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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秀呆住了,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她泥塑木雕一樣愣在原地,連燕寧離開都沒發(fā)覺,她愣眉愣眼盯著虛空,那模樣像是整個世界都天崩地裂。 之后幾天,徐秀秀就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萎靡不振,抱著膝蓋木呆呆地坐在墻角,偶然喃喃:“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才不是,我沒害過人,我沒想害過人,我從來沒想害人。” 被抓起來的燕東林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渾渾噩噩的徐秀秀,乍見鬼一樣的徐秀秀,燕東林雙拳緊握,這個女人居然還沒死,可真是命大。 見到生母,燕東林沒有丁點喜悅,彷佛當年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的濡慕都是假的一般,這就是燕東林的親情觀。愛之可以為其去死,恨之則可以親手令其死。就像當年為了徐秀秀,他什么人都敢殺,最后連生身父親祁王也敢設計毒死。只是現(xiàn)在燕東林想弄死的對象換成了徐秀秀而已。 “東兒,是你嗎?東兒?”徐秀秀難以置信瞪著燕東林,“你還活著,太好了,你沒死。” 這一刻徐秀秀彷佛忘了五年前是燕東林將她推入江中。 燕東林眼神冷漠,下一瞬變得迷茫:“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燕東林,我叫杜平安。”這是他的新身份,他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這世上只有杜平安沒有燕東林。 “你就是東兒,我怎么可能忍不出我自己的兒子,東兒,你是不是還在怪娘,”徐秀秀撲出去,抓著欄桿痛哭流涕,“娘不是故意的,娘不是有心的?!?/br> 你壓根就沒有心,燕東林腹中冷笑,面上疑惑:“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娘生我時就去世了,我一直都是由我養(yǎng)父母照顧,我從來都沒見過你?!?/br> 徐秀秀傷心欲絕:“你左眉角有一顆痣,你右腿根上有一塊指甲大的胎記,你后脖子上就有一顆大黑痣,你讓我看看,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兒子?!?/br> 燕東林驚疑不定:“誰告訴你的,你們打聽這些,到底想干嘛,你們想害我嗎?” 一墻之后的燕寧嗤笑,燕東林和祁王準備的很充分,可假的就是假的,如果沒人知道杜平安本來是燕東林,那么還真有可能糊弄過去,上輩子不就如此。然而這一回,早就知道杜平安本是燕東林,祁王也沒當年的勢大,再想指鹿為馬可沒那么容易。 第60章 喜當?shù)闹耨R21 祁王如何不知, 在燕東林真實身份暴露的前提下,再想指鹿為馬不容易,然人總有僥幸之心, 那是他唯一的兒子,還如此聰慧伶俐, 祁王實在是舍不得啊,無論是從感情來時利益上來說都難以割舍。 在秦王處處碰了個釘子, 祁王沒再執(zhí)迷不悟。繼續(xù)咬著燕東林是杜平安這個身份, 只會自取其辱,他的證人都是捏造出來的, 能證明燕東林是燕東林的證人卻一大堆,他又不能把所有知情人都滅口或者收買,那么只能認栽。 這一次算他輸, 祁王皮笑rou不笑地離開秦王府, 轉頭就進宮找皇帝老爹哭去了。 在皇帝面前,祁王果斷地承認了自己曾經想指鹿為馬的主意, 他愧悔難掩:“兒子年屆三十才有了此子,欣喜若狂, 一時鬼迷心竅, 便想為他改頭換面, 令他重新開始。那孩子曾經年幼無知, 為其生母所惑,鑄下大錯, 兒臣不忍令他就此蒙羞, 這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暗搓搓給秦王上眼藥,祁王羞愧道,“都是兒子糊涂, 幸好十弟明察秋毫,及時點醒了兒子。不然兒子身為皇子卻違背國法,還有什么面目見父皇。兒臣應該洗清那孩子的冤屈還他一個公道,而不是想著掩蓋他原來的身份,兒臣已經知錯,請父皇兒責罰?!?/br> 老皇帝意味不明看著伏跪在地的祁王,他這些個兒子,一個比一個精明,兒子精明是幸事,可精明的兒子太多在皇家卻是不幸,回想年長幾個兒子斗成烏眼雞,死的死廢的廢,折了那么多個,剩下的還是不消停。老皇帝輕輕摩挲扶手,誰叫他屁股底下的龍椅太過誘人,誰能不爭不搶。 “冤屈?你覺得那孩子是被冤枉的?” 祁王悲聲:“父皇,五年前孩子才五歲,五歲的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更不可能殺人,一切都是其生母徐秀秀所為。” 老皇帝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老十可不是這么說的,那個徐氏說人都是孩子殺的,燕南林也親口承認是他們兄弟殺的人。” “孩子天真懵懂,視母親為全部,一心一意維護母親,可做母親的卻是自私自利誣陷孩子。父皇,但凡一個愛孩子的母親,怎么可能不維護孩子反而指證孩子是殺人兇手,徐氏涼薄可見一斑,她的話豈能輕信。” 老皇帝掃一眼情急的祁王,這話說的真有意思,按他的意思,就算當兒子的真的殺了人,做母親也得維護到底,不維護就不是個好母親。由母親推及父親,是不是當父親也該不顧一切地維護孩子,不維護的就不是個好父親。他逼死了一個兒子,廢了一個兒子,圈禁了兩個兒子,在老九心里,自己這個父皇怕也不是個好父親。 想的很深刻的老皇帝眼神微微發(fā)冷,救子心切的祁王毫無所覺,還在情真意切地抒情:“父皇,兒子當年和徐氏在一起時,并不知她有婚約在身,兒臣是后來才知道,兒臣便覺得她人品有瑕,遂才沒有將她帶走,不然也不至于骨rou流落在外。說來兒臣是男子,錯得更多,可那徐氏不守婦道,后來更是欺騙其未婚夫,乃是被人強迫才失貞,心安理得享受未婚夫一家的供養(yǎng),徐氏此人實非善類。” --