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飼養(yǎng)了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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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監(jiān)管司中,朱雀正和月狐站在辦公室里。 “昨晚的事都聽說了嗎?”朱雀問道,“連燒兩座大廈,殺了幾十個大捉妖師,這家伙睡一覺回來還挺猛。” “你覺得他會那樣做嗎?”桌邊,月狐垂眸靜靜喝了杯茶。 “兔子被逼急了還會上樹,那群人把他惹急了也不是不可能,就像當年——”朱雀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忽然頓了頓,“說起來,他醒來之后對于當年的事倒真不在意,甚至好像忘了一樣,當年瞧著他也是動了真感情的,重生后的幼年期倒和那位陸市主不清不楚?!?/br> 月狐沒說話。 朱雀抱胸繼續(xù)說道:“你說他每次都對人類動心,是不是他就好人類這口啊。也對,人類百年壽命何其短暫,既然上一個死了,自然是要換下一個的?!?/br> “他不記得了?!痹潞鋈婚_口說道。 “不記得什么?” “或許是因為脊椎回來后,尾骨又斷裂的關系,他現(xiàn)在只有關于那場雪山之戰(zhàn)的記憶?!?/br> “你是說,他重生后的傳承記憶是不全的?”朱雀愣住。 “他來找我問過一次,我沒有說?!?/br> 月狐的嗓音清冷而淡漠,讓人猜不出這位九尾神獸是怎么想的,很多大妖都有重生再來的能力,其本質(zhì)是在死前留下一團最精粹的妖力,在死亡后,他們的妖力會重新與他們的尸骸進行融合凝聚,復蘇伴生能力,進而讓他們重生成原來的樣子。 為了在重生后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好去找仇人報仇索怨,大妖會在妖力中融入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記憶,也就是所謂的“傳承記憶”,在江貍融合脊椎后,他也獲得了自己當初留下的妖力。 只是江貍不知道,里頭并不是他完全的傳承記憶。 “怪不得,”朱雀感慨道,“我說他怎么還是那個清冷的死樣,那你怎么不告訴他?” “說了也無用?!痹潞?。 朱雀瞧了他一眼,眼中閃過唏噓?!耙彩牵倸w那人都是已經(jīng)死透了的?!?/br> 朱雀透過監(jiān)管司辦公室的落地窗,望向外頭,隱約的,在大廈高樓之外能看見一座連綿的山脈。那是距離中都十幾公里遠的地方,在當年被稱作妖怪山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還是月出和那個人類捉妖師認識的地方。 · 那會兒大概是月出以朏朏之名,帶著高妖里的一群大妖,剛夜襲完捉妖師基地的時候,由于夜襲之戰(zhàn)幾乎大捷,捉妖師們元氣大傷,大妖們乘勝追擊占領了大半的妖怪山脈,各個興奮不已。 朱雀找了幾只魅妖陪自己過夜,也沒有管其他大妖是怎么慶祝的,隱約只記得那時候高妖里的大家都很是高興,除了領下頭功的月出一個人悶悶不樂。 “如果每次都要靠流血才能換回領地,那這樣的勝利毫無意義?!币股?,銀發(fā)垂腰,月出扭頭來平靜地看著遠處喧囂的一切,“我要出去走走?!?/br> “隨你,”朱雀那時候也沒太在意,“有事你傳訊我就行,我第一個過去。” “嗯?!?/br> 于是月出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當時的里世界還很荒蕪,到處都是山丘森林,冬夜里頭又下著雪,幾乎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被雪掩埋著。 沒有人知道,月出這個稱呼其實來自于“朏”的拆解,他沒有自己的名字,也不喜歡夜月,他赤腳走在山林的霜雪上,淡漠地掃視過四周,只是想尋些事情來逃避自己的心煩意亂,結果就遇到了那個重傷的人類捉妖師。 年輕的捉妖師躺在雪地上,月光穿過枝椏灰蒙蒙地照在那人身上,看起來像是被爪子抓傷了臟腑,已經(jīng)奄奄一息,幾個低等妖怪原本商量著要將這人如何分食,而他路過時強大的神獸氣息,讓幾個低等妖怪四散。 