撼。 “你是何時猜到的?” “躲在沙發(fā)里頭的那一次我便開始懷疑,直到你暗示我有黑道入侵公司,我更覺得你的嫌疑最大,只不過始終不敢相信就是了?!?/br> 面對他魔魅神秘的笑容,她仍是不懂?!盀槭裁矗俊彼胫勒嫦?。 “所有警燦詡被我騙到爆炸的地點去了,卻有一位警員例外,不但攔截我,還險些將我衣服扒得精光,教我對她不想念也難?!?/br> “那是為了看你的長相啊,別想歪了?!痹昙t又爬上她的臉熱呼呼地作祟。 “少故意扯開話題,你和格威特的總裁霍銅有什么恩怨?” 她查過了,五年前有位六十多歲的藝術(shù)家被人半夜放火燒死,而他收藏的銀豹面具也不翼而飛,警方相信這是一樁殺人劫財案,猜測是黑道人士所為,然而那場火燒掉了所有證據(jù),也燒死了那名老者全家,致使這宗案子成為懸案。 段御棠與那名藝術(shù)家非親非故,而銀行總裁應(yīng)該也與這宗謀殺案沒有關(guān)聯(lián),想不透他多次潛入霍銅的地方打草驚蛇是為了什么? “那位藝術(shù)家是我的父親?!倍斡暮啙嵉卣f明。 “什么?”她訝異。 “我是他外遇的情婦所生下的兒子,在我三歲時我母親帶著我改嫁給德國人,直到我上了高中才知道這件事,我和父親一直有聯(lián)絡(luò),我身上的銀豹刺青便是他的杰作,在他遇害前,曾告訴我霍銅出高價要求購買面具一事,因此我知道父親的死是他所為。” “原來如此”她此時才領(lǐng)悟,難怪他多次闖人霍銅的地盤,原來是要查出銀豹面具的所在?!盀槭裁床唤唤o警方處理?” “沒有證據(jù)后方不會相信?!?/br> “所以你留下那把鑰匙,是希望我看到霍銅犯罪的證據(jù),好成為你的證人?” 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笆堑摹!?/br> 她恍然大悟地點頭?!罢媛斆?,可惜你高估了我,只發(fā)現(xiàn)電腦的資料,并不足以構(gòu)成霍銅就是兇手的證據(jù),說不定對方早把資料給清除了,加上現(xiàn)在我也泄漏了身份,沒達到你的目的,真遺憾??!”酸溜溜的語氣表明了不悅的心思,原來她只是別人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她想表現(xiàn)得不在意,卻甩不開心口那股沉郁。 段御棠勾起她的臉,深深地審視那暗藏心思的臉蛋。 “你在難過我利用了你?” “有什么好難過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果破案,我可是立了大功?!?/br> “撒謊,你明明很在意,又何必倔強得不肯承認?” 她有些惱了。 “少臭美了好不好?別忘記我是警察,對我來說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才不會去在乎你這自大狂妄的唔”他的唇貼上她的,沒再給她反駁的機會。 不論她怎么打他、踢他,仍硬是掙不開那恣意侵占的霸氣,厭惡卻又逃不開。 他像是要將她融入身體似的,用盡所有熱情吻她,不容許她痹篇,非逼她棄械投降,承認自己是愛他的、在乎他的不可。 她堅毅的眸子不小心讓淚給占據(jù),他竟惹她哭了,段御棠怔愣住,從未見過她掉淚,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惹你哭的”她眼中的恨意刺痛了他的心。 “不、不是的。”她哭得梨花帶淚。 “嗯?” “你壓到我的傷口了啦!痛死了” “啊?哈哈一大ㄆㄞㄊ世啦!” “好痛喔嗚” “乖,別哭,親親” “哎,你干什么?” “安慰你呀!” “別壓上來呀” 黑暗中不再有言語,只剩窗外一彎瞇笑的月牙兒,偷瞧著房內(nèi)兩顆繾綣的心在悄悄呢喃著 依照段御棠的說法,霍鋼用非法手段竊取了世界知名的藝術(shù)品,而這些藝術(shù)品被霍銅藏在一個很隱密的地方,如果能找到的話,便能揭發(fā)霍鋼一干人等罪名。 雖然段御棠再三叮囑她不要回格威特,因為霍銅身邊有個綽號叫黑虎的殺手,此人心狠手辣、見錢眼開,為霍銅干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此人勢必對她不利。 但她莫敏兒又不是被嚇大的,什么作jian犯科的惡人沒見過,要她吃飽了撐著等消息是不可能的。 身為員警有她的職責及使命,既然不能繼續(xù)臥底,那么她就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 至于理由嘛,當然是逮捕通緝已久的黑道殺手黑虎。 首要之務(wù)便是說服大哥,她將自己這一個月來臥底格威特銀行的過程說了一遍,少不了受到一頓責罵。 英法度在震驚之余,半信半疑地追問。“黑虎真的躲在格威特銀行?” “而且還頂著顧問之名在那兒大搖大擺呢,霍總裁與他早有勾結(jié)?!?/br> “你確定?” “當然,我還和他交過手呢,手臂的傷就是他的杰作啊,糟了?!彼孀】冢苄奶摰夭A著大哥,還是說溜了嘴。 “看來停職處分不但對你毫無警惕作用,還方便你做了不少事情。” “哈哈,別瞪我呀!我也是為你好耶,抓到了懸賞已久的黑虎,到時你在長官面前也很威風,就當做功過相抵,別跟你親meimei計較嘛!” 