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斷后遺癥 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特種兵:從火藍刀鋒開始、田野花香、被溫柔攻養(yǎng)大后、嫁給白切黑夫君以后、先婚后寵:老婆大人,復(fù)婚吧!、妖jing旅店不打烊(nph)、一胎四寶:活該爸比沒媳婦、特工毒妃:帝君逆天寵、后末世·The Sea、等余上鉤
她沒有半點遲疑,欠嗖嗖地選中了4排4座的位置。 一個人看電影是孤獨,兩個人一起看那就是歡樂二人行。 臨近午夜,看電影的人不多,包括她在內(nèi),大廳里稀稀拉拉七八號人,基本都是甜蜜約會的小情侶。 陳西瑞取了票,去前臺買了可樂和爆米花,檢票入場。 影廳光線很暗,除卻imax屏幕,唯剩安全通道的那點微弱綠光,清一色的真皮沙發(fā),她沒戴隱形,視線有點迷糊,慢騰騰地摸索到自己的位置。 坐下,從包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終于得以看清周圍環(huán)境,這個廳不算大,勝在環(huán)境舒適度高。 旁邊的男人背抵沙發(fā),雙腿懶懶搭在腳踏上,以一種半躺的姿勢目視前方。 陳西瑞起初沒仔細看,隱約覺著眼熟,扭頭細看一眼,真是故人重逢,分外親切啊,“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都能碰見,你是來這附近辦事兒嗎?” 傅宴欽沒看她,食指抵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人長得亦正亦邪,五官輪廓凜然周正,眉眼間卻藏著陰郁之氣,第一次見面,陳西瑞就領(lǐng)略到了那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她閉嘴,斯斯文文地吃著爆米花。 離開影還有八分鐘,陳西瑞把爆米花桶擺到扶手上,點開手機照相機,給自己來了張自拍。 快速編輯一段話,發(fā)了條屏蔽吳濯塵的朋友圈。 【夜晚是黑色的,心情是彩色的,爆米花 可樂,我很快樂。】 徐樂陶評價:喲,小妞變文藝了??! 高中那一圈同學保持隊形,紛紛留言:喲,小妞變文藝了??! 電影開始,荒無人煙的山路上,一對情侶在車內(nèi)親-熱。 陳西瑞吸著鼻子,觸景傷情地憶起自己那段逝去的愛情,就跟這對小情侶一樣,也曾膩歪得不行。 淚水涌出眼眶模糊了鏡片,她一把摘了眼鏡,用面巾紙按住浮腫濕潤的眼皮。 突然,背景樂消失,打車外傳來兩聲陰森森的敲擊聲,欲求不滿的男主煩躁地盯向車窗,一道黑影快速閃過,路邊的草叢簌簌作響。 情侶二人面面相覷,野火燎原的欲望瞬間被澆滅。 陳西瑞重新戴上眼鏡,嗦一口可樂,捏幾粒爆米花放嘴里嚼。 心思全不在劇情上,電影剛過十幾分鐘,爆米花就吃了半桶。 傅宴欽扯開啤酒拉環(huán),喝了口啤酒后,跟她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是炒股虧了,還是被男人甩了?”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标愇魅鹨庾R到自己的失態(tài),猛吸一下鼻子想抑制住鼻腔中的酸澀,“你吃爆米花嗎?可樂就不給你喝了,我剛才喝過了?!?/br> 傅宴欽手肘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懶洋洋掃她一眼,那松弛自如的神態(tài),該是富貴鄉(xiāng)里浸yin出來的,一般人學不到三分精髓。 不用問,猜也能猜得出,此刻的自己,在他眼里該是怎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怨婦形象。 好,氣質(zhì)美女見多了,你們這些有錢精英肯定沒見過我們這種女孩吧。這世上不光只有光鮮亮麗的王子公主,還有我和我前男友這種存在即合理的王八綠豆組合,而且數(shù)量龐大,占據(jù)著戀愛市場的大半壁江山。 