但他只是看了眼地上重傷的捉妖師,便又繼續(xù)往前走了,并沒有救治的打算,是那只手虛弱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定定地望著他。 “請你救……救我……” 銀發(fā)垂下,碧藍色的瞳孔淡漠對上那人蒼白的臉色,說不出是什么原因,心軟的朏朏第一次伸手,救下了一個人類捉妖師。 指尖的綠意一閃而過,他想要再次離開,然而那個捉妖師卻攥著他的腳腕,不肯松開,順著手掌傳來的溫度,隱約讓他眉頭一皺。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觸碰過了。 他能救人,也能殺人,這個愚蠢的年輕捉妖師卻好像沒有瞧見他眼底的冷漠,只是翻身艱難地伸手去,撥開了他腳面上的霜雪。 那赤露著的雙腳已經(jīng)被雪凍得有些發(fā)紅了,捉妖師又扯開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腳包了起來,從嘴中輕輕呵出白氣,為他取暖,捉妖師又抬起頭來看他。 其實他是不怕這點冷意的,只有人類才會用衣物來遮擋寒冷,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而有一瞬的愣神。 隨即他踢開捉妖師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白茫茫一片里,只有月光朦朧照在他發(fā)頂,照出他銀白的發(fā)色,他的腳上纏著圈破布,看起來突兀又難看。 但他最終沒有解開那層破布,只是往前獨自走著。 身后,是捉妖師憂郁的目光,那目光深深看著他,似乎是想把他記住。 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在寒冷的雪夜。 · 江貍睡醒了。 夢里他好像看見腳下躺著一個人,只是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這種情況他一律都當作是陸慎言,反正妖怪通常不做夢,他也只夢到過陸慎言一個人。 他睜開眼,是平躺在床上,下邊像是已經(jīng)被陸慎言清理過了,并沒有什么粘膩的感覺,他又坐起身來看向自己的尾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過了這么多天,好像有養(yǎng)長了一點。 他閉上眼感知了一下,陸慎言正在樓下吃午飯。 “有什么吃的?”他傳訊問陸慎言。 “貓草拌飯,”手機屏幕亮起,是陸慎言發(fā)來的消息,陸慎言像是正在用手機處理郵件,順便給他拍了張餐桌上的照,“衣服在床頭柜上放著,洗漱完快點下來吃。” “才幾個小時,你就睡飽了?”他看了眼照片上的菜式,隱約記得陸慎言有起床困難癥。 陸慎言發(fā)來的文字有幾分無奈?!氨焕蠣斪咏行蚜??!?/br> “怎么沒叫我?” “我也想知道?!标懮餮钥戳搜鄄妥缹γ嫜鄣赘≈嗪诘年懼斝?,阿貓也還在睡覺,只有他們兩個姓陸的大清早就被叫了起來,一會兒干這,一會兒干那。 “吃飯就吃飯,別老玩手機?!标懻龝r大聲訓斥道。 一下,陸慎言的聊天界面又沒動靜了。 樓上,江貍盯著手機屏幕,眉頭一挑,忽然覺得有幾分好笑。 第77章 知道怎么來嗎 江貍又賴了會兒床,等樓下吃得差不多了他才下的樓,陸正時已經(jīng)不在了,陸慎言正坐在餐桌旁給他剝蝦。 “下午有什么行程計劃?”他從樓梯走下來,走到陸慎言面前,外面都鬧得滿城風雨了,聽過陸慎言昨晚的話,他就知道陸慎言留他在陸家是另有打算的,“你想好讓我什么時候回反流浪了嗎?” “既然來了,多住幾天,我又不會少你飯吃?!标懮餮詣倓兺曜詈笠恢晃r,手指濕漉漉的,捏著蝦尾遞過來給他?!皣L嘗?水煮很不錯的?!?/br> 他低頭吃下了,舌尖輕輕舔過陸慎言的指腹。 “好吃。” 陸慎言見這樣子,就又給他拿了只。 陸正時路過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兒子給江貍投喂,一只借著一只遞,投喂得不亦樂乎的樣子,陸正時冷哼一聲,撐著拐杖又走了。 江貍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下午會有幾個客人以拜訪我父親的名義過來,到時候你就待在臥室里,不要出來,”陸慎言擦了擦手,看見江貍吃飯的時候長發(fā)垂下來,有些不太方便,干脆又從手腕上拿下發(fā)繩來,替他扎起,“現(xiàn)在輿論的引導很重要?!?