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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月的呼吸凝滯了一下,臉色漸漸蒼白,有些出神。 小桃看裴珠月這副模樣心里一疼,將瘋女人的手從裴珠月身上扯開,沒好氣地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娘娘,走遠點?!?/br> 倆店小二也抓著機會連忙將瘋女人拖走了。 掌柜擦擦額角的汗走了過來,揖了一禮道:“姑娘,讓您受驚了?!?/br> 裴珠月回過神來,道:“無事,不過方才那女子是何人?” 掌柜看了眼門外,目露嫌棄:“就是個瘋女人,當初把五皇子偷出了皇宮,害五皇子在民間流落多年,也就五皇子仁善留了她一條性命,關(guān)在城東的宅子里,今天看樣子又讓她逃出來了?!?/br> “五皇子?”裴珠月疑惑:“可是皇城的五皇子?” 這兒離皇城還很遠,裴珠月很難將這女人跟塔木隼聯(lián)想在一起,而且以她對塔木隼的認知,他可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人。 掌柜道:“自然,不然還有哪個五皇子,當年這瘋女子把五皇子偷出來逃到我們這兒安居,五皇子如今也就把她關(guān)在這兒了。不過早些年她腦子還是正常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瘋了??凸伲也煌f了,這亂的我得差人去打掃,今日擾了客官住宿的銀兩給客官免去一成。” 裴珠月頷首,目光卻落在慢慢走遠的瘋女人身上,若有所思。 * 皇宮,凌華宮。 “華妃娘娘,這簪子很是襯您?!彼徯墓Ь吹卣驹谝慌苑Q贊道。 銅鏡錢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桃花眼,柳葉眉,膚白勝雪,唇若冬梅,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萬種。 這位就是西丘國皇上的寵妃華妃拓拔氏,亦被百官萬民稱之為“妖妃”。 拓拔氏對鏡挑弄著發(fā)簪,眼底的喜歡沒有絲毫遮掩:“你每次送來的首飾都甚得本宮之心,心思巧妙,這珠寶玉石搭配的都恰到好處,華貴卻不顯得庸俗?!?/br> 水蓮心淡笑,舌燦蓮花:“民女斗膽,這些個首飾若是由她人佩戴,都會顯得庸俗,唯獨華妃娘娘國色天香儀態(tài)萬千,才能撐起這些個首飾來。” 拓拔氏掩面笑了起來,道:“你這話本宮愛聽,真想把你舌頭拔下來放在凌華宮,本宮好天天聽這贊美之詞。” 長袖之下水蓮心手指微蜷,心道好歹毒的女人,眸底冷了又冷,而面上卻寵辱不驚看不出絲毫異樣。 水蓮心淡笑道:“華妃娘娘真愛說笑,這舌頭離了人可就沒用了,娘娘以后可還怎么聽民女夸您?!?/br> 拓拔氏抬眸睨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個膽子大的,竟敢這么跟本宮說話,換做尋常人現(xiàn)在都跪下求饒了。” 水蓮心垂眸沒有應(yīng)答。 拓拔氏滿意地欣賞著鏡中的自己,隨口問道:“你看上去不是西丘國人,怎么會想到來西丘做生意,還是一介柔弱女子?!?/br> 水蓮心臉上浮現(xiàn)了懷念的神色,她道:“娘娘說的不錯,民女確實不是西丘國人,而是高陽人。民女也曾覺得自己不過一個柔弱女子,會一輩子待在那個小院里,可那時候有一個人跟民女說,女子不輸于男子,男子能做的女子亦能做,不怕娘娘笑話那時民女表有了一個愿望,就是將蓬萊居開遍諸國,民女能夠成為天下第一女商人。” 拓拔氏頓了頓,她取下簪子看向水蓮心,正色道:“本宮覺得你可以?!?/br> 水蓮心福了福身,溫聲道:“謝娘娘吉言。”而眼中有三分算計。 她不是平白無故跟拓拔氏說了這么多,拓拔氏與其哥哥拓拔鴻雁是家中庶子女,并不受家主寵愛,母親又出生商賈,年幼時過得并不好。 直到后來拓拔鴻雁在軍中立了大功,他們在家中地位才有改善,后來拓拔氏入宮成為寵妃,那身份更是今非昔比。 水蓮心說這番話就是為了引起拓拔氏的共鳴,以對她放低戒心。 不多時,拓拔氏便與水蓮心閑聊了起來,問水蓮心在西丘的店鋪規(guī)模幾何,在高陽的蓬萊居規(guī)模又是幾何,頗有幾分要成為好姐妹的架勢。 水蓮心心如明鏡,可不信拓拔氏是看她一介女子在外打拼不容易,想幫襯她一把,拓拔氏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從她那兒分一杯羹。 話題聊到了這上面,水蓮心準備了許久的話術(shù)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水蓮心長嘆了一口氣,露出了愁容:“蓬萊居前兩年的利潤確實可觀,但今年不幸遇到旱災(zāi),還有西丘和高陽兩國開戰(zhàn),民女多經(jīng)營酒樓、綢緞、還有首飾,這些東西在戰(zhàn)爭年間根本賣不出去,平日里捧在手心的夜明珠或許還比不上災(zāi)年的一個粗糧饅頭,且不說遠的,就高陽與西丘接壤的地兒,打從開戰(zhàn)開始鋪子一直虧空,其他地方賺來的錢全都賠進去了?!?/br> 拓拔氏將信將疑,問:“當真虧損的如此嚴重?” 水蓮心唉聲嘆氣地點點頭,切入正題:“當真,民女為這事愁的都瘦了好幾斤,唉,聽聞裴將軍被西丘軍擒了,井州想必沒多久就失守了,屆時民女定然賠得更多?!?/br> 拓拔氏的眉頭微蹙,抬眸厲聲問:“你方才說了什么?。颗釋④姳磺芰?,哪個裴將軍?” 水蓮心佯裝無辜:“???就是高陽國的鎮(zhèn)西將軍裴鎮(zhèn)山被西丘軍俘虜,外面都傳遍了,娘娘您不知道?” 第70章 以免夜長夢多 西丘國東境軍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