陳西瑞抬手一抹淚,回男人的話:“我們是異地戀和平分手,畢業(yè)了,愛情就黃了,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br> 傅宴欽捏起啤酒罐遞送到嘴邊,呷了兩口,擱下之后說:“看來炒股掙的錢不能花在男人身上,容易折本。” 陳西瑞一副霜打的茄子樣兒,眼角還掛著晶瑩,說話隱隱泄出一絲抽泣聲:“千金難買早知道,上周我還給他買了雙限量款的鞋。” 傅宴欽扯了扯嘴角,低沉暗啞的哼聲從胸腔里溢出。 她不明白這話有什么可笑的,也不明白為什么深更半夜他會出現(xiàn)在電影院里,看的還是恐怖片。 以前讀過幾本心理學的雜書,陳西瑞十分贊同弗洛伊德的某個觀點:人的內(nèi)心深處存在“生本能”和“死本能”,生本能包括自衛(wèi)和性,死本能是指趨向死亡和毀滅的沖動。 傅宴欽的內(nèi)心是否存在這么一種死亡本能?享受刺激,渴望毀滅? 有些問題一旦扎根,她對他就越發(fā)好奇,殊不知,好奇心也是愛情的種種偽裝之一。 電影進入第一個小高-潮,恐怖聲效拉滿,陳西瑞嚼爆米花的動作忽而變得遲愣,眼睛半瞇著,想看不敢看,生怕從屏幕里蹦出什么血rou模糊的惡心玩意兒。 就在男主打開黑色塑料袋的一霎,她丟下爆米花,把耳朵給捂上了,眼睛也緊緊閉上。 大約過了一分多鐘,她睜開眼睛,屏幕上天光大亮,那股恐懼也隨著久違的光明而驅(qū)散。 陳西瑞松松肩膀,扭頭看向傅宴欽,男人巋然不動地盯著屏幕,側(cè)臉隱在黑白交織的光影里,冷淡,沉郁。 這讓他看上去像一個深不見底的謎。 很想讓人一探究竟。 “吃點爆米花吧?!彼驯谆ㄍ巴砩贤?,“甜食能讓人心情好?!?/br> 傅宴欽沒搭這茬,調(diào)節(jié)座椅緩緩站起身,打算走,彎腰撈大衣時,問她一句:“跟我一塊走嗎?” 陳西瑞半仰著臉:“去哪兒?。课也桓慊丶?,我家的家風不允許我做那種事兒?!?/br> 傅宴欽躬身撐在她扶手上,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道:“哪種?” 陳西瑞抿了抿唇,難以啟齒:“一夜情。” 傅宴欽被逗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陳西瑞稍顯不自在,臉頰生理性發(fā)燙,遮遮掩掩低了下頭。 “恐怕要讓陳小姐失望了,我今天沒那心情。” 她嘟噥:“誰管你有沒有心情,奔三的大灰狼和二十出頭的小白兔,總歸是小白兔吃虧……” “你是小白兔啊?!边@話帶出點戲謔的意味。 “不…不像嗎?” “像嗎,我看看?!彼?jīng)經(jīng)地睨著她,陳西瑞受不了這樣的男性凝視,心跳撲通撲通加速,眼看鼻息逼近,將要跨越雷池,她忽地偏開了頭。 傅宴欽眉眼間的冷淡加重了些,似乎是在嘲弄她不識好歹,再一伸手,從她嘴邊刮出一點細屑,放在指間捻了捻,唇角扯出絲笑,薄薄眼皮往下壓:“你以為我要干什么?!?/br> 這話蕩在耳邊,她從中分辨出了自謔和薄怒。 “膽子小就別看恐怖片了,走吧小白兔,跟大灰狼出去透透氣?!彼逼鹕硗庾?,也不管身后的她是否有跟上。 陳西瑞攥緊手里的爆米花桶,在“跟”與“不跟”之間猶豫不決,右手伸進桶,捏了三粒放嘴里嚼,視線始終注視著男人的背影。 一個拐身,傅宴欽隱沒在昏暗的光影里,她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驅(qū)使,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第19章 試探 午夜十二點多, 地下停車場空闊陰森,腳步聲落在水泥地面上,一下比一下沉。 在b區(qū)位置, 傅宴欽找到了自己的車, 頂配庫里南,他把大衣扔進了后座,向前兩步拉開副駕的門,偏過頭來看她。 這里的光線不比影廳好到哪兒去,周遭幽暗迷離,女人的倩影在他瞳孔里逐漸放大。 陳西瑞加快步伐小跑了起來,不過幾秒鐘的功夫,人就到了車前。 傅宴欽示意她上車。 陳西瑞戒備心起, 謹慎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放低姿態(tài), 半開玩笑道,“我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可也算不上壞人吧。” 