/br> “輿論?”江貍抬起眼疑惑望著。 “對。” 昨晚的事才發(fā)酵,今早中都夫人已經(jīng)火速發(fā)了公告,嚴厲譴責江貍的行為是違背和平條約,更借此提出人類需要集中權力,應對可能到來的戰(zhàn)爭。 其實這不過是她謀取權力的手段罷了,主戰(zhàn)也只是一個讓她集中權力的途徑,所以現(xiàn)在要打的,是輿論戰(zhàn)。 “她在拿你當槍使,你也不能白白讓她使?!标懮餮匝凵裎⑸睿敖酉聛淼膸滋?,可能還需要你幫些小忙?!?/br> “我聽你的。”江貍點了點頭。 陸慎言笑了,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江貍的臉。 “自詡千歲的老妖怪,在自己不會的領域上倒也是懂得妥協(xié)的?!?/br> 江貍微微別過頭,卻也沒有伸手阻攔,陸慎言見這樣子忍不住又捏了一把,靠近吻了上來。 “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很迷人?!?/br> “咳咳?!睒巧?,傳來陸正時咳嗽的聲音。 陸慎言身子一僵,又不得不重新坐回了原位。 桌邊,江貍默默揚起唇角來,感覺到旁邊陸慎言的不滿,好像自從他不主動之后,陸慎言的花樣倒是越來越多。 · 幾個小時后,一樓客廳陸陸續(xù)續(xù)到了幾個人,連著陸家的老長輩也來了好幾個。這套別墅住著的只有陸正時一家人,但是中都世家都是講求四世同堂的,因此周圍一片實際上全是陸家的房產(chǎn),來往走動也都很是方便。 按照道理陸慎言回來了,本該去太爺居所那邊問禮吃飯,但他借著陸正時家主的名義,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自家家里,一下,偌大的別墅就熱鬧起來。 江貍靠在臥室門邊,從門縫看陸慎言在下邊接待長輩,游刃有余的模樣,看了會兒又合上了門。 “阿貍,你說陸市主是什么打算呀?”阿貓盤膝坐在床上,拆著包薯片問道,“他說的輿論戰(zhàn),我為什么聽不懂?” “從前我也不懂,”江貍走了過來,在阿貓身邊坐下,“后來我便知道了?!?/br> 他至今還記得那年,他帶著妖怪山脈的一眾妖怪連奪十二座山頭,風光無限的樣子,彼時他雖然不想再有戰(zhàn)爭,但身為神獸朏朏,他已經(jīng)被架在了高臺上,再也下不來了。 直到一次落敗之后,忽然他就被千夫所指。 其實江貍早就嘗過輿論的滋味。 那次戰(zhàn)役計劃原不在他的部署范圍之內(nèi),而是其他神獸的意見,他原本就對那次行動持保留意見,可事情出來之后,所有的人卻都在怪他。說他得勝之后洋洋得意,不知撤退,就是因為他一再貪功冒進,才會輸了那次戰(zhàn)役。 再之后,高妖之中忽然就起了流言,說他早就和人類高層勾結,故意營造出有勝有敗的假象,他這么做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好讓所有的妖怪都推崇跟隨他。 原本是很離譜的謠言,江貍就也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道為什么流言越傳越廣,越傳越厲害。 幾個月過后,好像絕大多數(shù)妖怪都信了這件事,高妖忽然集體投票表決,去了他的首領之位。 他親手建立起的高妖將他驅逐出會,他真心想要保護的妖怪們,卻不肯接受他的援手。 “啊……”阿貓愣住,“可是妖怪歷志上寫當年朏朏是生性孤傲,才會主動離開高妖。” “歷志就是他們所寫的?!?/br> 也是在那次奪權之后,才有了他被騙上雪山的事情。江貍垂下眼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輿論左右的滋味。 不過奇怪的是,中間的記憶他卻不記得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被驅逐之后到底去了哪里。大抵是不重要的吧,不然怎么會忘了。 他只記得他在最后那場戰(zhàn)役中,像是中了蠱咒,他的伴生能力可以治愈一切的傷口,卻唯獨對蠱咒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