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竹兮一頓，緩緩睜開了眼睛。……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衛(wèi)竹兮自己都要忘記了，梅音去世后，他就再沒有慶祝過生日了他一如平常地笑，聲音帶著困意：“謝謝。”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白織羽有些想靠近他，終究是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白織羽察覺到他已經睡著，忍不住動了動，想翻身面向他。

    一雙溫熱有力的手臂后卻突然從背后抱住了他，白織羽一愣，頓了片刻。

    他低聲道：“衛(wèi)竹兮？”

    沒有動靜。

    應該是睡著了，白織羽放松下來，往他身上靠了靠。

    那雙手臂抱得緊，白織羽想到自己在床上總是被他控制，嘀咕道：“……力氣怎么這么大?！?/br>
    他嘴上嫌棄，卻依偎在他很喜歡的人懷里，在期待已久的懷抱里，乖乖睡著了。

    他也就沒察覺，那雙手臂力氣稍微緊了緊。

    衛(wèi)竹兮看著他在黑暗中隱約的輪廓，忍不住想，要是他沒有這些債務，要是他遇到他是不是以這樣一個戲劇的方式，要是他們都是普通人……可是沒有這么多假設。

    月亮很美，星星在閃爍，室內有另一個人淺淺溫熱的呼吸。

    睡著前一秒，他無聲道：“對不起?！?/br>
    第40章

    周圍人擠人，過道窗邊都晃著人影，這是最后一次選修課，馮遠沒想到還是會有這么多人。

    有人興奮討論些什么，馮遠隱約能聽到內容。

    “……白教授好看是好看，我之前問他問題，他也認真回答了，但在他面前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很緊張?！?/br>
    “表情很冷的原因吧，難怪藝校學生稱呼他是個大冰山?！?/br>
    “論壇上有一張會長和白教授親在一起的照片，是不是真的啊？”

    “??？不會吧？！會長不是喜歡女生嗎？”……

    馮遠一頓：“？”

    這段時間衛(wèi)竹兮神出鬼沒的，馮遠難得見到他，加上這份消息的沖擊，側頭問旁邊的人：“你真跟白教授親上了？”

    馮遠臉上的表情實在一言難盡，衛(wèi)竹兮道：“意外。”

    他不怎么看這些論壇，之前已經讓發(fā)布的人刪了帖子，不知道為什么還會有這些流言。

    馮遠點點頭，倒也真沒覺得這兩人會有什么，只覺得傳言竟然能荒謬到這個地步。

    一抬眼，突然注意到衛(wèi)竹兮手里拿著的鋼筆，他驚訝道，“你的鋼筆不是壞了嗎？”

    他仔細看了看，純黑色的筆身，金制筆夾，各種細節(jié)怎么看怎么貴，他又搖搖頭：“不是之前那支，你對象送給你的？”

    衛(wèi)竹兮正漫不經心地做著筆記，“嗯”了一聲，不知有沒有聽清他的問題。

    馮遠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嘖”了一聲，調侃他：“還真有了，看來是個小富婆啊，恭喜恭喜。”

    白織羽提前兩分鐘到的教室，把電腦包放在講臺上連接了幕布。

    鐘聲響起，教室的喧鬧聲逐漸消失，他淡聲道：“開始上課吧。”

    馮遠熱得發(fā)慌，自制了把紙扇子，一晃一晃地扇風，看見白織羽身上那件高領的淺色外套，小聲吐槽道：“穿這么嚴實，白教授真是不怕熱?！?/br>
    衛(wèi)竹兮沒說話。

    他看了眼講臺上的人，發(fā)現(xiàn)對方脖頸和臉頰上的皮膚微微帶點粉意，看著是有些熱了。

    馮遠突然用胳膊肘搗了搗他：“哎，這件衣服有點眼熟啊，你是不是有個類似的？”

    衛(wèi)竹兮笑了一聲，心想，不是類似的，本來就是同一件。

    這件高領外套還是早上他看著對方穿上去的。

    當時白織羽一邊在鏡子里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一邊皺眉：“你……咬過我這里嗎？”

    除了在床事上說一些曖昧的話，衛(wèi)竹兮很少用嘴，白織羽身上留下唇齒痕跡的次數不多，但早上兩人廝混一番，白織羽回神就發(fā)現(xiàn)自己喉結上新增了齒印。

    衛(wèi)竹兮道：“白老師不用擔心，我沒有狂犬病。”

    白織羽低笑一聲：“上課的時候，下面的同學可不會這么想?！?/br>
    于是衛(wèi)竹兮遞給了他一件外套。

    上課上到一半，外面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玩，有雨點漸漸滴落。

    白織羽看了看時間：“剩下45分鐘隨堂小測，作為你們的選修成績。”

    “其他不選課的同學可以下課了。”

    趁雨還小，人群沒有理由多待，稀稀拉拉地離開教室。

    選修課的題很簡單，很多人提前做完卷子走了，馮遠要找女朋友，跟衛(wèi)竹兮打了招呼就不見蹤影。

    雨前總是悶熱，白織羽下意識想拉下拉鏈，反應過來又放下手指，視線不經意掃過座位上的衛(wèi)竹兮。

    男生垂著頭，頸骨修長，指節(jié)握著一只純黑色的鋼筆流暢書寫著。

    白織羽看出來是昨天送他的筆，收回了視線。

    教室很快就空了下來，等到人都走完了，白織羽整理好東西，一抬頭，卻看到教室里還剩一個人。

    他頓了頓：“這位同學，時間到了，做完了嗎？”

    衛(wèi)竹兮起身上前，把卷子交給他。

    白織羽看他幾秒，老師的模樣破了功，站在講臺上彎腰看他：“怎么才寫完？筆不好用？”

    淅淅瀝瀝的下雨聲從窗外傳來，衛(wèi)竹兮看了看窗外，道：“白老師，我沒帶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