陳西瑞從沒考慮過他是壞人, 哪怕一秒鐘的念頭都沒有, 只是深更半夜共乘一車,兩人之間并未熟到這種無所顧忌的份上, 她打起退堂鼓, 眼神虛虛實實地朝左右張望:“這么晚了,我室友肯定不放心,我還是回去吧?!?/br> “怕我?”他笑。 陳西瑞低頭:“沒怕。” 地庫里彌漫著機油與灰塵的混合氣味,空氣陰陰涼涼, 與腦袋頂上那道探究炙熱的眼神相遇。 冰與火, 躲與進,事情的發(fā)展完全脫離了既定軌道。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 誰也不說話,陳西瑞覺察到自己手心微潮,內(nèi)心的緊張快要突破極限。 “我有那么嚇人嗎?!彼Z氣里似有幾分苦惱。 “不是?!彼偷靥痤^,迎著男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我之前沒跟像您這樣的精英人士接觸過,我周圍的男生都活得特別粗糙,別說穿西裝打領(lǐng)帶了,他們要是愿意修一修鼻毛和胡茬,大夏天也別露腿毛,那在我們學校都算稀缺物種。我不是怕你,我…我對你是敬佩,真的,我最佩服講究人?!?/br> 這小姑娘一緊張,喜歡拿眼睛直愣愣地看人,傅宴欽想說什么卻沒說,笑了笑,惜字如金道:“上車?!?/br> 陳西瑞內(nèi)心哆嗦,嘴上故作輕松:“后邊寬敞,我坐后邊吧。” 傅宴欽將她的局促看在眼里,“陳小姐這是拿我當司機?” “別叫我‘陳小姐’,疏遠了,叫我‘小陳’就好?!?/br> “這稱呼好像有點差輩分了?!?/br> 陳西瑞扯出個憨笑,悶頭拉開后座的門,沒等坐進去,男人的大掌拍在車門邊緣,不輕不重地壓制著,他瞧了女人一會兒,忽而道:“我沒有給人當司機的習慣?!彪S手比劃了個恭送的手勢,“你要實在嫌副駕硌屁股,煩您往旁邊讓一下,別擋著道兒。” “不硌屁股,一點都不硌,我這就坐上去。”她進退兩難,悶頭坐上副駕。 一路上,陳西瑞如坐針氈,心口始終懸著一股勁兒,這股勁兒說不清道不明。 她不理解,非常不理解——最適合自己的位置難道不應(yīng)該是同校男生的自行車后座嗎? 等紅綠燈的間隙,傅宴欽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車內(nèi)凝結(jié)著一層密不透風的蛛網(wǎng),夜風一吹,蛛網(wǎng)搖搖晃晃,他搖上車窗,心血來潮似的問:“平時喜歡看書嗎?” 陳西瑞一愣:“你指哪種書啊,如果是世界名著,那我看得不多,言情小說倒是看過一些,這算嗎?” “算,是明年畢業(yè)?”男人嗓音低沉,極富磁性。 “我是5 3,畢業(yè)還有幾年?!?/br> “怎么想起來學醫(yī)的?” 這問題不止一個人問過,其實都是些暖場的話術(shù),效果等同于“你今天吃了什么”。 陳西瑞如實回答:“不太懂,當初報志愿全是瞎填的,我媽說我分數(shù)高,不能浪費了,我倆一合計,干脆就選了個分高的專業(yè)?!?/br> 問什么答什么,陳西瑞拿出了對待教導(dǎo)主任的良好態(tài)度,雙腳凹成內(nèi)八,兩手規(guī)矩地擱在膝蓋上,很有名門閨秀風范,只是心口的那股勁兒愈來愈濃,她幾次都想開口問他:“我既沒財,又沒色,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侩y道是你家人生病了,急需一顆健康的腎?可我經(jīng)常吃垃圾食品,一點都不健康啊?!?/br> 轉(zhuǎn)念一想,人家也沒強迫自己跟過來,是她自己非要腆著臉坐上車的。 想到這里,陳西瑞心口懸著的大石頭落了地,心情頗好地賞起了夜景。 這片區(qū)不是什么繁華之地,燈火闌珊的凌晨十二點,商鋪全關(guān)了,街面上也就零零落落幾個行人。 不過她喜歡午夜時分,撇去浮躁喧嘩,整座城市皆在自己的感官之下,讓她這樣的外地孩子也能有種踏實的歸屬感。 本以為會沉默到底,傅宴欽冷不防地問她:“在看什么?” “夜景很美。”這話剛落,陳西瑞來了些回憶的興致,“我剛來北市上學的時候,這一片還沒怎么開發(fā),我坐地鐵去學校報道,把方向給搞反了,打了個盹就被送到了終點站,就是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