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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只要在這里簽個字就可以,來,筆給您。

    從對方緊張的肢體跟表情不難看出,這位律師也跟他的處境一樣,受到了脅迫。

    這種情況下逃跑,無疑是自尋死路。

    白亦然翻閱文件稍微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里頭的內(nèi)容確實跟遺產(chǎn)有關(guān)。

    可這個陌生老頭為什么要急著幫他辦理手續(xù)呢?

    直覺告訴白亦然,這老東西的葫蘆里肯定沒賣什么好藥。

    確認(rèn)文件的內(nèi)容無誤,白亦然還是有些猶豫。

    他放下簽字筆,心存疑慮,您今天抓我過來,還要幫我辦理遺產(chǎn)繼承的手續(xù),應(yīng)該不是單純的好心吧?

    傅老爺沒表態(tài)。

    律師倒是著急地催促,白少爺,我可以保證,這份文件絕對沒有問題,一切都是正規(guī)的。

    那另一份呢?白亦然目光投向被擱置在一旁的第三份文件,那里面寫著什么?

    律師磕巴了了半天也沒給出一句完整的解釋,那、那是

    盡管這里是別人的地盤,自己落于下風(fēng),白亦然也絲毫不慌。

    他睨眸直視傅老爺子,沒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就是傅成淵的父親?那個處心積慮想霸占我們家財產(chǎn),還要把我滅口的人。

    沉默半響的傅老爺子終于肯開金口了。

    他先是委婉地笑笑,繼而露出狠厲的神色。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跟目的,就乖乖按我說的做。或許你聽話些,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不,你會立刻殺我滅口。

    白亦然心里篤定,老家伙根本沒打算放他活著離開。

    白亦然態(tài)度決絕,不肯簽字,惹得傅老爺子動怒。

    聽著,小子。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自愿簽字,要么就從你的手指開始,一節(jié)一節(jié)打斷你的骨頭,讓你做個半死不活的殘廢。

    腿可以斷,頭可以破,但是白亦然這雙手是用來彈鋼琴的,絕對不能受傷。

    你以為自己一再堅持,拖延時間,就能等到陸震來救你嗎?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我耐性有限,你最好不要自討苦吃。

    媽的

    上回在他18歲生日宴上搞暗殺,現(xiàn)在又在他畢業(yè)典禮當(dāng)天玩綁架。

    你們傅家究竟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進(jìn)退兩難,怎么選都是死。

    為了臨死前少受點冤枉罪,白亦然只好拿起筆簽了字。

    等第三份文件翻開送到眼前,他看到白紙黑字上明晃晃地寫著資產(chǎn)轉(zhuǎn)讓、無償贈與幾個詞匯。

    原來是想借他之手,走法律程序奪走白家的資產(chǎn)。

    一想到父母兢兢業(yè)業(yè)半輩子的心血,要毀在自己手上,被別人掠奪,白亦然就打心底憎恨。

    憎恨自己力量薄弱,任人宰割。

    我不會簽的!白亦然把紙張撕個粉碎,往天上一撒,你干脆殺了我吧,死老頭。

    殺了我,你同樣什么都得不到!

    就在傅老爺子怒不可遏指著他的鼻子,將要下達(dá)命令弄死他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提醒。

    老爺,成淵少爺?shù)能囃T陂T口了。

    聽聞傅成淵趕來的消息,白亦然急中生智。

    他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透明煙灰缸,咬緊牙關(guān)往自己額頭狠敲了一下。

    咣當(dāng)!

    沾血的煙灰缸掉落,白亦然痛苦地捂著額頭,腥紅鮮血順著他白皙的手背往下淌。

    傅成淵踏進(jìn)客廳那一刻,白亦然脫力倒在地上。呆愣失神的目光死盯著他,安心合起了眼皮。

    血腥的場面不僅震驚到傅老爺,也嚇到了傅成淵。

    他很想叫出白亦然的名字,喉嚨卻被石頭堵住一般發(fā)不出聲音。

    老頭子心里還琢磨,呵,這小子夠硬氣啊,一句話不順直接死給他看?

    準(zhǔn)確來講,是死給傅成淵看。

    當(dāng)大家還沉浸在驚訝中,摸不清頭腦的時候,傅成淵單膝跪地,伸出去的指尖顫抖著,扶著肩膀把少年攬在懷里。

    父親。他看向自家老爹的眼神里,燃起了一團怒火,我說了,別動他。

    第30章 心軟

    血流得兇猛,急需要止血,從郊區(qū)到醫(yī)院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幸好家庭醫(yī)生今天在,急匆匆被喊過來幫忙。

    包扎完傷口,醫(yī)生拿著醫(yī)藥箱退出去,跟傅成淵匯報傷情。

    傷勢不算重,也及時止了血,應(yīng)該過兩個小時就會醒。還有他額頭的傷口要小心維護(hù),千萬不要用手扯到了。挺乖巧的一張臉,別留了疤。

    傅成淵跟丟了魂似的站在床前,眼神灰蒙蒙的。

    他沒有理會醫(yī)生的話,但都默默地把注意事項記在了心里。

    房間里只有他和白亦然兩個人,氛圍安靜到傅成淵能夠清楚聽見少年微弱的呼吸聲。

    剛才緊急處理傷口,潔白的枕頭和床單上都沾染了血跡,一片狼藉。

    傅成淵慢步走近,伸出手指觸碰到白亦然蜷縮起來的掌心。

    他勾著白亦然的小手指,屈膝跪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挽起少年的手,用對方冰涼的指尖輕輕碰觸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