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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跟男主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31節(jié)

    “受傷了沒?”他不關心別的,只想問她這個問題。

    “沒有沒有。”

    柏盈有些手足無措,不安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撥了你的號碼,當時就是特別害怕。”

    “我說過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鄙驎x并沒有問她為什么要走,因為她的理由已經寫在了那封傷心絕望的信上,他更沒有提起蔣墨成,此時此刻根本不耐煩提起這個人。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放著風箏。

    柏盈偶爾會悄悄瞧他一眼,掩去了復雜的心情。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這風箏是收回,還是放走,這么簡單的一件事,都仿佛成為了一種隱喻。沈晉并不催促她,即便他早已察覺到跟在她身后的那個人匆忙離開跟蔣墨成通風報信,他也氣定神閑地等著她。

    柏盈知道他在等她,她用力將那根細繩扯斷,放走了風箏,仰頭看著它越飛越遠。

    沈晉抬頭看了一眼,不置可否,“住哪里?”

    他明知故問,柏盈心里清楚,靜靜垂眸看他西裝上細微的褶皺。他什么時候來的寧市呢?

    見她沒回答,他無可奈何地開口,“起風了,別著涼,我先送你回去?!?/br>
    柏盈眼睫輕顫,點了下頭,“嗯?!?/br>
    她似乎還是那個柏盈,那個永遠也不會拒絕沈晉任何要求的柏盈。

    柏盈上了車,車上的趙明海去了另一輛車,于是,車上除了司機以外,只有她跟沈晉。兩人都沒有說話,柏盈在這樣低氣壓的氣氛中,轉頭看向車窗外,沈晉這個人就是這樣,他越是在意什么事,越是諱莫如深。從重逢到現(xiàn)在,無關緊要的話說了一堆,卻沒有問她離開以及這段時間的種種。

    他在意得要命。

    柏盈有些想笑,真想拿他當初說的話扔在他臉上。

    不是要給她當哥哥嗎?不是希望她能找到她的幸福嗎?

    那他怎么又不開心了呢?為什么不笑呢?

    公園離酒店很近,到了后,車廂內一片沉寂,柏盈在車上多呆了幾分鐘,見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她只好推開車門,他也跟著下車。

    他不經意地看了眼酒店外面的噴泉池,“需要他們幫你收拾行李嗎?”

    柏盈似是錯愕幾秒,茫然地看他:“為什么要收拾……行李?”

    “有的事情回去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鄙驎x看著她,聲音溫和卻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但你現(xiàn)在得跟我走,你不能再繼續(xù)呆在這里?!?/br>
    在這時候,連蔣墨成這三個字他都不想跟她提。

    “盈盈,你聽我的?!?/br>
    就在他的手要觸碰到她的頭發(fā)時。

    遠處一輛汽車疾馳而來,輪胎擦過地面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響,甚至驚動了電線桿上無所事事的鳥群,鳥兒們一拍翅膀,逃命似地散開。

    汽車及時地停下。柏盈看了過來,唯有沈晉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似乎已經猜到了是什么人。蔣墨成推開車門,在看到那不知死活的東西想要碰她的發(fā)絲時,周身充斥著寒意,哪怕牙都快咬碎,可一下車,他臉上也換上了那副從容淡定的神情,在柏盈吃驚的目光中步伐沉穩(wěn)來到她身旁,自然、默契、親密地接過她手里的包,手背碰到她,他低聲問道:“手怎么這么冰?讓人給你送的雞湯喝了沒?”

    接著泰然自若地與面沉如水的沈晉對視,笑意卻不達眼底——

    “哦,沈總怎么在這?”

    第39章 039

    柏盈手中的包已經被蔣墨成拿了過去, 這是很微妙的舉動,即便是沈晉見了都微微變色,繃緊了下頜, 面容冷峻。

    男人自然更了解同類,對方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到底是顧忌她在邊上,沈晉只是冷眼瞧著跟蔣墨成純黑西裝風格格格不入的精致小巧的女士手提包。

    柏盈神情茫然, 實則內心已經在瘋狂罵街。

    這兩個男人怎么回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簡直打破了她所有的計劃。她沒想到沈晉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還說出那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更沒想到蔣墨成跟警犬一般聞到味了就迅速趕了回來,他不是在忙嗎?怎么這么快回來!瘋了!

    蔣墨成偏頭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柏盈,四目相對,只見她瞳孔微縮——不知道她是在為什么驚慌,是為了沈晉的到來,還是為了他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

    他站在她的身側, 懶懶地收回視線,落在沈晉剛才準備觸碰她頭發(fā)的那只手, 若無其事地問道:“沈總是來出差?”

    “我的事應該跟蔣總沒關系?!?/br>
    蔣墨成輕描淡寫地說:“如果不是來找我女朋友, 的確跟我沒關系。”

    三人其實對目前的關系已經心知肚明。

    柏盈每聽一句呼吸就會輕一分,她的手指蜷了蜷, 她真的很想在這出戲中隱身,但夾在這兩個男人之間, 他們每說一句話, 就會看她一眼,似乎很在意她的反應, 讓她連分神的機會都沒有,擺明了不想讓她看戲,還要她加入……

    在旁人看來,夾在中間的柏盈已經搖搖欲墜,柔弱又無助。

    趙明海老老實實地坐在車上,看著這一幕都不忍心嘆了一口氣,心里更是痛罵蔣三不是個東西。

    “盈盈?!?/br>
    沈晉如往常一般喊了她一聲。

    這一聲也令剛才還維持著表面平和的氣氛陡然變得冷肅。

    “沈總在叫誰?”

