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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關上,展弈看向藺伯蘇,遞上手上的豆?jié){揶揄道:“餓得嗷嗷叫?我這還有點豆?jié){要不要。” 藺伯蘇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展弈識趣地說道:“屬下這就去給您準備新鮮的早膳?!?/br> * 裴珠月出了蓬萊居客棧,一路向西走去。 她方才想到能幫她的人是古君月。 古君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有他的手藝相助,他們定然能躲開刺客的追殺,此次夜鳴成一行能夠安全上許多。 經(jīng)裴珠月打聽,古君月那座叫春華秋實的院子在觀星坊,那里都住著些文人雅士,與古君月的氣質(zhì)倒也般配。 地方是個好地方,但實在是太繞了,里面的小道交錯相通,她有好幾次失了方向,厚著臉敲響了幾處小院問路。 一番努力之下終于找著了春華秋實。 她敲了兩下院門,便聽到院子里傳來了古君月的聲音:“是何人?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br> 片刻,院子的大門開了,開門的正是古君月本人。 他還圍著襜衣,手上是被水泡過的蒼白。 裴珠月笑著遞上了從街上買來的糕點,道:“吶,給你?!?/br> 古君月接過,招呼道:“大貴人,快請進?!?/br> “還擔心這么早過來會打擾你休息,還好你醒了,擾人清夢可是大罪過?!迸嶂樵抡f著打量起了古君月的小院子,里面有一片園圃,園圃旁放著水桶和瓜瓢,看來放在是在澆這些草。 “這些都是藥草?”裴珠月問道。 古君月頷首,笑道:“大貴人好眼神,鄰院的秀才第一次見著時還問在下這是什么時令蔬菜?!?/br> 裴珠月輕笑:“對吃的我還是有研究的,而這一眼看過去就不好吃,與尋?;ɑ芟啾纫策d色上許多,那剩下的只能是藥材了。不過古公子出門這么久,這藥還能長這么好,綠意盎然的,還真是頑強?!?/br> 古君月拿起瓜瓢繼續(xù)澆灌,道:“非也非也,這雪媚株嬌慣得很,得天天澆水才行,能長成這副模樣還多虧鄰院秀才的照顧?!?/br> “古公子得了個好鄰居啊。” 古君月?lián)u了下頭,玩笑道:“哪能,他就是饞在下這雪媚株,答應幫在下澆水之前還讓在下允諾等這雪媚株長到一尺的時候,許他擇走幾根拿去炒菜?!?/br> 裴珠月不禁笑出了聲:“這秀才還真是個有趣的人?!?/br> 說話間古君月澆完了水,他摘下了襜衣,看著裴珠月柔聲問道:“大貴人今日這么早來在下這兒是有事需要在下幫忙嗎?” 裴珠月臉頰微微發(fā)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原本還想著循序漸進,找好機會再問你呢,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看出來了?!?/br> 古君月見她羞赧,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大貴人不必客氣,雖然我們相識不久,但于在下而言大貴人已是在下的摯友,所以大貴人有話直說就是,在下定竭盡所能。” 古君月一片赤誠之心著實讓裴珠月感動。 她一把拍上了古君月的肩膀,擲地有聲道:“好,摯友!今后你我就直接用名字相稱吧,公子貴人的聽著生疏。” 古君月臉上笑容更甚,問:“那我喚你珠月?” 裴珠月點點頭:“我喚你君月。說來也巧,”她弧度姣好的杏眼中似是有光:“你與我的名字中都有一個‘月’字,君月、珠月,聽起來真是比親兄妹還像親兄妹?!?/br> 古君月看著裴珠月的面頰,意味深長地說道:“奇妙的緣分啊……” 又問了一句:“那我喚你珠月meimei可好?” “我自小父母雙亡,除了師父師妹沒什么親昵的人,不過他們在很久以前也走了,如今瞧見你,不覺有幾分親切?;蛟S有些許唐突可?!彼嚨卮孤淞嗣佳?,瞧著有些許孤寂。 裴珠月怔愣了一下,隨后狡黠一笑,道:“我當然愿意,可是君月,當我哥哥可不容易,我是個很麻煩的人,比如整天纏著你給軍隊提供神仙散什么的,到時候想跑可就來不及了?!?/br> 古君月闔手抵在嘴邊笑了一下,道:“你若付得起醫(yī)仙的要價,我?guī)湍阏f服她未嘗不可。對了,珠月meimei,今日你前來究竟所為何事,我們不若坐下細談?!?/br> “你這話我可記下了,到時候可不許耍賴。我今天來呢,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請君月兄幫忙,只有你能幫我,放心銀兩少不了……” * 蓬萊居客棧中,幾人坐著大眼瞪小眼。 藺伯蘇面無表情,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渾身上下都在訴說著不悅。 “他為什么在這?”藺伯蘇啟唇道,眼睛盯著古君月像是要用眼刀子將rou刮下來一片。 裴珠月不滿于藺伯蘇的態(tài)度,直沖沖地說道:“君月兄是我請來幫忙的,你擺著這張臭臉給誰看?!?/br> 展弈頓覺風雨欲來,抬腳向后挪了兩步以遠離現(xiàn)場,小桃也識趣地挪到了展弈身旁,以尋求微薄的庇護。 藺伯蘇一聽裴珠月因為別的男人嗆他,臉色更差,臉皮上似乎要結起一層薄冰,他目光輕蔑地掃了眼古君月,刻薄地恥笑道:“就這弱柳扶風的模樣,能挨住刺客的一刀嗎?” 古君月露出一抹苦笑,并未反駁,但微微握起的拳頭說明他在生氣。 這副模樣像是為了朋友的體面而強忍下了這份侮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