雖然很想好好教訓這只野馬,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如果黑虎當真躲在格威特銀行,那么事不宜遲,他必須馬上進行緝捕行動。 “我馬上去申請逮捕令,你安分地跟著我,沒我的命令不準擅自行動?!?/br> “遵命!”朝大哥行禮,她泛出燦爛的笑容。 警方緝捕的行動如火如茶地展開,將銀行團團包圍住,莫法度帶著大批警員一間一間地搜索,霍銅對這突來的情況措手不及,#x5c3d;#x7ba1;他抗議,也制止不了莫法度的決心。 問題是,不論警方如何搜尋,卻怎么也找不到黑虎的影子。 面對霍銅威脅著要告警察騒擾銀行的囂張跋扈樣,莫法度頭痛地問向身后的敏兒,卻赫然發(fā)現(xiàn)小妹已不見蹤跡。 “敏兒呢?”他問向劉銘。 劉銘也一頭霧水地搖頭。“剛剛還看到她的” 懊死的敏兒,又擅自行動不知溜去哪了! “收隊!”他喝令,找不到黑虎,反而落得無故擾民的罪名,這下子又得寫長篇的報告了。 待警方退出銀行后,霍銅才松了口氣,問向一旁的施華蓉。 “他人呢?” “躲在你的寶庫里,安全得很?!?/br> “哼!警察再神通廣大,也想不到我這兒還有個密室,不過既然黑虎的形跡敗露了,為了以防萬一,不能讓他再待在銀行,盡快安排他走?!?/br> “好的?!?/br> 此時書墻的門打開,黑虎從暗門走出,三人密談了一會兒,便一塊走出辦公室。 莫敏兒眨了眨大眼,以為自己看錯了,那書柜竟然自己打開,出現(xiàn)了一條通路,讓黑虎從墻的另一邊冒出來。 她按照計劃,趁著人多混亂時躲藏起來,順利混入霍銅的辦公室,卻碰巧遇到了這景象。呵,二十一世紀居然也有芝麻開門。 她走向書培東摸摸西看看,仔細研究了一下,發(fā)現(xiàn)有一本書是空心的,一動它,墻便自動打開了。 詫異地望著滿室的金碧輝煌,她終于明白。 原來那些失竊的贓物全部藏在這里,這就是證據(jù),這下人贓俱獲了吧? 掩不住滿心的亢奮,她太高興了,以致太慢發(fā)現(xiàn)身后傳來的殺氣,一轉(zhuǎn)身,隨著槍聲大作,她也應(yīng)聲倒在地上,瞪著大眼痛苦地喘息。 “不”段御棠驚恐地吼著。他火速地趕來想保護她,沒想到仍慢了一步。 他朝黑虎開了一槍,受了傷的黑虎狼狽逃走,段御棠沒有追去,他驚惶地抱著她,瞪著她蒼白的面孔,竟說不出話來。 “我找到證據(jù)了快聯(lián)絡(luò)我大哥回來,黑虎中了槍,逃不遠的。”她強撐著叮囑道。 段御棠為她按下手機的號碼,她向大哥報告完畢后,便無力地靠在他懷里。 “警方會趕來,這次可以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你的仇也可以報了。” “傻瓜,現(xiàn)在不是擔心這件事的時候,為什么不聽我話,偏要貿(mào)然行動?”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黑虎逃不了了。”她硬擠出勝利的笑容。 “你真是”他憤恨地自責,要是他早點到,便能挽救她的生命了。 莫敏兒意識昏昏沉沉,額上冒著冷汗,泛白的唇毫無血色,聲音也變得氣若游絲。 “我會死嗎?” “沒我的允許,死神別想帶走你?!?/br> “狂妄”她的嘴角扯著一絲淺笑,隨即又讓痛楚占據(jù)了笑容,終至化為呻吟。 “忍著點,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她揮手制止,望著他著急而驚恐的神色,輕問:“你的眼眶紅潤,是因為怕失去我嗎?” “你不能說太多話?!?/br> “回答我說你愛我”“我當然愛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受你吸引,甚至無法自拔地愛上你,我要娶你做我段御棠的妻子?!彼硢〉氐秃稹Kα?,漾出一抹好開心的笑容。 “聽到你的表白真好,一向都是我居下風,原來你是這么需要我呀!” 她站起身,若無其事地拍拍衣服,適才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會兒卻突然像沒事人一樣地站著,讓一旁的段御棠呆愕了好半晌,用著疑惑的眼睛瞪她。 “你的傷?” “喔,你說剛才中槍的地方???小case啦,我們警員在緝捕犯人時都會穿防彈衣的啦!瞧,多有效啊,不過被子彈打到時還是好痛喔,痛得我差點屁滾尿流說?!?/br> “你”她賊笑。“誰教你騙了我這么久,回敬你一次以示公平嘍!” 他恍然大悟,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她耍了,用這嚇死人不償命的方式。 原本瞪大的眸子逐漸瞇成一條不懷好意的線。 “你這只狡猾的貓兒,剛才聽我表白聽得很爽,是吧?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莫敏兒小心退開一步,盯著他詭異的笑容。 “你想干嘛?” “我非把你愛得死去活來不可,用往后的一輩子,不,是十輩子,看你還敢不敢裝死嚇人?!薄拔怪皇情_玩笑呀!”“我可是認真的,不容你一笑置之,別逃!”“哇別過來!”“現(xiàn)在求饒?zhí)?!”“救命呀!警察被人追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