    蔣墨成抬了抬眼皮,連剛才客套的笑意都逐漸收斂,離他很近的柏盈立刻就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凜冽氣壓。

    這讓她很無語,同時也深深迷惑。

    明明是他騙了她,現(xiàn)在身份被拆穿,他跟沒事人一樣也就算了,怎么這表情難看得好似抓jian的原配??

    沈晉只當蔣墨成是空氣,朝著柏盈伸出了手,就像他們初次相遇時那樣,溫和地說:“跟我回家。”

    柏盈沉默,她也想到了那一次。不過一年的時光,卻又好像過了很多年,他們之間的身份已經調換過來,一年前,很怕他不伸手的人是她,一年后的現(xiàn)在、此刻,怕她不回應的人變成了他。

    她沉默的時間越久,兩個男人的臉色都越發(fā)難看。

    在蔣墨成看來,她是在掙扎,他不懂,以他們如今的關系,她連一秒鐘都不該遲疑。

    而在沈晉看來,以她的聰明,她不該弄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更不該猶豫。

    “沈晉。”

    她輕聲回,“你知道的,我早就沒有家了?!?/br>
    柏盈并不想在街頭圍觀別人打架。這兩人私底下怎么斗跟她沒有關系,但是鬧到她面前來,那她要幫誰?

    她面露倦色:“沒有跟你說一聲就離開,是我不對。我以為你看到我留下的信會明白我的決定,我……應該不會再回沈家了?!?/br>
    信?什么信?

    蔣墨成一瞬不瞬地盯著柏盈。

    沈晉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場合,他掩去復雜的神色,意有所指地說:“盈盈,我說過了的,那里永遠都是你的家,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我都不阻攔,但有一點,你得是安全的?!?/br>
    “這也是我過來接你的原因。”

    柏盈似乎很想說自己是安全的,但一張口,避無可避地對上了蔣墨成的目光,她愣了愣,跟xiele氣的氣球一樣,一聲不吭。

    畢竟再傻再遲鈍的人,聽到那聲“蔣總”也該什么都明白了。

    “今天不走也行?!?/br>
    見她不說話,沈晉自然不愿意勉強她,主動退讓一步,看向蔣墨成,淡漠道,“蔣總,我人都來了,你在酒店安插的那些人也該撤了吧?何必多此一舉,浪費人力物力?”

    柏盈難以置信地望著蔣墨成,將茫然不解過渡到震驚這樣的情緒演繹得淋漓盡致。

    蔣墨成則是回避她的注視。

    他越是怒,神情反而越是平靜,“手伸得這么長,不怕哪天被人剁了?”

    這其中的威脅警告不言而喻,沈晉神色一凜,“蔣總都已經到我沈家再就業(yè),確實令人擔心,蔣總的財政情況差到這個地步,怎么幾天前還跟我客氣?”

    柏盈又吃驚地轉頭看向沈晉,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刻薄的一面,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可是他教她的,結果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蔣墨成不甚在意地說:“那點錢留給你的左膀右臂鐘副總住院用不正好,不夠我再捐一點?”

    柏盈頓住。

    鐘副總,這說的應該是鐘文輝,鐘文輝住院了?聽起來好像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難道是鐘文輝引發(fā)的這一串事?

    沈晉淡聲道:“倒是讓文輝受寵若驚。他捅下的簍子也值得蔣總動怒,親力親為跑這一趟?!?/br>
    蔣墨成對這樣的譏諷不置可否:“希望這件事不會讓沈總再打斷他一根肋骨?!?/br>
    柏盈:“……?”

    她眨了眨眼。

    誰打斷了誰一根肋骨?她下意識地看向沈晉那雙修長干凈的手,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還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會真的動手。她聽說過關于沈晉過去的傳聞,他從上一任老板手里強勢收了所有的人脈生意,也被人說過忠jian難辨、心狠手辣,但她來到他身邊時,他已經開始修身養(yǎng)性,總是內斂平和地對待所有人,哪怕是不小心沖撞了他的服務員,他也客氣有禮。

    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這是博雅溫潤的學者。

    不好!她怎么覺得自己的肋骨也開始隱隱作痛了呢。

    蔣墨成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她臉上細微的神情,見她后退一步,不由得在心里輕嗤一聲。

    斷肋骨而已,她這膽小鬼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但與此同時浮上心頭的是他也無法控制的澀意。

    她以為沈晉是什么好人?

    她后退,沈晉下意識地要上前,蔣墨成驀地攥住了她的手,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沈晉會做什么、想做什么,將她拉住藏在身后,不許任何人窺探,更不允許沈晉的手再碰到她,冷聲道:“你再碰她試試。”

    沈晉看著交握的兩只手,眼神如刀,“放開她。”

    她卻沒有掙扎一下。

    柏盈觸及到沈晉冰冷的目光,回過神來,咬死蔣墨成的心都有了,她前一秒還在認真地聽著他們一來一回、試圖分析更多的信息,誰知道他突然伸手牽她——她的身體比她的意識更喜歡他,她的手熟悉他的溫度,熟悉他的掌紋,他一握著,如果不是她反應迅速,意識與身體剝離開來,只怕是要跟他十指緊扣了。

    她立刻要掙脫。

    蔣墨成的手跟焊在她手上一樣,怎么都甩不開。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會毫無預兆地發(fā)瘋。不過她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總算打破了目前的局面,于是在沈晉陰沉著臉要上來的那一刻,她匆忙驚慌喊道:“沈晉!”

    像是阻攔,又像是害怕之下的求救。

    她一開口,令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都同時定住了。

    蔣墨成扣住她的手越發(fā)用力,青筋隱現(xiàn),似在隱忍。

    柏盈的手腕貼著他的腕表,硌得慌。

    “我聽不懂你們在講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