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謝你哦，這么好，每次來都幫我抹掉零頭?！?/br>
    堯青一邊接過師傅遞來的豬排骨，一邊掃過旁邊一列新鮮蔬菜。

    “這個筍怎么賣??？”男人拿起來，看了兩眼，又放下，“六塊八？太貴了吧......那邊那家才六塊五。”

    男人走走看看，手上提滿了重物。

    熙攘人群間，原本跟自己一道來農(nóng)貿(mào)市場做大采購的李姐不知所向。

    打她電話也不接，男人只好在出口處等她。

    “師父，跨年快樂呀?！?/br>
    高露潔一早就在微信群里手舞足蹈。

    堯青點進她朋友圈，見十五分鐘前她剛發(fā)布了一張和徐競澤的親吻照。

    這一波狗糧吃得猝不及防，堯青難得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兩聲。

    “哎呀小堯，快來呀，剛剛物美蔬菜區(qū)大減價，好多人都在搶這個茄子?！?/br>
    李姐提著十多袋新鮮蔬菜奮力擠近，紅汪汪的臉上滿是煙火氣。

    “這么多我們哪里吃得完？”堯青握著手機，跟著皺了皺眉。

    李姐說：“小劉愛吃這個茄子啊，多買點，放家里，等他下次來家里炒了吃?！?/br>
    男人頓止住笑容，眼神一閃，“回去吧李姐，我有點累了?！?/br>
    堯青回家一放下東西就回房間里躺著，手機放在胸口上，神思倦怠。

    “李姐，我補個覺，沒什么事別叫我?！?/br>
    堯青朝廚房里喊了一句，來不及等女人回答，便又縮到了床上。

    日頭太亮，他將窗簾拉上，陰暗的環(huán)境里他更有安全感。

    昨天自己夜里沒忍住，捏著那盒腸炎寧給某人發(fā)了句謝謝，結(jié)果一晚上都沒等來回應，估計是當做無聊的惡作劇，被歸進了sao擾信息里去了吧。

    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躬身鉆進被窩，將手機放回到床頭柜上。

    “小劉，你來啦？”

    迷迷糊糊間，門外響起李姐的聲音。

    “嗯，來看看阿姨。”

    是某人的聲音。

    堯青心下一寒，難以置信地從床上坐起，趴到門邊，附耳聽著外頭的聲音。

    他來做什么？

    “阿姨，我來看您了，我是小劉，您還記得我嗎？”

    堯青探回身子，拉開一小條門縫兒，悄悄瞄了出去。

    只見某人一身素黑色呢絨風衣，筆挺地站在屋子里，面朝堯桂玉的臥室，手上還提著好幾大盒中老年保健品。

    “小堯在睡覺，要不要我去叫下他.......”說著李姐就朝自己這邊走來。

    堯青忙合上了門，迅速躺回到床上，撓了撓頭發(fā)，一副睡眼惺忪狀。

    “小堯？”

    李姐在外敲了敲門，見無人應答后，輕輕擰開了門。

    “小堯，小劉來了，你......”

    “哦......”堯青揉了揉眼，百般不情愿地從床上坐起，“替我謝謝他啊?！?/br>
    “你不見見他嗎？”李姐問。

    “不了......”堯青躺回到床上，用被子將頭蓋住，“謝謝他，我今天不舒服，就不見他了。”

    “哎呀，抱歉啊小劉，小堯今天......”

    “沒關(guān)系?！蹦腥丝人粤藘陕?，被子里某人的心跟著抖了兩下，“我就是順路上來看看?！?/br>
    “怎么咳嗽了？吃藥了嗎？”李姐一臉關(guān)切地拉他坐下，去旁邊柜子翻找著感冒藥。

    “在第二層?！?/br>
    堯青端了杯子，倚在門邊，輕飄飄地吱了一聲。

    他像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從床上爬起來一樣，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也比從前更瘦削了兩分。

    見李姐沒反應，男人放下杯子，幽幽走過去，替她將第二層抽屜拉開，將999直接朝某人扔了過去。

    “開水自己倒?！?/br>
    堯青回廚房拿出一個玻璃杯，“哐”一聲，放到男人面前。然后緊了緊披在身上的披肩，回自己屋里鎖上了門。

    “這孩子......”李姐嗆笑兩聲，“好歹也是客人......”

    “沒事，都是小事。”男人情不自禁地勾起幾分笑容。

    這趟沒白來，他心里......果然還是有自己的。

    吃飯時堯青沒出房門，劉景浩想先走，被李姐熱情攔下。他不得不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電視。

    中途堯青出來倒過三次水，上過兩次廁所，又出來拿過幾次水果。只是每次經(jīng)過劉景浩身邊時，都毫無想要搭話的意思。

    直到快九點，劉景浩想到威士忌還在家，不得不先行告辭。

    走到門口時某人才從房間里慢慢吞吞走出來，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鉆進廚房找吃的去了。

    劉景浩對李姐說完再見，下了兩層樓，沒繼續(xù)往下走。

    他靠在樓道口，點了一支煙，想等外頭雪小些再走。

    五分鐘后，男人提著一袋垃圾噠噠噠走下樓。

    他腳上還蹬著夏天時的涼拖，白凈的腳掌曝在風里，暴殄天物一般。

    堯青下樓時沒說話，上樓時也沒有。

    就完全當樓道口沒劉景浩這號人，步伐邁得奇快。

    眼看著就要走出視線范圍，男人忙踩滅了煙，沖樓上人嚷：“有沒有禮貌??？”

    堯青止住步，向下瞪了一眼，“禮貌那是對人的，對狗沒用?！?/br>
    “你說誰是狗？”男人跟上樓上人，與他四目相對道：“好心來看阿姨，連句好話也沒有，怎么，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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